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注意到,风墨楼好憔悴,是因为她的事么?小蛮轻声说道:“风叔叔……你让蛮儿和你继续习字嘛……”
风墨楼真的很想说好,可他心意已决,艰难地望进小蛮的眼眸,定定地答道:“小蛮,风叔叔……不方便再教你了……”
小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望着风墨楼的俊颜,轻轻问道:“风叔叔,你……是已经选好了么?”
“选好什么?”风墨楼不解。
“选好……就是你喜欢的人,你未来的妻子……”小蛮羞红了脸,小声说道,“你,已经选了沐瑶夕是么?”小蛮鼓起勇气抬起头,望进风墨楼幽黑的星眸,寻找着答案。
“小蛮……你和我,不可能……”风墨楼歉疚地望着小蛮泪光点点的俏颜,又难掩心中的深情,郑重许诺着:“但是风叔叔会一辈子都是你的家人。”他不能做那个和她牵手一生一世的人,但他会守护着她,默默地祝福她!
“你已经选了是么?”小蛮强忍着泪水哑声说道,“你已经选她了是吧……”小蛮这样问着风墨楼,但是她好怕从他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
“小蛮……”风墨楼看着小蛮泫然欲泣的小脸,无法忽视她眼里的伤痛,他能感觉到她心里的痛,只是,他没有预料到,竟然会这样痛!
“风叔叔,你告诉蛮儿,你选她了是么?”两行清泪流下来,小蛮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她觉得自己不能这样糊里糊涂下去!
风墨楼轻轻别开脸,努力维持语调的平和,慢慢说道:“是。”
夏小蛮只觉得心痛欲裂,心好像被掏了个大洞,一点点军裂开成了碎片。原来,心是可以碎的……可以碎成好多片……
小蛮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如泉涌般流下来,眼前的人和景物都模糊了起来。她哭出声,想要把心里的痛吼出去,可是越哭心却越痛,她站不住缓缓蹲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头埋在膝头里,呜呜地哭泣着。
“小蛮……”风墨楼不愿见她这般痛苦,但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你走!”小蛮闷吼着。
“小蛮……”
“你走!你走!”小蛮越吼越大,风墨楼心疼地望着她颤抖的小肩膀,强忍住去哄她的冲动,迫着自己转身离开。
他必须这样做,他是个不知还能活到哪一天的人,而她的人生还长的很!
小蛮堆坐到了地上,把头紧紧埋在膝盖上,再也忍不住大声地哭出来。她心好痛!她爱恋了十几年的人,又将成为别的女人的男人!
为什么不能是我!小蛮在内心嘶吼着,心痛的感觉慢慢吞噬着她的全身,她这一刻深切体会到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这么多天的彷徨、焦虑、忧愁和委屈一股脑地化作泪水汹涌地流出来,而那泪水仿佛不是从眼里,而是从她破碎的心里流出来,越流越痛……
她只是喜欢他而已啊!只是想和他在一起!为什么就会这么难!
她只是想爱而已,为什么最后会这么痛……
小蛮痛苦的哭声一声声敲打在渐渐远行的风墨楼的心上,她哭得好伤心,他觉得自己好残忍,亲手推开这纯真少女的一片痴心……风墨楼心口也在隐隐作痛,每走一步便更痛一分,他的步履走得这样艰难,因为他在一点点离她远去,一点点淡出她的生活,再回头时可能她已不在……
她会回琅琊派……日后会嫁做人妇吧……
想到这,风墨楼的胸口像压了一颗大石,闷得喘不过气来,他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她穿了大红的嫁衣和别的男子拜堂成亲么?
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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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众人一见夏小蛮都惊了一下,原来她的眼睛肿的像核桃,看着十分怪异。大家都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小蛮敷衍着说自己想家了,哭了一会。
午膳的时候,铁穿云瞧见小蛮滑稽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若是往常小蛮瞪他一眼也就了事了。可今日不同往日,小蛮心情恶劣得很,脾气自然好不了。
铁穿云笑的时候,小蛮正喝茶,她听到铁穿云的笑声,美目一咪,“啪”地一下把茶杯拍在桌上,不悦地喝道:“铁穿云,你笑什么!”
铁穿云耸耸肩,无所谓道:“我喜欢笑什么便笑什么。”
小蛮瞪着铁穿云,一字一句说道:“铁穿云,姑奶奶今天心情不好,你少惹我!”
铁穿云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也来了脾气:“哦?惹你,又怎样啊?”
小蛮此刻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她想也不想,抬手飞过去一个杯盖,铁穿云单手接住,蹙眉道:“夏小蛮,你别逼我动手!我不打女人!”
“哼!少来!今天看我不教训你这个自大的猪!”
小蛮一跃踏上桌子,朝铁穿云便踢了过去,铁穿云手臂一挡,挡住小蛮的飞腿,小蛮一个鲤鱼翻身跃到旁边,铁穿云也起身正对小蛮,眼里尽是不屑:“就你那点功夫,还在这丢人现眼!”
