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梦的迷雾

第42章


来,拍啊,拍得好看一点。”李沁沁冷笑着说,并搔首弄姿地摆了个POSE,然后一步三扭地进了病房,种丛跟在她的身后,门砰地一声被关上。管它是喧闹还是寂静都被TMD关在了门外。“你真是的,怎么这个时候一点也不理智?”一进门,种丛就责怪着李沁沁。李沁沁铁青着脸,不着一词,一副任尔东西南北风的表情,破罐子破摔了!哎,种丛叹了一口气。这时电话响了,是兰西打来的,他语气平静,“她,好吗?”,“好!”种丛违心地答道,她不想兰西再担心。“那,那,他呢?”“还没醒来。”电话那端是长时间的沉默,正当种丛想安慰他时,电话被挂断了。种丛摇了摇头,“这TMD叫什么事啊?”她心道。“你要吃点什么?我去买。”种丛问李沁沁,“我想吃鸡腿,还有扁食,鸡腿一定要是那家云翠阁的,扁食要那家云县小吃店的。”怎么招牌都是云家的?种丛开玩笑说,李沁沁自己也觉得很好笑,似乎胃口极好,这让种丛感到开心,能吃终究是福,特别在经受强烈的打击后。
且说兰西,他觉得自己的脸上就写着两个字“笑柄”,头上戴着一顶帽子:绿色的。走到哪里都是被关注的焦点,就连公司楼下看门的老头子看自己的眼光都与平日里不一样,在公司里,似乎每个人看自己的神情都很怪异,兰西尤其听不得别人的笑声,担心别人是在嘲笑自己,倘若别人的表情一本正经或者严肃,他又觉得这是在故意装给自己看。总之,自己就是一个笑话。他尤其不愿意看到JANE眼睛里的关切与怜悯,这姑娘总是找机会想安慰他,每次想开口说什么都被他严厉的目光给威慑住了。他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强大”不可侵犯的样子,实际上,他的内心很脆弱,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无助。他恨萧容,恨她将现实的丑陋揭开给自己看,她的这种故意口口声声说是帮自己的立场与手段并不高明,反而显得笨拙无耻。他也恨李沁沁,一次一次地将自己的脸面踩在脚下,是如此的铁石心肠,**已经牢牢地控制住了她,如铁箍一般,越是挣扎,却越是箍得紧。如此看来,她又很可怜。难道是自己真的无法满足她?这样一想,男人的自尊心又使他心底的愤怒越发膨胀,他真想在李沁沁面前与别的女人演示一下自己的“强大”。无法言述的痛苦此时攫住了他的心。他是真没想到她竟然会替自己挡刀,除了是可笑的赎罪还能是什么?他替她挡刀,这又证明了什么呢?证明了他爱她。爱?一想到这个字,兰西就觉得好笑,有许多人都把一时的激情等同于爱,被它冲昏了头脑,俗不知这种激情来得快也消逝得快,他们之所以这样牵牵绊绊,完全是因为他们不承认他们是因为SEX而在一起,自以为是的将它视**。正如斯宾塞所说:凡是唾手可得的东西,人们都弃之若敝履。反之,凡是难得之物,更显其弥足珍贵。于是,他们爱得天昏地暗,日月无边,爱得轰轰烈烈,连他们自己也相信了,周围的人也相信了。既然如此,离婚吧,让他们继续爱下去吧。这一次,兰西的心已决然,绝然。
兰西的父母并不知道儿子正遭受着如此痛苦,他们只道儿子又是在与儿媳妇闹别扭,“两个人在一起不容易,我和你妈妈的意思是能不离就不要离。”兰西爸爸向儿子表明了态度,虽然他们对李沁沁并不满意,且医生说她有植物神经功能紊乱症,老俩口也并没弄清楚到底是个什么病,但眼见着李沁沁已逐渐恢复,古语也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老人并不希望儿子的婚姻破裂。“爸爸,妈妈,姐姐,姐夫,这一次我是已经下定了决心,我只是通知您们,并不是征求您们的意见。”兰西说得认真而果断,没有半点余地。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都默不作声。还是兰西姐姐首先打破了沉默,“西,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外有人了?”其余三个人眼睛都盯着兰西,兰西摇了摇头,“那是什么原因呢?”兰西姐姐追问道。“总之,你们别胡乱猜测了,我外面没有人,她外面也,也没有人,我们俩性格不合。”说完,兰西站起身进了里屋,他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还在与那个女人留面子。兰西爸爸妈妈姐姐姐夫四个人面面相觑。于是几个人开始讨论这件大事,商量来商量去的结果是派兰西姐姐做为代表去医院探视李沁沁,期望能找到真相,对症下药。
