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地秘密

第五十四章
    我们走过一小段草丛密集的地方，那里有几棵看似枸橘的植物，但是这并不是我所知道的枸橘。有那么一段，河里飘着一些如白灰色的丝织品一样的东西，他说那是蛇的皮，它们每一年都要蜕皮。这些我从未接触过，于是我点点头，继续跟随在他身后，就在这些皮出现的位置几米远的地方，突然有草在梭动，戈尔斯立即把手伸出来抵住我的肚子让我不要再动，于是我弯下腰。慢慢地草丛里晃动的越来越厉害，戈尔斯举着弓弩，而并不是如我想象中那样拿着笛子，我开始有些害怕，紧接着一条胳膊粗的黑花蛇出现在我的眼前，我顿时汗毛都潮湿了，我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不要怕，它不会袭击我们。”
    “我知道。”我回答道。
    我慢慢地朝他滑动了几步，一个湿乎乎的东西绊到我的脚上，我低头一看一个黑色的怪物挤到我的脚背上，有巴掌那么大，只看得到脊背烂烂地，感觉像一块冰，我顿时说不出话来，只是拉了拉戈尔斯的衣服，他回过头来一看，瞪大眼睛，依旧让我不要动。
    “这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你不要动。”
    我们说得很小声，几乎是靠看嘴形猜出来的。我们像木头一样站着好几分钟，那个黑色的怪物几乎要就要爬进我的裤桶里，我的拳头捏得紧紧地浑身都在冒汗，又过了几分钟那蛇才慢慢地爬远，我一脚就把那黑色的怪物给踢了出去……“你怎么不吹笛子呢？你不是说蛇会听笛声吗？”
    “那是条大蛇，吹笛子就死定了。”
    “那要多大的蛇才会听你吹笛子呢？”
    “半大的。”
    “多大？”我问，这时候我们都站了起来，我感觉有点口渴。
    “半大。”
    “半大是多大？”
    “比刚才的小，你会知道的，总之刚才那条是蛇王。”
    “不会吧！”
    “事实是这样的……我们继续走，走慢点。”
    我依旧跟在他身后，路上的草越来越深，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尼龙线，上面拴着一个钩子，我不知道他拿出来做什么，我想他应该也怕了所以多准备一两样用具来撞撞胆，在随后我们似乎是闯进了蛇窝，脚下我看见几条小拇指粗的小蛇，我很怕，怕到脚发麻，但是戈尔斯却说这些没有长牙的小蛇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蛇越来越多，多到走几分钟就能够在河里看见一条，但是在戈尔斯看来这并不算什么，随后我问他要了两跟尼龙线把裤脚扎住，这令我的心里轻松了许多，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好象都没有任何的危险，我们继续走，有时候也说话，那天我极其胆怯……这里比起墓园要恐怖得多，正当我和戈尔斯打算弄点野味回去的时候，突然从河里的草丛中冒出一个拳头大的蛇头来，并且很快朝我们窜来，嘴张得很大，我顿时的念头就是逃，戈尔斯射出了第一支箭但是并没有伤到它，之后他示意我逃，随即他又射了一箭又射偏了，随后我们开始奔跑，我们跑到一棵弯树后，四周都没有了动静，平静的时间紧紧持续了数十秒，之后，一张大嘴飞快地朝我袭来，我还来不及闪躲就见它碰到了树枝上，很快戈尔斯又射了一箭正中脖子，我们一起逃窜，不管是小溪还是泥滩、草丛，我们只管逃命，戈尔斯跑得慢些，而我跑得要稍快一些。
    大概半个小时我们脱离了困境。
    我不想再看什么逗蛇了，我打算叫着他回去，但是他仍然不甘心，随后又带着我绕到了别的地方，最后，他还是用尼龙线逮到了一条小蛇，这是一条眼镜蛇。
    我们开始往回走，对我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忘的经历，我甚至有些后悔，我本身对蛇就有恐惧感，并不像戈尔斯那样从小就与蛇打交道，回到墓园之后他确实也对我表演了一番，但是并没有他所说的那样传神，到他走的时候我让他把这蛇带走，他说留下来下次逗给我看，我摇摇头，我说要是放在这里的话，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
    他笑笑然后就把蛇拿到河边扔到了对岸。
