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冬樱

第81章


  我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听见室内重归寂静,我慢慢睁开眼睛,开始看着天花扳发呆。
  我现在记起来了——那天维多利亚受了伤,丁书琪和andy两个人在暴雨里慌慌张张地骑车带她跑了。
  眼前一直是丁书琪惨白的面孔和惯怒的黑眸,不知道方向,没有目的地,那天我低着头在雨中走了很久很久,直到后来有辆豪华轿车停在我的身前。
  人高马大的司机跳出车外,叫着我的名字。
  看见他那担心的眼神,在昏迷之前,我记得自己好像笑着道了谢。
  嗯,这样就好,总算是比较有礼貌。
  躺在床上抚今追昔其实是一件很让人愉快的事,尤其是躺在干爽的床辅上追忆暴雨余生,那感觉不亚于趴在天堂里看地狱。
  等手好了,我一定为司机先生单独做顿好吃的,用来答谢他的救命之恩。
  不过,就凭他找人这手功夫,我觉得那孩子其实更适合做私家侦探帮黄脸婆们捉奸。如果他同意吃那碗饭,我倒是可以给他拉客户抽佣金,大家踩着奸的尸体共同富裕。这世上五条腿的蛤蟆没几只,但是两茶腿的奸夫到处都是,永远不会断货源。只要想想这份朝阳行业的事业前景,我的血脉中就奔腾起无限的激动与向往。
  躺在床上激动的时刻总是流逝得持别快,还没等我想好应该是把我们侦探事务所赚来的大笔佣金投资在微软股票上还是兑成黄金存进瑞士银行,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敲了两下。
  满心喜悦中,我大叫:“欢迎光临!”
  外面的人半晌没动静。
  我这才反应过来,匆忙又喊:“请进!”
  门终于被人推开,一个身材颀长、俊美绝伦的男人走了进来。
  没想到来人是他,我尴尬地将被子拉上自己的下巴:“丁、丁书琪,你怎么来了?”
  男人的眼神冷漠,一如那个雨天:“玛丽命令我来看你。”
  我把视线转移开来,竭力淡然道:“那你现在看到了,你可以出去了。”
  虽然没看他,但我还是感到男人凌厉的眼神似乎在我脸上扫过,那感觉就像是有蚂蚁在脸上爬一样,让人异常不舒服。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他沉默着转身走出了客房。
  长舒一口气,我继续盘算着关于侦探社的一切筹备细节。
  敲门声又起。
  我叹口气  你们这些人就不能捡个我不忙的时候来吗?
  “请进!”我直着嗓手叫,心想,这里难道是公厕吗?你们一个个地轮流上。
  挥舞着小手绢,玛丽夫人快步跑了进来,此时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一点贵妇人的气质,这让人颇有些惋惜。
  “孩子,怎么样?你们和好了吗?”玛丽柔美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戏谑:“有没有那个、那个啊”
  “哪个?”我好奇地看着她问。
  “就是那个……”玛丽用手绢掩上了自己的脸,只留一双大眼睛在手绢边缘上方忽闪忽闪:“口口相传啊!”
  我倒——这到底是个什么奶奶啊?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孩子,我跟你说啊,“别胜新婚,你要抓准时机尽快给我生个重孙子才行啊!”玛丽继续追击。
  看你孙子和维多利亚平素里口口相传的模样,我一点都不怀疑你很快就能抱上重孙,只可惜,你重孙不会从我肚子里钻出去。
  “咳咳,玛丽啊,你说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我现在手不行,但是我可以指导小gay做!”我语重心长地转移话题。
  “啊!真的可以么?”玛丽的手绢落了下来——落到了嘴角,“你也得给我点时间好好想想啊,问的这么匆促,人家一时都不知道该点什么菜好了!”
  客套完毕,她的小嘴吐出的菜名像疾风暴雨般向我袭来:“就给我做点纸包鸡、干炒牛河、菠萝古老肉、白灼虾……最后再来个炒田螺、配个三杯鸭,这么简简单单的就行了!”
  我躺在床上安祥地点点头。
  “真的么?不会太勉强么?”玛丽夫人面有忧色地看着我问。
  我摇头摇得很坚决,哑着嗓手道:“不勉强,一点也不勉强!只要是我们玛丽爱吃的,别说是粤菜了,就算是水星菜,我也给你弄来!”
  “唉!”叹口气,玛丽夫人又抚了抚我的头发:“多好的孩子啊!那个……gay现在其实蛮闲的……”
  再次在家宴餐厅中看见克劳德先生的时候,我其实对他有些埋怨——他得多不孝,才能把玛丽夫人给馋成这样啊?
  看见桌子上的琳琅满目,克劳德先生投给我一个温暖的眼神,伯爵夫人却高昂着脖子对我不屑一顾,丁书琪则把我彻底当成了一个透明的存在。
  在玛丽夫人的欢声笑语中,一顿家宴总算是圆满地落下了惟幕。
  晚饭后,在玛丽夫人的刻意安排下,我和丁书琪一起上了楼,一起来到了三楼,再——
  一左一右地分道扬穗。
  途中,谁也没有说过任何一个字。
  走向现在专属于我的客房,偏脸看看尖券落地窗外壮着的那弯明月,我想起一个坐在窗台上把手比成照相机的大男孩。
  低下头,看着两脚一只接一只地踏住浮在红毯上的月色,我低笑着想起一个男人雨中的问话:
“你对我,就那么没有信心?”
  那么,你对我呢?可曾有过信心?
  这个世界没什么东西是永恒的,如果说有,那便是——永恒的缺憾。
  我曾以为,你懂我。
  今日才知,原来一切只是我的错。
  风之冬樱_Winter 66 契约背后的秘密
              
