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祸水

当王掌柜知道自己的老板又开了这样一家楼的时候，嘴巴张了半天都没有合上，眼睛几乎是要瞪出来。
  不过还好，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至于花楼里的姑娘，事实上，柳千夜送来的人也不算少了，但用起来还是远远不够。酒楼里的小厮，姑娘，还有那些帮手的人，她都安插了柳千夜送来的组织里的人进去。其目的就是做到对进了花楼里的任何一个可能的情报都不错过。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造成了人手远远不够的局面。当然，流月也不会认为将整个楼里的人全部都安排成自己的人，那样做太浪费了。
  所以她特意抽了几天的时间出来，硬是将雪琦从美人心计中拽了出来陪她去买几个美女。
  “喂喂喂，我们这样出来，你确定不会被人盯上？”雪琦一边甩开自己的扇子一边问着，毕竟这样出来次数多了也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特别是那个白毅。好几次都‘偶然’地碰见了他，她可不相信这是巧合。想人家是第一皇商，怎么有这么多的时间来偶然碰见她们。
  “没事的啦。”流月一边安慰着她，一边照着小镜子，努力将自己脸上的粉抹匀。没错，这次两个人的扮相不是英俊帅气的公子，而是，美丽的歌姬。
  原本两个人可以不那么费事的，但为了不让别人认出将军府的夫人和身为皇亲的昭阳公主，两个人只好做了一番准备。
  这样易容出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易容成女人出来却还是第一次。所以两个人都有些拘束，毕竟要把自己变成容貌不如自己的女人，心理和身理上都是一个考验。
  很快，她们就到了专门贩卖人口的小街。果然是贫穷的陋巷，四处都是被贫困和饥饿折磨的人，哭泣的小孩子和不甘的人随处可见。但是却没有办法。
  流月看了只觉得恶心。人心中最丑陋的一面就这样赤裸裸地展露了出来，这就是人类啊。一边厌弃的同时，却有想到自己也和他们一样是人类，这感觉真不好受。
  “怎么，不喜欢吗？”雪琦却是很快就感觉到了她的感受：“其实他们也是不愿意的，毕竟是自己的亲人。”
  “正是这样才不可原谅，居然把自己的亲人卖掉只求自己能活下来，这不正是人性的自私吗？”流月仍旧是皱着眉，就连刚才递钱的时候眉宇间仍旧带着厌恶。对方分明是看见了，却仍旧是不断地讨好，对自己刚卖出去的女儿不闻不问，甚至连最后一句话也不说。
  “也有些人是被逼的，毕竟如果可以，谁也不想这样。”雪琦却仍旧是体谅地说：“可是啊，我们却根本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大概，只有寄希望于下一任新帝能够贤明一点，让这种事情少一些吧。”
  流月看她看向遥远的天空，心里也不好受，只是怜惜地摸了摸刚买回来的那几个孩子的脸。毕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根本就没有一点大方之家的气质。这样如果要培养的话也要花一段时间吧。
  不过说实话，这条街卖人口的确实很多。刚才就有不少的人争着上前来推荐他们的妻子女儿。然而流月挑的却很少，大多数买下来了，也只能做个跑堂的或后面帮厨的，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好不容易找到了几个张的可以的，却总有那么一点缺陷。流月也无法，只能将就着买了下来，只要能应付就行。至于那些接客的女人，她实在是狠不下心去逼她们做这些。
  雪琦无奈，看来只能去别的妓院里挖墙角了。
  将买来的那几个人让一个车夫带了回去，她拉着流月继续走着。两个人终于来到一片低矮简陋的屋子前，
  “这里是干什么的？”流月疑惑地问道，这里似乎和刚才那些卖孩子的人家不同，但房屋却是一样的简陋。
  “你马上就知道了。”雪琦此时的表情十分凝重，流月也不好多问什么，两个人走近了那一排房屋。
  “叫你偷，叫你偷！”一个粗鲁的声音从一条陋巷传了过来。
  流月和雪琦对望一眼，快步走了过去。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流月朝着那几个背影大喊出声，一看就是几个人在殴打地上的一个人，而地上的那个人，从流月的角度根本就看不清楚，但都打成这样了，也没听到喊一声，恐怕也是已经打得只剩半口气了吧。
  “哟，还长得不错啊。小妞，要不要来陪陪你大爷我啊，大爷我可是很温柔的。”其中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说道，其他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真恶心，虽然会脏了我的手，但也没有办法坐视不管了。”雪琦皱着眉说。
