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有春天

语茵还在床上呼呼大睡，门外的铃声却响个不停。昨晚的派对玩得太晚，以至今天睡眠不足。一大早还被那讨厌的门铃声吵醒。她顶着一双熊猫眼，打着呵欠下床。
    “谁呀？”语茵边问边打开门，门外是雨倩。“雨倩，怎么是你？怎么这么早？”语茵说着示意雨倩进去。
    “闲晃闲诳，不知不觉走到你这里来了。就上来坐坐。”雨倩对着语茵说。随即不等语茵招呼，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语茵可不是这么想，雨倩跟她算不上很要好。再说雨倩以前也没有闲诳到这里来的习惯。今天可是她第二次上门，一定又是为文新的事而来的吧！语茵也不点破，她对着雨倩说：“那你先坐坐。我进去梳洗一下马上出来。”
    雨倩点点头。
    语茵梳洗完给雨倩倒一杯刚打好的热豆浆，这是语茵的习惯。她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几乎就是煮豆浆。雨倩接过去轻泯一小口，语茵也端着一杯豆浆在她对面坐下。
    两人沉默，语茵一声不响地看着对面的雨倩。今天的雨倩似乎有点不同，但她也说不出所以然。留意到雨倩的穿着，雨倩还穿着昨晚参加派对的服装。
    “雨倩，昨晚你没有回去呀？”语茵不经意地问。
    雨倩端着豆浆的手抖一抖，豆浆差点就溢了出来。她稳了稳，看向语茵，“你怎么知道？”
    “看你服装呀！你还穿着昨晚的衣服，证明你昨晚没回家。”语茵解释。
    “你真是观察得挺入微的，没错，我昨晚没回去。”雨倩大方承认。
    “那昨晚去那里潇洒了？和文新一起吗？”语茵顺口问。
    雨倩却不说话了。她双手紧紧地抓住杯子，脸上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停了好一会，她幽幽开口：“对，昨晚我跟文新在一起。”说话的表情有痛苦，也有一丝悔恨。
    语茵看着雨倩的表情，但她没多想。恋爱中的女人都会闹得小别扭，一定又是文新惹她不高兴了吧。文新昨晚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拿她当出气筒也不足为奇，唉！都怪自己，昨晚没顾及到文新的感受。
    “你不问我们昨晚在一起做什么吗？”雨倩看着语茵没有追问而开口了。
    语茵笑了，她边笑边问：“你们昨晚在一起做什么？”这个问题显然让人产生无数的联想。
    雨倩脸红了，她悠悠开口，“我们……。”然而言之又止，这让语茵觉得雨倩有什么事情瞒着。
    “你怎么了？”语茵轻柔地问。
    雨倩看着眼前的语茵，“我不想伤害你，真的！相信我！”
    “你说的什么傻话，你怎么会伤害到我。”语茵看着雨倩笑笑。
    “语茵，你听我说……。”雨倩着急道。
    语茵盯着雨倩，“叫我诗莹。”
    雨倩顿了顿，“呃，诗莹。你听我说吧！如果我不说我怕我再也没勇气告诉你了。”
    语茵鼓励地看着雨倩。雨倩有点心慌，但她知道如果不说出来她以后都不知怎么面对语茵，也许会失去这个朋友。心里轻叹口气，开口了，“昨晚我跟文新在一起了。”她又怕语茵不明其意，干脆闭着眼睛突口而出，“是睡在一起。”
    语茵心里一沉，笑容瞬间从她脸上消失。雨倩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单纯地睡在一起她不可能过来向她说这些莫明其妙的话。如果可以，她真愿意当自己没睡醒或在作梦无意听到的话。然而心里的疼痛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事实。“你们……。”语茵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开口说什么。
    “对不起！我知道你们对彼此有意。但我做不到大方地祝福你们，一时冲动做了错事。”雨倩紧张地看着语茵。
