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祸水

那么，那一抹鲜红，就只能永远地成为人们的惊叹了吧。
  可是，不知怎么了，他就是无法将手中的暗器甩过去。
  作为一个杀手，重要的是不能让任何扰乱你的内心。眼看着那一袭红衣就要到达崖顶，他再没有下手的机会了。咬了咬牙他还是将那枚暗器甩了出去。
  闭上眼不敢去看结局，他怕他会看到那一袭红衣从崖边坠落的场景。
  然而耳旁却传来了惊呼。他立刻睁眼看过去，却只见到一抹玄色像离了弦的箭一样从崖上冲了下去。
  他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这简直就是不要命了啊！
  可是从崖上冲下去的人却仿佛没有关心到那一点，他一心只在意她的生死。终于接近了那一袭红衣，他紧紧的抓住她的手，深怕她再从他的手中失去了。
  “千夜？！”流月艰难地抬头，只看到柳千夜一手死死地抓住她，另一手用剑插入了悬崖里。只是那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剑一路划了下来。却找不到支承点，两个人一路滑了下来。
  一路上的突起的石头将两人划得遍体鳞伤。之前掉下来的时候还好，至少那是和岩石偶尔碰撞，但现在就是直接在上面磨嘛。
  “千夜！”她唤了他一声，想叫他不要再救自己了，否则他也会被拉下去的。此时柳千夜顾不上和她答话，只能把她圈入自己的怀里，让她少受点折磨。
  流月眼眶一热，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事情怎么会变得这样？
  刚才，一切都是好好的，她正准备登上崖定。眼看着就要到了，她都看到了他眼里松了口气的释然，却不想突然被什么打中了腿，传来一阵麻木，人就这样掉了下去。直到现在，她在悬崖上磨的遍体鳞伤，而那条腿却仍旧是什么感觉也没有。
  “月月，听着，不管事情到底是这样发展，反正迦叶的人这次是不打算放过我了。我现在，还有力气送你上去，你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柳千夜好不容易将自己和流月固定在了悬崖上，终于得了个空喘口气。
  “你听着，待会我会尽力向上去，当我到达最高点的时候，你用轻功向悬崖上跃去。你应该做得到吧。”他努力将剩下的话说完。
  “那你怎么办？”流月此时倒不怎么慌乱了，只是担心着。
  “我自有我的归宿。”他却是笑了笑，不慌乱地说道。
  “不行，我不能让你死。”看他的脸色，她就知道了他的打算，他是想要用一命换一命的方式来救她，而自己却选择了死亡。
  她拼命挣扎了起来——与其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掉入悬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她宁愿自己掉下去，这样他也就没有了救她的必要。也因此不用牺牲自己的性命来换她的生命。
  “别胡闹了。”柳千夜严肃起来：“若是你掉下去，那我一定跟随。”
  她停了下来。
  “乖，听我的话，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他温柔地低头，吻在了她的额头。请原谅我就这样把你丢下，让你一个人孤单地活下去。终究，还是我太懦弱，不能忍受失去你的痛苦。但是啊，请你带上我那一份好好活下去。看着月轩和月寻游戏，看着他们两个人长大，看着他们两个人成就自己的事业，看着他们娶心爱的女人——就像我和你一样。
  流月含着泪，知道他用自己的死给自己开了一条生的路。
  柳千夜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带着她冲了上去。但是他这冲也冲不了多远，最多只能将她带到离悬崖顶部还有几米的地方。然而那已足够。
  －－－－－－题外话－－－－－－
  最近写文好痛苦，事情太多，又有应酬，写文没有灵感。感觉好崩溃。花田一直在更新这个文，最近几天终于写到快结尾的位置了。感觉很挫。这个文完结了应该会很快就开始下一个文吧。希望到时候大家能捧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节 面对事实
  “夫人，吃饭了。”绿珠无奈地在门外喊着，这已经是她第十八次呼唤了，可无奈，房间里的人似乎是还是那样一动不动地，根本就没有吃饭的样子。
  深深地叹了口气，她走了回去。
  距离那件事情发生已经有半个月了，但流月似乎一点也没有从开始恢复的迹象。她的状况实在是让人担心啊。
  迦叶的使者已经回去了，各国的使者也陆续走得差不多了。就连她们将军府上的丧礼也快结束，但流月却还是刚被带回来时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担心。
  之前还担心她会自杀，几个人轮流守在她身边。深怕这位夫人一个想不开自杀了。结果她们几个看守的人睡着了，她却没自杀。倒是在绿珠醒来之后对她还笑了笑。
  她一直记得那天，她从睡梦中醒来，刚一清醒就想到了流月。担心地四处张望，却见她只穿了淡薄的衣服站在窗口看晨曦的逝去。突然间，就感觉到了她的悲凉。
