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人好爱你

第四十七 君当做磬石,妾当做蒲苇


战争果然没用多久就结束了,冷寂夜等不急和大队人马得胜回朝,便匆匆带了几个人快马加鞭连夜向青家赶去。
    此时的青家,张灯结节,喜气正浓。
    聂管家早已侯在大门外,见到冷寂夜,他急奔过去牵住了马缰绳,“王爷,快,夫人就要被迫与别人拜堂了。”
    冷寂夜二话不说,大步流星地破门而入。
    喜堂上,一对新人正在鞠躬拜堂,正堂上坐着一位精神矍铄美丽犹存的老夫人,只是她沉着脸,俊眉微蹙,面色很是严肃,一点看不出喜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对这桩喜事并不满意。
    而她的旁边,也坐着一个布衣青衫须发青白的男人,文雅的气质,表情却有些阴柔。
    他正是青府神不可测的老管家李致远,老夫人即是冷寂夜的娘亲青玉。李致远曾经是青玉的未婚夫婿,之后又娶了青媚为妻,入赘青家,掌管青家所有事务,也成了青家当仁不让的大总管。连当家掌门人青玉都要让他几分。
    今儿是他儿子李云锋成婚。
    他笑眯眯地望着一对新人行礼,脸上是得意森森的笑。
    突然,院子里一声哗然,观礼的宾客都不由自主地向两边闪去,路中间,一个身形高大挺拔渊亭岳峙般的男人正举步走来。他从容不迫,虎目森森,身上自然而然散发着一股铁血峥嵘的气势,拒人千里,让人不看而寒。
    一时这间,满堂宾堂都犹自猜测,疑惑点点。
    冷寂夜目不斜视,背着手,稳步踏来,犹如神祗。
    全场突然一下子鸦雀无声。
    连正在宣礼的人都不敢再进行下去。
    堂上的老夫人也看到冷寂夜,她突地站起来,神情激动地伸出手,随后又语气哽咽地缩了回来,“夜儿,真的是你?!”
    说着,老夫人目中含泪,情绪激动地不能自制,身形摇晃,一旁的丫环急忙扶住她。
    冷寂夜只朝她微一颔首,便踏上正堂伸手就把新娘子扯到了自己身边。
    而李致远在看到冷寂夜时,脸上的阴柔顿时变成了冰寒彻骨。
    似乎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他当即手一挥,几个家丁立马蹿上来就围住了冷寂夜,满堂宾客立马指指点点。
    “放肆,不得无礼,退下!”老夫人一看,顿时沉敛了所有情绪,霍地站起来,气势一凛,对着那几个家丁就吼过去。
    几个家丁明显缩了脖子,看了李致远一眼,左右为难。
    “来人,把这几个家丁给我拉出去丢进大牢!”老夫人本不简单,这一声嘶吼,极肯气势威严,顿时又有几个虎背熊腰的家丁涌上来扯着那几人家丁就走。
    “老夫人饶命,我们也是不得已……李管家救命。”那几个家丁犹自不甘心地求饶嘶吼。
    而一旁的新郎倌李云锋也明显地懵了,望着新娘被夺走,他试图伸出手,却又不敢触碰冷寂夜,只焦急地扭头朝着李致远喊去,“爹……”
    李致远坐在椅子上明显身体僵硬,手握成拳,脸上难看至极!
    但是,越是这种场面,他愈老弥坚的圆滑便显了出来,他沉稳的气度,一时也镇住了场子。
    冷寂夜却冷哼一声,挥手就打掉了新娘子头上的红盖头。
    红盖头下,果儿泪流满面,嘴被一块布巾死死地塞住,广袖下的手也被一条红绳紧紧勒住。众人一看,不觉哗然,都不能置信地看向了李致远。
    而果儿在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是冷寂夜时,竟是百感交集,泪水交织,神情说不出的凄然无助。
    “放心,一切有我。”冷寂夜心疼地望着她细语叮咛。
    果儿却倏地低下头。
    此时,老夫人看到果儿如此情形,也不觉痛心疾首,“青儿……致远,你怎如此对青儿?”
