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历史

68 正文完结


冬天,我蜷缩在屋子里,这真的太冷,虽然烧着炭火,但是我还是感觉到冷,而且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我更本想不出还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正喝着阿乐端来的药,现在她必须撑着,至少的活到她那些侄子长大,看着陈家延续下去。
    “翁主,清颜求见!”阿乐黑着一张脸走里进来,语气带着不乐意。不知道是谁又招惹她了。
    “谁是清颜?”这人是谁?是她招惹了阿乐吗?为等我问出口,就有人闯了进来。
    只见这个人闯进来后头也不抬的直接跪在地上,不停的说着:“翁主,翁主,救救两位公子吧!翁主……”
    “你是……”这人我对她没有印象,是谁衣服倒是这宫装,还有她让我救的公子是谁?再说现在我在这冷宫中能救的了谁,恐怕是求错人了。
    “奴婢清颜,是隆虑公主身边的侍女,陛下要让两位公子死!”见我的迟疑,她抬起头报出她的来历,可是最后一句,让我惊呆了,不信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她说的两位公子就是陈蟜和陈须。
    “你说什么,为什么,何时的事!”我使劲的抓做几案,不然我怕我自己会倒下,然后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这个清颜。
    “3日前,只是侯爷不让人给翁主说,公主没有办法才让奴婢趁这日来给翁主说,求翁主去求求陛下!”
    三天了!他们为何要瞒住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刘彻真要这么快就拿他们开刀吗?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脑子里虽然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念头是清晰的,去找刘彻去求他。
    “走,去、去、长、长乐宫……”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在打着结巴,打翻的药碗,热热的液体洒烫在手上,但是我还是没有知觉,我要去求那人,何必要干净杀绝。
    “翁主,手,披风,翁主…………”
    走出去,身体自然的哆嗦了一下,冷,但是我没有停下脚步,我必须赶时间,不然不然就如那次刘荣,陈蟜陈须你们两个笨蛋,为什么要瞒着我,你们一定要撑着,等着我!
    突然看见那把琴,还在那了,没有人翻动它,脚步缓了一下,刘彻这次你会让我吗?
    守在长门宫门的人没有拦我,就像没有看见我一般,我知道有人安排的,不知是刘彻还是卫子夫,或者是王太后!
    刘彻在温室殿,而我走到这殿前终于有人拦着我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他想要我做什么,我也不废话,直接就跪下,双手伏地,头放在手上,所谓五体投地不过就这样,吞咽了口水滋润着喉咙,因为喉咙干的疼痛,然后大声的喊道:“堂邑侯,馆陶、馆陶公主之女陈氏阿娇,求见、求见陛下!”
    里面传来响动,不一会儿就走出一个宦官尖声但却又压低嗓音的说道:“翁主,陛下正在批奏折!”
    “窦太皇太后之外孙女,先皇汉景帝之外甥女,堂邑侯,馆陶公主之女陈氏阿娇,求见陛下!”我不理这人,继续加上这些人高喊道,刘彻你真的就不念旧情吗?不过如今你是天下之主,这些已死的人怎么会压的到你,是我蠢了!但我还是不放弃!
    那回话的人,见我不理他,无奈的又进去了。
    这次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我还是保持那个姿势不动,天空开始下起雨来,虽然我是在屋檐下不会淋到雨,但还是感到湿意和冷寒,但更疼的是心。
    约一刻钟,里面的宫人开始退出来,包括守在门外的侍卫也离开,我知道他要和我说话了!应该是那些宫人都退出来完了,里面传出他的声音,多少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成熟了很多。
    “你最终还是不愿意用那个身份,你明知道我等你说出那个身份!”
    触及到地面的阴冷还有身体的虚弱让我的手掌打着颤抖。
    “遵旨,窦、窦太皇太后之外孙女,先皇汉景帝之外甥女,咳咳咳~陛咳~下、陛下之废后,咳咳…堂邑侯,馆陶公主之女陈氏、陈氏咳咳……咳阿娇求见陛下!”
    我与他仅隔一扇门,不远,但是我却知道他是高高在上帝王,而我不过是一个过气的废后,他是在提醒我的身份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印入眼眶的是绣这龙纹的鞋,他出来了随即开口的是:“你一定要这样吗?”不想解读这语气里的意思,因为没有必要。
    我没有抬头,曾经的誓言我记在心里,不敢忘,永不相见,即使这样……我闭上眼睛说道:“求陛下饶了陈氏两兄弟陈蟜,陈须。”
    “饶?你可知道他们两什么罪吗?”他像是听到多大的笑话,轻笑着问我。
    “求陛下饶了他们!”不管不顾,我今天就只有这一句。
    他没有在意,我听见脚步声,以为他要走,睁开眼睛,抬头就见他半弓着身,看着我缓慢的说:“亲服丧期间□□,禽兽行,兄弟争财!”
    我迅速的低下头,将额头挨近地重复这一句:“求陛下饶了他们!”
