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小媒婆

梁小小叹了声，“本来呀！我是想跟你和宋天娇说媒的，可惜……”又信誓旦旦地跟大牛保证道，“不过你放心，只要我手上一有要出阁的姑娘，肯定第一个帮你牵线。”
    大牛急得浑身痒，他不停地上下抓着，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好了，我不跟你聊了。回去晚了，我娘该担心了。”梁小小朝着大牛挥了挥手，就钻进了自家小院。
    “唉！”大牛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狠狠地打了自己一耳光。自己怎么就这么蠢笨呢？明明今天来找她是为了探探她的心思，可怎么一见到她就蠢笨得像头牛一样，一个屁也放不出来。如今看来，只有再找机会了，不然的话小小又要乱点鸳鸯谱了。
    沈宇轩回到沈府的时候，天色还早。他喜气洋洋地来到大厅，原本以为欢聚一堂的却是空无一人。
    爹肯定是怕大娘不同意，所以陪娘在小院中陪过生日，他如是想。
    沈宇轩来到燕三娘的紫燕居，依然是冷冷清清的，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心里咯噔一声，轻轻地走到了燕三娘的房间，见她正坐在铜镜前，一遍一遍地梳着她已经盘好的头发。她的脸上画着薄薄的妆，淡扫蛾眉，微点朱唇，虽然她已经快四十岁了，可仍然是一个姿容姣好的女子。
    沈宇轩顿觉鼻子一酸，慢慢地走到燕三娘的面前，询问道，“娘，爹他没有来吗？”
    “宇轩，你回来了！”燕三娘木然的眼睛一转到沈宇轩的身上就变得神采奕奕。
    “娘，爹今日没有来陪你过生日吗？”沈宇轩紧紧地抓住燕三娘的胳膊，沉声问道。
    燕三娘眼眸一黯，接着抬起另一只手，理了理沈宇轩的头发，笑着道，“你爹向来生意繁忙，这么多年他自己都没有过过一次生日，你可千万别生他的气。”
    沈宇轩左手紧握，脸上的怒气腾地升了起来，是的，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过过生日，可是每年王梦云的生日他都大张旗鼓，宴请宾客，大肆操办。
    “我找他去！”沈宇轩松开燕三娘的手，就算偏心，也不能太过了。
    “娘求你别去！行吗？”燕三娘一把抓着沈宇轩的手，泪眼蒙蒙地望着沈宇轩恳求道。
    “娘！”沈宇轩大声喊道，“你为什么要活得这么委屈？为什么？”
    燕三娘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经过她的白皙的脸庞，最终落到沈宇轩的手上。
    沈宇轩心中一动，他甩开了燕三娘的手，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走去。
    她知道他肯定去找沈万千了，可是她仿佛被人下了咒语一般，定定地坐在那里，一步也移动不得。她的泪水如决堤一般涌了出来，她没有勇气追出去，因为她不敢再看他的脸。
    “今天是娘的生日，你知道吗？”沈宇轩冲进沈万千的书房，怒气冲冲地道。
    “我知道！”沈万千头也不抬地继续练着字。
    他的风轻云淡深深地刺激了沈宇轩，他腾地冲过来，一把夺过沈万千手中的笔，厉声吼道，“你知道为什么不陪她过？”
    沈万千微愣，抬头望了望沈宇轩，他的眼神十分复杂，似乎有几分愧疚，更有几分难过。
    “我们的事，你不要管！”
    “我不管？我为什么不能管？”沈宇轩讥诮道。
    沈万千扶着书桌，眼中难掩的是浓浓的悲伤，他的表情显得十分痛苦，仿佛心中有难言之隐，“很多事，你并不知道！”
    “是的，我是不知道！”沈宇轩冷冷地望着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娶我娘？我甚至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生下我？我只知道你是个懦夫！一个惧怕王梦云娘家势力的懦夫！”
    沈万千顿时瘫软地坐到椅子上，喃喃道，“是，我是懦夫！”
    “你为什么不干脆做得更绝情一点？为什么不休掉我娘？为什么还要给她希望？为什么不把我们赶出沈府？”沈宇轩连声质问道，他的脸上滑过一滴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泪。他向来是个坚强的人，在沈府的这么多年，他早已学会了忍气吞声、学会了委曲求全。
    可今日，他再也忍不住了，他要把所有的不满、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出来。
    沈万千呆坐在椅子上，面对沈宇轩的质问，他一句话也不敢为自己辩解。
    沈宇轩闷闷地出了沈万千的书房，迎面就撞上了正才玩耍的沈羽灵。
    “你没长眼睛啊？这么横冲直撞的？到底有没有一点女孩子家该有的仪态？”沈宇轩对着沈羽灵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大吼，似乎要把心中的怒气都发泄出来。
    “你娘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沈羽灵被骂得一愣愣的，她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失态的沈宇轩，反应过来后她顿觉异常委屈，可是想到自己的娘经常阴阳怪气地对沈宇轩母子，心中的那份委屈又忽然烟消云散。
    她身后的小丫头也是一脸诧异地看着沈宇轩，二公子平日温文尔雅，今日怎么会如此失态？
    “哥，你怎么了？”沈羽灵小心翼翼地道，看到他身后的“书阁”后，似有所悟，“是不是爹骂你了？”
    看着沈羽灵怯懦的样子，沈宇轩立马一脸歉意地道，“羽灵，对不起，哥今日心情不好，你千万别放在心上？”王梦云苛待我们母子，又与她何干？想起往日和沈羽灵玩闹的一幕幕，沈宇轩顿觉自己过了，实在不应该迁怒他人。
    “哥，你放心，我才不会放在心上。”沈羽灵立马恢复平日里俏皮可爱的模样。
    “哥，你千万别把爹的话放在心上，他就那样，整体扳着脸，好像谁欠他钱一样，前两天，他还把我好一通骂呢！”沈羽灵噼里啪啦地道。
    原本安慰的话沈宇轩却觉得格外刺耳，仿佛就是讽刺一般。这么些年，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何曾管过自己，不说关爱，就是打骂也从来没有，他对自己只有无视。
    “羽灵，我有事先走了。”沈宇轩逃般地跑了。
    “哥，下次去找风轻可别忘了带我一起去。”沈羽灵冲着沈宇轩的背影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