    望着老夫人质疑愤怒的目光,李致远再镇定不下去了,他看了老夫人一眼,慢慢站了起来,“原来是冷大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只是今儿是小儿大喜的日子,不知将军如此做是为哪般?即便将军对青家有意见,也不该做如此卑劣行径!”
    李致远果然还是强势,竟拿出当家主人的派头冷面质问着冷寂夜。
    冷寂夜讥笑。
    可他的话语也让众人一下子明白了冷寂夜的身份,大家都不觉侧目惊惧地看着冷寂夜。
    如此一来,可谓轩然大波。
    三十年前,冷寂夜的父亲冷啸湛也是在婚礼上抢了李致远的新娘青玉而去;三十年后,冷寂夜又要在婚礼上抢走李云锋的新娘?看他那架式,似乎势在必得。
    众人唏嘘,都不觉造化弄人!
    “哼,你们李家就是这般娶亲的吗?与强娶豪夺有什么区别?青儿本就是我的妻子,你们竟敢如此威逼她另嫁他人,还敢如此大言不惭地口出狂言,难道李家脸皮真如此之厚吗?”冷寂夜解下果儿的绳索便把她紧紧拥在怀里反唇相讥道。
    “青儿明明答应嫁给我的,什么时候变成了你的妻子?你明明才是无礼取闹的那一个!”李云锋也回过魂来手指冷寂夜怒吼道。
    “三年前我们就已经成婚,润儿便是我们的儿子,这就是铁证!”
    此言一出,依偎在冷寂夜怀里的果儿却倏然抬起头,不能置信,更带着疑惑不解的神态看着冷寂夜。今日她替她解围她感激,可有些话却不是这般说的!润儿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儿子?他们根本就没见过面。
    “你胡说,她明明就是姨娘从山涧中拣回来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妻子?我不信!”李云锋明显有些狂乱。
    “这块青玉便是佐证,果儿被娘亲救起时,脖子上就戴着这块青玉,后来她又给了润儿,想必你们也是看到了这块玉,出出此下策,想要报复才强娶她的吧!”
    “不是,我是爱着青儿的,我娶她是心甘情愿!”李云锋争辩。
    “心甘情愿?”冷寂夜满脸不屑,“堵她的嘴不让她说话,缚她的手不让她反抗,你就是这般爱她的吗?李家的手段果然不一般!”
    李云锋脸一变,顿时语塞,他目光怜怜地看着果儿,“青儿,你跟他说,我是被逼无奈的,你之前明明答应要嫁我,可从战场上回来后你却象换了个似的,死活都不肯再嫁我,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这个人?”说着,李云锋手一指冷寂夜双目冷凝地说。
    “我……”果儿一时语塞了,她看看冷寂夜,无言低下了头。
    “青玉,你有什么话说?”看着儿子根本抗不过冷寂夜,李致远转头把矛头指向了老夫人。
    老夫人目光柔溺地看着冷寂夜,半晌才轻轻地道,“夜儿,对不起,我没有护好青儿和润儿,让他们受委屈了。”说着,老夫人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润儿在他们手上,干娘也是无奈……”果儿悄悄在冷寂夜的耳边说。
    冷寂夜顿时咬牙。
    “李家的手段果不一般,三十年前,虽然我父有错在先抢了我娘到冷府,但我娘是真心喜欢上了我爹的,可是你却不甘,暗中作梗,以我来威胁我娘,让她生生放弃我我和我爹离开冷府,致使我爹伤心而亡!三十年了,这笔帐,也要好好地算算了!”随后,冷寂夜目光森寒地盯着李致远说。
    “你父卑鄙无耻,抢了我的妻子,还口口声声满嘴仁义道德,当真可恶!没错,我是不甘,我就要生生分开你们,让你父那般死去,当真是便宜了他!”李致远似乎也被积起了火热,陈年往事,历历在目,他双眼赤红阴霾地瞪着冷寂夜阴阴地道。
    此话一出,老夫人和冷寂夜都瞪目了。
    “没想,竟是你对我爹暗中下的手!”冷寂夜目眦俱裂就要冲过去,却被果儿拦住,“先冷静下来,别上他的当,润儿还在他手上!”果儿细声叮嘱。
    冷寂夜果然收敛了气势,那一边,老夫人却怔怔地泪流不止,“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啸然,是我害死了他……”说着,老夫人悲从心起不觉呜呜哭起来。
    “明明是青家对不起我,却反而暗中成全了冷啸然,这口气我怎能咽下去!没错,我就是要忍辱负重地留下来,我要让青家人一辈子都对我愧疚卑微,我要让冷啸然不得好死,我就是要让你们家破人亡,看着吧!你的儿子也在我手中,我就要让他开膛破肚,让你们也尝尝被剜心滋味!”李致远似乎也疯了,说出的话狂妄至极。
    满堂宾客顿时变了脸色,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果儿会被缚着拜堂,原来他以润儿为要胁,强迫果儿嫁给李云锋的。
    宾客们不觉对李致远嗤之以鼻!
