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惑妃

第77章


可爆竹都放完了,却还不见新郎的踪影。 
  “新姑爷怎么还不出来迎亲啊?”轿旁的喜娘不禁发出疑问。 
  枯等许久,坐在花轿里的欧阳晴开始不安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宅门大开着,一个小厮匆匆忙忙地跑出来,“新姑爷不见了!” 
  什么? 
  坐在花轿里的欧阳晴一听,一双杏眸里刹时写满惊慌。 
  “怎么可能?你找仔细了没?”喜娘的声音提高了许多,她做喜婆多年,从未遇见过这种事! 
  “都找遍了!没有人啊!”小厮慌张地摇头。要是被欧阳庄主知道新郎临阵逃脱,那事情可严重了!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喜娘和小厮回头一看,只见欧阳晴已出了花轿,自行揭去喜帕,美丽的小脸苍白如雪。 
  雪地里,她一身大红嫁衣,与苍白的脸孔形成强烈的对比,黑色的瞳眸闪烁着愕然恐慌的光芒。 
  她一小步,一小步地走来,所有围观的人们顿时鸦雀无声。 
  走进府邸,喜宴大厅全是耀眼的红。 
  龙凤烛燃烧着火光,震耳欲聋的爆竹声犹回荡在耳边,到头来竟是幻影…… 
  她不明白炎寒为何要在成亲之日逃离,明明是一桩两情相悦的婚事,怎会落得如此难堪的下场? 
  “啊——”她凄厉一吼,将缀满珠花宝石的凤冠丢了出去,摔个粉碎! 
  深夜清寂的大街上,炎寒走在前,欧阳晴跟在后。他不再驱赶她,但一言不发,亦不回头。 
  当初他缺席婚礼,实属情非得已。但是她不肯听任何解释,一意孤行,而且心狠手辣。
  “寒……”她轻声唤他,凄清悲伤地道,“我们都忘记过去好吗?” 
  他大步前行,置若罔闻。 
  “寒,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她不想放弃,他背上的烙印已经去除,是不是表示他们能够有一段新的开始? 
  他的脊梁挺得笔直,脚步毫不停顿。 
  “寒,你和上官茗是不可能的……”她的声音温柔,却也蕴含着苦涩,“紫萧然要她,冷胤天也要她,你就放手吧……” 
  他不理,任由她误会。 
  当时,婚期之后的第二天,他去欧阳山庄负荆请罪,甘愿被责罚,甘愿被关入地牢。可结果却是凄惨无比。 
  “他现在人在何处?” 
  “西苑的地牢。” 
  入夜之后,天空诡异地凝聚起乌云,雨丝绵绵飘落。 
  细雨之中,一抹俏丽人影由湿冷的石阶走入地牢。美丽的脸庞亳无表情,难以猜测她此刻的心情。 
  “炎寒。”欧阳晴冷淡的嗓音传来,被关在牢笼里的炎寒抬起了头,深邃的眸子定定地望着站在火光下的倩影。 
  “晴儿。”熟悉的唤声,出自他的口,却令她愈加冷凝了俏脸。 
  “你没有资格再这样叫我!”强压下的怒意升腾起来,她厉喝。 
  他的逃婚,让她成为了众人的笑柄!难堪的愤怒,如同滔天巨浪般袭上她的心头,这两日拼命压抑的情绪在见到炎寒之后完全溃堤! 
  “砰!”她提起一口真气,掌风扬起一道强风,刹那间将那阻隔两人的铁条破坏殆尽! 
  “你还敢来欧阳山庄!”她的美目覆上一层寒霜,深深的恨意尽在言中,“即使你再花言巧语,我也不会相信你!” 
  他凝望着她,极度无奈。他已经解释过了,她不信,他还能如何? 
  事情那般凑巧,大婚前夕,昔日病人的家眷找上门,跪地哀求。他又如何能枉顾一条人命?原本以为连夜能够从邻镇赶回,谁知病人的病况突然恶化,他专注于想解救之法,竟一时忘了时间。 
  这是他的错,所以他心甘情愿承受她的怒气和怨恨。 
  “晴儿,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今日被你所囚,我没有怨尤。”他低沉而诚恳地出声。 
  “晴儿?你还配这样叫我吗?”她的怒火越燃越旺,素手一扬,举起火炉上烧着的铁烙。 
  她缕缓地走向双手被高架起的他,在摇曳的火光下,她娇美的脸孔给人一种诡异森冷的感觉。 
  “滋——” 
  铁烙灼烫肉体的声音陡然响起,在这阴冷的地牢里显得分外的骇人。 
  那手掌大小的铁烙上,印着三个字——贱男人。 
  然而,这事还未完结。 
  恨意如油浇得怒火更盛,她一时难以控制理智,竟给他喂食了黑魑药。从此,他日日饱受失明以及癫狂之苦。 
  当她终于心软,从地牢里将他放出来,他再无一丝眷恋,自此消失无踪。 
  而她,后悔已经来不及。 
  冷府。 
  等待半个月,对冷胤天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无法等着这么久,他无法安心。 
  只休养了三日,他已觉得到了极限。他不能再忍受自己日日臆测着紫萧然会对茗儿做什么! 
