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女先生之继母难当

自作孽不可活


        “哦,你亲手炖的?”周士昭看了看汤盅,“嗯,味道闻起来很不错。”说罢先尝了口汤,吃了口笋,然后,在莘菲的注视下,将汤全部喝尽了,连里边的笋和火腿都吃得一干二净。
    放下汤盅,见莘菲还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周士昭忍不住用手刮了刮莘菲的小巧的鼻子,“很好喝,味道很鲜美。只是以后用不着这么辛苦,我怕你累着。”周士昭说道。
    这么窝心体贴的话,从外表冷冽的周士昭嘴里说出来,莘菲心里甭提有多得意了。赶紧又给周士昭拨了碗饭,将酸辣藕片和宫保鸡丁都挪到周士昭面前,“这些也都是我亲手做的,酸辣味的,呃,你能吃辣的吗?”。莘菲才想起来这个问题,因为自己爱吃辣的,都忘了问问周士昭能不能吃辣的。
    莘菲悻悻然地将这两道菜挪开,又将厨房里做的菜挪到他的面前,“你还是少吃点吧,我怕你辣得胃疼。”
    自己也盛了碗白饭,用恶狠狠地表情吃起自己做的菜来,一点也不辣嘛,这点辣都不能吃,真是弱爆了,莘菲在心里偷偷地嘀咕着。
    周士昭笑了笑,夹了筷青菜递到莘菲碗里,“你做的菜很新奇,也很好吃,我很喜欢,以后不妨多做做,叫下人做就好。”
    听到周士昭这么说,莘菲才高兴地说道,“真的,你说的哦。我可是呛口小辣椒,无辣不欢哦!你要练起来了,跟上我的程度哦!”
    看着莘菲满心欢喜的样子,周士昭不由满头黑线,看来这吃辣的也得要训练起来了,总不止于比练武还难吧。
    吃过晚膳,二人又去绘芳堂看望了朗哥儿,朗哥儿经历了上次的中毒事件之后,莘菲就更加当心了,从不单独来看朗哥儿,太夫人在朗哥儿的吃食上也更加留心了,只是木薯粉事件似乎成了一桩悬案,到现在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二人先去给太夫人请安,然后才到了后堂去看朗哥儿,进屋的时候才发现竟然还有个人也在朗哥儿这,你猜是谁,原来是张姨娘。
    看见二人进屋,张姨娘连忙起身行礼,周士昭看见张姨娘,只淡淡地“唔”了一声就当是打招呼了,莘菲走在周士昭身后,很清楚地看见了一个与平日里唯唯诺诺的神态完全不同的张姨娘,看着周士昭身影的张姨娘的眼底,满满地竟全是爱慕和热烈。
    感觉到了莘菲看自己的惊讶的眼神,张姨娘马上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又变回那个怯懦的样子,“给夫人请安。”张姨娘矮下身来行礼。
    周士昭走到朗哥儿正趴着玩的炕边坐下,看朗哥儿扶着炕几歪歪扭扭走路的样子,“姨娘今儿怎么也在呢?”莘菲随口问道。
    没等张姨娘回答呢,朗哥儿的乳母抢着答道,“姨娘每日里都来,朗哥儿最喜欢的就是姨娘了。”
    张姨娘怯怯地抬头看着周士昭,“奴婢平日里也没什么事,想着夫人事情多,忙不过来,所以来帮着照看照看。”
    周士昭还是不置口否地“唔”了一声,张姨娘又抬眼看莘菲,见莘菲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才稍微松了口气。
    正当三人说话时,朗哥儿一个没站稳,跌在炕上,“哇”的一声哭开了,周士昭皱眉,一看就知道他并不会哄孩子,乳母赶紧上前抱朗哥儿,朗哥儿许是撞疼了,依旧大哭不止。
    莘菲也不太会哄孩子,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抱时,张姨娘一个健步先上前抱过朗哥儿,轻轻拍着朗哥儿的背,嘴里还哼着歌儿哄着,说来也怪,这朗哥儿到了张姨娘手里就停止了哭声,大眼睛里还含着泪花伸手去抓张姨娘的衣裳。
    周士昭和莘菲二人都有些泄气,周士昭先站了起来,“你们好好服侍二少爷,别再出什么差错了。”说罢便提步走了出去。
    莘菲连忙起身跟上,走过张姨娘身旁的时候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朗哥儿在张姨娘怀里不时地抽噎着,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小手抓着张姨娘的衣裳上的飘带往嘴里送。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什么都爱往嘴里放,莘菲也不疑有他,对张姨娘点点头,便跟着出去了。
    看着二人走出了老远,张姨娘还立在原地,抱着朗哥儿,眸子里的冷意与热烈矛盾地交织,将一旁的乳母倒是惊着了,“张姨娘,您这是……?”
