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女先生之继母难当

引蛇出洞夜色撩人


        在韩丽芸的坤宁宫里用了午膳,莘菲才回到侯府。
    刚回到菡笑堂,紫樱就来回话,告诉莘菲张姨娘一直很平静,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还有朗哥儿依旧哭闹不止,妙姐儿很尽责地将前来探望的张姨娘顶了回去,没让她进春意堂。
    莘菲换好了家常衣裳,紫篆来报,张姨娘求见。
    莘菲照旧歪在榻上,让人请了张姨娘进来。张姨娘手里托着一个托盘进来了,见莘菲精神缺缺地歪在榻上,眼神里有一丝喜色闪过。
    给莘菲行了礼,张姨娘神情恭顺地说道,“夫人这些日子辛苦了,奴婢无事,便跟着夫人这里的姐姐们学了制花茶,奴婢自己制了点子花茶,送来给夫人尝尝。”
    张姨娘听到莘菲的话,眼底有一抹得色,莘菲歪在榻上看得清清楚楚。“夫人想必是这些日子事情太多,累着了吧,这茶有些提神的作用,夫人不妨试试。”
    莘菲点头,身旁的紫篆上前去接了张姨娘托盘里放的茶叶罐。
    “姨娘可知道栖梧堂吗?”。莘菲突然问道。
    张姨娘听到栖梧堂这三个字,明显瞳孔缩了一下,转瞬又恢复正常,“夫人怎么问起这个了,那是前头夫人住的院子。”
    “哦,那里看守的婆子来报,说好像有人潜入过,丢了点什么东西,想着你来府里的日子久,不过随口问问罢了。”莘菲说道。
    张姨娘显然很是惊了一下,“不知道都丢了些什么?”
    莘菲眼皮子都没抬,“哪里就真丢了什么,不过是婆子怕担责任,才来报的。”说着,感觉她就要睡着一样。
    张姨娘还想问些什么,一旁的紫篆冲她摆摆手,不得已张姨娘只得跟着紫篆蹑手蹑脚地退了出来。
    “夫人怎么这么嗜睡呢,才刚还在和奴婢说话呢。”张姨娘故作惊讶地问道。
    “谁说不是呢,夫人最近一直这样。”紫篆担心地说道。
    张姨娘又说了会话,才回到自己屋里。想着刚才莘菲的话,张姨娘坐在窗前想了很久。
    这边,张姨娘离开之后,莘菲便张开眼睛,坐了起来,也皱眉思索了很久。
    晚间,周士昭回来,莘菲还坐在窗下的书案边冥思苦想呢,周士昭换了衣裳,走上前去,将莘菲一把抱了起来,照例又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坐了,“怎么,想什么这么出神?”
    莘菲将头靠在周士昭的肩上,“我今天进宫了,看见了一个被割了舌头,耳朵里灌了水银的阿奴,我害怕,害怕梓哥儿也会变成这样。”
    周士昭轻轻抚着莘菲的背,“不会的,你想多了,我也正想同你讲呢,我打算给梓哥儿请一个骑射师傅,顺便保护他。”
    莘菲高兴得抬起头,“真的吗?太好了。人在哪?什么样?”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周士昭哑了口,点点莘菲的额头,“你啊。好吧,你自己看。”说罢抱起莘菲走到窗下,将莘菲放了下来,自己打了个唿哨,马上就有两个一身黑衣打扮的男子立在窗前,“主人!”
    莘菲惊讶的不行,这就是传说中的影卫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影卫?莘菲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个黑衣男子,两名黑衣男子目不斜视,均是身长肩宽的练家子。
    周士昭吩咐道,“从明天起,你们二人去郡主府,保护好郡主的母亲和弟弟。”
    二人立时答应了,周士昭又向那个方脸的说道,“林风,你负责教小公子骑射。”
    二人应了,对着周士昭和莘菲行了礼,立刻又从莘菲面前消失不见了。
    莘菲哇哇乱叫着,“哇,太厉害了。昭,你也会轻功吗?教教我吧,太帅了。”
    周士昭宠溺地摸了摸莘菲的头,“你要学轻功干什么?是要上房还是要去揭瓦?”