  “暗情!”躺在床榻上,他忽地扬声。 
  “王爷。”门口,一道黑色身影出现。 
  “我要去邪堂,你跟着我。”他强自撑着虚弱的身体,下床穿衣。 
  “王爷请三思。”暗情稚气的嗓音却十分理性,“以王爷现在带伤的情况来看,恐怕不是紫萧然的对手。” 
  冷胤天不予回答,取了墙上的佩剑,径自步出了房外,只冷冷地扔下一句话:“跟不跟来,随你。” 
  暗情低叹,只有紧跟其后。 
  府外,天光大亮,初阳正徐徐升起,明媚的光辉照耀着大地。 
  只是,初冬的空气已有些寒凉,那种寒意中似乎隐含着几分凛冽。 
第二十三章受困紫山
    蕴含深厚内力的喝声,响彻整座山谷。 
  “王爷,您的剑伤未愈,不宜动真气。”暗情出言相劝。 
  冷胤天并不理会,再次运气,大喝一声:“紫萧然!把茗儿交出来!” 
  “大清早的,谁在扰人清梦?”一袭紫衫飞掠丛林,骤然现身。紫萧然的脸上带笑,姿态悠然,懒洋洋地打个呵欠,道,“冷兄,难得你来拜访我,怎么不直接进我邪堂呢?” 
  冷胤天的狭眸眯细一分,厉光一闪,但却勾起薄唇轻笑:“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邪堂,我又怎么敢轻易擅闯?” 
  暗情站立一旁,默然不语。其实王爷和紫萧然有几分相像,并非容貌,而是神情。两人皆是优雅闲适,却都暗藏邪魅冷冽。 
  “冷兄谬赞了。”紫萧然笑眯眯地道,“冷兄大驾光临,紫某欢迎都来不及,怎会为难你。” 
  “如此甚好。”冷胤天亦笑,不疾不徐地道,“多谢你这些时日代为照顾我家茗儿,现在就请你把茗儿交还给我吧。” 
  “本来冷兄亲自前来,我是很应该把茗儿交还给你。”紫萧然微叹口气,略显无奈,“可惜,小茗儿并不想见你。” 
  狭长黑眸又眯细了两分,冷胤天微挑起长眉,语气仍是客气:“那么麻烦你请茗儿出来,让我当面问问她。” 
  “既然如此,就烦请冷兄到邪堂里稍坐一会儿,我去带小茗儿来见你。”紫萧然作势一躬,摆出请的姿势。 
  “不必了,我就在这里等她。”邪堂岂能轻易进去,如今他重伤未愈,更是不能冒然行事。 
  “看来冷兄是不相信我的诚意了。”紫萧然微笑,妖异的单凤眼中光华流转,无比魅人。 
  冷胤天浅笑不答,站立原地纹丝不动。 
  “好吧。”紫萧然又轻叹口气,一副好人难为的模样,转头对身后不远处的邪堂入口扬声道,“紫奴,带小茗儿来此!” 
  “是,公子!”应声遥遥传来,须臾尾音就渐远。 
  紫萧然斜倚着身旁的大树,慵懒中隐含几许笃定。 
  冷胤天唇角的笑容不变,泰然自若。 
  两人仿佛是至交好友,气氛融洽。没有人去提及当初那个假冒的上官茗。 
  静待一盏茶的时间,便见紫奴带着上官茗徐徐前来。 
  “茗儿。”冷胤天柔声一唤。 
  “你没死?”上官茗的脸色冷淡,话语无情。 
  “茗儿,你还在怨我?”冷胤天的俊容不掩柔情,低声轻问,“那一剑还不够吗?告诉我,怎样做,才能消除你心中的恨意。”他知道幻药的独特之处,假若想要将她心中的恶念连根拔起,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一剑并未杀死你,如何足够?”上官茗的表情波澜不惊,极为冷漠。 
  “茗儿,跟我回去。不管你想怎样报仇,我都不会反抗。”冷胤天凝望着她,低低劝诱。 
  此地不宜久留,紫萧然决非善良之辈。带茗儿离开之后,他才有办法解开她被幻药迷惑的心结。 
  “跟你回去?回去哪?”上官茗忽而弯唇一笑,却笑得嘲讽,“冷府吗?那里是我的家吗?我的家早已被你摧毁!” 
  “茗儿……”冷胤天的心一阵抽痛。他是否真的令她如此心寒? 
  “冷兄,”一旁的紫萧然插言,“虽然小茗儿不愿意跟你走,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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