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公子,阴险

第32章


  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握在手中,快要捏碎一般。
  
  冥风见诗语不回答,便继续道:
  “二十万两黄金?”
  “……”
  
  “三十万两黄金?”
  “……”
  
  “四十……”
  “冥风,”诗语再也听不下去了,终于爆发了,她厉声的吼道,“够了!”
  
  她从袖子中拿出很久之前冥风送的防身匕首,全身都在发抖,声音中满是悲凉的笑意:“你是不是觉得,□都是没有尊严的?”
  是不是她在他心中是一个物品,是一个可以交换信息的工具,没有一丝尊严,没有一丝感情的人?
  可她从来都是一个把对他的感情看成一切的人,
  现在,她爱着的人竟然要她嫁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可是没有了脚筋,却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手来回在那从腿上流出的鲜血中摩擦,单薄的衣衫也由于挣扎被染成了血色,在暗淡的光线中,那些血色都呈暗红色,她整个人趴在血中显得那般落魄,就像一条没有水的鱼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冥风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诗语拿着匕首在地上挣扎,静静的看着她。
  
  诗语看着冥风又不说话,心中的疼痛又多加一份,咬着唇看着她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背叛你,如果我嫁给那许渊,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不会帮着许家对付你们了,我可是知道你们那么多的秘密。嗯?”最后一个字拖了很长,显得有些无力。握着匕首的手也在颤抖。
  
  冥风依旧什么也没说,看着诗语的眼神中依旧是冰冷的。
  
  他还真是冷情,即便是要别人帮他办事,他也是那副冷漠的态度。
  
  许久,诗语的眼眸中倒射着冥风的影子,顿时多了带着几分绝望,惨笑了几声,也不知是笑冥风,还是笑她自己:“对,我不会背叛你。是不是很可笑?我到现在还是喜欢你,所以即便你这样对我,我还是下不了手。冥风,你觉得这是不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一个笑话?”
  
  她这一句话凄凉无比,直击人的心扉。
  就好像一把尖锐的刀缓缓的□心尖尖上,疼,而不止。
  
  月光别过乌云,照射在诗语身上,一层纱衣随风而荡,青丝因风而散乱在她那张精致而带着绝望的面容边,衣袖上沾着的血还滴滴哒哒的落在地面上,
  
  许久,拿着匕首的诗语冷笑:“虽然背叛不了你,也抵不过你们的势力,可我还是可以做第三个选择的。”她说这一句时已然把匕首插入自己的心脏。
  她爱上冥风了,可是冥风却要毁了她对他的爱。她是用了整颗心去爱这个人,既然要毁了这份爱,那么就是等于要毁了她的心脏。除了杀了自己,她已经找不到别的方法来制止心中那永不停息的痛苦了。
  
  但是冥风一颗快速的石子,哐当一声,匕首掉在地上。他冷然道:“愚蠢!”
  失去了匕首的诗语一下子呆坐在地上,低着头,喃喃道:“愚蠢?我是很愚蠢,我最愚蠢的地方便是相信你了。当初,我明明说过,我不喜欢已经得到的东西,再失去,如果是这样,我宁可从未得到过。”
  她本来就是一无所有,如今和开始又有什么分别?
  可是既然是这个结果,那么,冥风,你当初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突然抬头看着冥风,她的脸上早已泪痕斑斑:“只是,当初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呢?要给我希望呢?”
  父母抛弃她时,她没有哭,青楼的老鸨毒打她时,她没有哭,青楼的客官试图调戏她时,她不仅没哭,还带笑面对。
  因为,她骨子里其实是骄傲的,这份骄傲容不得她在这些人面前哭泣。
  可是冥风不同,这个男人,是她的最爱,是她在黑暗里见到的第一缕阳光,是她无论如何都想要抓住的希望。
  可是,现在这个男人不仅不爱她了,而且现在还要她披上嫁衣嫁给别人。
  她仅剩的自尊和骄傲就这么被踏在地上了。
  眼泪只能不自觉的往下掉,无法控制,就好像她对他的爱,也是她控制不了的。
  
  “冥风,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呢?为什么我会这样呢?”诗语已经不知道她是在问冥风,还是在问自己,她甚至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冥风站在一旁终于转身,看着诗语,眼神辨不明情绪,许久,他才开口,“诗语,嫁给许渊,五十万两黄金当做聘礼。”
  
  诗语抬着头看着他,不知是泪模糊了双眼,还是血流的过多,她有些看不清冥风,模模糊糊的,仿佛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从来都没有进入过她的世界。
  
