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小媒婆

待到风府后，风轻也是一路抱着梁小小，惹得风府的一众下人嬉笑声连连。
    梁小小用脚踢着风轻，不过却不敢太用力。
    “快放我下来，都已经到府里了。”
    风轻笑道，“在外面大街上你都已经心甘情愿了，现在在我府里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很快可就要成为风府的女主人了。”
    梁小小的脸顿时血红，大声叫嚣，“我什么时候心甘情愿了？”
    此时风轻还不忘调侃戏弄她，一本正经地说，“你要是没有心甘情愿，怎么紧紧地抱着我，还把头埋在我怀里呀？”
    “我……”梁小小一时语塞，反正她总说不过风轻，干脆就选择沉默了，她倒要看看他到底准备抱到什么时候。
    风轻在雅音小筑的门口停了下来，然后把梁小小放下，幽幽地说了句，“已经三年了，我都没有再踏入过这里。”
    梁小小一时愣住了，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想要挖苦他两句，可终究不忍。
    风轻大吸一口气，唇角上扬，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今天我终于可以有勇气进去了！”他说着转向梁小小，紧紧地攥起她的手举了起来，似乎是在宣誓、又像在告白，“还是和我心爱的女子一起进去的。”
    梁小小一愣一愣的，反复体会你刚刚的话，他似乎说了句心爱的女子，难道指的就是她。
    风轻宠溺地揉了揉梁小小的脑袋，推开栅门，拉着梁小小进去了。
    “你上次来过吧？”风轻问。
    “嗯！”梁小小闷闷地点点头，心里还在思考风轻刚才的话。
    风轻带着梁小小上了楼，来到那间女子闺房。
    “这里以前是有人住的，她叫柳花影。”
    “你很喜欢她么？”梁小小紧咬下唇，抬头凄凄地望着风轻。
    风轻长叹一口气，道，“是的，我曾经为了她整日借酒消愁、无所事事，甚至开始厌恶所有的女子。”
    梁小小心里一阵阵的疼，只觉似乎有一个人在她的心里一刀一刀地划着，她想叫出声来，可偏偏又被人捂着嘴巴，痛苦无法宣泄。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已经不喜欢她了。”风轻说着，意味不明地盯着梁小小。
    梁小小讶异地抬头问，“为什么？”虽然她心里忽然高兴不少，可却也十分疑惑，喜欢一个人是可以说改变就改变的事情吗？
    “因为我爱上了另外一个女子！”风轻正色道，“她给了我一种新生的感觉，她就像一道阳光，照亮了我生命里所有的黑暗，我爱她，日日想她，恨不能天天跟她在一起。”
    梁小小的心咕咚咕咚地跳了起来，而且越跳越厉害，大有快蹦出来的趋势，她把头垂得低低的，心里紧张万分，暗道，他说的那个人莫不是自己吧？可是她绞尽脑汁，也没有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令他喜欢到如斯地步的东西，她自卑地瞟了瞟胸前，又下意识地抬手绕到身后摸了摸平平的屁股，心里越发地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你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吗？”风轻抬起梁小小的下巴，让两个人的目光四下相对。
    梁小小的眼睛中充满着惊讶惶恐、还有几分期待和少少的迷茫，而风轻则是一脸笑意，眼中盛满笃定。
    梁小小点点头，又下意识地舔了舔干燥的唇。这个动作在风轻看来却是个巨大的诱惑，他差点没直接凑上去，他稍稍定了定，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等她明白他的心后，他们之间的一切亲密行为都变成爱人之间的理所当然。
    “这个人就是你！”风轻淡淡地道，可是语气中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梁小小忽然觉得脑袋嗡嗡地响，有些眩晕、有些飘飘然，有一种随时要昏倒的可能。
    “这个人就是你！”风轻又说了遍，这一次他的声音更加有力。