    莘菲也吐着舌头笑了,周士昭将莘菲搂入怀中,轻声呢喃,“莘菲,是我连累了你。”
    莘菲被周士昭抱在怀里,脸紧紧贴在周士昭的胸膛之上,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闻着周士昭身上属于男子的那种温和的青草味,莘菲觉得自己的心特别定,特别的有安全感。
    “别说谁拖累谁,我们是一体的,不是吗?你永远是那个让我仰望的橡树。我们会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的,不必鱼死网破,同归于尽。”莘菲说道。
    “嗯,感谢上天,让我碰到了你!”周士昭在低头吻住莘菲前说了这一句,红绡帐里,旖旎****不尽……
    隔日,书房中,周士昭端坐主位之上,几个文士打扮的人在下首坐了,“侯爷,目前咱们骑风营已然屡屡受挫了,这样下去,岂不是要被动交权了吗?”。
    周士昭沉默了半天,“交代下去,骑风营的所有人,循规蹈矩,不准有任何违令的事。”
    那个中年文士拈着几根长须道,“太后的敲打实则有点过分,可是皇上的意思叫人看不懂,不知皇上……”
    “皇上不会坐视不理,但皇上也有皇上的打算,咱们只要忍耐,再忍耐,千万不可被激怒,让太后抓到把柄。”周士昭说道。
    “侯爷,那夫人……?”中年文士又问道。
    周士昭的眼神顿时变得冷冽起来,乌黑的眸子凛然凝聚了一丝怒气,“夫人的事你们不能插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中年文士被周士昭的眼神吓得立刻噤声,其他人也不敢再提及这个话题。
    周士昭的脸上阴云密布,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菡笑堂中,周士芳正缠着莘菲打听姬无缺的事,那姬无缺也是行事诡异,自从上次自己绑着周士芳敲了他一顿之后,就很久没有再露面了,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好不容易送走了周士芳,紫菱又来回话,说是太夫人有请。
    太夫人,这个老妖婆是莘菲在这府里最讨厌的一个人,没事总爱找麻烦,前几次的事情看来给她的教训还不够,佛堂里还没呆足,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
    莘菲无奈,叹了口气,带上紫菱和紫书,向着绘芳堂而去。
    绘芳堂的正房,太夫人正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
    莘菲进门,先行了礼,太夫人温和地说道,“媳妇,坐下吧。咱们娘俩说说话。
    见惯了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太夫人,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温和倒让莘菲不习惯了,半晌才将自己挪到太夫人下首坐了,”快给你们夫人泡上好的铁观音来。“太夫人吩咐着。
    我的妈呀,太夫人这是哪根筋搭错了,还知道自己爱喝铁观音?莘菲不由得在心里提高警惕,事出反常便为妖,太夫人的茶哪是那么好喝的?
    青芸亲自端了茶上来,莘菲连忙起身接了,”还要劳烦姐姐亲自送来,多谢了。“
    青芸笑着道,”夫人也尝尝咱们这的茶。“
    青芸奉了茶之后就退下了,莘菲喝了口茶,”母亲这的茶当真是不同,真不错。“
    ”你喜欢就好,一会叫青芸给你多包些带了去。“太夫人随口说道。马上又正色说道,”你三妹年纪也不小了,我寻摸着给她找个好人家。“顿了顿又道,”京里的贵妇圈里,你也有些个脸面了。“说着从身旁的桌子上拿了个大红撒金的帖子递给莘菲,”这是国公府的请帖,请你去赏菊花的。你带了士芳去,抽空给她看看有没有比较合适的人家。“
    莘菲接过帖子,国公府,太后的母家,她想起那个给自己及笄礼上作主宾的莫氏,心里也有着几分感激的。
    但是想到要给周士芳介绍婚事,莘菲就有些悻悻然了,不知太夫人哪里看到她还有作媒婆的潜质,交给她这么一个重大的任务。依照太夫人的性子,必是要上上等的人家,但是也不看看人家是否愿意。
    莘菲苦着脸的神情看到太夫人眼里,太夫人也有几分怒气,但碍着还得求莘菲办事,也只得忍了,说道,”媳妇,你交情也广些,且有太后娘娘的那层关系,怎么也比我好说话些,你三妹跟你也要好,这个忙,无论如何你都要帮着才是。“
    莘菲无奈,只得说道,”媳妇就试试吧,那怎么也得问问三妹的想法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容得她胡乱开口,不用问了。“太夫人武断地说道。
    莘菲暗自叹气,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这么狠,一点慈母的样子都没有。
    从绘芳堂里出来,莘菲想想还是得去问问看周士芳,到底比较中意什么样的家庭,什么样的人,自己才好介绍不是?
