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大唐：观音婢

  “为妻！李世民，你太让我失望了。亏我，亏我还…..”少女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一甩手中紧握的长鞭，瞪着紫衣少年道。
  紫衣少年柔和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歉意，看着少女道：“不是，燕儿，你听我的解释。我娘她，……”
  “算了吧，别拿你娘当挡箭牌。既然你，已经娶妻，那我和你，从此一刀两断！”杨燕狠狠地瞪了李世民一眼，回道。
  “别，燕儿，我知道你向来追随，独孤皇后的一夫一妻制。你放心，我不会娶你以外的，其他女子的。”李世民一手拉住，女子的褐色银纹衣袖，剑眉间充满痛苦神色，哀求语气道。
  “哼！”杨燕不屑的目光，看着李世民，生气回道：“新婚燕尔，你还想休了你那位娇妻啊？我告诉你，李世民，大兴城里的贵族多的是，我才不会嫁你为妾呢！”
  李世民摇了摇头，星目中闪过一丝阴险之色，阴冷语气道：“本来，我还想等两年以后，与她和离。但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杨燕看着少年脸上，那诡异的神色，怒火稍微下降，迟疑语气道。
☆、雨中定情（3）
  少女的话音刚落，紫衣少年的眼中迅速恢复，往日的神色，询问语气道：“燕儿，是不是名义上是妻，你就肯嫁给我？”
  “是又怎么样？”杨燕脸色微红，不服气语气回道。
  “没什么。公主殿下，就安心等着，嫁给微臣好了。”少年微微一笑，摸了摸手臂上，那只小白鹰，滑溜溜的长羽，回道。
  “谁说要嫁给你了！”杨燕迷惑地看着李世民，接道。
  “怎么样，白羽都带来了，要不要在涿郡，打一下猎？”李世民笑看着，眼前的女子，轻松说道，随即手臂一扬，银光一闪，白鹰已飞向高空。
  “你别跟我绕远了,喂……”少女的话还没说完，手腕却被少年有力扣住，直往湖边停着黑马的，那棵大树处拉。
  紫色身影一晃，李世民顺带把杨燕用力往上一提，两人平平稳稳地落在了，白蹄乌的马背上。
  “架！”少年伸手把马缰一拉，双脚一踢马肚，收到指令的白蹄乌立刻迈开四蹄，黑色马影彷如，飞奔的利箭，擦过湖边。
  初升的明月当空照，静谧柔和的月光下，灯火通明的唐国公府，却笼罩在沉重压抑的气氛中。
  拉着白蹄乌的李世民，刚刚到达后门，马仆便满脸焦急状，迎了上去，说道：“二公子，你总算回来了。”
  李世民眉头微微一皱，把马的缰绳往马夫一递，不耐烦回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二少爷，夫人她，仙逝了。”马夫双眉低垂，难过语气回道。
  “你，你说什么。”宛如晴天霹雳，李世民顿时只觉得两耳轰鸣，整个人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结结巴巴说道。
  “少爷，你节哀啊。老爷他们，都在里面等着你呢。”马夫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语气哽咽道。
  “不会的，不可能。”李世民没有理会马夫的话，一手推开身前的马夫，从后门直奔而进。
  唐国公府大堂，女子的哭声隐隐约约传出。
  “娘！”李世民冲门而进，扑倒在陈放在大堂的灵柩上，用力地推着黒木棺盖，声嘶力竭喊道。
☆、雨中定情（4）
  “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坐在一旁的李渊，用力一拍木桌，大声呵斥道。
  李世民哭喊道：“我不信，我不信！娘不会就这样死掉的。”如泉般的泪水，从奋力推着棺盖的紫衣少年，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滑落。
  本来沉默坐在一旁的，儒雅白衣男子，无声地站了起来，走到棺木旁，一手压着棺盖，一边冰冷语气道：“世民，让娘安息吧，别打扰她了。”
  “大哥，娘没有死的，对不对？里面躺着，不是娘对不对？怎么可能，我走之前，娘还好好的。”李世民发疯似地抓着白衣男子的衣领，奋力摇着说道。
  “世民，你知道娘的病，本来就…….，这只是时间问题。”李建成那黑色眸子中，痛苦与悲伤糅杂，语气沉重道。
  “不是说来这里，只是养病吗？难道，难道……”悲痛交集的李世民，双脚一软，跪在了灵柩前，失声痛哭道。
  李建成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养病只是幌子，娘只是想，我们陪她在这远离繁杂之地，度过她最后的日子而已。还有，还有，看着她，最疼爱的，二郎成婚。”
  “本来我们是想，把柏妈的女儿许配给你的。但恰好小鸢的舅父来说媒，所以才…..”坐在一旁，一身白色素衣，披麻戴孝的郑姬，早已哭红了双眼，用白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抽抽噎噎说道。
  心中悲愤交集的李渊，脸色铁青，指着跪在地上的紫衣少年，怒问道：“你滚到哪里去了？今天我叫人找遍了整个涿郡，都没把你这白眼狼找出来！”
  懊悔与悲伤，宛如缺堤的潮水，冲向少年心中。李世民呆呆地看着，那沉重的木棺，头脑一片空白，语塞道：“我......我......”
