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冬樱

第74章


看看司机在广场上蹿下跳的背影,又看看我,权衡了一下,他终于气呼呼地放弃了那条不归路。
  得以虎口脱险的司机边跑边回头冲我比了一个大拇指,结果一个没留神,他与刚从城堡里追出来的小gay迎面撞了个结结实实,两个人惨叫着一起跌坐在广场的白玉砖石上。
  稳步走下城堡台阶的带肉兄见状,匆忙快行几步,走到小gay身旁扶起了她。
  谁知司机先生见到此情此景却像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将小gay拖出了带肉兄的怀抱。
  小gay则一胳膊将司机先生给推远,然后回头对着带肉兄一乐。
  还没等我看明白那边的形势,小甲壳虫的发动机已经轰鸣了起来。
  我匆忙拉开临近副驾驶位的车门,高声叫道:“带我一起去,由我向维多利亚解释比较有说服力!”
  轰鸣声中,丁书琪脸色阴霾地看了我几秒,终于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打开雨刷,刷去前车商上阻挡住视线的厚厚的白泡沫,丁书琪猛地一脚油门,小车便如黄色的闪电般窜了出去!
  坐在左侧的我骨心惊胆颤地用左手握牢了头上的扶手,左侧的窗玻璃“嗫”地一声被完全降了下去。
  “你把观后镜擦擦,那上面泡沫太多,我看不到后面的情况!”男人口气冷静地吩咐道。
  “哦!”我听话地应了一声,脑袋四下乱转,却没发现纸巾或是抹布。想了想,我把左臂伸到外面用手指去擦镜手,却没料到那镜面被我的手掌越擦越花。
  “别用手擦,那种清洁剂很伤皮肤!”丁书琪边驾车在车流中钻来钻去,边细心地提醒我。
  看着自己伤痕纵横的手背,我心里一阵苦笑  他老人家觉得,就我这皮肤现状,还会有那些
忌讳么?
  想了想,我将左手伸到颈后拆开纱布活结,再一把扯下固定右臂的三角巾,将那茶白纱布团吧团吧就握在手里伸了出去。
  纱布果然好用,没几秒钟,侧后镜明亮如新,我头发纷乱的脑袋映在镜面上清晰无比。
  我这边玩顾影自怜玩得不亦乐乎,那边的丁书琪在百忙中扭过脸来,呵斥道:“你怎么把纱布给拆了?你的胳膊不想要了?”
  我笑着继续看自己在镜中的侧影:“这么开下去,我的小命危矣!舍一茶胳膊而保住小命,划得来啊!喏,这块纱布你拿去,把你那边的镜子也擦干净!”
  看着我递过来的纱布,他闭紧双唇猛地一打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熄了火。
  我诧异地看向那个表情异常严肃的白袍男人:“怎么停下来了?”
  他眼睛盯着前方慢慢道:“白芷,我要先跟你说清楚一件事,免得以后麻烦  今天早上的事情是因为玛丽误会了我们的真实关系!可是,不管别人怎么误解、怎么传,我要请你记得我们在一起只是因为契约,所以……”
  看见他因为态度严肃而显得异常英俊的侧面和他在方向盘上不断敲击着的两根手指,我心里蓦地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呼吸越来越急促地看着他,我自感嘴唇在颤抖、肌肉在痉孪。
  发现我理解了他的暗示,觉得有些难以措辞的他满意地一点头,做出一副“既然你明白,那也就不用我多说了”的表情。
  我强忍住内心的恐慌,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因为我违反了契约第二条,打扰到了你的私生活,所以你要让我立刻还钱?”
  他的桃花眼倏地睁大,然后整个人都跌到了方向盘上,汽车喇叭被他撞得尖叫了起来。
  过了几秒,汽车的嘀声止住,他恨恨地将脸抬过来对住我:“你一天到晚脑手里除了钱就没别的了?”
  我十分振奋地点点头,手舞足蹈地陈述:“对啊,老板!我每天做梦都想着发财,昨天晚上还梦见到手的金元宝全变成了臭狗屎,气得我直流鼻血!”
  他又是一副昏倒状:“怪不得你一个劲儿地喊.还给我,!不过  你的噩梦层次也太低级了吧?”
  我谄媚地嘿嘿笑着:“这个么,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个人趣味不同,请您不要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他长舒一口气,摇摇头,然后开始用英文自言自语:“果然是我想多了……”
  用坚毅的目光凝视着前方的路况,我们乙方意气风发地一拍方向盘,慷慨地许诺:“只要今天事成,我就请你吃人参公鸡!”
  我大喜,却又有些得寸进尺地吧嗒吧嗒嘴:“老扳,这实在太破费了,那怎么好意思!您还是给我折现吧,算是给我点儿零花钱!”
  看见他不满的目光,我忙拍拍身上干疼的口袋:“大男人不可一日无权,小女子不可一日无财——