    梁小小用力地按了下指头，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心里这才慢慢地笼上满满的甜蜜，这种甜蜜让她高兴、欢喜，又让她患得患失，会不会是他发懵了呢？也许明日一过，他又不再喜欢自己了？
    羞涩渐渐袭上来的同时，梁小小又开始担忧了，担忧风轻只是一时兴致，或者他很快会发现自己其实毫无优点，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又低下了头。
    “你呢！”风轻再次托起梁小小的下巴，“喜欢我吗？”
    梁小小的脸渐渐有粉色变成绯色、再到殷红、继而变成血红。
    “你呢？喜欢我吗？”风轻再度问道。
    “我！”梁小小小声咕哝道，“我……我也喜欢你。”说完这话后，她立马抬手捂住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风轻的，或许是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悄悄地埋下了爱情的种子，只是她不自觉。不过，面对风轻的追问，她却又想都不想地说出了喜欢的话。
    风轻脸上的笑意恣意地蔓延着，他也不做收敛，任凭那笑容张扬地绽放，一种名叫“幸福”的光辉顿时笼罩他的全身。
    他揽住梁小小的腰身，急不可待地索吻，粗重的气息一时布满整个屋子。
    梁小小意乱情迷地沉醉在他的吻里面，面对他的上下其手毫无抵御之力，只娇喘吁吁地攀上他的脖子，似乎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情到浓时，就是无声了。
    不一会，梁小小的衣服就被褪去了一大半，她的全身都散发着一种淡淡的粉色，稚嫩的也是诱人的。
    风轻横抱起她，慢慢地走向一旁的大床。
    梁小小的眼角瞥到一旁案架上的古琴，意识一下子清晰过来。
    她转过头，看到风轻已经敞露在外面的古铜色的胸口，脸上一阵发烫，这是刚刚她在拥吻时扯的吧？想到这点时，她顿时万分害羞。
    再看看自己的身体，衣裙散漫，红衣肚兜都可以一览无遗了，梁小小顿觉大囧，立马从风轻的怀里跳了下来。
    手上一空，风轻觉得心里也空了。他诧异地看了看梁小小，见她急忙系好衣服，一脸防备地看着他，红彤彤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因为刚刚的情念还带着几分水汽，实在让人无法不爱。
    “不行，这里是以前柳花影住过的地方。”梁小小板着脸，嘟着嘴。
    风轻一下子笑了起来，感情她是在吃醋呀！
    “那好，我们换个地方吧！”说完，风轻就准备在次抱起梁小小。
    孰料她早已弹跳开来，“我先问你几个问题。”她的脸上是煞有介事的认真。
    看来今日想一亲佳人芳泽是不可能的了，风轻索性坐了下来，环抱着双手，认真地道，“什么问题？”
    “你喜欢我什么？”
    风轻思考半天，似乎有些为难。
    “需要想那么久吗？”梁小小瘪了瘪嘴，心里有些不快。
    “嗯！”风轻拖着腮帮子，“你一无身材，二无美貌，又不温柔、又不体贴，最重要的是你很凶。”
    梁小小越听越气，跺了跺脚就要往外走，“我既然这么不好，你喜欢我干什么？还是去喜欢你的柳花影好了。”
    风轻一把拉过她，圈在自己的怀里，道，“可是你有一个自己都不察觉的优点，这一个有点让稍有内涵的男人都无法不喜欢你。”
    “真的吗？”梁小小眨巴的无辜的大眼睛，好奇地问。
    “当然是真的。”风轻郑重地点点头。
    “什么优点？”梁小小追问。
    风轻紧锁眉头，沉思道，“不能告诉你，要是你知道后，到处卖弄你的优点，到处招惹狂风乱蝶的话，我还不忙死了。”
    “我不会的。”梁小小信誓旦旦地说。
    “你怎么知道你不会？”
    “我就是知道。”梁小小仰起头。
    风轻爱昵地捏了捏他的翘鼻，“我更希望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的这个优点，这样的话，我就能永远把你绑在身边，一辈子好好地疼爱。”
    风轻的话果然很受用，梁小小再也没有喋喋不休地追问了。
    “上次你去京城就是去找那个柳花影吗？”梁小小低声问，说着还偷偷打量了下风轻，看他是否脸色有变。
    风轻淡淡一笑，道，“不是，只是去解决一些陈年旧事，顺便跟她到个别，她已经嫁人了。”
    梁小小这下彻底放下心来。