  “二哥，娘，最后的时刻，还在叫你的名字啊！”坐在郑姬旁的李元吉紧紧握住拳头，盯着跪在地上的李世民，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悲愤道。
  “元吉，别说了。”一直沉默不言，坐在李元吉身旁的李玄霸，脸色苍白，痛苦语气道。
☆、雨中定情（5）
  长孙无鸢，看着长跪在灵柩前的紫衣少年，心中却不免泛起怜悯之情。今早还和自己，谈话的那位妇人，旦夕之间，就去了，莫名的悲凉感油然而生。如果不是自己，当初接受了那墨玉手镯，也不至于，导致他与母亲大吵后，而最后一面也不得相见的结果。
  丧母之痛，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竟有同病相怜之感。出于同情，抑或是内疚。白衣少女默不做声，缓缓起身，在紫衣少年身边一跪，对着灵柩三拜，轻声说道：“要跪，我和你一起跪吧。”
  “谁要你假惺惺，来这里当好人了！”紫衣少年努力压抑着泪水，伸手用力把白衣少女一推，悲恸欲绝道。
  轰隆一声响雷，划破乌云笼罩的夜空。磅礴大雨，哗哗而下。
  “不，你娘与你，最后一面不能相见。我也有责任。”跌倒在地的白衣少女，直起身来，神色平静道。
  “哦？还挺有自知之明呀。就是因为你这个不详的家伙，冲喜才会变成奔丧！”李世民怒视着长孙无鸢，站了起来，头也不顾地冲门而出。
  “二郎，你要到哪里去？”站在灵柩旁的李建成，焦急叫道。
  坐在木椅上的李渊，盯着紫衣少年，夺门而出的身影，冰冷语气道：“无鸢，你起来吧。别理这个混账东西了。”
  跪在地上的白衣少女，缓缓起身，心里竟有一份莫名的伤感。不详？自己，就这么惹你讨厌吗？
  哗哗的大雨，噼里啪啦，打落在红砖绿瓦上，打落在内室门前，跪着的紫袍人身上，更打落在，那悲恸欲绝的少年心中。
  站在远处的李玄霸，打着油纸扇，看着那雨中模糊的紫影，轻轻叹了一口气，对身旁的白衣少女说道：“你，真的要过去吗？”
  白衣少女微微点了点头，水灵的眼睛中，带着几分忏悔的同情，握了握手中的拿一把白伞，回道：“玄霸，你先回去休息吧！”
  李玄霸没有做声，站在原地，看着那打着白伞的身影，向着紫色方向移动，直到停在了那紫衣少年身旁，脸上泛起一丝心酸的苦笑。自己，就只能当你的守护者了，是吗？
☆、雨中定情（6）
  宛如一朵白莲花，亭亭玉立的白衣少女，停在了紫衣少年身后。撑着的那一把小伞挡住了，落在少年身上的滴滴雨水。
  “你来干什么？”雨水与泪水，模糊了少年的双眼，声音哽咽道。
  “你在这里跪，也是于事无补的。”平和的声调，冰冷的回语。白衣少女，一脸平静。
  紫衣少年神色坚定，语气淡漠道：“我不用你这个扫把星管。死的又不是你的娘亲，你瞎掺和什么？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我就是不走。”眉眼间不带丝毫的犹豫，白衣少女直接回道。
  “长孙无鸢，你这叫厚颜无耻。”紫衣少年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转身看着，那神色平静的白衣少女，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咬牙切齿回道。
  长孙无鸢锐利而冰冷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那一脸落魄状的紫衣少年，说道：“我爹娘都不在了，但我却不曾像你一样，懦夫似地跪在故人处，忏悔。”
  犀利的言语宛如利剑，少年心中的痛处，被狠狠地再割了一刀。李世民狠狠地瞪着那，淡雅白衣少女，回道：“你根本，根本什么都不懂！”
  长孙无鸢微微一笑，冷艳中带着讥讽，回道：“是啊，我是不懂。不懂一个，平日不见孝敬双亲，天天只会斗鸡犬马的纨绔子弟，居然会在人去楼空后，才跪地忏悔。”
  “你……，你走远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李世民扬起手，作举手将要掌掴状，生气回道。
  长孙无鸢眼眉一挑，没有丝毫惧色，倔强语气道：“我不是不祥人，也不是扫把星。今日不管有没有我，你都会追悔莫及的。但还是那句话，最后一面的不能相见，我也有责任。你要打，就尽管动手吧！”
  本来扬起来的手，悬在了半空，内心的一番挣扎后，缓缓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