  本人现在身上分文皆无,活得心里十分没底!”
  他扭着钥匙,哈哈大笑:“你到底是跟谁学的这些?怎么不管什么话到了你的嘴里都变得不伦不类?……咦?”
  发动机在钥匙的转动下轰鸣了两声却又戛然而止。
  我不明所以地问道:“车子坏了?”
  他直直地盯着表盘半晌才哭丧着脸道:“没油了!”
  我用左手指着他哈哈大笑:“你开车都不看油表的吗?”
  他大怒:“我满脑手都是追人、擦镜子、还要跟你讲清……咳!谁有闲心留意那个?对了,话说回来,还不是你这个家伙非让我开这辆车?你说,你是不是跟他们合起伙来一起坑我?”
  我连忙摆手分辨:“现在你是我的饭碗,我的老扳!我坑谁也不敢坑你啊!现在讨论这些没意义,还是说说看,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无奈地抬起头四处观察了一下,他沉吟道:“我记得离这儿不远有家加油站,我们把车推过去吧!”
  毫无这方面经验的我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只好随他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站到驾驶位的旁边,他右手扶住车门门框,左手把持着方向盘,使了半天劲儿,小甲壳虫却只挪动了几寸的距离。
  正是  他人笑俺太疯癫,一两油难倒英雅汉!在老扳面前表现我这个多面手雇员实力的时刻到了!
  心里摇旗呐喊着,我跑到车尾运了运气,两手一伸就要推——
  前方猛地传来一个男人斩钉截铁的声音:“你给我闪一边去!我不用你帮!”
  我有些呆愣地看着我们白袍飘飘的老扳:“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大太阳底下推,会脱水而死的!”
  他一边吭哧吭哧继续使力,一边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没看油表本来就是我的错,我就算变成木乃伊也是应该的。别说你胳膊受伤了,就算你没受伤,我也绝不会让女人干这种活!”
  瞧着他弓起的后背和一寸一寸离我越来越远的车尾,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烦闷。
  没人比我更清楚他有多喜欢维多利亚
  那天,为了一张她的旧照,他这个dean财团的未来继承人居然跳下了湖。
  那天,她突然出现在染枫湖畔,他看着她,明明想转身离开,却怎么也转移不开自己的目光。
  那天,他躺在我的床上人事不省,却还在昏迷中叫着她的名字。
  那天,在焰火满天的夜幕下,在唱着欢快童谣的旋转木马前,醉眼迷萦的我还是看到了他求婚时眼里闪耀着的复杂情绪。
  那双眼里有非比寻常的快乐,却又分明蕴含着一丝恐惧。
  我之所以看得懂他的眼神,也许是因为自己曾与他有过相同的感觉吧——明知道会失去却还是贪婪地想拥有,拥有的时候又时时都预感着要失去  从没有过这种休会的人怎么理解得到那种痛苦的滋味?
  可是,此时此剔,我站在这里,看着他的背影,居然莫名其妙地突然有种希望他再也不要找到维多利亚的恶毒想法。我是怎么了?
  恼火地用左手手腕砸砸自己的额头,我晃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丁书琪边推小车,边回头张望:“白眼狼,你中暑了吗?要不然你坐进车里,我推着你吧!”
  “没有,没有!”我慌舌她答着,匆忙跟上了他前进的脚步。
  加油站离我们不远,所以我们老扳很幸运地只流了三十分钟的汗就抵达了目的地。
  将油枪塞进位于车身后部的输油口时,他的手仙力得有些哆嗦,我则优哉游哉地坐在旁边被树冠遮住烈日的石阶上,托着下巴瞧他头发湿漉漉、脸色红扑扑的可爱模样。看了一会儿,心里那股子烦闷劲儿有增无减。
  将目光费力地从丁书琪身上移开,我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数地上过路的蚂蚁。
  看蚂蚁运食正看得有趣,加油站大树下两个男人的争吵声就在这时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风之冬樱_Winter 61 赔本生意
              
  站在树下的那两个男人身着黄色的荧光马甲,马甲的前胸和后背部分用英文写着“残疾人慈善基金“的字样,两个人手里都拎着一个锁着盖子的红色大圆筒和一块大抹布,看样子应该是在这里靠劳力搞募捐。
  其中一个满头调色扳的男人用英文喊道:“你一个人干吧,我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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