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祸水

不知从哪里借来的胆子，她回答了他。
  那个黑影突然笑了起来：“愚昧的女人啊。”
  她听到，愤怒超过了害怕：“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来说我！”此时的她完全没有想到触怒那人的后果。
  “我，我自然是来帮你的人。”那个黑影回到道，窗格突然动了起来，原本因为渐渐变冷的天气而关起来的窗子突然打开了。
  她恐惧地看着窗子，生怕那个黑影会进来。然而那窗子却只是开了一个小缝。冷风从窗户那里灌了进来。好冷！她一时也忘记去追究那人的身份。
  正当她缩成一团的时候，一个东西被丢了过来，正中她的手。她下意识地接住。
  “这是能帮你的东西，记住，把这个给那个人吃掉，然后对着那个人说出你的愿望。他会实现你的心愿的。”
  她看着手里那颗黑色的药丸，正想着刚才那人的话。她的侍女却走了进来：“夫人，该睡觉了。”
  “你瞎嚷嚷什么呢，给我下去！”她恼羞成怒地训斥道。忙把手里的药丸藏了起来：“等等，先去把窗户关上。”
  侍女听话地去将窗户关上，却不明白这大冷天，这位性格暴躁的夫人怎么会突然把窗户打开了。
  好不容易她勉强装出镇定的样子把这个侍女打发下去，心里却是掩藏不住的惴惴不安。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她，到底有什么目的，而那颗药丸又有什么作用？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不明白。
  而就在她辗转反侧的这一个夜晚，相隔不远的地方，两个黑衣男人正在进行一场谈话。
  “你就这么确定那个女人会把那个东西给柳千夜吃下？”他问道，却同时也知道这么多年来他做的那么多事情从来没有失手过。
  “那是当然，你不明白一个女人的心理。恐惧失去的心理会让她赌上一把。”他得意地笑着，似乎对事情的发展都尽在掌控之中。
  “只要那女人给柳千夜吃了那个东西，那么柳千夜就是那女人的掌上玩偶了。你说，流月看到自己心爱的人移情别恋，喜欢上别的女人，心里会是什么滋味？而你的那个大哥，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饱受艰辛又是什么滋味在心头。”他得意地说着，似乎一切的事情都已经按照他的预料在进行。
  “他不是我大哥！”顾不上去想他说的流月心里又会是什么滋味，他听到那个大哥就激动了起来。
  “凌晨，你还是这么的沉不住气，哪有你大哥稳重的气质。”他训斥地说着，然而语气却是高兴的。
  他知道，他越是这么说，他的心里的伤口就越痛。而只有这样，他对那个人的仇恨才会越强烈。而他也就可以将他掌控在手中。
  他愤怒地冲了出去。而身后的那个黑衣人没有阻拦。
  “晨儿，你看看你大哥，年纪轻轻就已经把那套幻云剑法练会了，可你这孩子，哎。”父亲对他叹息着说道。
  “晨儿，去帮母亲买点东西回来。”母亲柔和地对他说，而他高兴地跑了出去。能帮母亲的忙，太好了，他一定要好好完成母亲交给他的任务。
  他兴奋地跑着，欣喜地跑进了一家店铺。
  “哎呀，你是那个练武天才的弟弟啊。听说你哥哥前几天在街上教训了痞子七那家伙呢。真是个英雄。”店铺的老板赞叹说道。
  他才不希望别人这样对他说这样的话。的确，哥哥是父母的好儿子，镇上人们心目中的英雄。而他呢，他什么也不是。原本和师傅手下的徒弟，自己的同伴们练得差不多，甚至自己还比他们更好。可是，这样的成绩和他那个习武天才，年纪轻轻就学会了一切的哥哥相比，什么也不算。
  他甚至讨厌起向来宠爱自己的兄长起来。
  好不容易从店铺里出去，他已经没有了来时的精神。整个人闷闷不乐地走着，直到被人推到了一条小巷子里。
  他抬头，认出了那几人中的其中一个就是前几天自己的兄长教训过的痞子七。几人脸上的凶恶吓到了他，他颤抖地说：“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然而回答他的是几人的咒骂和虐待。他想好好地护好母亲交代买回来的东西，却被那几人夺了过去，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那天傍晚，好不容易才回去的他没有得到母亲的安慰，反而是母亲的一顿训斥：“哎呀，身上怎么这么脏，又是和你那几个同伴上哪鬼混了吧。买的东西呢？”
  他把那碎片给了她，眼里充满了委屈的泪水。他多么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够安慰自己一下，然而就连这一点祈愿也是奢望。
  然而母亲见到却是更加的愤怒：“你这孩子，又不学好。又是和同伴们玩闹，把东西搞碎了吧？早知道就让你哥哥去了，你这孩子，若是有你哥哥一半听话就好了。”说着，黯然地走了进去，丝毫不顾身后的他的伤心。
  哥哥，所有的人都只称赞哥哥。为什么就没有人看到他的努力？为什么就从来没有人称赞过他？
  第一次，他是那么地不希望自己有一个哥哥。
  灭口的那天，他在外面哭泣。原本是因为被母亲毫无由来地责骂了一顿，受了委屈而跑了出去，却没有想到母亲的这一顿责骂救了他一命。