    我们在河边坐了下来，对岸是一片茂盛的森林并且看不到边际，我问戈尔斯这条河的源头来自哪里，遗憾的是他也不知道，但是他告诉了我另外一件事情，他说对岸密集的丛林后是一个城市，我说这个我也知道，城市与城市之间总是有些森林或者山脉在相隔，随后他又说那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地名，那里是释迦牟尼佛成佛之后第一次讲经的地方，名叫鹿野苑，提到这些我突然很感兴趣，于是我让他继续讲一些释迦牟尼佛的事迹给我听，他说这些故事对于印度人来说都是耳熟能详的，我说：“那就跟我说说。”他看看对岸然后说，“据我所看过的地图来看，从这里过去最多五公里的路程就到了鹿野苑”。
    “为什么释迦佛要在鹿野苑讲经呢？”我问。
    “那当然要问他老人家了，这我怎么知道。”
    我笑了笑，然后我也想起了小时候老人们说过的一些故事，“小时候我们在中国所听到的关于佛的故事，更多的是关于菩提树的，那时候我们都对这种树充满好奇，在我们脑子里那棵树的样子是千奇百怪的。”
    “佛祖就是在菩提树下成佛的。”
    “那么这棵树现在还在吗？”
    “当然在，当年阿育王刚刚继位时信奉外道，所以就派军队去把菩提树给砍了，随后又派人用火烧，不料在他的一番折腾之后，在灰烬中又突然长出两小棵菩提树来，阿育王见此情景后顿时心生悔恨，于是赶紧用香乳来灌溉，终于在天亮十分菩提树又恢复了原状……”
    戈尔斯停了下来，他像背故事一样在讲，虽然很死板，不过我还是愿意继续听下去。
    “那后来呢？”我问。
    “后来阿育王妃在夜里又派人把菩提树砍了，等第二天早上阿育王前来礼敬时只见残败的树根，随后阿育王再次虔城祈祷，并用香乳灌溉残根，菩提树还是又恢复了原貌，之后延续了数百年，孟加拉王设赏迦再度毁坏了此树，手段残忍，不过在数月之后树根上又发出了新芽。”
    “真希望去看看这棵古树。”我说。
    “1870年左右亚力大山重新修建寺庙时，老树又倒去，不过他切下一根树枝重栽在原处……”
    “之后就一直没有人毁坏了吗？”
    “是的，现在正茁壮地成长为一棵撑天大树。”
    “你见过吗？”
    “当然，我和我的妻子都见过。”
    我被戈尔斯所说的这些感动，随后我让他再讲点别的，但是他已经不讲了，他说等他回去找找，也许能够弄到一些这方面的书给我看，我说我并不识字，于是他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之后我们又说起了别的话题，他问我有没有盗墓贼来墓园里盗墓，我说很少，至今我见到的真正的盗墓贼只有两个，我说有时候也许他们来了我并没有发现，因为他们的技术都很高超，太多都是我无法发现的。他笑了笑，他问我怎么会在这里呆那么长时间，我说我刚来的时候我叔叔的一个朋友介绍的，一呆就是那么多年，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总之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仍然没有要离开的迹象，我很想回家去，但是我叔叔不肯。他听了这些似乎觉得我的遭遇有点像他，然后他又安慰了我几句，他说一切都会改变的，慢慢地就会改变了，我说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了。我突然想到木匠说的那些话，我便问他：“你认为墓园里会出现前世的影子吗？”
    他不解的看着我，“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叔叔说他在这里看见了他前世的影子。”
    “是你叔叔亲口说的吗？”
    “是的。”我点点头。
    “那大概会吧，我也听过一些这类的说法，比如有些人天生就有一些超自然的感应，这些无法解释但真实存在，就像某些人在特定的光线条件下能够看到一些常人无法看见的东西，当然这也许有其他的解释，但是很多有是无法解释的，像人们常常说的天眼……斜眼。”
    我对他的说法很赞同，虽然他举不出例子，但是说得很有道理，我也在想自己没有看见前世的影子，也许是自己的时间没有把握对，或者还不到时候，我总是能够想到这些来说服自己焦躁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