    “你个小醋坛子。”风轻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
    “我才没有呢！”梁小小矢口否认，“我只是关心你。”
    “对了，你的家人呢？”梁小小也不再多问柳花影的事，既然他说已经是过去了，那必然是真的过去了，过去的事她还计较什么呢？
    风轻道，“我没有家人，是个孤儿，福泉就是我的家人。”
    说着一脸坏笑地看着梁小小，“不过，你要是嫁给我了，我就多了一个家人。”曾经皇子的身份他并不打算告诉梁小小，不是有意瞒她，而是想她永远单纯快乐地活着，反正现在他已经和那个皇宫彻底断绝关系了，从此他就是风轻了。
    “哎呀，你别闹了，弄得我好痒。”风轻总喜欢往梁小小的身上蹭，他热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身上，总有一种痒痒的感觉。
    最近，风轻很郁闷。
    王梦云死了，她是沈宇轩的嫡母，这就意味着他必须为她守起码一年的孝。沈宇轩娶不了梁双双，他风轻就娶不了梁小小。
    这让他心急如焚。他现在几乎每天都往梁小小家里跑，跟梁父梁母软磨硬泡地希望他们能让梁小小先出嫁。
    “娘，我们不急，我还小呢！”梁小小得意地说。
    风轻死死地瞪着她，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要怎么好好地整治下她。
    还好，梁父梁母最终还是答应了，他和梁小小的亲事就定在一个月后。
    沈家到处都是一片白，夫人死了，这是阖府上下的大事。
    沈宇轩从梁家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待到经过大堂门口时，他忽然听到一阵嘤嘤的低诉声。
    他凑近一听，确是他娘燕三娘的声音。
    她们不是死不对付吗？
    好奇心驱使沈宇轩躲在了门后偷听。
    燕三娘跪在灵堂前面，一脸愧疚，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泪痕。
    “大夫人，是我对不起你，害死你的儿子，三娘这辈子已经受到了惩罚，你就原谅我吧，来世做牛做马，我再来偿还今生的罪孽。”
    沈宇轩一下子就懵了。
    原来沈府的大公子无故夭折竟然是自己的娘亲搞的鬼，他一下子有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向温柔善良的母亲怎么忽然变成了刽子手？
    这几天，沈宇轩几乎天天是早出晚归。
    沈万千把他喊道书房。
    “宇轩，你最近怎么对你娘这么冷淡？”沈万千问。
    沈宇轩愣了下，看向沈万千的眼睛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敌对和叛逆，反而多了一丝怜悯，原来父亲一直忍受着自己的误会，却从不解释，可见他对母亲的爱。
    “没什么，只是最近良民小铺有些忙。”
    “这样吧，从现在开始你就不去良民小铺了，开始跟着我，慢慢地学习怎么打理沈家的生意。”
    “爹，我……”沈宇轩显得有些激动。
    沈万千重重地拍了拍沈宇轩的肩膀，道，“你毕竟是沈家唯一的男丁，日后这个家就都要靠你，等梦云的守孝期一过，爹就让你娶双双，她是个好姑娘，你一定要好好地对人家。”
    沈宇轩第一次这么细细打量自己的父亲，印象中严厉的脸已经爬了好多皱纹，两鬓的白发也有向后蔓延的趋势，原来他已经这么老了，似乎比娘看上去还老许多。这些年，他承受的恐怕比娘更多。
    “爹，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沈家的生意发扬光大，也会一辈子好好地爱护双双。”他不会让娘和爹的悲剧再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沈万千欣慰地点点头，“有空多去看看你娘，她身子不好，秋冬容易犯咳嗽，不管怎么样，她对你的爱比谁都深。人言，百事孝为先。希望你能谨记这点。”
    沈宇轩沉默片刻，方道，“爹你放心，我知道。”是呀，不管她曾经做过什么，都是生了自己养了自己、疼爱自己这么多年的母亲，别人无法不能原谅她，他却不能怪她。她做过的错事，就让他来帮忙弥补吧，以后对羽灵必须更好些，希望这样可以化解娘内心的愧疚和大娘的仇恨。
    最近一段日子里，梁小小整天都在琢磨如何成功地把大牛和云香配对，这是她为自己定下的婚前目标。