  不知道别人在筹备自己婚礼的时候会作何感想,反正现在白某人每天都像行军打仗。
  嫁入豪门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光是带肉兄编写的婚礼程序策划初稿就已经被dean家印成了A4的铜版纸画报,里面图文并茂,玛丽夫人在广泛征求各界人士专业意见后才大笔一挥做了最后的钦定。
  一向懂得抓住机会的我自然不会错过如此珍贵的第一手资料,找了个机会我也跟带肉兄要了两本策划书,分兵两路藏在了自己的行囊内,准备将来以此为基础撰写一本忌豪门攻略当(暂定名)的畅销工具书用来发家致富。
  由于我准备将该书的定价设在四位数,所以此书的主要目标市场为娱乐圈里的各类男女明星,次要客户群休为兜里钱不多却偏偏肯为不切实际的白日梦买单的小资型选手。
  自打从昏迷状态苏醒过来的第二天,我的日程表就被豪门管家带肉兄给细化到了分分钟。
  在他的安排下,小gay每天与我形影不离,出了dean家,她就是我的私人秘书兼同声翻译,进了城堡则变成我这个主厨的关门大弟子。
  于是乎,整整两个星期就在下厨做饭、护肤保养、化妆购物、学习礼仪、慕道受洗等请多琐碎日程中如流水一般地过去了。
  眼见着明天就要举行婚礼,已经把琐事忙得差不多的我终于找到机会来医院做复检。做完一系列检查,年富力强的主治医师很激动地告诉我:右臂上的三角巾可以折下来了。
  致电将这一喜讥告诉玛丽夫人时,在手机这边的我都听得出线路彼端那位贵妇人挥舞小手绢的欣慰模样。
  通话期间,她不停强调这多亏了她每天临睡前都逼着我唱的那一碗碗牛骨汤,我自然不敢告诉这位夫人每次在她离开后我都将汤汤水水侧进了马桶里的事实。
  我白某人的原则是——喝汤,毋宁死。
  从小我就不是个挑食的孩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汤类都让我感到烦腻难当。
  白枫女士曾经试过无数办法来治我的这个毛病,可惜都没有什么效果,我还是喝一口吐一个小、时,最后连她也不得不放弃。
  出于对食物和调料的了解,给玛丽夫人她们做做汤勉强还可以,要我自己去喝去尝,那还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
  等到玛丽夫人终于意犹未尽地结束了通话,把手机还给小GAY,转转重归自由的右手,揉揉被手机的温度给烫热了的耳朵,我带头向医院的电梯走去。
  小gay和最讨厌海鲜的司机先生自然又开始在我身后互相挤眉弄眼。
  说实话,我对他们两个和带肉兄之间的三角关系比较有兴趣,因为直到今天我也没弄清楚小gay到底喜欢谁。
  明明瞧她和司机先生两个人就像一对欢喜冤家,可有时我总觉得她看带肉兄的眼神有些不对头。
  与此同时,带肉兄在她面前也变得格外严肃,但只要她一转身,那个古扳管家的眼神却偏偏又活泛起几许让我捉摸不透的情绪。
  这些年轻人的感情世界可真复杂!
  叹口气,看着天青色的电梯门在“叮”声中向左侧滑开,我准备举步前行——
  眼帘一抬,两个熟悉的身影蓦地撞进视野,这一撞便将我撞得心慌意乱人仰马翻。
  站在电梯左后方那个角落里的男人双臂环胸,眼睫低垂,身上穿着一套炫得要死的黑底银粉骷髅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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