  再回去，他已经再也见不到那个时常责骂他的母亲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还会为了那个时常没来由地责骂他的母亲，经常打他的母亲哭泣，而他的父亲几乎从来没有关心过他分毫。可那天，他就站在那个名存实亡的家里为他们哭泣，甚至发誓要为他们报仇。
  从此踏上这一条不归路。至于那个黑衣人，他甚至不知道那人的来历以及姓名。然而就是没有由来的信任，相信他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这样跟随他多年，就连自己也不记得自己手中有过多少的人命了。可是就这样跟随。
  这么多年来，他从一个懵懂的，心软的少年成长为冷血的杀手，四处奔波，只为了寻找他那个杀死了自己亲生父母的哥哥。
  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线索，却只知道那个女人是他唯一喜欢的女子。他多么想下杀手，让那个人也尝尝失去挚爱的滋味。
  然而不知怎么的，他下不了手。
  说出来真是让道上的同行们笑话，他一个冷面杀手，杀死和自己无怨无仇的人们都不手软的杀手竟然下不了手去杀死一个女人。
  有好几次，他在酒店里把自己喝醉，想要去杀了她，却又在走在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多么讽刺，自己竟然不忍心杀死那个人最爱的女人。
  这一次，他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走了出去，打算潜进将军府了解了她的性命，也同时了结了自己那一段不知明的感情，却在街上被他拦住。
  “想让他更痛苦吗？我有办法让他痛彻心扉却不伤那女人的性命。只是，她可能也要痛苦一点。”他如此地对他说。
  他突然就犹豫了起来，不知是因为可以不杀她而犹豫还是因为可以让那个男人更痛苦而犹豫。
  于是就这样定了下来，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亲手杀了杀害了自己父母的仇人。而在这过程中，他不介意让那人在死前更痛苦一点。
  辗转反彻了一夜，碧莲终于下定了决心。不管怎样，试一下总不什么也不做的好。万一事情真如那人所说的那样，柳千夜能回到她的身边，那她就赚大了。可万一那药丸没有作用，她也不吃亏，就当是祈求一下上苍好了。
  想了半天，她终于想出了一个计划。
  好不容易用粉把她熬夜的痕迹掩盖了过去，她吩咐了厨房做一些柳千夜喜欢的糕点送过来。当然，这其中一个糕点是加了那颗药丸作为馅的。
  准备好一切，她带着婢女走了出去。见到柳千夜不是难事，以她的手段，进去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更好的是流月恰好不在。
  “大人，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我记得你可是很喜欢这个点心的。碧莲没什么可以为大人做的，只好做了点点心送来。希望大人能够尝一下。”
  提及以前的事情，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尝一下的。果然，他拿了那个加了陷的糕点，而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她看着他吃了下去，正在品尝糕点的柳千夜不知道，正是这一个小小的点心才造成了之后的一切。
  果然，柳千夜吃下后就很快觉得困乏了起来。
  难道他给这个药丸给她，就是为了让她能够接近柳千夜？她心中疑惑着，却想起了那人的话。她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上前：“我希望柳千夜只爱我一个人。”
  说完，她突然又想到了，又接着补充道：“并且不要记起过去的事情。”
  倘若他记起来了，那么她也就没有办法再和他在一起了吧。流月，你就等着吧，我会从你的手里夺下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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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节 痛苦
  “绿珠，下雪了么？”流月坐在梳妆台前，只见屋子里一片亮，便知外面定是下了一场大雪。雪光映得窗子也亮了起来，照得房间一片通透。
  “是啊，昨天晚上下了好大的一场雪呢。”绿珠欢喜地回答，昨天的那场大雪把整个世界变得一片银白，看得让人欣喜。瑞雪昭丰年啊，来年，必定是个丰年吧。
  “是吗？难怪我昨天听见落雪的声音了呢。”她停了停，又继续问道：“大人依旧还是在四夫人那里宿下吗？”
  绿珠听她问这个问题，支吾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回答了：“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