    “哦,我也该回去了。”张姨娘迅速回复了原来的样子,将朗哥儿交到乳母怀里,便也退了出去。
    只是这朗哥儿一到了乳母怀里,便又大哭不止,弄得乳母头疼不已。
    晚间回到自己院里,莘菲与周士昭自然又是旖旎了一番自不必说。
    因为不愿意与周士昭的妾室打交道,莘菲还是按照侯府的规矩,将白姨娘、商姨娘和张姨娘依旧安排在菡笑堂西面的一个套院里,三个姨娘各三间厢房,共一个庭院,因为莘菲免了三人的晨昏定省,所以三个姨娘平日里倒也悠闲。除了还在紧足之中的白姨娘,商姨娘和张姨娘倒也相安无事。
    套院有个名字叫桃园,桃园的西边厢房是张姨娘住的,此刻,天色已晚,张姨娘的卧房中,并没有点灯,漆黑一片,传来两个女子的声音,“你就打听到这些吗?”。一个女子冷冷的声音问道。
    “现如今我这个样子,打听到这些已极不容易了。”另一个女子低沉的声音说道。
    “你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这边,她看得紧,手底下又有几个会功夫的,我一时也不好做的太过了。”这低沉声音的女子又说道。
    “先不要动,多看些日子。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破绽自然就多了。这边我已经布置好了,你无需多操心。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先头说话的那个女子说道。
    “还有,以后别这么出来见面,有事就在后园的桂花树下留条即可。别让人发现了你。”这女子在三叮嘱道。
    低沉声音的女子答应了,戴上黑色的披风上的风帽,摸黑从桃园离开了。
    桃园的对面的一棵大树上,一个女子的身影也随即离开了。第九十三章
    接下来的几日,莘菲白天都是到老太夫人和太夫人处请安,再去看看妙姐儿和朗哥儿,有空的话再与李氏说说话,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这日到了进宫见太后的日子,莘菲一大早起来就心神不定,想起要去见太后就心里没底,她是真心将侯府当成自己的家,也希望能好好地过日子,可是太后就像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不时地在莘菲心头炸响,将她惊得满身大汗。虽然害怕,还是得去,莘菲出门前还是将前些日子给太后做的两双软底拖鞋带上了。
    去辞过老太夫人时,正好也听到了一个喜讯,那就是李氏也刚刚确认怀上孩子了,才一个月,与那傅如玉前后也就差了个十来天的样子,老太夫人和太夫人高兴得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二人正将自己的体己都拿出来,商量着赏李氏什么好呢。
    莘菲也很开心,真诚地祝贺了李氏,李氏也笑吟吟地接受了莘菲的祝福。辞过众人,莘菲就上了去宫里的马车。
    照例跟着莘菲进宫的是古嬷嬷和紫樱、紫槐。
    到了慈宁宫,宫人迎了莘菲,将莘菲带到正殿,正好皇后娘娘也在,还有几个宫妃在说话。
    莘菲上前跪下行了礼,太后娘娘笑着说道,“快起来吧,哀家也有日子没见着静言了。”
    莘菲起身又给皇后娘娘行了礼,坐在太后下首的韩丽芸也让身旁的蝶儿扶了莘菲起身。
    一旁端坐的几个宫妃莘菲并不认识,皇后韩丽芸便引荐道,“这是秦昭仪、赵昭媛和皇上新封的黎才人。”
    莘菲便一一与几位宫妃互相见了礼,对韩丽芸话语里特别提到的黎才人多看了几眼,几个女子都是一等的美人,只是这黎才人似乎又特别的清秀,用现代的话说是小清新的美人一个。