    便往几位姑娘的夏雨堂走去。夏雨堂是个面积不大的巧的五进的院子,周士芳住了第三进的正房,还有几个庶妹住了第四进的正房和厢房里。
    刚走进第二进的庭院,周士芳带着丫头就迎了出来。
    ”大嫂,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周士芳一边说着一边挽起莘菲的胳膊,一边往里走着。
    周士芳的丫头掀了帘子,二人进了正房,环往四周,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靠近竹窗边,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几株含苞待放的菊花,细腻的笔法,似乎在宣示着闺阁的主人也是多愁善感。竹窗上所挂着的是紫色薄纱,随窗外徐徐吹过的风儿而飘动。
    莘菲赞道,”好雅致的屋子。“
    周士芳红着脸,”大嫂缪赞了,妹妹这里哪里比得上大嫂的菡笑堂?“
    莘菲暗暗乍舌,自己的菡笑堂纯属为了生活而用,怎么方便怎么自在怎么来,要说雅致那还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周士芳将莘菲迎到铺着绣着细碎花纹的锦褥的炕上,请莘菲坐了主位,自己坐在莘菲对面,”不知大嫂今天过来所为何事?“
    莘菲端了茶,在心里打着腹稿,想着措辞,”三妹,母亲可有与你提过亲事?“
    周士芳顿时脸便红得像要滴下血来,手里绞着衣裙上的飘带,小女儿家的情态毕现。
    莘菲笑着道,”三妹可有喜欢什么样的男子,说来给大嫂听听,大嫂好帮你参详参详。“
    提到喜欢的男子,周士芳抬起头来,眼睛里迸发出奇异的璀璨光芒,”我说了,大嫂可不许笑话我。“
    莘菲点头,八卦的心理马上开始作祟,”快说快说,我决不向任何人说。“
    周士芳羞涩而满心欢喜地描述着,”我喜欢的男子,是有着明朗的笑容,温和的气质,喜欢穿金色的衣裳,喜欢摇着扇子,还有点风趣幽默……“话还没说完,莘菲的脑子里立刻出现一个人的身影,”什么?不会是那个暴发户的姬无缺吧?“莘菲在心里问道。
    ”等等,等等,三妹,你说的这是……?“莘菲连忙问道。
    周士芳低了头不肯说,莘菲一看那样子就知道了,这小姑娘明显是对那无良的姬无缺动心了,也不知道那家伙哪招人喜欢了,摸着良心,莘菲不的不承认那小子算是个帅哥吧,家里钱也挺多的,是个典型的高富帅,可是,关键的一点是这世的贵族们注重的是门第,据自己看来,这姬无缺什么都好,就是个商人的身份不好。
    ”呃,我知道了,三妹你歇着吧,我先走了。“莘菲赶紧起身逃似的跑回菡笑堂,这下麻烦大了,估计太夫人是看不上姬无缺的,关键是周士芳已然动了春心哪,莘菲不住地叹气,不知如何完成太夫人交待的任务才是。
    想到这些事头都大了,莘菲索性抛了开来,将张姨娘送来的花茶拆了开来,仔细的看了,将茶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这里头显然是有薄荷的成分,的确可以提神醒脑,可是里边四化还有别的什么花瓣的样子,不像是茉莉花,也不像是玫瑰花,莘菲也一时看不出是什么花。
    莘菲唤了紫书紫篆过来,吩咐她们将茶仔细看好了,每日里都泡一些,给院子里养的猫喝,还叮嘱她们小心不要让张姨娘发现。
    二人答应了,紫菱端了用自己房里的花茶泡好的茶过来递给莘菲,”夫人放心,这茶和咱们自己的茶都分开了,特别作了标记的,一般人看不出来的。“
    莘菲点点头,”你们平日自己也当心点,别喝错了。现在我还不敢肯定,但这茶里应该是掺了东西的。“
