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有春天

连续几天，立维一直在寻找着语茵。从语茵失踪开始，他就没有好好睡过觉或吃过一顿心安的饭。从没有过的憔悴出现在他脸上，从没有过的担忧也同时出现在他脸上。原来语茵在他心中是如此的根深蒂固。秋菊来找过他，但他没理她。他忙着找语茵，连跟秋菊好好谈谈的时间都没顾上。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语茵到底去哪了呢？他脑海中还在不断地过虑着语茵会去的地方。
    语茵回到家，立维从房间里冲出来把她抱进怀里。语茵一愣，这是结婚以来立维第一次这样抱她。如果是以往，语茵想她应该会高兴，可是现在，她不明白立维的拥抱是什么意思。她轻轻地推了推立维，直到立维远离了一步，立维并不计较她的动作，语带关切地问语茵：“你到那去了呢？我满世界找你。”
    “你找我？什么事？”语茵看着他憔悴的表情，心里想：做错事的也未必好过吧！语茵边想着边绕过他向儿子房间走。
    “我。我。”立维本想开口道歉，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语茵看着他的表情，像领悟什么一样。“我知道了，你找我是为了离婚的事情嘛！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
    立维看到误会他意思的语茵，慌忙说，“你瞎说什么呢！谁要跟你离婚了！”他跟在语茵后面走，语茵听到他的话顿时停下了脚步，问：“不离婚？那你找我干嘛？”立维没出声，语茵接着说：
    “你不会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你们风流快活吧！”也许因为路程疲惫而语气不大好。也许是因为面对着立维还有一股怨气在心间。
    “你怎么这么想呢？我，……”立维本想开口道歉但看语茵已经往儿子房间进去了就住了口。
    语茵在儿子房间把东西放下就出来了，她走到离立维站立不远的沙发上坐下。立维也赶紧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语茵开门见山，既然立维在家就早点把事情解决了。“立维，你爱我们的孩子吗？”语茵似乎没什么特别表情，开口问。立维看得心惊肉跳，就如遇到暴风雨前的平静一样。
    “爱呀！当然爱。”立维回答。很可笑，爱，语茵从来没在他口中听过，而这次听到了。而且没有丝毫的犹豫。
    “好，立维。我们把这房子过到我们儿子名下好不好。”语茵显得有点激动，至少表面看来立维还是蛮爱孩子的。立维看到语茵激动的表情以为语茵在跟自己妥协，忙接口说：“好，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立维，往后希望你好好待我们的孩子。”语茵说完这句话好像感觉跟儿子的分离就在眼前一样。泪一下子就涌上来了。她快步地奔向儿子的房间反锁了门。她不要在立维面前掉泪，她对自己说，语茵是坚强的！而立维看到语茵的泪珠，喉咙像堵了沿。是他让语茵这么伤心落泪，他真该死。想着语茵的话，也许语茵在担心着秋菊，对，应该让她后顾无忧的。何况是过到儿子名下，就算过到她名下他也不加思考。语茵的性格一向视钱财如粪土。他相信语茵这样做是有理由的。
    “石头，石头哥。你在那呀？…”语茵从床上跳了起来。原来又是梦，这个叫‘石头’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梦中总有这么一个人。语茵其实并不排斥作这个梦，因为这个梦一直伴着她成长。梦中有一个小女孩还有一个男孩，他们每次所在的位置都是一样的，只是每次表情不一样。语茵在梦里的时候似乎能深深地体会到那小女孩的感受，很无助，有时候又很开心。梦里的景色也很美，就像仙境，有一种不知名的花开着很多种颜色。语茵甚至认为是‘七色花’。她梦到的就是仙女吧！她总是这样认为。
    语茵敲了敲头，这时候还在胡思乱想什么呢！该办正事去了。她跳下床，利索地把自己简单装扮了下，背上背包就出了门。
    语茵手上拿着离婚协议书走进公司。这是她今早到民政局拿的，她已经在协议上签了名。就等立维签字后再到民政局办取离婚证他们就算正式脱离关系了。想了想，脚步有些许迟疑不决，这一切就像一场恶梦一样。她深呼吸了下，扭开总经办公室的门。立维正端坐在办公椅上不知在忙着什么。他见语茵走进来，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来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不过这一切在语茵眼里是显得如此可笑，立维什么时候对她如此热情了？也对，他们快成为陌生人了。这样一想，也许以后这样的情景会更多，得快适应才是。她把离婚协议递给立维，立维打开看了下，脸色阴了下来。
    “语茵，你怎么回事？还把这个带到公司来，你非要给我难堪吗？”立维把离婚协议丢到一旁，怒发冲冠立在办公桌前。
    “我并不想，但弄到今天这样的局面是我造成的吗？我只想快点结束这样的关系。如果造成你的不便，我很抱歉。但我必须早点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因为我没办法再承受别人仇视的眼光了。”语茵试着心平气和地沟通，但说出来的话却出卖了她心内隐隐的不甘。