    凤座上的太后娘娘笑说,“才刚哀家还在同皇后说呢,这黎才人倒与我们静言有几分相似呢。”
    莘菲听了心下大惊,仔细看了看黎才人,果然有几分神似,只是莘菲觉得那黎才人似乎更娇俏些,皇后娘娘淡淡地说道,“是有几分相似,黎才人更娇些。”
    太后娘娘轻笑,“黎才人好福分,只不过被皇上偶尔看见了一面,便封了才人呢。”说罢看了莘菲一眼。
    莘菲被太后看得浑身不自在,太后的话里似乎在针对着什么,这话既像说给她听的,又像是说给皇后听的。
    果然,太后娘娘接着说道,“看来,皇上是对咱们静言这样的女子情有独钟呢。”
    莘菲一惊,正想开口辩解,皇后娘娘笑道,“后宫的女子没有三千也有上百,个个都是如姣花般美貌,想来有个把像静言的,也是正常。谁叫咱们静言也生得如此美貌呢。”
    皇后娘娘的话让莘菲松了口气,莘菲对韩丽芸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韩丽芸接收到了莘菲的眼神,眨了眨眼,两人便会心一笑。
    好在太后也没再说起这个话题,莘菲陪着又说了会话,皇后韩丽芸才带着几名宫妃先退下了。
    莘菲也起身送了皇后出去,才回过身来,面对着太后娘娘站好。
    太后娘娘把玩着自己手指上的翡翠流云指套,“哀家上次不小心将静言你的脸弄伤了吧?快叫哀家看看,可好些了吗?”。
    莘菲无语,什么叫不小心,但也只能陪着小心说道,“谢母后惦记着,已经好了。”
    太后娘娘轻轻说道,“唉,琳儿从南边写信回来,还嘱咐母后好好照顾你呢。”
    听太后提起赵宣琳,莘菲不禁激动地问道,“母后,琳儿她过的可好?幽王待她好吗?”。
    太后看着莘菲关切的表情,叹了口气,“难得你和琳儿如此投缘,琳儿她……”
    莘菲心里一紧,“怎么,母后,琳儿过得不如意吗?”。
    太后沉默了半晌,才叹道,“琳儿自小就特别乖巧,现在离了哀家,更是只报喜不报忧了。或许真的是哀家害了她。”
    此刻的太后娘娘没有了平日里的谋划和狠厉,眼底的疲惫和哀伤透露出了一个母亲的慈爱,看着太后娘娘眼角愈发明显的皱纹和替赵宣琳担忧的神情,莘菲刹那间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母亲韩张氏,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不管身处何样的高位,母亲的心总是一样牵挂着儿女的。
    莘菲不自觉地上前,跪在太后娘娘的身前,将太后娘娘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声音也有了几分哽咽,“莘菲答应了琳儿,要替她好好孝顺母后,照顾母后,莘菲不孝,也对不起琳儿,莘菲做得不好,还请母后原谅。”说罢,将自己的脸埋入太后娘娘的手中,想到远嫁江南的赵宣琳,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太后娘娘此刻也被莘菲的眼泪所打动,亲手扶了莘菲起身,拿了自己的帕子给莘菲拭了泪,“傻孩子,母后好好的,母后也只愿琳儿和你,你们都好好的。”
    莘菲点头,“母后放心,莘菲会好好的,琳儿更会好好的。”
    太后也点点头,“好了,去净个面吧,哭得像个花猫似的,哪还有郡主的样子了。”
    莘菲破涕为笑,随着宫女去了后堂净了面,才回到正殿。
    太后娘娘正端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出神。
    莘菲去后堂的时候,叫了宫女唤了紫樱来,将两双拖鞋拿了来,所以便上前跪在了太后身前,“母后,这是莘菲前些日子亲手做的鞋,是晚上起身时穿的,方便,您试试?”