  在冥风转身离去的刹那,诗语终于抵不住内外夹击伤痛,倒在了冰凉透底的地面。
  
  已经焦黄的杨树叶被秋风吹过,缓缓的以最美的舞姿旋转飘落而下,像是要以最好的身姿来谢幕它这经历过快乐与悲伤的一生。
  
  几片树叶无意中飘落在诗语那浅黄色的羽衣上,旋转了几下,才不舍的从她身上落下,掉入泥土中,化为最好的守护神来守护着明年新生的树叶。
  
☆、情伤
  时光是一件多么可怕,多么残忍的事。无论多深的情,多恨的痛,都会被一视同仁的时光给带去滚滚红尘中,消磨殆尽。
  它抹去了诗语当日心如刀割的情,在半个月时光的流淌中,终于,曾经的痛恨变得心如死灰。
  
  自从那日被不放心她的小丫环扶上了床,诗语躺在床上已有半个月的光景,连着五日高烧不退,不醒。后来,又因腿的缘故,她不得不躺在床上法动弹,只是痴痴的看着窗外那些热闹。
  无数只叽叽喳喳的鸟儿飞往南方,开得灿烂的菊花在绿叶上摇曳,难得的一场雨水,随着青瓦落下,嘀哒在庭院前的石阶上。
  
  又过了两日,一位不速之客来到诗语的房中,那便是当日掉进水池的扉梦。
  
  “想不到半月不见,你居然就变成瘸子了!”扉梦躺在两个小厮刚刚抬进诗语房中的一张舒适的睡椅上,讥讽的说道。
  诗语听着扉梦开口说话并未别过头,依旧看着窗外,安静的聆听着雨珠滴落的声音。
  
  扉梦原本是想来看热闹的,可诗语居然不回应她,不由得来气。于是趾高气扬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诗语,轻蔑的声笑:“瘸子,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呢?不过你要是知道另外两件事,肯定会更恨我的。知道是哪两件事吗?可惜我不想告诉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可怜,我受着冥风的宠爱,可你,不过是一个连路都走不了的可怜虫。一块小小的铁片啊,一块铁片和一个被收买的老鸨,就足以让你这头牌变成这副模样,真是有趣。”
  
  诗语垂眸不语,双手倏然拽紧被褥,紧紧地,指甲都已经深埋进去。原本苍白的嘴唇因用力咬着而更加泛白。
  
  “好了,别那副模样。还是好好的保护你那仅剩的容貌好好服侍许公子吧。或许你下半辈子还能平安的活下去呢!”扉梦似是十分满意诗语的表情,拿着锦帕捂着嘴笑得十分满足。
  
  诗语瞪大眼睛,十分震惊,扉梦竟然会知道这件事!
  可又很快想到,冥风怎么可能不说呢?他以前也从来不隐瞒她的。
  
  耳旁还伴随着雨滴与地面的碰撞声,诗语很快就平静下来。
  她如今,已经什么也不剩了,
  毋须再为任何事而生气或者伤心。
  
  送走了扉梦,诗语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说,一直到深夜,终于暗暗下了决定。
  她唤了贴身的小丫环换了一身明媚的黄色衣衫,然后请着小厮带她去了齐王府。
  
  书房内,诗语坐在椅子上看着背着她负手而站的冥风。
  房中的蜡烛摇曳着微弱的光,照得两人的影子印在墙上显得极长极长。雨依旧静静地哒哒在层层的青瓦上。
  “冥风,”诗语的声音中透露着嘶哑和疲惫,“我答应你,嫁给许渊,拿到你要的东西。这是最后一次我帮你。”
  冥风听着这句话终于转过身来,眸中只有一个憔悴的诗语,是在何时,她变成这幅模样了?
  
  诗语抬头看着他,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便与你恩断义绝!”
  语气决绝而坚定。
  只是这些话却把她所用的力气都用完了,她累的直接软在轮椅上。
  
  在小厮推着诗语离去时,诗语突然想到了什么,张开嘴准备说,可又觉得没有什么可说了,只得又闭着已经张开的嘴。
  看着远处那些房中闪闪的烛光在稀稀疏疏的雨中显得越发的模糊,诗语勾起嘴角露出了笑容,只是长长的睫毛上却还挂着一滴泪珠。
  
  这次之后,她便与他再也没有交集,让她彻底死心吧。
  从今以后,她便当做自己已经死了吧,既然都死了,那么心还要着还有何用?没有了心,这一生所有的爱与恨都将消失云散。从此,他们便是路人,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一柄油纸伞遮在头上,却仍有雨打在脸上,身上,这一声声雨滴好像要击碎这宁静的夜色。
  但这些并没有阻碍他们前进的步伐,小厮推着诗语缓缓地走出齐王府,融入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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