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悠闲生活

第二十六章


        箭头穿破铠甲,刺入**的声音是听不见的,赢婴却觉得他听的太清楚了,就像响在耳边一般,随后,便是沉重的呼吸,咚咚咚不断鼓动,越来越厚重的心跳声,接着,才是刺刺痒痒的痛。
    低下头,亮银色的箭头,带着殷虹的血丝,拉长了线,咚,一声,滴落在马鞍上。
    抬起头,视线所过之处,一张张惊愕的脸,长大的嘴巴,似乎说着什么,但是怎么感觉那么近却听不见呢?眼前如同白色的炽光蓦然爆炸开来,一片片的刺眼的白,然后,骤然转黑。
    赢婴一头栽下了马,身边两位幕僚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互相看了一眼,翻身下马,跪在了赢婴身边,颤抖的手指探出,放在鼻息之下,手指一顿,复又摸上颈间动脉,脸上霎时间就白了,惊愕恐惧的互相看着,眼底的情绪几经转变,最后,成了绝望,两人对视一眼,便有了共同的决定,在未曾有人反映过来之前,把剑自刎了。
    这一切的发生,从赢婴下命令给秦午,到中箭落马,再到身边心腹将领自裁,不过眨眼之间,天翻地覆。
    胡亥惊愕的看着下面,挥手示意护卫身前的禁军和内侍退后,这才真的看清楚,心底惊疑的同时,却松了口气,结束了吧。
    只是结束的,却如此的诡异。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杀赢婴,不论是他的身份,还是为了给身边的人一个情面,向天下人显示他的仁厚,赢婴都杀不得。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这样死了?而且,死在了他自己的属下手里……
    胡亥看向身边的老人:“大哥……”
    老人的眼睛似乎浑浊了许多。看着下面的眼神朦胧中带着悲痛,终归只是叹息一声,声音不再洪亮,仿若依稀间老了十多岁,沧桑悲凉:“哎……算了。这边是他的命。是我欠他良多。如今,他走了。陛下,请答应老夫个不情之请吧。”
    “您说。”
    “这个不孝子,虽然做错了事。但,最终过错却在我。是我多年未曾教导他,让他行就踏错,走了歪路。如今,却说什么都晚了。逝者已矣。请允许我带他走吧。以前我未曾陪伴的。如今,让他在我身边,也全了我个念想。”
    “弟弟自然答应。是弟弟的错。未曾做到对哥哥的承诺,是弟弟对不起哥哥。”说着,胡亥深深弯下了腰,拱手请罪。
    扶苏立刻扶起他:“这岂是你的错?你这样说,让我无地自容了。如今,事情解决了。我便回去我该去的地方了。往后再见不知要到何时。这些年来,你一直做的很好。比我好。好好保重。”
    “哥哥……”
    抬手止住了他想要出口留人的话,从袖口掏出两块青铜牌子,其中一块赫然便是景岚的那块青铜牌子,而另一块,不说一模一样,却也相近,一看便是配套的。如今两块牌子合在了一起,花纹不再是半边,篆体字也不再只是一半,一面苍鹰翱翔,一面写着黑鹰铁骑。
    “这是黑鹰铁骑的令牌,我曾经以为,这两块令牌永远没有再次合在一起的时候,却不想,不过十几竟然又用到了他们。既如此,你收着吧,黑鹰铁骑是精锐之师,个个以一当百,留在你身边,才不会淹没了他们的才华。你定然要善加利用,保我大秦江山万世不衰!”
    胡亥一惊,看向令牌的眼神微微一闪,但却说道:“哥哥在外,还是留着防身吧。”
    扶苏一笑,看向胡亥的眼神里透着明澈,说道:“我用不着了。跟着我,只会浪费了。收下吧。”
    如此,胡亥便不再推脱,接过来,郑重的收好,扶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再没说什么,转身,带上兜帽,下了城楼。不一会儿,楼下大门打开,他缓缓却坚定的迈着步子,来到了赢婴身边,一把将赢婴托上了马,再次回头,只见城门上,一身黑色厚重广袖深衣,头戴冠冕,珠帘挡住了眼睛,但那视线却直直的与之在空中交汇,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有以前的,有现在的,也好似什么都没有,叹息一声,牵着缰绳,渐渐远行。
    胡亥站在那里未动,直到再也看不到那一人一马,才收回了视线,嘴角扯平,未带一丝笑意,身后有人靠近,熟悉的脚步声让他放松了下来:“结束了。”
    灌铭点头:“是,结束了。”
    回头看向灌铭,胡亥轻声说道:“还好你来得及时。景岚呢?”
    “她没有一起回来。”
    “甚好,甚好。”这天下,又有谁真的能够信任一个帝王的承诺。何况,她与他来说……握紧手掌,掌中硬物搁着掌心,他要的东西已经到手,她已经没有用了。
    灌铭低下头,他知道胡亥的意思,离开咸阳之前的那个夜里,到那个时候,他才真的知道陛下的打算是什么,可是……他这样算是背叛吗?景岚是没有一起回来。却不是陛下所认为的那样……
    灌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这是他第一次违背了陛下的命令,放了景岚离开。
    不过,她不会再出现在咸阳了,陛下也再见不到她,哪怕见到了,又如何认得出来?她不会做什么的,对于国家,对于陛下,景岚存在与否都不会有影响,因为她不在意。不在意皇权,不在意国家,在意的便只是她自己的小日子。灌铭心底笃定的相信着景岚是这样的人,往后,再见无期了。
    “你善后吧。”胡亥忽然说道,转身准备离开,经过灌铭身边,停下脚步,胡亥抬头看了看翘角屋檐划破的那方天空:“灌铭……我在老地方等你。”
    灌铭一愣,随即拱手恭敬送胡亥离开,保持着弓腰的动作,直到胡亥下了城楼,脚步声再也听不见,才缓缓挺直脊背,看向城楼下阵列方阵的黑鹰铁骑,还有,赢婴留下的——刺,长久不曾好好休息过,他的太阳穴处此刻抽抽的刺痛,下面或黑或白的颜色,让他忍不住眩晕,几不可闻的叹息在风中消散,结束了,但是结束以后的血腥之气,仍要持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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