    说罢,将一双大红的绣了金凤的一双紫色绣了牡丹的拖鞋托在手中给太后看了,“哟,好精巧的鞋子,样式也怪新鲜的,哀家瞧瞧。”太后说着接了红色的过来细细看了,又拿过紫色的也细细地看了,“嗯,好针线。样子也好,哀家试试。”
    莘菲亲手将太后脚上的厚底宫缎的鞋子轻轻脱了下来,将红色的拖鞋换了上去,扶了太后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嗯,很舒服。难为你想着母后,你的孝心母后收到了。”说着拍拍莘菲的手。第九十四章
    太后坐下来,莘菲替太后换了自己的鞋子,将两双拖鞋交到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手上,太后娘娘点头示意身旁的另一个宫女,一会这宫女就拿了个描金的匣子出来,递给莘菲。
    莘菲接了过来,抬头疑惑地看着太后,太后点点头,示意她打开来,莘菲打了开来,里头竟然只放了一张羊皮纸,看样子,似乎是一张年份很久了的羊皮纸,莘菲小心翼翼地拿起来看了看,似乎是一张制图,然后,随后的发现让莘菲真正地大吃了一惊,就像一个惊雷响在她的头顶,这感觉,难以言喻,仿佛是这世上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剩下这张纸。
    自从穿到这世,莘菲就十分认命,她从来就认为自己一向是个理智的人,从不报不切实际的幻想,可这一刻,她真的开始幻想了。
    准确地说,这是半张制图,制图没什么稀奇,真正让莘菲如此惊讶的原因是,上面的文字竟然是英文,图上还有阿拉伯数字标明长度,宽度等,甚至还有厘米、毫米等长度单位,细看,虽然只有半张,但莘菲可以肯定,这竟然是一个制造火枪的图纸。
    天啦,莘菲按住自己那颗差点要跳出胸腔的心脏,这就是说,这就是说,已经有前辈穿越过来了吗?还留下了制造枪支的图纸,不,等等,还得问问清楚。
    莘菲强强按捺住自己心中的疑惑和惊讶,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问道,“母后,这是……?”
    太后娘娘犹豫了会,说道,“这是我们皇家流传下来的一个秘密,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有了它,我们大昊王朝的军队就可以所向无敌,可是,这只是半张……”
    莘菲轻轻皱了皱眉,“母后,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又如此大的威力吗?”。
    太后娘娘轻轻叹道,“哀家也不知道,只知道还有半张可能流落在外。”太后唤莘菲走上前来,将莘菲拉到自己身旁,“好孩子,你要找到另外半张,好吗?”。
    莘菲这下更加吃惊了,“母后,可是莘菲上哪里去找呢?”
    太后娘娘又露出那种莘菲见惯了的高深,“听说你母亲收养了个孩子,叫梓哥儿,是吗?”。
    莘菲无奈,太后娘娘又使出惯有的招数了,的确,这也是她的死穴,“不管用什么方法,你看过这半张图了,另半张图你要想办法去找出来。”
    太后顿了顿,“梓哥儿那孩子很是聪明,母后也很喜欢。”
    莘菲无语,将手里的半张图又仔细看了看,记住了图纸上标明的数字,还有用英语记载的制作过程。
    等宫人们将莘菲送出了慈宁宫,与古嬷嬷和紫樱、紫槐碰了面,莘菲急步上了马车,吩咐紫樱,“你来赶车,要快!”
