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路人来见

第92章


全文太长,不一一贴出来了。
这一句在诗中何意义是其次,在这里只为表达凡尘/梅染尘的忧虑已经冰释了,没有了。作为碧染与大人和好的一卷而存在。
☆、(七十二)祭拜梅弄
  如果我知道我推门后会看到什么,我怎么着也会在楼下先吼一声,再不然也决计会先敲门而不是依照哥哥所说的“尽管当自己家”推门……
  
  看见房内那张床上男下女上的一双人,我顿时觉得三月春风缠绵得紧,不禁抬头望向云丝缭绕的晴朗天空,感慨:“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桃花开。”
  
  床上的女子原本压着身下的男子,扣着他的下巴将脸俯下,两人鼻息相连,若不是我推门而入,恐怕早就……
  
  然而我这一大大咧咧地推门,两个人顿时朝我看来,下面的神色尴尬,上面的神情自若起身,整了整那一袭从来没穿整齐的红衣,下床朝我悠哉洋哉走来:“染小妞,你随便改诗词也不怕岑参从坟中钻出来找你算账。”
  
  我不怕……真的不怕,比起姿姐你趴我家哥哥身上像是要吃了他的模样,岑参诈尸算什么……
  
  是了,当荷姿压在我家哥哥身上这一副场景被推门后的我睹见后,我着实有些……怎么说呢,姿姐与哥哥有暧昧我早知道,一个是我最亲的兄长,一个是我最……嗯……的姐妹,他俩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却丝毫不知,不禁无限伤情。
  
  就在我发愣的时间里,哥哥已然起身,理好了衣服,站在荷姿身后数步,目光从荷姿的肩上越过注视着我,“染夕来啦,刚到么?”
  
  “……”撞见了亲爱的哥哥这样的场景,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跟他对话。
  
  “傻了?”荷姿走近我,戳戳我的脸:“看你这副模样,找到救宛宛的方法了?”
  
  我恍惚着点点头,爽落转身:“序生还在下面,我去看看他。”
  
  序生原本蹲在墙角观摩一棵刚刚发芽的小苗,见我来了,欣喜跑过来,拉住我的手往阁楼里拖,边拖还边念念有词:“妹妹,看妹妹。”
  
  你眼中就只有妹妹么?序生,我们是来找舅舅的……
  
  风烟正好从阁楼里出现,手上环抱着一个大篮子,定睛一看,篮子里面裹着小棉被,我家宛宛正安静地沉睡于其中。
  
  序生垫脚看见了宛宛,果断放开我的手,朝风烟奔过去。我抬起那只被他抓过还带点汗的手,顿时觉得春风料峭了。
  
  序生见了妹妹,乐翻了天。哥哥见我来了,也兀自开心。风烟始终淡淡站在一侧,如西湖上的烟波缭绕。只是怀抱起宛宛的时候,眉眼散发出的气质,就像阳光倏地照耀那层烟雾,氤氲温情。而荷姿,叉着腰直骂序生“有了妹妹忘了娘”,丝毫不提方才房中之事。
  
  此时此刻倒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然而,我到底没有忘记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之一。于是,第二天清晨,我便抱上序生,携碧蜓步上了城外的乱石堆。
  
  春寒料峭,乱石堆中不经然冒出了几抹不甘寂寞的绿色。这些颜色,去年似乎是没有的。亦或者,是我没有注意到的。
  
  但即便添了这几抹绿色,我仍旧觉得这地方荒凉得心乱,那段压抑的我不愿回想的场面一遍又一遍地晃过眼前。
  
  我转身,来到乱石堆中的空地上,接过碧蜓手上装着纸钱香烛的竹篮,“序生跪下。”
  
  序生茫然看着我,半晌过后,委屈道:“娘亲……”
  
  我将语气放柔,哄道:“序生乖,跪下。”
  
  序生委屈嘟嘟嘴,“噗通”面朝我跪下。
  
  “跪错了,”我指指他身上,“朝那边。”
  
  直到序生跪好,我才将点燃的三支香递到序生双手,握着他的手做着上香的模样,然后将其插进土里,“序生,叩头,要叩三个哦。”
  
  序生疑惑地看着我,扭扭捏捏像是在低头一样象征性叩了三个头。
  
  我直起身子,面无表情注视着那片空地,出了神。
  
  孟青竹,我虽然恶心你,甚至恨你杀了我“女儿”,但毕竟我女儿还活着,所以我带你儿子来见你,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你九泉之下,见你儿子安然无恙,也可瞑目了吧。
  
  可试问,去年发生的重来一遍,梅弄若没有被掉包,你摔死的便是宛宛,我真正的女儿。宛宛之所以活着,并不是因为你的仁慈。而任何意图伤害我女儿之人,即便是死人,我也不会原谅的!
  