    “谁的眼光？秋菊的吗？语茵，你别理她了，我答应你，我以后不再和她来往了。真的，我发誓！”立维扶着语茵的双肩深情地说着。
    语茵听完立维说的话拉开他的手，往后退几步。男人，就是这样无情的吗？或者是她从来没了解过立维，站在女人的立场，她突然同情起秋菊。她真的得到他的真心了吗？这男人还有心吗？很恐怖，还是快点离开这男人。想着，她直起了腰板。幽幽开口：
    “太迟了，立维。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应该想到这结果了。也许你不曾用心了解过我，夫妻七年，你应该知道，我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的。”语茵解说着。
    “不，语茵。我没有背叛你，真的！你听我说，我只是和她一起出去玩而已，不过下次不会了，我保证。”立维开始低声下气。
    语茵流泪了，大概是想到那晚目睹的一切；也或许是因为立维那完美的谎言。
    “立维，你知道吗？我亲眼看到你送她花；看到你们相拥进西餐厅；看到你喂她吃东西；看到你们进酒店，”语茵的泪珠滚打着地面。“背叛，你知道怎么定义吗？结婚七年，你有像对她一样对过我吗？立维，放了我吧！我受不了了。我们离婚吧！也许这样，我还可以当你是朋友。”
    也许是语茵的话触动了立维，他上前了几步，想拥语茵入怀。不过语茵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她挥挥手，“你别过来，把离婚协议签了吧！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求求你，善待我们的孩子。”
    “原来昨天你跟我说的把房子过到儿子名下就是准备跟我离婚的？”立维似乎反应过来不对劲。
    “是的，你答应我的事希望你能做到。再说他们也是你的儿子。”语茵用手抹抹脸颊的泪水说。
    “你就这么费尽心思地想跟我离婚吗？儿子你也不顾了吗？”立维口气越来越大。
    “我想顾，但是我自顾不暇。如果往后我有能力抚养他们的时候我一定好好待他们。”语茵想得很清楚了。她一定要为儿子闯出一片天来，到时再接儿子一起好好过日子。现在只能忍痛割爱了。
    “看来是急着找第二春吧！我跟秋菊的事只是你离开的一个借口而已。”立维变得口不择言。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我现在只知道没办法再和你一起走下去。至于儿子，我不会不顾，如果你们对他们不好，即使我过得再苦也会回来带他们离开。”语茵显得很平静，停了一会又说，“如果你要我把儿子带走也行。但我需要一笔开支。”
    “想都别想，何语茵！你已经没办法生育了，难道你忘了吗？不管是哪个男人都不会真心待你的，你死心吧！”立维似乎认定语茵有了外遇。
    “我很清楚我已经做了绝育手术，我没有外遇，也不是每个男人都像你一样把女人当生育的工具。余立维，你不要让我鄙视你。”语茵的火气也上来了。
    “好，很好。你要离婚是吧！到时别回来求我！”立维说完抓过离婚协议就在上面签字了。
    立维签完字，语茵走过来拿起就走了。立维望着语茵的背影，对，他后悔了。刚才只是一时冲动。他不想离婚，可是，望着语茵的背影，他却又鼓不上勇气追上语茵要回离婚协议书。他现在唯有希望语茵只是一时的气话，语茵的行为像他一样只是一时的冲动。
    离婚证很快就下来了，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语茵好像感觉这段婚姻早就应该了断了，现在虽然并不算迟，但对一些人还是造成了一定的伤害。比如说婆婆，婆婆从她结婚一直对她很好，帮她带小孩，虽然她们的关系是婆媳，但语茵感觉婆婆比自己母亲对自己还亲。想到这里，她去了一趟婆婆家。儿子这几天也住在婆婆那，一见到她，直叫“妈妈”。语茵心里淌着血含着泪应着‘哎’。她让儿子们自由玩耍，儿子们都还小，还不懂得离别。语茵和婆婆诉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了自己的决定。婆婆也哭了，大概因为语茵说得太动人，也或者是代替语茵难过。
    “语茵，立维长大了。很多事我这老太婆已无力劝解，但你怎么说离就离了呢？两个小孩子怎么办呀？最小的才四岁，我也老了，怎么帮你照顾这两个小孩。”婆婆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孙子。
    “妈，你放心吧！我虽然离婚了，但我不打算离开这地方，我会呆在这个小城镇里的，我要看着他们长大。如果他们对小孩子不好，我就苦点带着两个小孩子。”语茵向婆婆保证。
    “难为你了，你怎么这么傻呀！离婚，把自己的家拱手让人。”婆婆感叹，而后又说，“不过我怀疑那女人不是认真过日子的，你们先冷静冷静，如果有可能你就回来凑合着过日子吧！”
    语茵明白婆婆的意思，但她不忍打断婆婆的梦。她不可能再和立维复合的了，即使往后的路很苦，她也要一个人勇敢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