    莘菲从来都是优雅的,从容的,紫樱头一回看见莘菲如此着急的模样,便立刻坐上了车辕,“夫人,坐好了。”
    马车便像旋风一样,片刻之间便回到了侯府。回到菡笑堂,莘菲便吩咐古嬷嬷,“嬷嬷,你在外间看住了,任何人没有我的吩咐,都不得进来打扰。”
    便快步走到书案前,脱了身上的大衣裳,挽起袖子,铺开一张雪浪纸,拿起最细的毛笔,试了试,觉得不称手,在屋里转了转,低头看见妆台上的画眉用的螺子黛,便拿了起来,迅速将自己在宫中看到的那半张图纸按印象描画了下来,没有直尺,随手拿了一本书,以书的书脊为尺大概画了枪的样子,按照印象,将数字标了上去。
    用螺子黛作画还行,写字就不太利索了,莘菲拿了帕子盖在画上,走到外间,唤了紫书来,吩咐她去厨房找几支鹅身上的羽毛来,并且点明要带下面的硬的部分来。
    过了会,紫书拿了几支回来,莘菲大喜,这不就是中世纪的欧洲人会用到的鹅毛笔吗?
    莘菲拿着几支鹅毛笔回了房,取了一支较细的,蘸了墨汁,试着写了些,果然能写出字来。
    莘菲便迅速将脑子里记下的那段话写了出来。写完之后,莘菲细细读着这段话,这是在介绍制造火枪的前几个步骤,但是到了如何装火药及发射的过程时便停住了,显然后半部分在另外半张图纸上。
    让莘菲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画这图纸的人,真的是穿越人士吗?现代的莘菲还教过历史,知道火枪真正出现最早应该是在宋代,而将枪这种形式用在战场上则是在明朝。而画着图纸的人还会英语,那么到底是穿越人士还是其他国家的人?
    莘菲拿了图纸在屋里来回踱步,太后娘娘想找另半张图纸的目的她可以理解,可是这上面的英语这世有人懂吗?如果没有,那么,这图纸要来有何作用呢?
    太后半是威胁半是恳求的话语还响在耳畔,又想起周士昭曾经说过的他手里有皇家想要的东西,那么就是这个了。自己该怎么办,是偷了另半张图纸出来交给太后,还是永远也不交出另半张图纸,与太后死耗呢?
    莘菲直转到自己头都晕了,也没想出个办法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古嬷嬷担忧的声音,“夫人,该传晚膳了,您……?”
    莘菲这才回过神来,将自己画的图纸折好,用帕子包好了,打开自己惯常放东西的床头的柜子,将包了帕子的图纸放进周士昭送她的匣子中,将搭扣锁上,拿了把小铜锁锁了,小巧的钥匙收了放在自己贴身的荷包中。
    这才走出里间,“嬷嬷,侯爷可有传话回来?”
    “传了,侯爷说今儿晚上不回来用膳了,叫夫人早些歇息,侯爷晚点才回来。”古嬷嬷答道。
    莘菲悻悻地走到西间,上了炕,盘腿坐了,拿了本惯常看的游记在手里,也没看进去,只是无意识地翻着,想着那张图纸。
    晚膳莘菲自己吃得也是百般无聊,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了,一心想要等周士昭回来探探口风,直等到睡着也没等到他回来。
    等到莘菲醒过来时,周士昭又早已不在身边了,最近他似乎真的很忙,莘菲感觉自己很久都没有和他一起吃过早膳了,莘菲一边起身,一边心里想着今天一定要等到周士昭回来,好好问问。