    他在青家耀武扬威这么多年,大家早对他不满,却一直是敢怒不敢言。
    冷寂夜却突然身子一闪伸手就掐住了李云锋的脖子,“我儿子在哪儿?若是他有丁点的闪失,我就要你的儿子代为陪葬!”
    “哈哈哈,”李致远有些狂乱地大笑,“有本事你下手啊!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儿子,他是青嫣那个贱人和她情人的私生子,我当年也是暗中强辱了她,才令她不得不含恨而嫁。如今,你的儿子在我手中,你就得任我摆布!”说着,李致远狰狞的面目一下子显露出来。
    “爹,你……”李云锋不敢置信地盯着李致远,冷寂夜却冷哼一声不屑地放开李云锋,李云锋却一下子扑向李致远,“爹,你刚才的话不是真的对吗?不是真的,你是我爹,你从小就很疼我,一直教导我,你怎么会不是我爹呢?连娘都说我性子与你一般无二……”李云锋说着不觉红了眼。
    有些狂乱的李致远眼中有片刻的清醒,随后又哈哈大笑起来,“云锋,我怎么能不对你好呢!我若不对你好,怎能让你死心踏地地崇拜?又怎能让你娘忍辱负重地跟了我十年……哈哈哈。”
    李云锋的脸一下子刷白,他摇着头,不能置信地一步步倒退而去,突然‘啊’地一声推开众人就没命地跑出去。
    满堂的宾客看着疯狂的李致远都不觉往后退去。
    “致远,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我的孙子?”片刻,冷静下来的老夫人开口喃喃地说。
    狂乱的李致远又有几分地清醒,他转头眼眸微缩地盯着老夫人,“青玉,你当年欲嫁我时,对我可是真心?”
    “真心。”老夫人毫不含糊地说。
    “那为什么最后你又死心踏地地留在冷家?”
    老夫人深深地看着冷寂夜,“因为我有了儿子,为了他,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
    “那你对冷啸然吗?”
    老夫人一听,犹如少女般羞涩地低头笑了,“被他抢,我心甘情愿!”
    老夫人此话一出,众人惊诧!
    冷寂夜却死死地盯着李致远。
    “你这个贱人!”李致远突然对老夫人挥出了手。
    电石火花间,李致远的身子突然被一股大力狠狠的掼下庭堂,他口吐鲜血,却兀自躺在地上爬不起来,满堂宾客无不摇头叹息。
    冷寂夜却身姿挺拔昂扬挡在老夫人身前,“你没有资格动我娘一根指头!”
    此时,聂诚然浑身狼狈地抱着昏厥的润儿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果儿一看,尖叫一声就扑过去,“润儿……”
    “夫人莫急,小少爷只是昏厥了,他被人堵上嘴捆绑住手脚塞在了后院假山的石缝里,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他。”说着,聂诚然把润儿就放到了果儿的怀里。
    果儿抱着孩子只顾呜呜地哭。
    老夫人也跑过来,抚着润儿的小脸也泪流不止。
    冷寂夜走下来,他站在老夫人和果儿的身边,突然伸出手,把两人连同润儿一下子圈在了臂弯里。
    京城,将军府。
    黎明时分,人最慵懒时。
    冷寂夜早就醒了,他用指腹细细地在锦被下划着果儿腻滑的祼背,“果儿,快快恢复记忆好不好?”他想说的是,只要你恢复了记忆,你就知道自己有多爱我了。
    其实果儿早就恢复了记忆,可她就是想戏谑他,猛地把手臂一挥,“别碰我,都说了,我不是果儿。”
    冷寂夜一愕,昨儿抵死缠绵,她消魂噬骨吟唱声声似乎很是受用呢!怎么天一亮就不认帐了?