    正掀了帘子进来的古嬷嬷听见了说道,”夫人,为何不直接揭穿了她呢?“
    ”谈何容易?进府这么长时间了,你可看到过她在众人面前有犯过错吗?就是侯爷,也从未高声说过她一句什么,如果咱们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可能揭穿她的,搞不好咱们倒给人留下不容人的坏映像,反而被动了。“莘菲说道,为今之计,咱们只能智斗了,先诱她上钩,让她自己露出马脚,咱们要找到证据,抓她个现行才行。”
    古嬷嬷叹道,“那得布置多久啊?”
    “不久了,现在人家已经是容不得我了,我猜就快了。”莘菲自言自语说道。
    傍晚时分,有小厮来回,说侯爷晚上不回来用膳。莘菲便带着紫菱走出了正房,张姨娘迎了上来,“夫人,这是去哪里?”
    “噢,去太夫人那说话。”莘菲自顾自地走了。
    出了菡笑堂,莘菲还多走了一圈,才绕道春意堂,进去看看妙姐儿和朗哥儿。
    朗哥儿在乳母怀里趴着,眼见着就瘦了一圈,更显出一双大大的眼睛来,这会子正流着口水,大概是哭累了,有气无力地哼哼着。
    妙姐儿上来说道,“这几日也哭,只不过渐渐地哭得不那么厉害了,就是口水明显多了起来,一天根本就闭不上嘴。”
    莘菲想起现代那些吸毒的人好像除了精神****之外,也的确容易淌哈喇子,便摸摸妙姐儿的头,“你这个姐姐做的很好。这几日都没休息好吧?”
    一边的橙香抢着答道,“朗哥儿哭得厉害时,大小姐就抱了他,在院子里这么来回走着,还哼着歌,一走走一两个时辰呢,晚上也是,守在朗哥儿床边,整夜整夜的看着,都是奴婢们强行将大小姐拖回去,她才知道歇会。”
    莘菲点点头,“你们做得对,以后也要这样,及时拖你们大小姐去休息。”然后看向妙姐儿,妙姐儿也明显地瘦多了,下巴也越发的尖了,看得莘菲直心疼,“你照顾弟弟是对的,但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能在敌人还没揪出来时,自己先垮了,这样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妙姐儿红了眼眶,“弟弟太可怜了,吃得也少,每日里都嚎哭,我看得实在是不忍心。”
    “没办法,这药要断根的话,就必须让他自己慢慢适应,如果现在放弃,以后就更难受了,太医开的药还喝着吗?”。莘菲问道。
    妙姐儿点点头,“还有那个张姨娘,好几次都要来看弟弟,被我拦在门外了,”然后又红了红脸,说道,“我在她面前还骂了母亲,母亲,您不介意吧?”
    “我怎么会介意呢,咱们不是在演戏吗?”。莘菲笑着说。
    妙姐儿这才放下心来,莘菲又嘱咐了丫鬟们几句,留下紫菱在这里,换了紫樱带在身边,二人从春意堂的后门出去,直奔了栖梧堂而去。
    傍晚时分,夕阳落山不久,西方的天空,还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栖梧堂的梧桐树都在这晚霞的映照之下,秋风吹过,显得栖梧堂里阴影深重,更显凄凉。
    守门的婆子已经回了。紫樱上前一拧,门就开了,主仆二人进了院子,紫樱回身掩好了门扉。手里一根钥匙,见莘菲看她,便小声说道,“先前预备着的,以防万一。”
    莘菲点点头,二人直奔了后院而去,上次见过的夕颜花在黄昏里热烈的盛开着,无人欣赏之处也有几分动人之色。莘菲走了过去,在心里叹息,终究是落寞的花儿,走到上次莘菲到过的院墙边,莘菲蹲下身来,细细地看着,还用手仔细摸了摸泥土,最后盯着一处比较湿润的泥土,这里与别处不同,明显颜色更深,土质更丰厚。
    莘菲站起身来,看着高高的院墙,问道,“紫樱,墙那边是什么地方?”