    用过早膳,莘菲便去了庆安堂,老太夫人和太夫人正说着话,莘菲见过礼,刚坐下,李氏便也扶着丫鬟过来了,莘菲赶紧迎了上去,李氏还要见礼,被莘菲搀住,“好了,你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这些个虚礼便免了吧。”李氏不从,老太夫人也发话说道,“就听你大嫂的吧,你快过来坐着。”
    李氏这才作罢,和莘菲走到太夫人下首坐下来。
    老太夫人说道,“这玉环也有身子了,府里的事也多,你母亲年纪大了,你嫁过来也有些日子了,府里的中愦你也先跟着学着点。”这话是向着莘菲说的。
    太夫人也接着说道,“也不是叫你现在就把事情都接了过去,大的事情自然有母亲我帮你看着,你只要跟着学就行了。”
    莘菲虽然心里并不想这么早就接管府里的事务,但老太夫人都这么说了,也只得答应着。
    李氏也笑着说,“大嫂,您只要跟着玉环看几天肯定就能上手了,大嫂这么聪慧,再加上还有母亲帮着照看,不会有什么不妥的。”
    老太夫人点点头,“既这么着,那你就先跟了玉环去看看吧。”
    莘菲起身答应了,扶了李氏,二人向老太夫人和太夫人告退了,一起走出了庆安堂。
    李氏处理日常事务都在后院的第一进的畅观堂,今日莘菲也一同来了,李氏要让莘菲坐在上首,莘菲笑了说道,“今儿我可是来跟弟妹学着的,弟妹自然是坐在上首,大嫂我就坐在这,听听看看就行,弟妹且不必理会,只管处理事务就是了。”
    见莘菲坚持,李氏也就不再推让,自己坐了上首,两个贴身丫鬟,一个蓝田拿了点名册子,一个蓝燕拿了纸笔记录。
    等着回话的管事婆子都在厅外廊下候着,莘菲在一旁端了茶喝着,一边仔细看着李氏处事的流程。
    一时,蓝田一个个唤了管事婆子挨个来回话,禀明要办的事,要支取的银子数目,蓝燕做好记载,李氏亲自发了令牌,婆子才退下去账房领银子采买办事等。
    莘菲留心了一下,这半上午的时辰,来来回回一共回了将近有几十桩的事情,就这么一天,莘菲粗粗地算了一下,银子就支出了将近千两,莘菲不禁乍舌,以前自己在韩府里,一个月五两银子照样可以过活,现在这千两的银子是都用到什么地方了?看来这世的男人挣钱真实不容易啊,想到这里,对周士昭不禁又多佩服了几分。
    等事情都差不多弄完,婆子们都回完话了,莘菲站起身来,就光是这么听,她就觉得自己腰酸背痛的,更何况是怀有身孕的李氏呢?
    莘菲亲自上前扶了李氏起身来,“弟妹,坐了这么久了,还是略走动走动些好点。”另外示意蓝田,“给你们家夫人泡点淡淡的玫瑰花茶来。”
    又对李氏说道,“弟妹,孕妇要少喝茶,尤其是那些久泡的浓茶,可以喝些淡点的花茶,比如说玫瑰花茶,薄荷茶或者是大麦茶等。”
    莘菲在现代有个妇科医生朋友,所以对这方面了解的也比较多,李氏感激地说道,“多谢大嫂提醒,本来我还特别爱喝茶呢。”
    莘菲笑道,“一家人用不着太外道了,你也累了这半天了,回去歇着吧。”
    李氏也笑着应了,喝了几口蓝田泡来的花茶,“嗯,这花茶味道也不错,香香的。”
    莘菲细细地嘱咐了蓝田和蓝燕,才让二人扶了李氏回房歇着。
    自己这才带着紫菱和紫鸾往菡笑堂走去。
    这时节已是盛夏,日头也烈,莘菲就拣了有花荫的游廊底下走,快走到菡笑堂门口时,便看到一个刚留头的小丫头在门外探头看,莘菲眉头一皱,快步走了过去,唤住了小丫头,这小丫头见了莘菲,正想跑,但看到紫菱紫鸾两个大丫头已堵住了自己,便立刻跪了下来,口里还说道,“夫人回来了。”
    莘菲看见小丫头慌乱的样子便知有不妥,将小丫头带到院门边的树下,问道,“看见夫人我回来了,你跑什么?”
