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辛

第15章


现在落户政策这么严,多少人打破脑子都办不到户口,我可不想拿一辈子居住证。”
  
  朱蓝玉看辛晴的表情有点犹疑,又解释着,“你不要鄙视我呀!我也不全是为了户口,我若真那么想要S市户口,找个本地人嫁了不是更方便?哪用得着来这儿吃苦啊?我好歹算是半个军人家庭出身吧,总归也有些军人情结的。姐夫他,唉,吴峻哥哥他那么优秀,我们俩都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少女情怀总有些崇拜喽。你不能拿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和你一样义无反顾。”
  提到吴峻,两人俱是一阵沉默。
  
  陈是好和往常一样大咧咧地用手肘撞门,不想门是虚掩的,她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扑在地上。
  
  辛晴和朱蓝玉被突如其来的室友惊呆了,辛晴先反应过来,“你好,你是新搬进来的吧?”
  
  陈是好心内闷闷地想着,居然有人!不觉语气也不爽起来,“谁是新搬进来的,是你们搬进我的房间!”
  
  这间房本来是陈是好独占的,前些天队长找到她委婉地告诉她将有几个新室友了,都是和她年纪差不多的新兵,可以一起聊聊天啊,说说心事什么的。生活将比以前有趣多了。纵然陈是好再嚣张跋扈,也知道队长背后的人是谁,她可不敢忤逆自己那个深不见底的亲哥哥。队长等她点头等的都出汗了,她才别别扭扭地说,“搬进来就搬进来呗,哪儿那么多废话。”
  
  朱蓝玉感觉到来者不善,“我们是俩是新兵,以后和你就是室友了。我叫朱蓝玉,蓝天的蓝,美玉的玉。”
  
  “我叫辛晴。辛苦的辛,晴天的晴。”
  
  人家都伸出橄榄枝了,这两个小兵看起来还挺讨喜的,陈是好要做个大度的前辈,“我叫陈是好,是指导员助理。以后相处愉快哦!”
  
  傍晚,最后一个新成员也搬进来了。她是来自东北的一个姑娘,文艺兵过来的,叫胡佳卉。
  陈是好本来郁闷的心情突然就变好了,这下可以光明正大的管人了。她挂着指导员助理的虚职,平时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现在看来生活真的会有趣很多。“你们以后得听我的,我是最先来的。”
  
  其余三个人听了齐齐挤出笑容回应她。                        
作者有话要说:我爱配角怎么办、、
你们爱谁呀?
555,没人睬我。
☆、渐行渐远(二)
  爱,绝不是缺了就找,更不是累了就换。爱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两个人的努力,两个人的奋斗,两个人的共同创造。
  
  陈是好虽然任性幼稚,但是训练有素,第二天一早率先起床整理内务。
  
  “呀,胡佳卉,你这是叠被子吗?是在烤面包!”
  
  胡佳卉年纪最小,刚刚过16岁生日。昨晚想家想的窝在被子里哭了好久,现在眼睛还红肿着。都是娇生惯养的孩子,到底还有些脾气。一听到陈是好倚老卖老的教训,也没好脸色。“我不会,就这样了。”
  
  “哎哎哎,你这什么态度啊?我指出你的错误你居然跟我横竖横!军人的原则是什么,是服从!”
  
  陈是好掐着小蛮腰,仰着脸等着胡佳卉认错。
  
  怎料小丫头伶牙俐齿,不肯认罪,“你的话算什么命令啊?凭什么要服从你呀?”
  
  朱蓝玉一见这两人还没住热乎就较起劲了,赶紧上前调解,“今天宣誓后排长就会安排训练了,到时候肯定得规范内务的。今早就先这样吧。”
  
  胡佳卉本来就觉得委屈,学了快十年的民族舞没能北上去舞蹈学院,被家里安排来军队当兵,还要忍受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助理的颐指气使,鼻子一酸,又哭了出来。
  
  陈是好最讨厌女孩子哭哭啼啼了,这下更烦躁了。她从小到大惹是生非,嚣张跋扈,大大小小的教训没少挨,可她就很少哭。小时候她偷偷点燃了爸爸的一只毛笔,火苗从笔尖的毫毛窜到了整只笔杆,后来窜到了桌子上,把几份文件都烧掉了。陈立礼怒不可遏,小女儿不好家法伺候,就罚她用毛笔抄《孙子兵法》,不抄完不能吃饭,一个月不准出门。那时候她才六岁吧,毛笔都拿不好,也不认识繁体字,在房间里痛苦哀嚎,就是没人放过她。直到她的泪水都能研磨了,哥哥才踩着梁镜淇的后背从窗户爬进来,给她送吃的。
  
