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路人来见

第95章


  
  卓逸:“……”
  
  我继续道:“卓大侍卫,皇宫里若是喊一声有刺客,您一定是那个让刺客逃脱的罪魁祸首。”
  
  卓逸一听不乐意了,一本正经为自己辩解:“我从来没有放走过一个刺客!”
  
  “……”卓侍卫你听不出我在比喻么?
  
  我低咳一声,问道:“现在该我问卓侍卫你了,你对我家妹子做了什么?我家妹子如此好相与的人居然会说你是坏人。”
  
  卓逸一脸茫然看向我身后的碧蜓,耸耸肩:“说不定是你家妹子憎恶分明,妨碍她的都是坏人呢?”
  
  身后的碧蜓跺了跺脚,我回头见她满脸通红,仍旧缩着身子双手环在胸前,嘟着嘴双目凝水道:“坏人!还是登徒子!”说完便转身跑进屋子里了。
  
  若只是坏人,或许可以像卓逸那般理解,可这登徒子……
  
  我面色不善地回望卓逸,等他给个交代。
  
  卓逸无辜道:“我真的只是提了一下她的后颈衣领……”
  
  后来我才知道,他不止提了我家蜻蜓的后襟,连带着拴在她脖子后的兜衣系绳也一并提了上去,还前后连续提了两次。
  
  结果可想而知……
  
  想来也是,碧蜓轻功卓绝,若不是兜衣忽然松开妨碍到她,又怎会让卓逸追上了的?
  
  于是,卓大侍卫光荣成为了这世上第一个追上我家蜻蜓之人,得到了我家丫头奖励的一个称号“坏人”。
  
  他就这么,一直“坏”了很久很久,直到变成真正的……
  
  “坏人”。                        
☆、(七十五)杀手再现
  卓逸会出现,是我没有意想到的。据他说他是受命来寻我,顺便在杭州老宅办点事。
  
  “寻我?”我诧异,“寻我做什么?”
  
  卓逸解释道:“寻你是主子的意思,主子生辰快到了,他想你去。”
  
  小受哥哥的生辰似乎是在四月份吧?如今都已经三月底了,我为难道:“我近日的确是要上京的,但要赶在小受哥哥的生辰之前到,怕是来不及了。”
  
  卓逸忙道:“主子说,晚些时日也没有关系,小姐去,便是最好的生辰礼物了。”
  
  “……”对于赵祯的盛情,我着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点点头。半晌又想起一事,问道:“你如何知道我在杭州?”还能出现得那么及时,恰好在碧蜓捉贼的时候。
  
  卓逸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寻不到你就想着先把老宅的事办了,哪晓得你恰好就在。”
  
  “……”这是第二次巧遇了吧,上次赵祯派他来寻我,他在大街上闲晃也能看见我。不过那好歹只在京城,这次是全天下无定向,他居然也能给蒙对?
  
  卓大侍卫,上天真是厚待你!
  
  “你的东西……”卓逸挠挠头,鲜有的尴尬模样,“很抱歉阻碍了你家妹子捉贼。若是很贵重的东西,我一定在有生之年将它追回来还给你。”
  
  有生之年……
  
  不就是二两银子的债,先压上了唐家传家玉佩,现在又托付上了皇帝贴身侍卫的终身,我、我替这二两银子吼一句:“我何德何能!”
  
  “不用了。”我摆摆手,“我知道是谁。”是的,我知道,所以我不急。那一抹身影和身法,合着当初两掌之仇,碧染我今生难忘!
  
  借用一句冰莲的话:烧成灰也认得!
  
  呵,兰姝,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不清楚。总之是要去找你麻烦的,无非是你我之间的仇怨又多了一笔而已,如今我不急,我日后慢慢跟你算!
  
  只是我没想到,静远道长教出的弟子轻功竟然会与我家丫头不相上下,想必这也是为何当日在黄家荷塘听到唐介说“没看清,只看见一个身影一晃,觉得像你”。不是因为这个身影多么刻骨铭心,而是身法独特,令人难忘。
  
  卓逸没有多问是谁,却忽然问起另外一件事:“你的那套匕首可有所成?”
  
  他这么一说,我不禁想起那个风雨之夜,那场在雨中的挥洒。在那之后我虽常常重复那些招式,却再也达不到当时的酣畅淋漓了。
  
  心境不同了?
  
  我不答反问:“卓侍卫的剑法可有所成?”据次日赵祯的说法,他应当是有所领悟。
  
  “略有小成。”说到这里,卓逸的眼中带了几分自得的光亮。“‘守护之剑’大成之时,定不忘柳小姐的提点!”
  
