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路人来见

第123章


当年震惊全武林呢。”
  
  “哦。”年代过于久远,的确不好查。“还有呢?”
  
  微依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复又低头拨着算盘,漫不经心道:“那家人姓何。”
  
  “我知道。”
  
  “管事的……也姓何。”说出了这么机密的事,被荷姿知道了会被鞭尸吧?微依想着顿时毛骨悚然。
  
  经微依特别的提醒,宵露猛地醒神,“你是说……”
  
  微依赶紧改口:“说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宵露会意,抱拳:“多谢掌柜的!”
  
  接下来的事,就要靠他自己查了。
  
  刚刚查出和远灭何家满门的案子,和远就找上门来了。
  
  不知是不是根本没将“碧云天”放在眼里,和远未带一人,只身前来,开门见山就要“碧云天”交出他徒弟。
  
  徒弟,名风烟。
  
  人是他宵露收留的,自然得由他出面跟和远周旋。
  
  和远自从见了他后,眼珠子就停在他身上了,一瞬不转地看着他,目露……贪婪。
  
  宵露背手握拳,心里有了计较。
  
  眼前的人,是荷姿挥不去的噩梦。
  
  他……替她除了这个噩梦!
  
  
☆、番外:姿何逐影(四)
  他提议和远去他房里细谈,和远乐不知蜀地欣然答应。
  
  叫人备好了酒菜,他与和远一人坐一头。风烟带着伤站在和远身后,替他斟满酒。
  
  宵露惋惜长叹:“久闻道长大名,想不到风烟竟是道长高徒。可惜小生原本想收风烟为侍女的,如今只得物归原主了。”
  
  和远一听,眼睛溜过一抹精光,捋着胡须悠悠道:“宵露公子若喜欢,贫道自是可以割爱的,就要看宵露公子诚意如何了。”
  
  诚意是什么,不言而喻。
  
  宵露压住心头的紧张,打太极地推回去:“道长的诚意呢?”
  
  和远捋胡须的手一停,未见如何出手,下一瞬风烟已倒地,“还不叫主人!”
  
  风烟忙不迭叩头:“主人……”
  
  “大声点!”又是一脚踢在风烟的背上。
  
  不见风烟脸上有过多的痛苦,只是木讷地听从命令高声道:“主人!”
  
  和远满意地回头,“宵露公子可满意?”
  
  “道长爽直令小生佩服!”宵露举杯,“敬道长!”
  
  和远冷笑着抬杯,却不直接喝下去,只是瞪着宵露手中的杯子,“公子先请!”饶是美人敬酒,他也不敢放松警惕。
  
  宵露会意,一饮而下,扣着空杯子道:“该道长了。”
  
  和远举杯,眼见着杯沿靠近嘴唇,手却一顿,只听卡擦一声,原本跪在地上的风烟一声闷哼,膝盖已被和远扭折,转瞬和远杯中酒水已至,恰好洒在伤口上。
  
  风烟却再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死咬着唇,大颗的汗珠从额间滑落……
  
  宵露看不下去了,出声:“道长即使送婢子,非要弄残了才送给小生?”
  
  和远将目光转了回来,顺手接上风烟的膝盖,“这是她这三年来逃离贫道的惩罚。贫道先给调教乖了,才好送给公子。”说罢,自斟一杯,慢酌品完。
  
  宵露见他喝完酒,明显松了一口气。
  
  酒里被他下了一味无色无味的药,能够让习武之人暂时失去内功,他不会武功,自然对他无害。而今他只需等待,等待药效起作用。
  
  不多时,和远便抬手撑起头,“公子这酒,委实醉人啊……”
  
  宵露盯着和远,思索着动手的时机。
  
  和远站起来,朝他跨出一步,却一个踉跄身形不稳,跌了一步。
  
  机会!
  
  “风烟,动手!”离和远最近又身怀武功的风烟无疑是动手的最佳人选。
  
  风烟低着头跪在地上,默不作声。
  
  “嘿,”和远正了正身影,几步走到他面前,快手点住了他的穴/道,“想指挥老子徒弟,小子你还嫩了点!”说着一双长了茧的手已经摸上了宵露的脸颊,“这身细皮嫩肉的,真令老子舍不得下狠手。可惜想伤老子……”
  
  随着他这声转折,宵露顿觉一股彻骨的寒气从胸口扑进自己的五脏六腑,一时间仿若赤身行走于冰天雪地,寒冷透骨。
  
  半晌,和远才撤手,奸邪一笑,摸出一个小瓶子,咬开瓶塞,捏着宵露的下巴掰开他的嘴将其灌下,边灌变淫/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喝点好东西一会儿好好伺候爷,一会儿爷高兴了,指不准就放你一条小命。”
  