小蛮听了又羞又怒,又出招朝铁穿云打去,两个人打着打着就跑到饭堂外面去了。
其余的人先是一愣,刚反应过来两人已经打出了饭堂。众人赶忙跑出去拉架,铁穿云功夫不错,小蛮这半吊子的武功哪里是他的对手。只见铁穿云三两招便牢牢扣住小蛮的双腕,小蛮则丝毫动弹不得。
她刚要破口大骂,只听一个沉稳清澈的男子声音传来:“铁兄,请放手。”
众人闻声望过去,只见一个淡绿衣衫的身影在面前一闪,直奔铁穿云和夏小蛮。铁穿云感觉一阵掌风袭来,不禁松开夏小蛮还手出招。那淡绿衣衫的男子并不恋战,和铁穿云过了不过五六招,便揽过夏小蛮落于五丈之外。
男子身影飘忽,身手极快,众人只觉的片刻之间夏小蛮便从铁穿云那里移到五丈之外,站在淡绿衣衫的男子身旁。
“大哥!”
小蛮抬眼一看,正是夏恒。她本就想家,见到亲人后心里的想念、心酸、委屈一股脑全涌上来,扑到夏恒的怀里就哭起来。
“好了不要哭了,有大哥在!”夏恒心疼地揽着幼妹,轻抚她的脊背安慰她。
“呜呜呜呜……大哥……蛮儿好想你……”小蛮抱着夏恒不肯撒手,哭声也止不住。
啸天堡这热闹劲,刚才还上演“雌雄大战”,这会便又一出“兄妹情深”,一旁看戏的不光是欧阳煜、独孤懿、沐瑶月和上官含嫣,连啸天堡的丫鬟仆人都远远地围成一圈探头探脑地瞧着。欧阳煜还幸灾乐祸地瞥着铁穿云,他把人家妹子弄哭,看他怎么收场。
夏恒心疼地看着妹子,心想几个月不见怎么瘦了许多,眼睛还这么肿……夏恒以为小蛮哭是铁穿云的关系,他抬眼不悦地望向铁穿云,音调也有些冷了:“铁兄,这是何故?”
铁穿云有些尴尬,心想自己也没怎么样,夏小蛮那丫头怎么哭得那么厉害,这下说不清楚了。可话到嘴边,他还是有些倔强道:“我没怎么样她……”
夏恒的眼神里颇有质疑,他低下头温柔地说:“小蛮,你怎么了,告诉大哥。”
小蛮哭够了,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夏恒说:“大哥,你先别问了……”
夏恒更加以为是铁穿云怎么着他妹子了,他握住小蛮的肩说道:“小蛮,是不是他欺负你?”
“他?”小蛮看了一眼铁穿云,随即嫌恶道:“哎呀哥,不是!”
“那你哭什么……”
“我……我想你嘛……”小蛮眼泪又冒出来了,看的夏恒十分不舍。
“哎……你这丫头……谁让你离家出走……”夏恒叹了口气,看到还算安然无恙的幼妹,多日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给姑凉们的加更~~ 咔咔~小虐一下~~
☆、离别难,相思苦
这时,闻言铁穿云和小蛮打架的风墨楼赶了过来,正巧看到小蛮埋在夏恒怀里哭,一双明媚的大眼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又红又肿的。
风墨楼的心像被针刺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掩饰掉心里的关切,夏恒这时也见到了风墨楼,赶快抱拳行礼:“风叔。”
“夏贤侄。我听宣伯说你过来了,这……是怎么了?”
夏恒不满地望了望铁穿云道:“我过来,看到铁兄正扣着小蛮的手腕。”
风墨楼头疼了起来,这两个祖宗啊……他也看向铁穿云等着他解释:“穿云?”
“是她自己打过来的,我只是接招而已……”铁穿云双手环胸,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过他看到小蛮哭得那么厉害心里倒也有一点点歉疚。
“小蛮?”风墨楼望着小蛮,等她说话。
小蛮抹了抹眼泪,娇嗔道:“他笑话我!”
“他笑话你?你就打人家?”夏恒这次听明白了,哎,他家这个霸王,真是到处惹是生非……
“哥……”小蛮撒娇道。
夏恒礼貌地给铁穿云做了个揖,淡淡说道:“铁兄,舍妹无礼了,还请铁兄见谅。”
铁穿云也有些不好意思,回话道:“好说。”
“贤侄,你刚赶过来,先休息一下。宣伯,给夏公子打扫出一间客房。”
“是,堡主。”
夏恒抱拳行礼道:“多谢风叔。今日就在此叨扰一晚,我和小蛮明日就走。”
“啊?”小蛮刚平静下来,听到夏恒的话大叫一声,随即埋怨道:“怎么这么急啊……”
她还没有准备要走呢……
风墨楼也是心中一滞,小蛮这么快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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