兰西姐姐带着任务去了医院,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李沁沁,心里寻思着该怎样开口,她小心翼翼地找着措辞,“沁沁,你病了怎么也不跟家里人说一声,全家都担心你,到底怎么啦?”李沁沁看了兰西姐姐一眼,嘴角泛起一丝令人不解的微笑,“怎么,兰西没告诉你们?”“西说你们要离婚,我们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然,我们的态度当然是希望你们不要离婚。”兰西姐姐看着李沁沁的瘦削的脸说。“离婚?那是肯定的,他解脱了,我也解脱了。”李沁沁说着口是心非的话,心却在滴血。“为什么要离婚呢?”兰西姐姐继续问。“是我对不起他。”李沁沁的声音低沉。“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谈。”“谈什么?没有任何必要。”“怎么没有必要?你们俩在一起不容易。我也讲不出什么大道理,就是希望你们俩好。”兰西姐姐的话让李沁沁有些无地自容,强烈的羞耻感紧紧地裹住她的心,她说不出话来。“叫你们要个孩子你们也不要,要是早能有个孩子,就好了。有孩子大家都安稳了。”兰西姐姐突然提到孩子,那次惨痛的经历不知又从脑袋里哪个缝隙钻了出来,李沁沁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种丛按住她,轻声地安慰她,并以眼神示意兰西姐姐别再说下去了。“沁沁,怎么啦?你嫌我罗嗦?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虽然你这个人有些毛病,可是我们全家都还是希望你和西好好的。”兰西姐姐很恼火,她觉得自己的满心好意都被李沁沁给糟蹋了。李沁沁捂住耳朵蜷缩在被子里,没吭声。“你不喜欢我呆在这里,好,我走,你和兰西离婚也好都不关我的事了。”兰西姐姐气得扭头就要走。“姐,她不是生你的气,她是在气自己。”种丛对兰西姐姐说,这句话一出,李沁沁哭出了声,“沁沁,你别哭。”种丛说安慰着她,谁知越是安慰,她却越是哭得凶,最后竟然哭得晕厥了过去。兰西姐姐很是尴尬,站在边上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名戴眼镜地中年女医生来,经过仔细检查后,很有把握地对种丛和兰西姐姐说:病人怀孕了。种丛和兰西姐姐俩表情各异,一个是惊愕中带着强烈的不安,另一个是既惊又喜。“怎么会?”俩人异口同声地问医生,“怎么不会?”医生反问,“给她查个尿吧。”女医生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很是犀利,“好,好,好。”兰西姐姐连忙说。
第五十章  在她飞升的灵魂里没有一丝喜悦
罪孽就似沼泽地,走得越远,陷得越深。而陷得越深的最终结果则是毁灭。李沁沁没想到自己的怀孕竟然毁了兰西,确切地说,是因为萧容的死。萧容之所以会死,兰西难逃干系。
说到底,发生了那么多事,萧容的心里并没有一丝好过,特别是JACK的昏迷不醒,她觉得是自己的责任,虽不能说是直接责任,但间接的责任总是有的。若不是因为她的自私,或许就没有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她并没有真正地想要伤害任何人,可伤害却总是在继续。她常问自己,自己是否真的爱兰西,因为依照她的性格,她是决然不会爱上一个已婚男人的。或许是因为少女时代的恶梦阴影,造成她不相信身边的男人,她从几乎每一个男人身上都能看到那个给自己造成无法磨灭的痛苦与伤害的男人身上的某个特点,或许就是因为穿的衣服,或许就是走路的姿势或者背影,而有的人刚开始入了眼,却刚一开口或者展露一个微笑就惹人生厌。只有兰西,让她觉得是如此的与众不同,犹如一棵挺拔的大树,使她很想依偎,或许这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缘”。正因为这么多年以来,兰西是走进她心里的第一人,所以才让她备感不易从而心生强烈的占有欲。也正是这占有欲才使得她有些不择手段,变得阴森可怕。她伤害了兰西,特别在酒店时,当她看到他因为愤怒而几乎扭曲变形的脸以及快爆裂的眼珠,她就禁不住全身发抖。痛苦折磨着她,让她寝食难安,头发也开始掉了,每次梳头看着掉在地上的头发,她心里就难受。她很想念父亲,勿容置疑,父亲在一个家庭里的角色是无可替代的,无论这位父亲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是有钱还是没钱,他都是这个家庭的精神依靠。父亲是谁呢?就是在你受欺负的时候站在你背后的人,在你哭泣的时候替你递纸巾的人,在你欢笑的时候抚摩着你的头的人。每次难过,萧容都会想起父亲宽厚的笑容,可是每次一想到父亲心心念念的儿子却并非父亲的亲骨肉,爱着的女人却只不过是替别的男人捞钱的算计于自己的人,她就可怜他。多么可悲可怜的父亲啊!倘若他知道那个女人带着那个野种来与自己争财产,是不是会气得从地下爬起来?而母亲呢?似乎也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为了派遣心中的愤懑,她去跳广场舞了,且有了一个较为固定的舞伴。似乎人生已将萧容抛弃了。
或许真的就应了那句老话:是福跑不了,是祸躲不过。萧容那天其实很不想出门,因为前一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坐飞机去旅行,占梦书上说这代表着会遭受厄运。萧容不是迷信,是因为她经历了父亲的死亡后,对死亡怀有着一种强烈的恐惧,也正是因为这种恐惧才让她想与兰西成就美梦,毕竟人生短暂,待到万事皆休时,她期望在自己飞升的灵魂里还能有一丝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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