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想万劫不复是不是,我成全你!
奕情心里的火气大炙,剑气如虹,刺透了林辰逸的琵琶骨。布帛撕裂的声音,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楚无误的闯入奕情的耳朵。奕情瞪大了眼,她以为他只是开玩笑而已,她以为他多多少少会躲开一点的,她以为……
多少个以为都抵不过眼前的事实,林辰逸嘴角垂下了一丝鲜红,看着奕情温和的笑着,很陌生的笑容,奕情甚至想欺骗自己那个人不是他,其实不是他……
“情情,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在我的齐物轩放鞭炮,从来……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做,但是你做了。”林辰逸说的有些吃力,但是他的笑越发的艳丽,好似他唇边开着的绚烂红花,带着彼岸花生离死别的悲切。
“第一次,有人反过来调戏我,情情,你,可知道,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喜欢你了……”林辰逸的声音里带着永远得不得心爱之人的痛,心殇若亡,哪怕挣扎,哪怕耍赖,他终究是没走进她的心。他输的太多,爱的比她早,陷得比她深。
奕情摇摇头,惨白着脸想把剑抽出来,但是林辰逸徒手抓住了奕情的剑,不让她离他哪怕远一丝一毫。
“还记得当时我叫你不要再出现在洛澈野他们面前吗?”林辰逸收了笑,低垂了眉眼,唇边是自嘲的弧度,“其实,我当时也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因为,我怕我会忍不住爱上你。”
“不要再说了。”奕情握着玲珑袖剑的手在抖,她不敢硬抽出来,可是,林辰逸握剑的手越收越紧,鲜血如柱,在她的脚边开起一片带着死亡气息的曼珠沙华。
“不说,就没机会了。”林辰逸悲切的看着奕情,“情情,你没有忘记我,是不是?”
林辰逸说着心更痛了,“我看到你就知道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就是知道了……”
听着林辰逸语无伦次的话,奕情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冷声道,“放手。”
“不放,上碧落下黄泉,我死也不放。”他决绝的倔强,受伤的眼神直看进奕情的眼底,“我没想着活着回去的。情情,你是火那我就是蛾,哪怕是死我也非你不可。”
听见林辰逸的话,奕情的心颤抖了。扪心自问,她做不到为了林辰逸不要命,他们对她,总是会变的笨,被有种叫做关心则乱的情绪纠缠,而她却偏偏冷静的可怕,总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嘲笑他们的胆小怕事。
滴落在手上的温热血液,似乎是渗透进了奕情的身体,告诉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情。
“为什么?”奕情傻傻的问出口,“为什么,你要多少女孩子没有?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
“你真的很坏,到现在还问我为什么……”他最痛的不是她不爱他,而是她不相信他爱她。无论他怎么做,他都清楚的明白,她其实根本就不相信,不信他心里有她,只有她。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我从来没有流过泪,为你,我流了……我也从来没有牵肠挂肚过一个人,为了你,我做了,不眠不休的赶路,只想见你一面……从来没有人能让我流这么多血,为了你我可以让它流尽……我从来没有……”
“够了。”奕情打断了林辰逸的话,她看不见自己的脸,但是她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说这些做什么?我不是给了你机会了?我不是收了你了?”
“你的心呢?”林辰逸反问道,“我的一颗真心,可有换来你心中半点的位置?情情,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我是爱你的?”
剑更深了几分,林辰逸向前迈进,他想要靠她更近一点,“情情,你知道吗?忍不住想要靠近你,但每次靠近你,我的心都如同此刻,在受伤,在结疤,然后继续受伤,我一颗心,全是你给的伤痛,全是你的痕迹。”
“你是笨蛋吗?受伤就离开啊……”奕情大吼出声,为什么受伤还要靠近呢?
“可是,它不肯听话,它要靠近你,哪怕伤的忍不住哭泣。”林辰逸指着自己的心脏,泪流下的轨迹,惨白无力。
奕情忽的心一疼,咬紧了牙,想要挣扎,想要逃避,不想再面对这一切。
“情情,你告诉你,我到底爱着谁?这一次,我愿意放手,告诉我,你爱着的到底是谁?”林辰逸问的决绝,他已然不抱任何的希望,他不知道为什么奕情要怎么做,但是他相信她,无条件的相信她,她一定是有什么计划的。如果非要有人牺牲,那么他来吧!只是,他私心的想知道,到底那个驻扎在她心底的人是谁……
“我……”奕情毫无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了几分,脑海里他们的身影一一闪过,没有一个人停留的久一些,是谁?她心底的人到底是谁?
“我,我不知道。”奕情的唇嗡动两下,吐出了连她自己都接受不了的结果。
她以为现在这样就很好了,他们都在她的身边,不会有谁受伤,不会有谁不甘,她也不用为难取舍。原来,到头来,是她自私了,留住了他们的人,却给不了他们要的心,让他们受着煎熬,不爱疼,爱的更痛。
“林辰逸,收手吧。”奕情忽然觉得累了,很累,脑子里乱乱的,身体的更加也很怪异,让她忍不住头晕目眩。
“情情,我说过,我今天出来就不打算活着回去。”林辰逸看着奕情,握住剑的手缓缓的把剑从他的肩膀上抽离,“情情,对着我的心脏刺下去,你就会知道你的答案了。你,最不想谁出现在这,倒在你的怀里?”
“不要,”奕情一惊,但是她全身的力气好似都被抽离似的,根本就阻止不了他的动作,“林辰逸,我求你,不要这样。”
“情情,我求你,记住我,永远不要忘了我。今天的战场上,必须一死一活,你我都知道的。”林辰逸笑的释然,但是眼里的落寞怎么也掩盖不住,“记住我,情情,记住我……”
布帛撕裂的声音,身体被刺穿的声音,不停的在奕情的耳边回响,奕情眼前一黑,再也看不见林辰逸的神情。
不要,林辰逸不要,我不会记住你的,我会忘了你的。除非你活着,不停的在我眼前晃悠,我才会记住你,你听见了吗?林辰逸不许死,我不许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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