    紫樱蹙眉,“奴婢来侯府时间不长,也不知道,不过奴婢猜想,应该也是别人家的院落吧。”
    莘菲点点头,又问道,“紫樱,你能将我带着一起跳过这高墙吗?”。
    紫樱笑道,“就是两个夫人您这样的,我也能带过去。可是,夫人,您要过去干吗啊?”
    “先上去再说。”莘菲道。
    紫樱就走到莘菲身边,“夫人,将奴婢抓紧了。”说完右手搂着莘菲的腰,莘菲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有呼呼的风吹过,再看时,自己就已经在另外一遍的院墙边了。这里显然也是一处废弃的院子,零落的杂物,破败的庭院。
    下一秒,莘菲就差点捂嘴惊呼出来。
    紫樱也看得呆了,“夫人,这是……什么花?”
    那是一片花海,红的白的黄的,花朵大而艳丽,随风摇曳着,有一种致命的****力,让人不由想摘取,花朵中还穿插着一些果实。
    莘菲喃喃自语,“怎么可能,这里怎么会有罂粟?”
    紫樱在一旁问道,“夫人,夫人?”
    莘菲这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这是什么花?奴婢以前从未见过。”紫樱说道。
    “这花叫罂粟,中原地区应该很少出现才对,这里肯定是有人种植的。”莘菲蹲下身子,仔细地察看着这些罂粟花。
    这里的泥土特别湿润,而且光照也很充足,这些花虽不多,但很显然是有人精心打理过的。
    突然之间莘菲脑子里灵光一现,问道,“紫樱,你说你以前看见过张姨娘深夜来过栖梧堂,还带了些什么走,是吗?”。
    “是啊,奴婢当时不敢跟得太紧,但是可以肯定,她拿了包东西出来。”紫樱答道。
    难道是来拿着罂粟花的?再联想到她每次抱着朗哥儿时的奇怪动作,朗哥儿的不肯离开她,还有朗哥儿的大哭,朗哥儿的精神不振,流口水……莘菲心头火起,这个张姨娘难道就心狠到了如此地步吗?
    莘菲拿出随身的帕子,仔细地折了几支花,还有几颗果实,包在帕子中,准备带了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沿了原路返回菡笑堂,紫菱也和紫樱交换了回来,莘菲不放心,还是得有个会功夫的保护了妙姐儿和朗哥儿才行。
    传了晚膳来,莘菲随便用了几口,便自在灯下看着采摘回来的这几支花和果实。
    张姨娘不过是前头夫人的一个庶妹而已,按说这样的贵族家庭里的庶女也不会有什么古怪才对,可这个张姨娘不仅会功夫,还会种植这世的中原地区很少会有的罂粟花,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怎样的生活背景?
    晚间周士昭回来,莘菲还是没有告诉他什么,想着等自己找到证据再告诉他也不迟。
    第二日,处理好庶务,莘菲正想着如何出府一趟去医馆,找大夫确认下这东西是不是自己心里想的那样。这世就是这点让她一直不能接受的就是女子不能随意出门,正发愁呢,紫菱来回,姬无缺求见。
    真真是正想睡觉呢,枕头就递了过来,莘菲差点大呼,“让那黄金枕头进来!”