    冷寂夜不服气,直接又压下她,“不管你恢不恢复记忆,你都是我的果儿,即是我的果儿,我就得狠狠地要你……只想狠狠地要你!”
    第二天,果儿果然又没起来床,府里的丫头都心知肚明暗自掩嘴嗤嗤笑。
    浅夏却风风火火地踢开门,蹿到床边就把果儿扯了起来,“夫人,你快醒醒了,皇上和丽贵妃谢贵妃都来了,指名要见你,将军大人已经快招架不住了。”
    果儿没睁眼,却没好气地说,“他们一早前来肯定又没安好心,我才不去伺侯他们,你告诉大人,就让我又昏睡过去了。”
    “不要,你再这样,大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浅夏不依不侥,扯起果儿就为她胡乱地套着衣服。
    “谁给他丢脸了?浅夏,你说,他的脸被谁丢光了……”果儿仍闭着眼胡搅蛮缠。
    “丽贵妃和谢贵妃都挺着大肚子偏偏来咱们府上,你说是不是来炫耀?皇上脸上的得意都写的满满的,你说将军每天这般努力,却依只有润儿一个儿子,你说,他能不觉得丢脸吗?”
    浅夏如此一说,果儿果真睁开了眼,也不迷糊了,气势如虹跳下床,“走,咱们去看看,敢来将军府炫耀,哼,谁怕谁……”
    果儿跑到庭堂,果见冷寂夜额头已冷汗淋淋,而皇上萧楼懒洋洋地斜倚在檀木椅上,脸上写不尽的得意。
    果儿冷笑一声,提着裙摆就踏了进去,异常优雅地对着皇上和两位贵妃一施礼,“不知皇上与二位贵妃娘娘前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皇上萧楼看见她,眼睛里就蹿起了点点火焰,坏笑道,“果儿夫人,果然还是好身姿!”
    “都是孩子的娘了,什么好不好身姿!不知,今日皇上和贵妃娘娘前来,可谓何事?”
    “只是来串个门而已。”
    “听说夫人失去了记忆,也不知是真是假?”谢纤然望着果儿眼里依然藏盯子。
    “有什么区别吗?”果儿淡淡地反问。是啊,有什么区别吗?不管她失不失去记忆,都已经被那个男人吃的死死的。
    “怎么能没区别,将军掏心掏肺爱着的那个人,可不一定就是夫人呢!难道夫人也不想知道?”谢纤然明显地挑拔离间。
    “君当做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不知道,将军大人知不知道这首诗?”果儿不回答谢纤然的话,转头调皮地看向冷寂夜。
    冷寂夜幽深的眸顿时被点点的星芒所掩盖,他突然望着果儿哈哈大笑起来。
    果儿望着他俊气逼人意气风发的俊脸,也不觉婉尔笑了,心一柔,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冷寂夜的大手。
    冷寂夜突然霍地站起来,根本不顾萧楼惊诧的目光,打横抱起果儿大步就向外走去,“皇上,好自为之,恕不远送!”
    半晌,皇上萧楼才耷拉着脑袋泄气地道,“唉,又白来了!”
    说着,再不看谢纤然也瞬间苍白的脸,夺路就走。
    丽贵妃却幽幽地瞟了谢纤然一眼慢慢站起来,“都如此身份了,还不死心!巴巴地求着皇上前来,看到了吧,人家恩爱如斯,回宫后,想着该怎样向皇上解释吧!真是不明白你,你以为皇上的眼睛里就能容得下沙子了吗?这般前来,试探的又何止是果儿……纤然,你若再对冷寂夜痴心不改,到时候皇上冷下心来,可别说我不念旧情不帮你,你的这份心思,连我都替皇上羞!你也好自为之吧!”说着,丽贵妃身姿一摆走出去。
    屋子都空了很久了,谢纤然才白着脸抚着肚子站起来,不是不死心,只是君若做磐石,妾便做蒲苇,磐石无转移,蒲苇也韧如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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