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鬼故事

第26章


一群人浩浩荡荡开跋他表弟家。
一路上,狗子不停的描述他表弟中邪时的样子,还说他他家怎么怎么好,并且空隙之余不忘对我多次表达一下他的崇拜之情。黑票在旁边听不下去他的胡言乱语,跑到站长旁边去了。
我倒没觉得什么,这叫淳朴。他表弟家刚好在他家相反的方向,我们到的时候,屋子已经被围了外三层里三层的。农村嘛,就这点事,一家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全民出动,不分老少男女齐上阵。
这里的人,看到狗子的娘,都自动让出一条道来,我们也托福跟在后面混了进去。不得不说看不出来狗子的娘这个又黑又小的妇人哪来的这么大能量。
屋里有一股潮湿的味道,这是所有一楼的必然,所以我非常讨厌住在一楼。屋子里的正中的椅子上绑着一个男孩,低垂着头,身上的衣服由于挣扎的太厉害了,都磨破了,椅子下积了一滩水。
房间的一对中年男女可能是孩子的父母,男子蹲在地上抽烟,女的见到狗子的娘,迫不及待的抽抽涕涕起来:“姐,你可来了,你侄子不行了。”
“别哭,慢慢说。”狗子妈拍拍她的手。
“我也不知道,娃和村长家的柱子昨天跑到后山玩,昨晚就有点发烧,今天刚才醒了就彻底疯了,姐你看是不是中邪?”
“别急我看看。”说完狗子妈就去翻孩子的眼皮。
没有瞳孔只剩下眼白了。突然孩子醒了,察觉有人在动自己,就要用嘴去咬狗子妈。狗子妈吓了一跳,说:“真的是中邪了,村长家的柱子怎样,有人问问没?”
“发病的时候就问过了,柱子没事,你说我这是造什么孽啊。”女人说完又嚎啕大哭起来。
“柱子妈,你先别急,这个我也看不出来什么毛病,我们后山不是有个土地的庙吗,或许是冲撞的神灵,我们去看看烧点纸钱请罪吧。”
“也好,正好我家还有点香烛冥钱。”女人说完就去找了。
“对不住,你们要不回家待着吧,我一会就回。”狗子妈回过身来对我们说。
“姨没事,我们就在这等着。”
“那也成,别乱跑哈。”狗子妈想了一会就和女人出去了。
我留下来是有目的的,这么巧,昨晚百鬼夜行,就有人中邪。这其中的联系就是傻子都能觉察出来。
男人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也不理我们这群不速之客。
“水、水”孩子清醒了叫着水。
“诶,来了。”男人把旱烟敲灭,插在腰上,给孩子倒了一碗水。
“乖仔,来,喝吧。”男人把碗递到孩子的嘴边。
没想到,孩子突然一口咬住男人的手腕,不一会就见血了。
“快扳开他的嘴。”站长对着黑票说。
但是人的嘴巴扳开根本没地方下手,我一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支钢笔递给黑票。他明白我的意思,一下子就插在孩子的牙齿中间,往下一压,男人的手终于拔了出来,手腕上一圈牙印,深可见骨,泊泊的冒着血。
孩子的牙被撬掉了一个,满嘴是血也不知道是他爹的还是他自己的。瞳孔倒是回来了,就是凸出的像甲亢病人,额头青筋都有手指粗,面红耳赤,嘴里发出的不是人声而是嘶嘶的喊叫,就像被掐着了喉咙一样——状若恶鬼。
黑票悄悄趴在我耳边说:“果子姐,这个你看到什么没?”