  虽然那时候流月回头冲她笑了笑，但她只觉得那笑里都是寂寞。尽管她没有像所有人那样号啕大哭，但绿珠就是感觉到了，她现在心里一定在哭泣。
  流月从那时候就好了些，但是到现在却没有吃任何东西。这么多天，若不是雪琦夫人想了个办法，把她房间里的水都换成了上等的参汤，否则流月又怎么会熬了这么多天？
  可是就算这样，天天和参汤也不是办法。绿珠为此急得不得了，却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将军府的葬礼很快结束，原本也就是一个衣冠冢，根本就没有尸体，只是让他给人祭拜一下而已。
  是谁说过，坟墓不是为了死人，而是为了那些活着的人。
  难过地打算离开，她却意外地看见了一身白衣的静宜。那天，自从在狩猎场里知道将军大人的死讯后。静宜就当场晕倒，回到府里好几天才缓过来，在灵堂里大哭。
  眼下，流月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而静宜又哭成了这样，府邸里实在是没有能管事的人了。管家虽然忠心，但毕竟是年纪大了，事情又多，很多都忙不过来，只能请了雪琦过来主事。眼下，大家都忙不过来了。
  “夫人好。”绿珠呆了一下，想起来要向她行礼的。
  “不用麻烦了。”静宜说道，同时扫了眼她手里的托盘：“怎么，夫人还是没有吃吗？”
  一听到她提这个问题，绿珠重重地叹了口气：“别说吃了，就连进都没进去过呢。”流月也实在是固执，这都这么多天了，她可怎么撑得住啊。
  静宜二话不说，从她手里夺过托盘就走。绿珠见她表情不好，忙跟了上去，却还在门口就听到了静宜的声音。
  “你这样对得起他吗？他拼死救了你回来，就是为了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吗！”静宜看着将自己团成一个团的流月说道，却因为声调的提高，而渐渐成了吼。
  “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不想，可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他离开后我还能怎么活下去。”流月终于哭了出来。
  “他救你回来不是为了看你这个样子，你这样又怎么对得起他！”静宜还是咄咄逼人地对着她说话。
  绿珠听见他这么说话，想要赶过去劝劝她，毕竟流月受的打击实在是不轻，需要人好好安慰着。她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候，他和静宜匆匆赶到了悬崖边，却见到她被抛上来的情景。那时候，流月哭着喊着柳千夜，几乎就在跳上来的瞬间要跳下去。若不是叶山眼急手快，恐怕流月现在已经追随着柳千夜去了。
  “如果他还在，他定不希望看见你这个样子。你这样，怎么让他走得安心！”静宜继续说道。流月泣不成声。
  那天的房间里，孤立着的静宜，不知所措的绿珠，还有哭泣着的流月，就这样成为了那天上午流月对柳千夜的离开不能面对的最后的记忆。
  自静宜这么把流月训了一顿后，流月倒真的慢慢好了起来，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不肯吃东西，拒绝和别人交谈了。
  至于柳月轩和柳月寻两个小鬼，他们所不知道的是为什么父亲和母亲都不见了半个月，还有府邸里的奴仆们怎么那么忙碌。雪琦把他们两个照顾得很好，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的是，半个月后出现的，只有他们的母亲，而他们的父亲，却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自那件事情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的父亲。
  明阑的人民也很爱戴他们这个明阑第一的将军，然而他们却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缅怀他们的那个将领——迦叶的使者回去后，很快便攻打了过来。而明阑虽然早就布下了严密的防备，却也是招架不住。
  国内无人啊。这是康帝的感叹，为此，甚至不得不将在已隐退了的关岩将军请了出来。将军年老，虽然还能征战，可到底也是老人了。国中新人不多，唯有柳千夜一手提拔的副将叶山还能用。
  在这危急关头，康帝也管不了用区区一个副将到底合不合适了。那些无用的武将们在推荐人才的时候一个个躲得多远，深怕自己被推荐上去就被派去了战场。然而却在康帝用叶山的时候百般阻拦，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是柳千夜提拔上来的缘故。
  虽然柳千夜已经死了，但他的那些政敌却还是不肯放过他，就连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也要排挤。人活着的时候，他们没有那个胆子去排挤，但现在人死了，他们排挤不了，也能排挤他带上来的人。
  就连流月也不例外。好在她有组织暗地里的保护，不会有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