    姬无缺肯定没料到这次自己能在莘菲这里得到这么高的礼遇,不仅上了好茶,还让紫菱端了自己亲手指导下人坐的雪花糕来,姬无缺一次无意中吃到了这种莘菲发明的糕点,从此便念念不忘,每次来都垂涎三尺,要求吃上一次,但总是未能如愿。
    这次,姬无缺狠狠地吃了三大块雪花糕,喝了四杯极品铁观音后,才撑着肚子瘫在椅上,满足地咂着嘴,“说吧,又有什么事要我替你跑腿的?”
    莘菲惊叹,“无缺公子真乃莘菲之知己,莘菲还未开口,公子就如此通透,真乃神人。”
    姬无缺用非常鄙视的眼神看着莘菲,虽未说出口,但那眼神明明就是“小样儿,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的样子。
    莘菲很想一巴掌拍死这自以为是的家伙,但没办法,自己还得求人家呢,只得低声下气地说道,“一点小事,无缺公子随手就能给办了,洒洒水嘛。”
    姬无缺难得享受这样的礼遇,自然是还想多显摆会呢,被莘菲皮笑肉不笑地瞪了半天,只得回到正题,伸出手,“拿来吧,要我买什么?送什么?干什么?”
    莘菲给紫菱使了个眼色,紫菱便点头叫上了紫书,二人假装在正房门口打廊上坐着做针线活,借机给莘菲放哨,挡住不该闯进来的人。
    这边,莘菲亲自去里屋自己的百宝箱里拿了用手帕包着的东西出来,紫篆也退了几步,走到门口窗下坐着。
    莘菲将手帕包递给姬无缺,“无缺公子跑遍了五洲大陆,想必见识广博,想让公子帮我看看这些是什么花?”
    姬无缺见莘菲表情凝重,便也收了嬉皮笑脸的神情,打开了手帕包,然而当他看到这花和果实时,顿时脸色变得苍白,立时站了起来,“你哪里来的这花?”
    莘菲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惊讶地看着他,姬无缺这也才发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又坐了下来,轻声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罂粟花,我认识的是叫这个名字,不知道你知道的叫什么?”莘菲已经过了刚开始吃惊、恐惧、担心的阶段,平静地答道。
    “对,这就是罂粟花,这种花我们中原地区少有,我还是在各处游历时偶然见到的。”姬无缺说道。
    “而且,这种果实磨成粉,如果下到人的食物中,人会……”姬无缺接着说道。
    没等他说完,莘菲插嘴说道,“如果人误食的话,会沉迷于此物,长久食用,会精神麻痹甚至错乱,最终会毒发无法控制而毙命。”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姬无缺挑着眉毛问道。
    莘菲一时语塞,“那个,那个……是我在一本古本上看来的。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了。”
    “如果有人误食了这东西,那你知不知道有什么解的法子?”莘菲问道。
    “谁误食了,你吗?你误食了吗?”。姬无缺着急地问道,急得不顾男女大防,抓起莘菲的手就要诊脉。
    莘菲甩开他的手,“不是我。”这人怎么这么激动,难道是替自己担心不成?才不会呢,这家伙哪有这样的好心。莘菲在心里暗暗嘀咕。
    那姬无缺被莘菲甩开手,也有些尴尬,“那个,……我不是故意的。”见莘菲瞪着他,赶紧又说道,“我又不是大夫,哪里知道呢,不过我认识大夫,可以帮你问问。”
    莘菲笑道,“这就是我要托你办的事。”
    莘菲将手帕重又包了起来,递到姬无缺手中,“现在我们基本上可以确认这是罂粟花了,你帮我出去打听打听,如果误食了这东西有没有什么可解的法子。”
    姬无缺将手帕塞到怀里,“放心吧,这事交给我了。”说罢就要起身出去。
    莘菲连忙喊住他,“呃,那个……你成家了吗?可有妻室?”
    姬无缺听到这话,转过身来,“怎么,你有意……?可惜啊,可惜……”
    莘菲被他嬉笑的模样惹火,“可惜什么?”
