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丫鬟逍遥客

一路策马风餐露宿，终于赶在半个月之内到达普国的都城乐邑。
    毕竟是一国首都，极目所见，高楼林立，行人比肩继踵，好不繁华，相比良江，各有风貌。
    五年前流落风府，就没有再来过这地方，坐井观天的日子果然难熬，什么都不知道，尚且很多东西，耳闻不如眼见。
    风尘仆仆下了马，累得早已发晕发困，于是走进一家客栈歇脚。办事情，总得要有充足的体力做后盾。
    “怎么也不相信，静王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难道真的是财大势大，连皇室也不放在眼里了？”
    “重伤公主在先，拒婚抗旨在后，又卖国通敌，不忠不仁不义，罪该万死。抄家封府，我倒觉得大快人心。”
    “你知道什么，我觉得北静王素来为人仗义，不应该做出这等事情来……”
    “得了，人证物证确凿，还能是冤枉不成？都说这天下没几个富人有良心，亏我皇对他如此重视，叛国通敌、刺杀皇室，该死！”
    “对，这样的人，分明是国家的蛀虫，死一个是国家的福气！”
    “不准你们这样诋毁北静王，你们忘了，前年黄州一代的洪灾，是谁出粮出钱救下黄州十五万百姓，他是好人……”
    “自恃功高，拥兵自重，妄想改朝换代，背叛自己国家，再大的功劳，也是罪人！”
    ……
    才走进客栈，偏听得台上的说书先生正好把最后一个故事说到结尾，于是整个客栈还在窃窃私语。
    原来，那秋后处决，已经提前，改为后天午门斩首。
    百姓不知真情，议论纷纷，如今谁功谁过都已经不重要，因为那人都即将化为尘埃，被世俗所埋掉。
    “小二，来壶好茶，上几个开胃的小菜，加辣。”
    找个角落坐下来，北静王是好人坏人其实于我来说并无太大的干系，他的家族兴衰我也不感兴趣，但如果他想要，我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这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当然知晓，功高盖主，权势和财势已经威胁到了皇室，萧若狄终究是皇帝，眼中容不得威胁的存在。炮灰活该有，眼中钉必除，这是皇室的悲哀。
    因为疑心重，谁也不信任。
    “月姑娘……？”呆着些许疑惑不确定的嗓音，沙哑从对面的角落响起。
    那音调，好像在哪里听过。
    这年头，很多人都和我一样低调么，都喜欢坐角落？难得遇到熟人，我转过头朝那声线望去，纱帽吹动，眼前一亮。
    一张冷冰冰的脸，浓眉如剑斜飞入鬓，不大的眼睛没有过长的睫毛，却卷翘而密齐，薄唇紧抿透出几分冷厉无情，刚毅的五官如刀刻般硬朗。半年时间不见，如今轮廓消瘦不少，倒愈发显得干练和英气十足。
    “欧阳公子，好巧。”我点点头，语气波澜不惊，将军的儿子，出现在都城，自然没什么好诧异的。
    “真的是你，月姑娘，原来你没有死，我就知道，就知道，太好了！”那幽暗的眸子盯着我看了半响，蓦然冲过来，抓住我的肩膀激动地道。
    “霍”
    是因为他因为激动而过大的嗓音，还是因为百姓生活无聊少有八卦，这一举动，霎时引来周围人的和注目礼议论纷纷。
    “欧阳公子，男女授受不亲。”我淡淡说着，将他的手从肩膀上拍下来。因为被引起轰动，我的确有些不快。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欧阳泠冷冰冰的脸似乎闪过一丝红晕，眼神闪了闪，轻声道，“月姑娘，可否借步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