  “‘守护之剑’?”我颦眉,“这名儿太通俗,不如叫‘逸水剑’,清逸若流水,静时小溪流淌,动时惊涛骇浪。不去强迫自己,不去约束自己,收放自如,守护源于本意。”
  
  “好名字!”卓逸眼睛一亮,抱拳答谢:“谢小姐赐名!也不知小姐的新创套路叫什么?”
  
  “……”这我倒没想过,于是临时瞎掰:“叫……‘风雨雷电’?”
  
  诚然,我对自己的东西,取名实在无任何艺术。
  
  明显看见卓逸面部抽搐了一下,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必能……奇绝江湖。”
  
  至于此“奇”指的是哪方面……我乐观的将它想成对我套路的赞美。
  
  出于意料的是,这套匕首很快派上了用场。
  
  那是我们上京的马车正好走到宣州地界的时候,因为序生不肯与碧蜓单独待着,我便陪他一起坐在马车里,留卓逸一人赶车。
  
  五月时节,隐约有了知了的声音。我靠在马车壁上,闭眼倾听这细碎的知了声,伴随着车轮的咕噜声,倒是有几分催人入睡的旋律。
  
  意识渐进模糊,车却忽然一停,我猛地清醒,直起身来,下意识将序生揽进怀里。
  
  ——半路上停车,必有事发生!
  
  还不等我钻出去一查究竟,就听外面的卓逸大声道:“明人不做暗事,哪路道上的朋友,还请现身!”
  
  卓逸此番,不仅是为了逼出来人,也是警示车内的我们注意。
  
  果然,坐在对面正在昏睡的碧蜓眼一睁,警惕坐了起来。而怀里的序生也担忧地盯着我:“娘亲……”
  
  我温柔拍着他的背,轻声道:“不怕,别出声。”
  
  外面悉悉索索一阵衣袂摩擦过的声音,我将序生交给碧蜓,如此紧要关头,他们倒也不闹了,安安静静绷紧了脸。
  
  我探出头,半跪在了卓逸身边,手里握着匕首,躬着身子随时准备着。
  
  前方道上站着一排黑衣人,手持亮闪闪的大刀,尽皆蒙着脸,令我在这五月微微发热的天气里替他们闷得慌。
  
  一时间,双方阵势紧张!
  
  “卓侍卫,”我眼睛瞪着那群人,嘴里调侃道:“我开始怀疑当初跟小受哥哥上京的时候,那批人根本就是去刺杀你的。怎么跟着你这刺客就不断了呢?”
  
  卓逸不答,捞起身边的剑跳下马车,站在了我的身旁,低声道:“好好保护自己。”
  
  十个黑衣人并列而战,只见其中一人手臂一摆,其余九人立刻分散了开,意图将我们包围!
  
  岂能容他们占得先机!
  
  卓逸像是与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利剑出鞘,长臂一挥,直扑右边围上来的那三人。
  
  来人如此之多,总会有挡不住的漏网之鱼。若是只有我与卓逸两人,尽可以酣畅挥洒,但、车里还有武功平平的碧蜓和完全不会武功的序生!是否应该让他们趁着围势尚浅时撤离?
  
  心驰电念之后,我做出了决定,回头大吼:“蜻蜓,带着序生走!”
  
  左边已经有人围了过来,我见势跳下马车,挥起匕首,向左边三人扑去!
  
  三人出刀一致,却在我匕首挥出时,变了方向,一人攻我面门,一人横削我左侧腰,一人从右路攻我下盘,三人齐出,意图封死我的退路!
  
  匕首如虹贯出,击在扑向我面门的刀刃上,用的正是“北风卷地白草折”,猛地一推,将其刀刃直扑左侧那攻击我侧腰之人!侧面那人连忙收刀来挡。我亦借力将身子一倾,弹腿踢飞了右侧攻我下盘的刀。
  
  紧接着,我左掌已出,“砯崖转石万壑雷”摧花折木,拍上面前黑衣人的胸膛,立刻便见其蒙面黑布上渗出鲜血,撤刀倒退了三步。这一退,便留了空子,我匕首顺势一路向左,轻易便在左侧黑衣人颈上动脉处爆出一条口子。
  
  一时间,一死一伤。
  
  身后车后门已开,传来衣袂飘动的声音,想必碧蜓已经抱着序生飞走了。
  
  若是碧蜓一人撤退,应当是无人能追上,只是抱上序生的话……
  
  还不等我担忧完,就见天空晃过三个黑影——已有三人追碧蜓而去!
  
  我侧身,没来得及追,就被身前两人挥刀挡住了去路,险些被砍到,连忙以“左盘右蹙如惊电”左右闪躲化解。
  
  被我拍了一掌还有力气握刀?
  
  于是,我最先解决的便是这位已经吐血的兄台,当我的匕首捅入其胸膛时,右脚也飞踢起击中另一人面门,再旋身收匕,跨步上前,近身用掌劈向他挥过来刀的刀柄,同时伸匕横削,划破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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