    莘菲的语气并没有很严厉,这小丫头却吓得跪了下来,“夫人饶命啊,奴婢原没看见夫人。”
    “没看见我,你就更不应该跑了,到底是干什么,老老实实说了,夫人我就不会怪你。”莘菲尽量和气地说道。
    “是……是侯爷晌午的时候回来了,好像还喝醉了,然后紫蕊姑娘就来了,给了奴婢二两银子,叫奴婢上门口来看着,说是夫人回来了就去禀告一声,夫人,夫人,奴婢再也不敢了,饶了奴婢吧。”小丫头还要求情。
    莘菲示意紫菱将这小丫头先带到门口的耳房里,自己带了紫鸾往正房走去。
    才走到正房门口,还没掀开帘子,就听见西间窗台的软榻前有娇嗔的声音传来,“爷,爷您轻点……”
    听到这个声音,再联想到……莘菲顿时怒火中烧,重重地咳了一声,西间的人听到动静,就听到有穿衣下地的声音。
    紫鸾替莘菲打了帘子,莘菲进了门,走到西间,便看见这么一副香艳的场景,周士昭仰面躺在炕上,衣襟半开,还睡得迷糊着。地上,紫蕊跪着,粉色的衣衫包裹住动人的身躯,姣好的曲线玲珑有致。更夸张的是紫蕊的粉色外裳里的白色****已被撕破,露出柳绿的肚兜一角和白嫩的肩膀来。
    紫蕊看见莘菲进来,犹自掩面哭着,爬到莘菲脚下,“夫人,夫人您可得为奴婢做主啊。侯爷回来便唤奴婢泡茶进来,奴婢送了茶来,侯爷就拉住奴婢不放,奴婢……奴婢死了算了。”
    说罢还拉住莘菲的裙角大声哭泣着,莘菲心里冷笑,嘴上却只哼了一声,提起自己的裙子,绕过紫蕊,走到炕前。
    周士昭犹自睡着,莘菲火得不得了,看见桌旁还放着茶水,便提起茶壶,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兜头淋到周士昭的头上,脸上。
    虽说茶水已经不烫了,但周士昭还是被这满头满脸的茶水激醒,看见冷冷看着他的莘菲,再看看伏在地上的紫蕊,周士昭的眼神更加幽深了,起身坐好,伸手想要去拉莘菲的手,莘菲一闪身躲了开来,自己坐到了炕桌的另一边。
    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到外头紫菱来报,“太夫人来了。”
    还没等莘菲反应过来,太夫人就自己掀了帘子径直走了进来,莘菲暗道,“来得好快啊。”起身迎了太夫人。
    太夫人看看周士昭,再看看伏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紫蕊,走到炕前坐下,“媳妇,你这儿是怎么了?大白天的苦苦闹闹的,成何体统?”
    莘菲无语,这香艳的一幕怎么还成了自己的不是了?转头去看周士昭,周士昭微缩的瞳孔带着暴风雨前的平静,黝黑的脸上阴云密布,大有煽风袭雨的味道,连带着空气也沾染了紧张凝重的气氛。
    太夫人还想说话,周士昭先开口问道,“你,说说,怎么回事?”此话是对着紫蕊说的。
    莘菲撇撇嘴,自顾自地走到太师椅前坐下,看周士昭如何解释这桩****案。
    紫蕊见状,爬到太夫人身前,拉了太夫人的裙摆,“太夫人,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太夫人轻轻踢了踢裙摆,“你好好说,我自然会替你做主的。”说罢瞟了莘菲一眼。
    莘菲视而不见,示意紫鸾去给自己和太夫人上茶。
    紫蕊见状便有了些底气,柔弱地说道,“侯爷回来,便唤人上茶,因紫书和紫篆姐姐都上园子里给夫人摘花去了,奴婢便端了茶给侯爷,谁料,谁料……”说着还拿眼觑着周士昭,周士昭面无表情,只是微缩的瞳孔泄漏了他此刻的压抑的愤怒,周士昭一脚就要往紫蕊身上踢去,太夫人看见连忙喝道,“士昭,你干什么?”