    语茵还是不太相信事实，文新怎么会跟雨倩发生关系？他怎么会是一时冲动的人？怎么会？“文新他……”。语茵本想问雨倩这个问题，但她却问不出口。问文新为什么会跟她发生关系吗？之前她还信誓旦旦地叫雨倩牢牢抓住文新不放，现在责怪雨倩那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如果说她此时没有一丝怨恨雨倩那是骗人的。她现在没办法做到口是心非，之前可以骗自己说不在乎，但自从文新说要她等他那一刻开始，她心里开始有了一丝期待，也许他们有未来。可是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被今早雨倩一番话而扼杀了。原来一丝心动也能这般痛。
    雨倩似乎看出语茵的心思，她像描述又像赎罪一样开口：“昨晚文新喝了很多酒，在回家的路上吐了一身。我怕何姨见到他会说他，所以带他到附近的一个宾馆清洗。刚开始我真的没想太多，但昨晚他好像很痛苦，还落泪了。我知道他是因为你的缘故。他迷糊地拉着我的手向我诉说着，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了，鬼使神差的，竟不想他再这样痛苦下去。发生了那些不该发生的事，事后我就后悔了。我呆坐了一夜，天没亮就走着走着来到你这里。”雨倩停了一会，见语茵呆呆地不说话，她又开口了，“其实我不想告诉你的，但纸包不住火。如果让你从第三者或其它渠道知道这个消息，想必误会更深。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真的！相信我，我真的无意伤害你们。”说完泪如雨下。
    语茵看着雨倩落泪，她没有劝说。只是呆呆地看着，心里就像掏空了一样。
    雨倩继续说着：“自从上次到你这里来了过后，文新知道我来过你这里而来追问我原因。我把一切都告诉他，但他非常信任你。我告诉他何姨不会同意你跟他在一起，他说他一定会说服何姨。你不知道，这几天他和何姨闹翻了。整天为你的事跟何姨呕气。昨晚又见你和一位朋友有说有笑的，他几乎都绝望了。我真的不愿意他这般痛苦。”雨倩擦擦滑落的泪水，看着一声不吭的语茵。
    好半响，语茵泯泯唇。雨倩说的她知道是事实，但却掩盖不了心中的伤痛。她清清喉，冷静地说：“雨倩，你先回去吧！你一天晚上都没休息。而我也有点累，你先回去吧！”她下了逐客令，她怕她如果让雨倩继续呆下去会忍不住在雨倩面前落泪。
    雨倩走了，面前的豆浆也早凉。如果没有昨天的派对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但是没有如果，原来在她决定当回车诗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窗外阳光透了进来，语茵就这样曲着身子呆坐着。她没有落泪，但却像一个搪瓷娃娃一样毫无生机。
    门铃又响了，响了好长时间。语茵才动身去拉开门，而这一次是文新。两人痴痴对望，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文新嘴唇抖动着，“雨倩是不是来过？”
    语茵轻轻点头。
    “她跟你说什么了？”文新探问。
    “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语茵缓缓回答。
    文新痛苦地闭上眼，然后低喃：“语茵……”。
    语茵落泪了，喊道：“什么也别说了！……。”她看着面前懊恼的文新，想安慰他，但最终没说出口。她还能说什么？告诉他她不在乎，告诉她她宁愿这一切都没发生？还是祝福他跟雨倩？这段感情里，是三个人都痛苦着呀！
    “顺其自然吧……”语茵最终轻轻吐出这句话，缓缓地关上了门。把文新关在了门外，而她却像毫无力气地在门边滑了下来。泪如泉涌。
    门外，文新紧盯着眼前的门。他终于失去她了，那一句‘顺其自然’包含了太多太多。昨晚到底怎么了？他竟会和雨倩发生关系，竟会对雨倩的身体感兴趣，是醉酒的原因吗？不管是什么，他都不能原谅自己。他同时伤害了两个女人。想着，狠狠地，一拳砸向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