    又是脚步声,他应该是站在我的侧面,因为这边没有感觉到风吹,他厉声的喊道:“起来!”
    “求陛下饶了他们!”
    没有动作,没有多余的语言就这一句,说这句的时候嗓子真是一点都不痒。
    “你就只会说这句吗?”
    “求陛下饶了他们!”是,我今天就只会这句。
    “陈阿娇,你就那么不愿意看我一眼,即使这种时刻!”他发火了,他把我拉扯起来,想让我看着他,而我紧闭双眼,从嘴里还说出来那句:“求陛下饶了他们!”
    突然心脏紧缩了一下,就和当初刘荣离开一样,不会的,我还想欺骗自己,大约我和刘彻僵持了一刻钟已经有人来报与他了!
    “报……陛下,堂邑侯陈须,隆虑侯陈蟜自杀了!……”就这一句我傻了,睁开眼睛死死的盯住那人,身体一下脱离,软了下去。
    “闭嘴,阿娇你怎么了?…………”
    躲开他的手,不想听他说的任何一句,慢慢的撑起来,撕心裂肺的一字一句嚷道:“刘彻,我恨你,我恨我自己眼瞎,你如愿了,不知你是不是下一步要把我那些还未长大的侄子们一起赐死!陈氏可以灭族了!你就安心了!”
    “娇娇,我不会,不会的”
    他马上反驳,想要搀扶我,我躲开又摔了,索性就坐在地上,抬起头脸上讽刺的笑容快装不下了,然后恶狠狠的说:“不会?你连自己儿子都能杀,还有什么不会!”
    “你说什么?”看见他那双疑惑的眼睛,当年我TMD就是犯贱才喜欢。
    “不关了,不关了,刘彻你以为你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吗?总有一天你会招报应的,哈哈哈哈…………”泪水模糊了双眼,本以为早已经把眼泪流干了,没想到还有,我哭泣中带着张狂的笑声,然后吼道,这是我的诅咒,也是述说那历史的脚步。
    “娇…………”
    爬起来,我要离开这里,离开彻底的离开,我什么都听不到。雨开始夹杂着雪花,我就那么走在雨雪中,回到长门宫,这破烂不堪的身子终于是承受不住,一丝力气都没有了,被阿乐他们灌了几碗药,又撑了几日,而刘彻对陈须和陈蟜的安排是: 堂邑侯陈须因在母亲服丧期间□□,且与兄弟争财,当死,自杀,堂邑侯爵位自此国除。隆虑侯陈蟜因在母亲服丧期内犯“禽兽行(乱伦)”之罪,当死,自杀除。可笑的罪名,陈须会贪财?两兄弟争才,他真会安,至于其他罪名愈加之词后患无罪,他们刘家都最爱干的…………
    几天后,司马相如携带卓文君来到长门宫,我却很失礼只能躺在榻上,卓文君看上去很温婉的一个女子,可是心中的那股子坚强真不是寻常人能有的,他们为我带来了邛酒,卓文君对我说,为何就不知道以退为进呢?我但笑不语我就败在我心软了,卓文君真是聪明的女子,也就这样的女子才能栓住司马相如。
    他们两兄弟满百日,那日晴空万里,真是一个好天气,我的身子也有力气了,好像我的病都好了,脸色红润,声音也不是嘶哑,我知道是这个日子了,拿出那个已经不见天日的画,就是那副在元宵节刘彻狼狈样子的画,当初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没有烧掉,也是唯一一样与他有关联的东西,正好落笔: 我愿你从未许下金屋,我愿我从未动心;我怨你不记得承诺,我怨我忘记了结局!
    不知道他看了是何表情。
    招来阿乐和阿喜,让他们在我死后,离开长安城,凭我给他们留下的东西,够了,无关的人刘彻总会饶过吧!如果不行,那行黄泉路上我们一起。
    最后交代,我希望我死后葬在馆陶公主的身边,唯一的请求,这个身体是她的女儿,自然要跟在母亲的身边了!
    穿上一袭大红,这还是我第一次自愿的穿上这样的艳红,我认为这是喜事,一家人的团聚,当然是喜事,尽然这个时代红并不是代表喜事,但我的脑子里红就是喜。
    让所有人都退出去了,端起酒盏,看着酒水印出我的脸,笑的真够灿烂,哥哥们等着我,阿娇陪你们,不知道你们会不会认我,不过没事我会缠着你们的,这种酒‘醉清风’特别文雅的名字,当年刘荣喝的是这种酒,哥哥们也是喝这种酒,不知道这个酒的味道是什么?吸引我们都去喝,一滴眼泪滴落酒杯里,水纹一圈圈的荡漾,仰头一干二净,味道真的不好,苦苦的,永远不再见了大汉朝!
    《汉书/外戚传/卷六十七》上记载为:后数年,废后乃薨,葬霸陵郎官亭东。陈皇后与其母馆陶大长公主刘嫖一起葬于窦太后陵墓侧,即陪葬于汉文帝的霸陵。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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