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女神

意义


    近午时分。
    日光灼着埃及雄伟的沙漠。尽管天气并不至于闷热,正春的气氛却已隐隐有了初夏的感觉。尤其是午膳左右的时间,烈焰般的太阳滋烤起大地来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久也由于有身孕而躲在一片凉荫中工作,此时正翻阅着托瓦尔递上的歌舞队的名单。原应在众使客之间周.旋的宰相托瓦尔被受命专心地在此辅助皇妃。至于外面的主道修葺工作,她是无力管束了。还是交给原来的工头们处理吧。
    “托瓦尔。”她突然叫起了宰相大人的名字。目光却停留在呈上来的名单里某个名字上。应该,不会是重名吧?那就应该是她了。
    宰相没摆架子,恭谦地束手躬身,说:“臣在。”没有半点可以称之为不耐烦的口气。
    “让这支歌舞队来跳宴会的主舞吧。”她又确认似地望了一眼自己所指的地方,确定她的确指着利雅的名字。
    托瓦尔看了看她所指的地方,提醒道:“皇妃殿下,臣并不认为一个地方小队能将皇家乐队比下去。这样乐师们会有意见的。而且……”
    “那就合作。”她打断道,“皇家也需要新乐师带进新地音乐和舞技,而且我不希望我们皇家地乐师们有任何欺负外人的行为。这个可以吧?”
    职业道德崇高的托瓦尔很利落地撇去所有余词,简洁地应声:“可以。”
    辩驳?又有何必要?
    女人低着头继续看着船队的名单。没预兆地冒起话来:“另外,外面左边第一个工头挥鞭太重了,奴隶到他手上就得少层皮。要么把他换掉,要么给我安置好奴隶们。他们不是牲畜,现在工作量繁重,死人会影响进度,乱葬岗地尸体太多了会折损埃及的形象。”
    就算外面的人已经深知埃及是什么样,正式外交的场合,表面功夫还是做足一点好。对方怎么说也是希腊王,既然目的不纯,那么就让她来个下马威。女神来之前和之后是不同的。
    “是,殿下。”宰相如同一个高级随从,任她指挥。由她一开口,他立即勾勾手指命人出去带走了被点名的工头。
    他没必要在此做她的传令员,在这种时刻,宰相的忙碌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的,但是一上午的工作已经让他对这个心思缜密的女神彻底征服了。她是个可强可弱的女帝人才,托瓦尔可以确定。
    一个随行侍女怯怯地进到了这个简易工作室中。“女神大人,是否要用午膳呢?”
    “我还不饿。”眼光在纷杂地名单中扫描般快速移动中。
    小侍女苍白着小脸,为难地又一次开口:“可是,玛尔女官会责怪我的……求大人多少吃一些吧。”
    久也抬头,“知道了。去拿过来吧。”
    侍女如获大赦地连连称是,立马转身出去了。没一会便端着食物折了回来。
    工作中地女人这次头也懒得再抬了:“放在这里我等会儿会吃的。”
    “殿下,凉了就不好吃了。搞不好会伤到小皇子的……”小侍女还打算再说些什么来鼓动皇妃用膳,突然被人一把抓住,娇呼了一声:“啊!”
    惊叫引起了久也的关注。仰首便见托瓦尔气定神闲地看着被两个近侍架住的少女,眸子里的光却是她熟悉的精利——揣测。
    他在观察这个侍女。
    这场景转变有些过快了。
    “怎么回事?”
    “一桩小事而已。”托瓦尔素净的面上波澜不惊。“请殿下容许臣换走这些食物。”他右手靠肩弯腰行了个请求礼。
    “食物?”她看了一眼如常无二的面包羊奶和几道小菜。今天的菜色还是意外地丰盛呢。
    “食物有问题吗?”她边问边自己端起汤凑近鼻下一嗅。红润的脸色刹时白了三分。
    “牛膝!”该死!是谁想要害她?居然连牛膝都出现在这里了!对于产妇,牛膝可以当作助产剂,因为其有滑利七窍的通血功效,但是对于孕妇,这种良草就是噩梦!牛膝会导致孕妇堕胎的啊!【牛膝:草药,有活血,益肾,养胃之效。】
    “看来殿下不需要臣来解释了。”
    久也走向慌乱绝望的投药者,扬手便是一巴掌。“啪!”的脆响让人听着都觉得疼。
    挨了耳光的和看她扇耳光的更是惊骇了。除了千年冰块的托瓦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久也攥着粉拳,气得发抖。末了一句,爆点十足地引来了一方下巴落地声,“为什么不早点给我吃!”
    “殿……殿下……”托瓦尔发现自己竟也有张了口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他好像冲上去掰开她的脑袋看看她的脑子究竟在想些什么。这种话也可以乱说的吗?
    “为什么非等我下定决心好好保护它的时候你才拿来呢?!”女人十分激动地呵斥,修长的身子止不住地微颤着。
    总算这一句还是平复了众人心里狂颤的拨乱。还好,女神大人还是正常的。
    她垂下首,同时背过身去。谁也无法猜透那倩丽背影之后的脸颊上,带着的是怎样一副神色。
    气氛很快地从之前的高密度转向了彻底的严肃。
    似乎是
    来自远方的叹息:“把她带去见伊塔图吧。”
    宰相尽职地询问道:“殿下不审问吗?”“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会杀了她。”女人凝固的背影胶着在那里,没有动弹,“我是医者,而且还有孩子,我不希望自己会被冲昏了头杀死这辈子第一个人让我有这种***的人。”
    “殿下饶命!呜呜……殿下……”少女企图跪下,才发现束缚自己的力量根本就不是自己对付得了的。只能奋力地哭喊。
    “殿下,臣是否应该提醒您,无论送到谁那里。谋杀皇子都是极刑之罪。”唯一的差别,也是他在乎的事情,就是是什么人指使的,为什么要想伤害王的孩子?还有没有同党。会不会是希腊那边的人?
    久也沉默着。
    “那么交给臣来处理吧。”
    听到托瓦尔的话,少女惊恐地大叫起来。宰相大人凌厉的手段是众所周知的。“殿下!饶命啊!殿下!”
    久也回头看了一眼求饶的侍女,冷冷地开口打消了她仅剩的希望:“为什么要触我逆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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