一定要爱

第32章


  “你以为我十指不沾阳春水吗?”
  贺迪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擦了擦手。
  “郝叔对我的要求很严格,虽然衣食无忧,但是很多事情他都会要我自己做。从小,他就告诉我要独立,不能依赖任何人,甚至有时候,我……”
  江云月睁大眼睛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他连忙撇过脸不去看她。
  “有时候,我还要自己做饭……”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那是在偷笑吗?他的表情就好像……就好像害羞的大姑娘!
  “扑哧!”她忍不住笑了出声。
  贺迪有些恼怒了,气鼓鼓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会笑……”
  “哈哈,没有,没有,呵呵。”江云月使劲克制自己的失态,捂着肚子痛苦地说道:“不是笑你会做饭,只是,呵呵,男人会做饭很正常,你干嘛不好意思啊!”
  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好笑,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只是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这也能笑成这样,你也太容易笑了。”
  江云月抹了一把眼泪,收敛了心情。忽然想起这些天电视上再也看不到“抄袭”的新闻,想必是他已经查明了始末,于是问道:“抄袭的事情你是不是已经查到了?”
  “恩,都处理好了。”贺迪又恢复了一贯的严肃。
  她放下手中的苹果,思考了许久,试探着说道:“你是不是把她开除了?能不能……”
  “不行!”没等她说完,他坚决地打断了她,口气略带责备,“为了保护她,你在记者会上受那么多侮辱还不够吗?云月,你太善良了,但是善良也得分人。她不值得。”
  “她也是迫不得已……”她明白他说的没错,只是如果没有苦衷的话,又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好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莫晓走的时候说了,她很后悔伤害了你,这都是她应得的。所以,你不用自责。”
  他走到床边,轻抚着她的肩。
  “哦。”
  她的声音轻不可闻,脑海中闪现着与莫晓共事一年来的点点滴滴。
  那天,当言籽暗示公司有内鬼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是莫晓把《雪之恋》卖给郭萍。《雪之恋》开播之前,郭萍就曾气势汹汹地来找她,扬言要给她好看。而正好,她又听到莫晓的丈夫因为欠下一大笔高利贷急需用钱,只是后来似乎很快就还清了,虽然莫晓不肯告诉她怎么还清的,但是她还是从莫晓几次奇怪的行为中猜到了大概。办公室里,她阻止了大家互相猜疑,就是不想将莫晓抖出来,以至于后来,她独自出现在记者会现场被媒体咄咄相逼。
  莫晓对她来说亦师亦友,在刚进银贺时被众人排挤的新人阶段,只有莫晓对她以诚相待,并且在创作上给了她很大的帮助。即使她出卖了自己,但是正因为明白她的难处,江云月才希望能够独自将事情解决,不让莫晓受到牵连。可是,贺迪说的对,自己孤注一掷的善良,对他人来说不一定就是好的,该来的总会来。
  呼——江云月轻呼了一口气,好像一下子把这么多天来堆积的污秽气息都吐了出来。一丝寒风从窗缝中溜了进来,顿觉神清气爽。贺迪连忙走过去关窗户。
  “不要关!”她突然说道。
  他转过身,看见她双眼迷离地望着窗外。
  “下雪了……”
  江云月缓缓走到窗前,怔怔地看着天空洋洋洒洒的雪花,晶莹的六瓣印在她淡淡的瞳孔中,散发着银白的光芒。她不施粉黛的皮肤有着冰雪般的纯净,连带着小巧丰润的唇也因这洁白的雪而变得晶莹剔透,她的嘴角挂着微微的笑容,像极了童话里的雪女王。
  又下雪了呵,没想到,最后还是一个人。
  那些雪静静地下着,生怕打断了沉思中的人儿。又是一场见证孤独的雪,只是这雪,也早已不是那时的雪了。世事无常,而变化有常,唯一不变的也只有改变。
  天新,天新,天新……
  每落下一片雪花,她就在心里默念一遍那个名字,那个令她叹息的名字。
  一阵轻柔的脚步踏了进来,鞋底上沾着片片雪花,嘎吱嘎吱作响。
  她不经意地将视线转向门口。难道是梦吗?还是他听到了她的呼唤。
  此刻,倪天新正远远朝她微笑,头发上、肩上散布着密密麻麻的雪,他的人纯净得就像最大的一朵雪花。
  