    周士昭才收回眼见就要踢到紫蕊身上的脚,紫蕊早已吓得脸色苍白,抱着太夫人的裙摆瑟瑟发抖。
    “把话说完!”周士昭冷冷喝道。
    紫蕊抖嗦着继续说道,“谁料侯爷就将奴婢抱了过去,撕破了奴婢的衣裳,意欲……正好夫人此刻回来了。”
    太夫人听到这里便笑道,“我道是什么事呢?士昭你也是的,好歹也是你媳妇的人,你怎么也要打声招呼吧。”说罢又看向莘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媳妇,你就将这丫头收了房吧,日后要是有了身子再扶姨娘就是。”
    莘菲冷冷一笑,这太夫人是惟恐天下不乱是吧,说的倒是轻巧,收了房?莘菲默默不语,起身掸了掸衣袖,走到紫蕊身前,蹲下身子,看着紫蕊,轻轻说道,“紫蕊,你是我跟前的二等大丫头,我且问你一句话。”
    紫蕊看见莘菲眼底的讥笑,心里惴惴不已,不安地答道,“夫人请问。”
    莘菲用手摸了摸紫蕊粉色的外裳,“这衣服料子真真鲜亮,是夫人我赏你的吗?”。
    紫蕊支吾着,“是……是夫人赏的。”
    “哦……?”莘菲拉长了声音说完了一个哦字就起身回到自己的太师椅上坐定,端起茶来喝,再不开口。
    太夫人正疑惑着呢,紫蕊也莫名其妙,只有周士昭站起身来,一脚踹到了紫蕊身上,将紫蕊踹到了墙上再倒在地上,这一下可不轻,踹得紫蕊口吐鲜血,咳个不止,“贱人,忘了紫芯那丫头怎么撵出去的吗?”。周士昭冷冷问道。
    太夫人吃了一惊,“士昭,你这是干什么,一个丫头,收了房便是,你打她作何?”
    周士昭没有回答太夫人,走到紫蕊面前,问道,“你说本侯撕破了你的衣服,我且问你,本侯如何撕的才能将你的****撕破,外裳却是好好的呢?”
    紫蕊一愣,脸色一白,更是止不住的咳起来,嘴角的鲜血也不断渗出。
    太夫人也明显地一愣,转脸便拍着炕几怒喝道,“你这丫头好大的胆子,敢诬蔑爷吗?”。
    紫蕊此刻倒是放松了下来,惨笑着向莘菲说道,“夫人,您好……好聪明。”又转向太夫人道,“太夫人,奴婢,奴婢没有,您救救奴婢。”
    莘菲看着还在做戏的太夫人,眼底的看戏神情溢于言表,太夫人不禁恼怒,“来人,将这丫头拖了出去,卖给人牙子。”
    周士昭摆摆手,“母亲,这是儿子房里的事,就不劳母亲了,儿子自己来办。”说罢叫了两个婆子来将紫蕊丢到正房外头的院子里。
    太夫人要起身离开,莘菲赶紧上前搀了太夫人的手,“母亲,您也看看侯爷怎么处理这种想要往主子身上泼粪的不安分的丫头。”便半拉半拽地将太夫人扶到正房门口,还叫紫菱搬了把太师椅来,将太夫人按到椅上坐好,太夫人心里直叫苦,也不得脱身。
    莘菲自己立在太夫人身旁,周士昭叫古嬷嬷将菡笑堂里的所有丫鬟婆子包括姨娘们都叫了来,自己则去换了身干净衣裳,走到廊下,背了手,等众人都齐齐站在院子里时,周士昭咳了下,整个院子里便寂然无声,只听见紫蕊不断咳血的声音,在这种鸦雀无声的高压之下听来更是瘆人。
    周士昭缓缓环视了院子里站着的下人,冷冽有力地说道,“你们都给我睁大眼睛看好了,妄想要爬上主子床的,给侯爷我身上泼粪的,就是这个下场。”
    说罢,点点头,一旁的古嬷嬷走到院外,一会儿便有两个凶神恶煞的婆子拿了板子进来,对着太夫人、侯爷和莘菲行了礼,便将地上的紫蕊豪无怜惜之意的翻了过来,背面朝上,紫蕊此刻才疯了似的大声哭喊着,“太夫人,太夫人您救救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夫人,夫人求求您了,救救奴婢吧。”
    莘菲悠悠地在太夫人身后叹了口气,“自作孽,不可活。”
    ------题外话------
    高温啊,高温!火炉的湖北,日头是毒辣辣的,一米每天关在房间里,苦啊!给各位支持一米、订阅文的亲送去冰镇西瓜一个!凉风习习!一米爬走码字去!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