    “可惜你已经嫁人了,否则我倒是可以考虑下……”姬无缺笑着摸着下巴说道。
    “你找死!”莘菲抓起一个茶杯作势要扔出去。
    “别,别,说笑呢,你又经不得顽笑话呢,没意思。我还没成家呢,怎么,你有什么打算?”姬无缺赶紧用手挡了脸说道。
    “滚!”莘菲咬牙切齿地从喉咙里喊出这个字来。
    姬无缺哈哈哈笑着走出了菡笑堂,套间的一个偏房中一个阴鸷的眼神盯着走了出去的姬无缺。
    这边,莘菲送走了姬无缺,立刻换了身衣裳,在百宝箱里拿了些东西,带了古嬷嬷和紫菱,让人去春意堂里换回了紫樱,带了二人,先去了庆安堂,向老太夫人请示了,才出门坐了马车往上善堂而去。
    在马车上的莘菲一直在想着这个种植罂粟花的人,她到底有何谋算?如何会出此下策,置人命于不顾?
    到了上善堂,三人下了车,进了上善堂,莘菲当然也没忘记给这些孤儿带些生活用品。紫樱熟门熟路地招呼孩子们来搬东西,紫菱却是头一次到这地方来,好奇地打量着,古嬷嬷扶着莘菲,“夫人,咱们到这来干什么?”
    莘菲轻声道,“有些困惑或许芳若姑姑可以帮我解开。”
    几人步入正堂,紫樱自是去请芳若姑姑,然而过了一会儿,紫樱才一人走了出来,“夫人,听这里的仆妇说,芳若姑姑一个月前便已出门了呢,至今还未归来。”
    “哦,还有这等事吗?”。莘菲惊讶,蹙了蹙眉问道。
    “有没有说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莘菲又问。
    “不知道,姑姑没说。”紫樱也很不解,说道,“也没听说姑姑有什么亲人,姑姑能去哪呢?”
    无法,三人只好打道回府。
    等到回到侯府,才发现周士昭已经回来了,正在里间莘菲常坐的书案前坐着看一本医书。
    “你什么时候回的?”莘菲先去了净房换了身家常的衣裳出来,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你到哪去了,丢下夫君不管?”周士昭问道。
    莘菲定了定神,走到周士昭面前,轻轻地靠在周士昭的身上,将下巴搁在了周士昭的头顶。
    “这是怎么了?”周士昭问道。
    “别动,就让我这么抱一会。”莘菲说道。
    周士昭便也不动,任由莘菲这么抱着。直到外边紫菱问了声,“夫人,可传晚膳吗?”。莘菲才抬起头来,拉着周士昭起身,“咱们用晚膳去。”
    周士昭明显感觉到了莘菲有心事,但她既然选择不说,周士昭就也选择了不问,二人相对着用了晚膳。
    用了晚膳,莘菲拉着周士昭出去散步,这是莘菲最近特别喜欢的一项运动,只是周士昭经常晚归,所以,莘菲倒也不常与周士昭一起散步。
    夏末的夜晚,凉爽的夜风抚过波光粼粼的水面,来到莘菲的跟前。深呼吸,便觉通体的舒爽,仿佛身在九天之上的云朵里。在这一刻莘菲感觉自己的心飞了起来,四周的空气像是牛乳一样,柔柔的、香香的、甜甜的、滑滑的浸润着自己的灵魂。夜色仿佛秋日里即将熟透的苹果一样,色泽越来越深了,夜越来越深。星星比任何时候都要亮,都要大……就像银灰色的天幕下缀满一颗颗夺目的宝石,撒下晶莹柔和的光辉,大地上的一切都变得那么雅致,那么幽静。
    莘菲与周士昭就这么相互依偎着,十指紧扣着,并没有什么言语,但是,这一刻仿佛就是有无数的默契和情意在二人的心间流淌,二人时时相视而笑。周士昭的心底有长长的叹息,叹息着月色的美好,身边人儿的美好,和对未来不可名状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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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佩服那些每天万更的大神们,一米坚持了几天,觉得这实在不是人干的活,有几个章节都不满一万字,请亲们原谅,一米也不想凑到1万,亲们就将就着点吧!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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