  “别。”流月拉住了她刚要抬起的手：“让我来吧，正好我现在心情不好。”
  雪琦点了点头，退到了一旁。她很清楚，刚才的流月是笑着对她说这句话的，看上去，流月还是和往常一样，但她心里清楚，越是这样，就越是代表了她现在心里的怒气。
  果然，流月抽出了一直隐藏着的细短的鞭子甩了出去。至于为什么是细短的嘛，那是为了流月不会自己甩到自己。而她现在的技术也只到达不会误伤自己的境界，当然，那是在保证鞭子的长度之下才完成的。
  虽然技术不咋滴，动作更是不咋滴（这是雪琦的原话），但是力道却是一等一的足。大概当初让她学这个就是为了让她在生气的时候泄愤吧。默默的站在一边，雪琦看着流月顺利地将那几个人打退。
  “居然敢调戏姐，过个几百年再来吧。”流月不屑地看着那几个人仓皇逃离的背影，然后想到了刚才那个被打的人。
  “哎，你没事吧？”她走过去看着那个呆呆看着自己的人问。而后者保持着仰望的姿势三秒种，然后倒地。
  “不是吧，这样就晕了？”流月对着地上那个人瞪着，不是这么弱吧。
  “喂，看样子他受的伤不轻啊。”雪琦走了过来，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还有，你刚贴上去的假面掉了。”说着把手里刚捡起来的假面丢给她。
  那天的事情就在流月的大呼小叫和雪琦努力排除干扰看地上的那个人中落幕了，而这对于另一个人来说，却是他生命的新开始。
  那天回来的流月十分的沮丧，而和她相反的雪琦十分的兴奋。
  柳千夜挑了挑眉，看着她们身后被抱下来的那个已经浑身上下脏得看不清了的，额，怎么说呢，应该还是个小鬼吧。
  确认不会成为一个隐藏的情敌之后，他迎向了两人：“怎么，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只是某人的易容技术还不过关。”雪琦含着笑意对未得到回答的某人说道。“就你才学了几个月，就想着要出师，失败是必然的。”
  流月郁闷地撅起嘴：“可是啊，上次都成功了的。”
  “那是偶然，而失败是必然。”雪琦笑着说，马上就接到了某人的眼神扫射。
  “还是先去看看那个小鬼吧，我怕他快支持不住了。”她立刻把话题转开，笑话，她还不想死呢。不过老大，我只不过笑话了一下，你用不着这样扫射吧。不明白某人心事的雪琦腹诽道。
  她这么一说，流月倒真的回过身去查看起那个小鬼起来。
  有流月在，什么问题都没有的，但现在，她却对这个小鬼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实话，其实也没有什么大问题，身上也就那么一点伤口。然而真正让流月束手无策的却是他什么也不肯吃，任凭流月是灌药也好，还是喂他稀粥也好，他就是不肯吃东西。
  再高明的大夫也不能让病人不吃药就好吧，她真是无话可说了。最后雪琦出去卖了几个女子回来后看她还在纠结怎么给这个固执的小鬼喂吃的的时候，真的是无语了，上前直接拔了一根簪子就把人按住了。
  那气势和表情吓得一边的流月还以为她是太愤怒这个不听话的小鬼了，想杀人。还好，雪琦没有杀他，只是用那根簪子把他的牙齿撬开了而已。
  “你看吧，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雪琦朝她翻了一个白眼：“还不快把粥喂给他。”
  她这么一催促，流月也反应了过来，忙上前将手里的稀粥喂给那个小鬼。眼看着一碗稀粥下了肚，两个人都松了口气。然而就在这时——
  咔嚓——
  雪琦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半根簪子：好家伙啊，这可是做工精细的红木簪子啊。这样多大的咬力才能把这簪子咬断？
  两人一时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快把那簪子弄出来啊！”流月终于反应了过来，慌张地把碗一放就扑上去努力扳开他的嘴。
  雪琦也同样放下自己的簪子奔了过去。可谁料这个死小孩居然怎么都不吐出来。
  “你说，这小鬼，刚才不是怎么喂都喂不进去的吗？现在怎么啃跟簪子都啃得津津有味？”雪琦一边阻止他把簪子继续吞下去，一边问着流月。
  “我怎么知道？我自己还奇怪呢。我只知道他这样吞下去就玩完了。”流月死命地扳着他的嘴，却弄了满手的口水。雪琦那里也好不到哪里去，手指都被咬出几个牙印出来了。
  “这个死小鬼，等他好了，我一定要把他吊起来打一顿。”雪琦头上都已经冒出好几‘井’字出来，手上却是丝毫也不敢松懈。生怕她手这么一松，一条人命就这么去了。
  “夫人，你们在干什么啊？”绿珠突然走了进来，看见她们两个这个样子，不由得奇怪地问。
  “绿珠啊，你来的正好。快上来搭把手，这小子把雪琦的簪子都咬断了，现在正要吞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