  “别哭了,没用的。爸爸不会心软的,你这次可闯了大祸。”陈是问一边帮她抄《孙子兵法》,一边对她讲。
  
  “可是,电视里不是说‘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吗?男人不是最怕女人哭吗?”
  陈是问听到小妹自诩“女人”,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倒记得这个。那都是骗无能的女人的,男人的怕只是在敷衍。阿好是有本事的人,不需要男人的可怜。”
  
  两兄妹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梁镜淇看到陈立礼踏着大步进了家门,赶紧抚摸着青一块紫一块的后背,一瘸一拐的溜走了。最后,陈家兄妹一起受罚,可陈是好特别开心,她要做个独立的女人。
  
  陈是好本来就不想和胡佳卉吵架的,说她被子叠得不好纯粹是发表一下意见,想体现一点点优胜感。欺负小女孩实在没什么意思,可是她又不能先低头,弱了气势,一时间下不了台。
  辛晴默默地帮胡佳卉重新折好了被子,“好了,现在像豆腐块一样。”
  
  陈是好一看,直点头,“这还差不多。”
  
  以后的日子恐怕并不会太好过,朱蓝玉和辛晴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有没有一种景象让你见了,心脏会砰砰砰想到挣脱胸膛的束缚,因为它不满足,它感受到自己的局限,它终于知道什么是震撼。辛晴游览了不少名川大山,几乎踏遍了古镇水乡,登到丹霞峰观黄山日出,坐在凤凰城看融雪,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动过。整个军营的新兵都聚集在山顶的营地,一片鲜绿中,仰望着冉冉升起的国旗,铿锵的宣誓词是独有的伴奏。战士的的热血灌溉了身上的戎装。
  
  台上的陈师长,离得太远,看不清脸的模样。他低沉有力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进耳膜,让人禁不住着迷,就是这样,就是这种让你奋不顾身的魔力,这就是军人。
  
  宣誓结束,辛晴发现自己已泪流满面。曾经的梦想,依然能让自己感动。与爱情无关的心境才可以这么安宁吧,从此以后,是吴峻,还是林以启,都如同生过水痘留下的疤痕,获得免疫,也必须终生牢记。
  
  排长当了十一年兵,参加了两百多次行动,带过八届新兵。“我叫鲁远山,大家叫我鲁教官就成。我负责你们这三个月的体能训练,唐指导负责你们的日常生活事务。平时休息大家可以尽管放松,拿出年轻人的样子,但是一声哨响就得记住使命,拿出军人的姿态!”
  
  “是!”
  
  说着鲁教官吹了一声短促哨接着两声长的哨响,“嘟,嘟——嘟——”
  
  有些还没进入状态的女兵左看右看不知该往哪边跑。辛晴拉拉胡佳卉的衣角,“集合了!小跑跟上!”
  
  这是轻装集合的哨声。很显然,很多人还没适应这个信号。“哨声就是命令!下次再有人记错就罚站四十分钟军姿!”
  
  胡佳卉深吸一口气,悄悄地对辛晴说,“谢谢你,还有早上也得感谢你。”
  
  辛晴用眼角瞄她,“别跑神!教官待会儿还会吹哨的。”
  
  果然,鲁教官绕着队列走了两圈,在队列后面又吹起了短哨,这次短哨后跟的是一声长哨。
  
  “嘟,嘟——”
  
  哗啦啦一声声,水壶被速速地拎起,一边晃一边歪歪斜斜挂在了这些女兵的身上。
  
  鲁教官看了看秒表,“两分四十八秒了,还有小动作的声音。来回不到四十米的距离,我们的目标是三十秒!听见了吗?”
  
  “是!”
  
  “哟,原来鲁教官带这个班啊!”陈是好跟在唐指导的后面来视察,一看是胡佳卉她们在队列里,尤为激动。
  
  鲁远山立即端起两臂,熟练地小跑几步,收脚立正,向唐指导敬了个军理。
  
  唐教官也立刻回礼,“好,好。这批兵苗子不错。待会儿休息时,选个班长和排副吧。”
  
  陈是好一听要选班干部了,更激动了,“唐指导,我就先留下帮助她们推选吧,这样效率高一点。”
  
  部队里本来少有什么指导员助理的,派了陈是好这么个人来,她是知道意思的。“行,我继续视察,你尽快帮她们组织好,赶紧追上我。今天视察完毕晚上要交报告。”
  
  “是!”陈是好向唐指导行了军礼。
  
  鲁远山见指导员都发话了,就下令休息。陈是好完全拿自己不当外人,站在鲁远山旁边,指挥着,“你们有没有谁以前军训的时候当过排副呀?”
  
  数了数,一共八个人举手。四排新兵整整齐齐站着,供陈是好挑选。刚刚朱蓝玉举手了,陈是好走过去用手戳了一下她的肩膀,“排副就你了。”
  
  接着她打量着剩下的几个人,挑了一个最高、最厚实的女孩子,拍拍她的背,“班长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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