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浪漫(清穿你妹夫)

83 逝去之颜


“官府的人全来了。这所房子被封了,我们现在无家可归了。在人家家杀这么多人,到底是谁干的好事!喂!长生,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翠郎现在整个人都歇斯底里了。
    “他回来了。”我说。
    “谁啊?”翠郎莫名其妙。
    “送我耳环的人。”
    “易先生回来了,”多多勉强使自己的声音低下去,“那不是很……”
    “不怎么好,你今天就去找油和磨具,我要给我的刀做个护理了。”
    这三天我们暂住在舞老爷家里,直到下午凌孟海告知我们可以回家了。
    “我听说你在打磨刀具。”凌孟海说。
    “发生了这种事,我必须做好保护我家人的准备。”我携带武器的事情被他注意到了,他会因此推断出什么吗?现在我正在钉一只车轮,手上的锤子可以作武器用。可惜效果太差,我在体力上对他也没有压倒性的优势,所以不能造成毙命的效果。不过以他的性格,要是发现了什么,一定不会和我废话。
    “不要太在意这件事。”凌孟海说。他似乎没往那方便想。
    “我说不在意不是反而不正常吗?”
    “话是如此,你真的不要管了。”
    “我家的事我能不管吗?”我必须确定凌孟海对此事的了解。
    “是朝廷内的秘密高手在处置反贼。地点选在你家可能是因为他们想对你不利。”
    “都知道我和他们关系密切了,你为什么没有怀疑我?”
    “因为长生师傅平时再怎么胡闹,也不会谋逆的。更何况你被当场打晕了。”
    “谢谢你了,凌大人。恕不远送。”
    看来他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是从他对抗清志士的态度来看,我被发现的话,他一定会杀了我。等处理好易先生的事情,我得找个机会抢在他前面下手。
    我是第一次来道观这种地方。云枫道观并不在我想象中远离人烟的半山腰这种地方,正好相反,它离市区近得连两里路都没有。
    “请问道长,这里最近真的没有一个英俊高大的年轻人吗?”
    “郑公子只是前来修习的,他一般十五会来一次。”
    “那下一次来是在十一月吧?”我掏出装了战帖和一只伞形耳环的信封,“可以拜托把这个交给他吗?”
    “可是,没有署名,这种东西交给他有什么用吗?”
    “他会知道的。”
    “那贫道就先代为保管了。”
    “麻烦道长了。”
    这把三十斤重的鲤鱼刀我已经三年没用过了,耍起来还不太顺手,掂量着也比以前吃力。易先生以前就是高手,现在实力只会更强。平心而论,他不放水,我被斩杀的概率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那我现在是为了争取那百分之五以下的概率,亦或是,我必须和他打一场。这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练习了不到两个时辰我的胳膊就酸了,以前打仗的时候支撑四个时辰都没问题。我最近果然因为过惯安逸日子而懈怠了。
    院子外传来阵阵虎啸。也许今晚我应该找只老虎练一练。一只死老虎可以拿到官府换五两银子奖励。说实话,一只死老虎的价钱都要十二两了,官府其实只是想打劫吧。
    我第二天回来后,身上的血痕都结痂了,还有黄黄的脓水流淌出来。
    “还是脱了衣服,上个药吧?”别看翠郎这么问,他眼里流露出的是显而易见的嫌弃。
    “切,我衣服能在你面前脱!”我抓了一把桌上的药就回房了。
    练武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可以速成的。二十天后我的情况也只可能好一点,对局势产生逆转作用是不可能的。如果是别人,我只要用炸药辅助就可以取胜了。但是易先生……
    我想杀了他吗?
    没有,我不想他死。易先生不是那种人,我不能光凭片面的场景就去憎恨他。不管再怎么难以理解,易先生一定不会出卖我们的。我此次下战帖只是想打败他,然后逼他说出事情的真相。
    十一月中旬,山峰上覆盖的雪依然降到了山脚下。我约的长亭恐怕不方便施展手脚。利用地形是我的长项,易先生被牵制的可能性会有所提高。
    “真的要去杀易先生吗?”多多问。
    “不是,我要和他打一场。”
    “前辈会活下来吗?”
    “多多记得晚上煲好热汤,这种天里出去半天真是冻死人了。”我拉好披风。
    “我会的。”
    亭子里弥漫着暖气,和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鲜明对比。
    “坐。”易先生沏了杯茶给我。
    “什么?”
    “坐下吧。”
    “这么冷的天坐石凳子你想我的屁股被冻得黏在上面吗!”我喊出来以后才意识到好像炸毛了。
    “不碍事,我用火帮你烤过。”易先生显得若无其事,可是他眼里的笑意出卖了他的心。
    我一摸发现果然是暖的,就坐了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你所见。”
    “我相信你。你不可能杀害志士的。”
    “很烦,总是自以为是地给别人灌输概念。为什么我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要你说了算?”
    “我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清廷可以给我好处。”
    “什么样的好处……”
    “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你不会说这些没意义吧,你以前做那么苦的工作,后来参加起义不也是为了改善生活吗?我就是要做卑鄙小人,这样够了吗?”
    我拉开刀上的绷带,刀锋对准了他:“拔剑。”
    “别这样,女人舞刀弄枪的样子最煞风景了。”
    “咻”的一声,刀挥了个空。我继续向他劈去:“你不肯说,我就用最原始的方式和你交流。”
    “根本没必要。”我身后的易先生把手搭在我右肩上。紧接着,肩部传来了筋骨断裂的声音。
    “就算年轻时可以逞强好胜,女人过了一定年岁,与男性体力上的差距总会体现出来。那次要不是我出现的及时,一个混混都能要了你的命吧?”
    秦越秦姑娘是悬壶济世的医女,年方十八一枝花。给穷人看病不要钱的善良让你很难想象她给富人看病是怎么狠宰一笔的。
    “怎么不早些来,肩膀都脱臼了。”
    “我以为没事。”
    “你以为?看病这种事能拖吗?隔壁的小牛就是得了伤寒,死撑着不治病,去年刚刚去世。还有李家的……”
    “李家的三姑娘,”我接着她的话往下说,“频繁痛经却不加以注意,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了。还有不满周岁的小虎舌苔发绿却被母亲忽视,导致一条本可以挽救的性命被阎王夺取。你每次都这么唠唠叨叨的,我没所谓,其他病人吃不消啊。”
    “好,这个位置可以了。”秦越自顾自地说。
    “接下来你该不是要……”我登时吓得额头上冷汗直冒。
    “对的。”
    “嚎嗷!”
    “接好了。下次别这样叫了,不然给人听见了会以为我改行做兽医了。”
    绷带在缠绕我肩膀的时候正好绕过我的胸,所以现在我的右胸看起来突兀地鼓出了一大块。我这样走在街上真的没关系吗?底层的百姓八卦心从某种程度上比现代人强多了。古代没什么好玩的,所以人都八卦得很。我这样上街会被围观还是被巡逻的以衣冠不整、影响市容这样的罪状抓去蹲监狱呢?
    “你就不能少绕几道吗?这看起来多怪异。”
    “没关系,你那里本来就没什么,这里的人都知道。”
    她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这次就趁机施针吧。”
    “关节病什么时候能痊愈?”
    “治病不是一根针扎下去,一碗药喝下去就马上好的事情。身体是活物,需要慢慢疗养。师父在准许我单独行医前总是这么说的。”
    “可是这样,我恐怕就没用了。”
    “这是什么造成的?你还是不肯说吗?”
    为什么要这样?难道要告诉她,天牢不是随便坐的,未来皇帝的脸不是随便砸的。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在做之前,我就有觉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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