    在她的不懈努力下，云香终于开始正眼看大牛了。
    他们的亲事还在梁小小的前面，只可惜最终梁小小还是空欢喜了一场，原本以为在嫁给风轻前，她必然能成功地做成一笔单子，谁想还是归亏一篑。
    大牛和云香的婚事最后是由孟天成和陈玉莲操办的。
    凤儿和小翠知道梁小小真的要嫁给风轻后，着实大吃了一惊。
    梁小小除了得意外，还嘱咐她们千万不要说出口。
    不过，此等天大的好事，她们又怎么可能守得住秘密。
    很快，全苏州城的人都知道，第一公子风轻马上就要娶亲了，他娶的还是一个小教书先生家的女儿，紫色平平，最重要的是连身材也平平。
    一时间，梁小小成了所有女子嫉妒的对象，而城里所有的男子不是说风轻傻，就是心里偷乐，第一公子又怎么样，还不是娶了个平凡的妻子？
    梁小小最近都不敢出门，都怪凤儿和小翠那两个大嘴巴，现在她要是出去的话，恐怕就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当然也许没有那么夸张，可是光想想女人们怨恨的眼神、男人们不屑的语气，梁小小就觉得有些受不了。
    她不由暗骂风轻，谁让他这么出名的？嗯，以后她一定要死死地看住他，不然的话，说不定就被哪个狐狸精给勾走了。
    梁小小已经开始思考，成亲后要采取什么要的强硬手段，才能保住她风府女主人的地位。
    在梁小小忐忑不安，风轻满怀期待下，终于迎来了成亲的大日子。
    这一天，风轻是满面春风，格外精神。
    而梁小小也份外娇羞、安静。
    梁父和梁母没有像普通父母一样大哭一场，反而是欢欢喜喜地把梁小小送上了花轿。
    梁双双和梁乐乐也都大叹，终于嫁出去了，虽然梁小小也不过才到十六岁。
    婚礼进行得十分顺利，只是意外地从京城送来了两份礼物。
    一份是来自皇上皇后的，一份是太子和太子妃的。
    收到礼物时，风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而是让福泉把它拿到后面去了。
    他知道，太子肯定已经放下了戒备心了，从此以后他可以在苏州安心地过他自由自在的日子了。
    沈宇轩和孟天成他们几个闹到很晚才走。
    待到风轻掀起盖头时，梁小小早已饿得两眼发昏了。
    风轻看后，只觉好笑，忙让人上了两盘热菜，都是梁小小爱吃的。
    梁小小酒足饭饱后，倒头就开始呼呼大睡，今天她真的太累了，早上天还没有亮，她就被娘和双双从被窝里拉起来了，然后胭脂水粉、珠钗首饰……弄得她疲惫不堪，最重要的是，还不能吃东西，天，早知道成亲这么累，她就不嫁人了。
    “小小！”风轻推了推睡得正熟的梁小小，低声唤道，“我们还有事情没有做呢？”没喝交杯酒，没吃子孙饽饽，最最重要的是还没有圆房呢！
    “嗯，什么事呀？”梁小小咕哝一声，翻了翻接着睡。
    风轻无奈地摇摇头，看来就是洞房花烛夜也得他自己努力了。
    他飞快地脱去了自己的衣裳，又把个梁小小脱得精光。
    屋外顿时一阵偷笑声。
    福泉一本正经地低吼道，“笑什么笑？还不快去睡。”说完，就把那些看好戏的下人赶走了，他自己也笑着摇头晃脑地回了屋。
    “小小，别怕，一会就不疼了，你忍忍。”风轻好言相哄。
    梁小小的双眼泛着泪花，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风轻点点头，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就是骗小孩的拐子似的。
    云雨完后，梁小小嘤嘤地哭了起来，边哭还边埋怨，“你不是说不疼的吗？呜呜……”
    风轻一脸得意的坏笑，在梁小小的耳旁吹了吹气，道，“那是谁最后快乐得大叫，一直不听地嗯嗯叽叽的？”
    梁小小顿时羞红了脸，忙往被子里钻，“那是因为你引诱我！”
    “娘子，喜欢吗？要不我们再来一次？”平日里温文儒雅的风轻，顿时化作色胚。
    “嗯，不要……”梁小小话未说完，就被风轻堵上了嘴。
    短暂的抗拒过后，就是你情我愿的结合，两个相爱的人，一起体验着人生最美妙的事。
    屋外的月光，淡淡地投射进来，却被一方粉色的纱帐拦在了一片春色的床外……
    “娘子，我爱你……”
    “我，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