  你看见、听见了么,你家儿子现在的母亲是我,唤的“娘亲”也是对着我。很讽刺对吧,你痛恨的我,害死了你丈夫公婆,毁了你的幸福,到头来,还要抢掉你在你最重要的人心中的存在。
  
  这何尝不是最狠的报复呢?
  
  可惜,你已经死了,如若在阴曹地府看见这一切,想必是会哭泣的吧。
  
  那便哭吧,哭完了一碗孟婆汤下肚,下辈子做个心慈之人,嫁个平凡人家。你的儿子益生,如今的序生,我定会好好的照顾他。当然,为了你的儿子能够快乐地成长,请容我,将你的存在掩埋到他能够接受为止。
  
  今日一别,今后数十年,我都不会再带他来见你了。
  
  我将序生拉起,转移了两步路,躬身从篮子里取出香烛纸钱,尽数点燃。
  
  序生在黄纸钱点燃的时候,跑了上去好奇踢了两脚之后“哇哇”害怕跑回来躲在我身后。
  
  序生,你可知道,在你刚刚踩过的地方的下面,沉睡着你真正的妹妹,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梅弄。
  
  从前黄家两个风光的小妾,一个惨死,一个疯疯癫癫,皆因我而起。对于梅枝,我抢了她女儿,又让这小生命因我而死,原本这样的报复方式最是大快人心,我却丝毫没有快/感。在我心底,一直将梅弄,当做自己的孩子。对于梅弄,我始终存有愧疚之心。
  
  宛宛的生命中有她一份存在,但愿这个小女孩来世得以安生。
  
  春风萧瑟,序生抓着我的身子,一个哆嗦,嘟嚷道:“娘亲,冷,回家……”
  
  “好,”我拉起他的手,另外一只手提起篮子递给碧蜓,“我们回家。”
  
  回到碧云天后院,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院子里分坐石桌两头的哥哥与荷姿。
  
  石桌上铺着一盘棋,哥哥的手搭在黑子棋盒上,目光并没有在棋盘上,而是专注看着荷姿,眼神有些恍惚。而荷姿死死瞪着棋盘,左手托腮,右手捏着枚白子悬在空中迟迟不落。
  
  一个沉醉在棋局里,一个沉醉在对方的神情中。
  
  双双不自知。
  
  “啊!”荷姿像是发现了什么,双目一亮,白子毅然落下。
  
  哥哥轻飘飘瞥了眼棋盘,就像早已预料到,想也不想就捏起枚黑子往一处落去。我站得远远的不知他下到哪处,但我看见荷姿那晴转黑云的脸色,谁占上风一目了然。
  
  “不行!”荷姿抓住哥哥正要落子的手,复又拿起自己方才落下的白子,嚷嚷:“我眼花了,下错格子,不算!”
  
  哥哥抬眼看了她一下,像是已经习惯,淡淡吐出一个事实:“你已经悔棋七次了……”
  
  荷姿一听不乐意了,大手一拍石桌。这一拍,整个棋盘连带着棋子都跳了起来。
  
  她只出手,不动口,效果却很明显——哥哥这次连看都不看她了,毅然收回黑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请便。”末了又加了句:“这桌子是石头做的,你连续拍了六次也不怕拍坏了手?”
  
  荷姿已经扎进棋局了,嘴上噼里啪啦道:“石桌在,我手在。石桌亡,我手肯定也还在。你担心个屁。”
  
  我抱着已经睡着的序生在一边无语。碧蜓小步凑上来,碎念道:“从来没见过姿姐姐这么耍赖的……”那语气,就像自己心中的女神轰然倒塌一般难以置信和幽怨。
  
  咳咳,蜻蜓丫头啊,你荷姿姐那哪是耍赖,分明就是小女人撒娇啊!
  
  就在我被远处二人的相处方式刺激得有点不适应之时,哥哥蓦地转过头来,看见了我,“染夕回来了。”
  
  被发现了,我自然就只好装作刚到,带着碧蜓走了过去。走近了不等他们开口,第一句话便问荷姿:“姿姐,啥时候辞碧门门主?”潜台词:姿姐,你啥时候过门?
  
  碧门门主在任期间不得婚嫁。荷姿也二十六了,五年大好青春奉献给了碧门,如今任期将满,嫁人却是迟了。我瞧着荷姿与我家哥哥这感情恐怕也不是一朝一日就有的,如今相处得如此融洽,便心生戳和。
  
  荷姿不乐意地哼了声:“染小妞,你不待见我?这么快就要推翻我?”
  
  “不……不敢。”我瞥了眼她手下的石桌,生怕她又是一拍,我是心疼这石桌,也心疼我家哥哥看着荷姿那只手时的怜惜眼神。
  
  “等下任门主准备好了,我就退下来。”荷姿终于给了个正常的答复。
  
  “下任门主?谁?”我与碧蜓异口同声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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