  
☆、第四十五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江云月也朝他笑了,她痴痴地看着他,完全忘记了站在一旁脸色越发僵硬的贺迪。
  是她的梦吧?既然在梦里,那么她就可以好好看看他了。多么想过去替他轻轻拍掉头上的雪花,再掐掐他白瓷般的脸颊啊!可惜,她怕一伸手触碰,梦境就会消散了。那么,就这样,好好看看他就好。
  “云月!”一个浑厚有磁性的嗓音让她猛然间清醒过来。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他真的出现在她眼前了。
  “云月。”他轻轻地叫出她的名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当她的面呼唤一声都已经很难了。
  “你……还好吗?”
  她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我很好,贺迪安排得很周到。”
  贺迪——这个让他无数次痛恨到咬牙切齿的名字,现在从她口中那么自然地说出来,他的心就像被生生剜了一刀。
  “是吗?”他的口气淡漠,透着无可奈何的苍凉。
  “你说想见她一面,已经见到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还请不要打扰她休息。请回吧!”贺迪走到两人中间,逐客之意不言而喻。
  倪天新冷冷地瞟向贺迪,手指深深扣紧了掌心。
  “贺迪,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不让我跟她说话,你是她什么人?”
  “那你又是她什么人?” 
  两个男人相视而立,电光火石间,一场战火即将爆发。两人此刻眼中都带着火光,一个是恨到骨髓的怒火,一个是桀骜不驯的傲气。
  “不要以为你得到过她的人就可以将她占有,你永远也得不到她的心。”
  “我不在乎,至少,现在守在她身边的是我,不是你。”贺迪哂笑,不以为意。
  二人自顾自交接着战火,全然无视江云月越发悲伤的神情。
  她的天新,那个如清泉般纯粹的男子变得让她认不出来了。他的眼中完全被仇恨填满,表情也因为愤怒而略显狰狞。他的变化让她害怕,也让她自责不已。是自己,将那样一件美好的东西给玷污了,她是罪人。
  “呵呵,除了钱,你还有什么?你什么都给不了她,凭什么说爱她?”倪天新突然邪邪一笑,满是嘲讽的意味。
  “难道你就能给吗?至少,我还有钱。”
  “是吗?那如果你连钱都没有了呢?”
  贺迪和江云月同时看向倪天新,他的嘴角带着魅惑的笑意,让人猜不出他的意思,却莫名的心里不安起来。
  “连钱都没有了,你就是一只什么都没有的可怜虫了。”看到贺迪微闪的眼神,倪天新似乎十分受用,“我等着,看你可怜兮兮的样子。”他一字一顿说道,口气妖冶乖张。
  说完,他深深望了她一眼,转身走进了鹅毛大雪里。
  是什么意思?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江云月百思不得其解。
  冰雪中那抹修长的身影渐渐消失成一个小点,一阵说不清的悲凉袭上心间。他的背影看上去那么孤独,本来应该温馨甜蜜的画面,却因为她毅然决然地退出而变成了一出伤感的默剧。真的不忍心让他一个人走进漫天大雪里,毕竟,牵着他的手一起走,曾经是她的梦想啊,现在,却只能放他一个人,从此陌路。
  “Some say love, it is a river, that drowns the tender reed. Some say love……”
  桌角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不安的紧张感袭上心头,江云月连忙接通了电话。
  “喂?”
  “云月啊,这可怎么办,楼下全是记者,大家都不敢出门啊!你爸爸一下楼,就被那些人问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他们要说我是杀人犯。”
  母亲的声音因为焦急不安而越发苍老,听得出来她很害怕。
  江云月一时没反应过来,急急忙忙问道:“妈,你先别哭,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传来吸气声,一会儿,母亲努力克制颤抖的声音,尽量慢慢说道:“你爸爸早上下楼买菜,一打开门就被一群记者围起来,他们拿着照相机什么的一顿乱拍,可把你爸爸给吓坏了。那些记者不停地问他问题,你爸不知道怎么回事,好不容易才挤出哪些记者,又上了楼来。我刚刚往下面看,那些人还没有走,大家都不敢开门出去。你说,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啊!”
  “喂,喂,云月,还在吗?”
  江云月的脑子一片轰鸣,记者会上那些讽刺的嘴脸又出现在眼前。握着手机的手一颤,差点将手机掉在地上。
  到底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没想到竟然会连累到无辜的家人,这可怎么办?
  贺迪看她心神不宁地举着电话半天没有出声,走过去低声问道。
  “云月,怎么了?”
  江云月一个激灵,才回过神来,连忙对着电话说道:“那些记者都问什么了?”
  母亲的声音越发焦急:“他们说什么杀人犯,说你是杀人犯的女儿,到底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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