  见宵露尽数将药呛进去,和远满意地撤手,兴致勃勃地看着宵露一边受寒毒的侵蚀全身发抖,一边受媚/药的作用脸颊通红,冰火两重天在他的脸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和远凑上去,抓住宵露的领口……
  
  宵露原本已经闭眼,只盼能在和远兽/性大发的时候有机会除掉他,却不想面前的和远身子贴过来压在他胸前,然后就再无动静。
  
  他疑惑着睁开眼,只见和远双目瞪直,再无呼吸……他的后颈,插着一支筷子,直捣他的死处。
  
  他身后一步开外,站着瘸着腿的风烟。“主人待风烟有恩,风烟明知主人有难,却不动手,请主人原谅。”
  
  宵露半晌才回神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下意识问道:“那为什么……最后又动手了?”
  
  “风烟明晰师父的个性,他一开始的踉跄只是伪装,想试探主人。风烟不动只是为了让他对风烟失去戒心。之后他背对着风烟,抓着主人领口的时候,手已经在颤抖了。风烟便知,可以了。”她的语气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与她没有关系的事。
  
  事实上,她一击毙掉的,是她的师父。可见和远是有多不得人心了。
  
  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这一出过去,宵露顿时觉得身体里的热和冷同时高涨,交织不清,越来越猛,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撑不住昏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多日不见的荷姿。荷姿原本颦眉,见他醒了眉间一松,复又一挑:“胆子不小嘛,敢擅做主张接客了。”
  
  宵露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的一颦一笑全部刻进心里一般,眼珠子一动不动。
  
  “人傻了?”荷姿探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奇了怪了,那怪物应该没有对你头造成伤害才是啊。”
  
  直到荷姿冰凉的手触到他的额头,他才仿佛由梦境回到了现实,下意识地抬手抓住了荷姿贴在他额头上的手。
  
  是真的……
  
  他还活着,还可以……继续看着眼前的女子……一直一直看着……
  
  “活着……真好。”
  
  荷姿听他呆傻呢喃了这么一句,哭笑不得:“呸!你要是下次再敢擅作主张,老娘连尸体都不会给你收!”末了,眉目一敛,不自然地咬唇,“听见没有,不准、再不准这么让自己处于危险中了。
  
  “嗯……不会了。”再不会了。这世上,会对荷姿造成痛苦和伤害的人已经消失了。他往后不会再这么大动干戈令她担心了。
  
  额头贴着荷姿的掌心,静谧轻轻流淌而过,一室温馨。
  
  至此,荷姿又成了“碧云天”的常客,个把月就不远千里从宣州跑过来晃悠。用微依掌柜的话来说,荷姿的心已经扎根在这里了,跑多远都会再回来的。
  
  十九岁生辰的时候,荷姿束起了一直披散的青丝,只为了宵露送的一枝玉簪。也不知宵露从哪里得来的,那簪子顶上连着一块白玉片,玉色中隐隐勾勒着两道朱色,就如同碧池中的两片荷瓣一般灼灼生辉。
  
  当日的荷姿立于荷花池边,一袭火红的纱衣,内衬白缎,堕马髻下青丝飘舞,头点一抹淡红,与红衣粉荷交相辉印,相得益彰,恍若荷花中飘然屹立的仙子。
  
  古往今来,男子送簪子给女子便表示他心仪此人,若女子接了此簪便是定情信物。荷姿收了宵露的玉簪,还欢喜将其插头上了,“碧云天”一众也跟着欢喜,估摸着荷姿也快嫁了。
  
  结果辗转到荷姿二十岁了,因为碧玉门主身体愈加不好,荷姿东奔西跑的,都快奔二十一岁了,都还没能把自己嫁出去。
  
  直到磋磨到宵露十九岁生辰,荷姿特意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下了一趟杭州为其庆生。
  
  这五年间,宵露一步一步掌控“碧云天”的许多管理大权,说是荷姿徇私也好,宵露色诱也好,他的能力都是有目共睹的。于是这一天的碧云天大多数人提早了一个时辰起床,赶在傍晚的时候替宵露小小办了个生辰宴。
  
  宴上,话题很自然被扯到了荷姿与宵露身上,众人起哄俩人的婚事,荷姿一反常态,不知是多喝了几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竟也双颊酡红瞧着宴会的主角,今夜的寿星。眼神中,三分醉意,三分围观,还有四分……带着一丝期待。
  
  宵露装作没有在意,很自然地与微依掌柜聊近来的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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