“没啊,奇怪着呢。”
经历了那么多事,神经大条是可以理解的,也就是现在为什么就我和黑票最轻松。
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我身边说:“姐,你看我这表弟,真够恶心了,你看嘴角那个口水啊稀里哗啦往下流。”
我很惊奇的发现这孩子是一朵奇葩啊,绕是我身经百战,也顶不住这朵奇葩大放光彩。这个时候,他还能注意如此细节的东西,真是太太太让人无力了。
黑票估计怕被狗子的白痴作风传染,离得远远的。
于是屋里,我,黑票,狗子,孩子他爹,站长,和一个对着我们留着口水有可能被鬼附身的孩子。全都沉默了。
等啊等,等到屋里都点了灯了,肚子饿得咕咕叫,狗子娘回来了。
一进门就问我们狗子好些了吗?我示意她自己看。
狗子娘安慰了孩子妈,说明天再来,不行就送医院。说完就带着我们回去了,站长说自己老伴等自己吃饭,就没有跟着回狗子家。
在我的坚持下,饭是在院子里吃的。狗子娘,还杀了只公鸡炖给我吃,可惜我不喜欢吃鸡肉的,白白便宜了黑票这小子。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属狐狸的,一个劲的止不住嘴,吃,吃,吃——吃死他。
“姨,后山有什么庙啊?”我问。刚才听她们说起有些好奇。
“哦,是我们后山有一个土地庙很灵的。你要不要去拜拜。”狗子妈很热情的邀请我。
“好呀。”
“那今天晚上你们住一晚,明早我叫狗子带你们去,但是不要乱说话,神灵会怪罪的。”狗子妈嘱咐我说。
正好狗子爹得了钱进城买点东西去了今天不会来,晚上我就和狗子妈睡一个床,黑票和狗子一个床。
就在进屋的时候黑票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是不是他感觉到了什么,但是我记得出来的路上问过他能感觉7小时后发生的事情没,他说不能啊,难道他骗我?不可能。摇摇头把这种荒谬的想法赶出脑子,黑票怎么可能是7小时后出生的呢。跟狗子妈睡觉去了。
中邪2
农村里什么都好,就是蚊子太多。个大,胃口又大。野生的,速度又快,根本打不到,折腾了半晚,只有狗子妈的呼噜声。
彻底睡不着,睁着眼睛到天亮。人晚上一旦睡不着就容易尿急。但是我不知道电灯开关在哪,又不好意思叫醒狗子娘,只能憋着。憋得大汗淋漓,一心期盼着快点天亮,特别是晚上没吃什么东西,空腹更容易产生尿液,这是我20多年的宝贵人生经验。四周静悄悄的,我都能感觉到膀胱的渐渐胀大。要憋死了。全身的感觉全部集中到那一块去了。突然听见:“姐,你家侄子不好了。”
天籁啊,我刚忙把身边的狗子娘摇醒。
来人是白天的那个孩子的妈,说她儿子口吐白沫已经不行了。屋里的人纷纷被吵醒,都从房里跑出来看发什么事了。
狗子娘也不啰嗦,和我们说了声急急忙忙披上件衣服就和来人走了。我就着灯光,舒舒服服上了趟厕所,出来的时候,有一种全世界共和的感觉,重生了一次。我发誓以后出门尽量少喝水,甚至不喝水,一定不要再忍受今天这样的经历了。
解决完生理问题,更睡不着了,一整夜翻来覆去,狗子娘也没回。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顶着两个黑眼圈就走出了屋子,其他人还没醒,我就绕着屋子走走。
狗子家是在大山边上,我就只在边缘走,空气中还有新鲜牛粪的味道。一切都是那么安静祥和,我记得上大学的时候美术老师说过,为什么你会觉得高山很巍峨,瀑布很震撼,因为我们都来自自然,自然界的一切都贴合着我们自身某一方面的性格。
我知道黑票昨晚看我的那一眼什么意思,我知道他是怪我拖延时间,不愿意面对现实。但是不可能以他为一切转动的中心啊,到底是谁在我身边监视了20年呢?
走着走着碰到了狗子,他手里提了几个鸡蛋。
“你不是在睡觉,起得这么早?”
“没呢,乡下人很早就要起来干农活,趁早摸了几个野鸡蛋,给姐熬点粥吃。姐这是干嘛呢?”狗子挠挠脑袋憨厚的笑了。
“那谢谢你了。早上起来散散步呢。”这不知道为嘛对我这么好。
“哦,姐,散步完了没,完了一起回吧。”
“好。”
当我和狗子回到院子的时候,黑票已经起床了,正奇怪为嘛家里没人,看到我和狗子一起走进院子,立马脸拉了下来。
“你们晚上不睡觉干嘛去了。”这话说得很冲啊。
没理他,绕过他径直往里走。
突然胳膊被拉住:“你到底干嘛去了?”
“先把你嘴角的口水擦干净再说吧。”真是的多大的人了,嘴角还有口水留下的白色痕迹。
黑票用手盖住了嘴巴一副大受打击不可思议的样子。
小样和我斗,心情突然变好,看到别人吃瘪就开心,高高兴兴找牙刷,就这院子里水缸里的水勺蹲在台阶上,刷牙。
黑票自讨没趣,狗子也做饭去了。
吃完早饭给狗子留了手机号码,就告辞了。狗子非要送我们到车站,推脱不过就让他跟着了,走的时候觉得最好去给狗子娘道声谢,于是半途改道去狗子表弟家。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哭声一片了,房子外面已经拉起了黑色的帷帐,正屋也已经摆下了灵堂,院子里也支起了桌子,许多乡人都打起了麻将。
屋里的情况截然不同,我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过世的时候亲人会哭得呼天抢地,这在我看来是不可能的事。孩子的尸体已经进材了(就是放进了棺材),棺材前面摆了个蒲团,专门让人磕头拜祭用的。
我们进去的时候,正好前面的人刚磕完头,狗子接着上去也磕了三个响头,没办法入乡随俗,但是磕头我是万万不愿意的,只是象征性的鞠了个躬,黑票也有样学样。
本来想和狗子娘辞行的,但是看她忙着安慰孩子的妈,我倒不好意思这个时候说这件事,没办法随了份礼。也只能在旁边陪站着,说实话,我这是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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