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者

第92章


  孙长海听到这话,才稍稍放心了。  武正龙平安就好。  真的不能出事。  多事之夏,他可不想出了靳柯的事,又出现其他什么轰动新闻,在互联网连续报道。  这样的话,自己这块儿工作就要臭名远扬,搅得大家伙都不得安宁。
    孙长海回到省委。  进了自己地办公室,茶水没顾得上喝一口,就立刻召集几位常委,到小会议开会。  又叫来省纪委**房士凯,让他汇报靳柯受贿和童大为被杀案的情况。
    房士凯进屋来,带了一推调查材料。  他边看边说:“根据我们初步调查,举报信中提到6月26日,靳柯收受了童大为地10万元贿赂,有建筑公司中午在银行取款10万元的证明,也有靳柯下午以潘立婷名义存款10万元的证明。  数字恰巧吻合。  我们初步判断。  靳柯收受了童大为送出的10万元贿款”
    孙长海问:“这个潘立婷,就是网上传的靳柯的**吗?”
    房士凯说:“正是。  潘立婷是省艺术大学硕士研究生。  我们初步调查,7月2日开始,潘立婷从学校搬出,住到靳柯家里,和他在一起生活。  ”
    孙长海问:“么事?以前潘立婷一直住校,也就是刚刚住到靳柯家里?”
    “是的。  ”房士凯说,“我们询问过潘立婷,也详细调查过,潘立婷以前确实一直是靳柯地干女儿,他们联系有20多年了,关系非常亲密。  潘立婷的父亲叫潘建明,在庐西市国税局工作,是靳柯的财校同学。  但潘立婷和靳柯,倒底是不是情人关系,还不太清楚。  但7月8日下午,两人一起消失,这确是事实。  我们已经查遍所有机场、码头,没有他们出境的迹象。  现在,正在扩大搜索范围,通过高速路口摄像,查找潘立婷新购的红色欧宝雅特轿车,估计很快就能查到他们的下落。  ”
    孙长海问:“检举信说他收贿100多万,你们查到靳柯有多少财产了吗?”
    房士凯说:“我们查了所有银行信息,他除了工资卡,上面存款不到一万元,没有任何其他账户。  除了现住的单位分的福利房外,没有任何房产。  也没有转移大额款项地迹象。  只在6月26日,他从工资卡取出6万元,不知用到何处。  如果这都是事实的话,他就是迄今为止,我见过的财产最少的政府官员,可以用得上着两个词:两袖清风、一贫如洗。  ”
    “哦!”会议室里的人都不约而同,低吟一声。
    房士凯继续说:“另外,我们还发现,现在,他每月都从工资卡固定划出2600元,转给希望工程账户。  有关账目说明,他给贫困学生捐款,这个情况,已经维持了14年之久。  ”
    “哦!”会议室里又一声惊叹。
    “当然了,也不能排除靳柯以别人的姓名,存有巨款和购买房产。  我们正在就此情况扩大调查。  ”房士凯最后补充一句。
    孙长海揉揉眼睛,继续问:“那么,童大为被杀案,与靳柯有联系吗?”
    房士凯说:“公安部门已查清案情,是武奋强一手策划,杀人作案者已经被捕。  今天中午1点35分,另一涉案人武奋强,已在办公室留下供词,饮弹自杀。  根据专案组地调查判断,靳柯和此案没有任何关系。  ”
    孙长海问:“武奋强为何要杀童大为,他和靳柯之间有什么联系?”
    房士凯说:“武奋强杀童大为动机不明。  从他自杀现场留下的遗言看,说是与童大为有个人恩怨。  这情况还在调查之中。  另外,靳柯和武奋强平时并无联系。  但武奋强曾经与潘立婷有恋爱关系,从他给潘立婷地遗言信可以判断,他强*过潘立婷。  7月6日,在同庆楼酒店健身馆,靳柯与武奋强有过一场拳击较量,结果是武奋强惨败。  被打得跪地求饶。  这情况,是当时在现场的一个目睹者所说。  ”
    孙长海饶有兴致:“么事?这个靳柯。  50多岁了,还敢打架?武奋强不是警察吗,他多大了,怎么打不过这个老头?”
    房士凯说:“武奋强很年轻,才28岁。  调查人员在排查案情时,详细了解到,靳柯从7月2日到7月5日。  在华强健身会馆练了4个晚上的泰拳。  据教练说,靳柯过去练过拳击,有些基础。  不过,这的确有点不可思议,武奋强不是一般对手,两年前,他曾获全市武警拳击赛冠军,居然敌不过靳柯。  会败在他的拳下。  ”
    “哦!”会议室第三次发出惊叹。
    正在这时,会议室门被轻声推开,孙长海的秘书小王走进来,在他耳边悄声说:“孙**,外面有个女同志,说是童大为的妻子。  手中有重要东西,必须亲自交给您。  ”
    孙长海一怔,大声说:“哦!是童大为妻子,那就赶紧让她进来。  ”
    小王打开门,对门外招了一个手势,童大为年轻地妻子走进门来。
    她一进门,“扑通”就跪倒在地,抹起眼泪:“孙**,您要为我做主,我丈夫是被人暗害地,你们一定要查出凶手。  ”
    孙长海立刻站起身。  把她拉起:“你快起来。  现在不作兴这样。  你放心吧,杀你丈夫地凶手已经抓到了。  你不是有东西要交给我吗。  么事东西啊?”
    她连忙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掏出一个封口地塑料袋,双手捧着,交给孙长海,说:“孙**,这是我丈夫生前包好的,他一再告诉我,如果他出事了,要亲手交给孙**您,别的人不能交。  他说,这里面有你们要的材料。  ”
    孙长海接过塑纸包,拍了拍,有些兴奋:“谢谢你了,这材料一定很有用。  ”扭头对秘书小王说:“你把这位小*子带到办公室,留下联系电话,有么子情况,今后可以及时通知。  ”
    小王“哎”了一声,推开门,带着童大为妻子离开会议室。
    孙长海拆开塑料袋封口,拎着一倒,里面掉出一个黑皮本子,还有几页说明材料。
    孙长海看了几眼材料,翻着黑皮本,高兴地说:“好嘛,这个本本里,是童大为这些年的行贿记录。  好啰,房**,东西都交给你了,你要保管好啰,省纪委这下又要忙哈儿了。  你给我按照本本,嘿起儿查,看看这下子,又能挖出多少个贪官。  ”
    房士凯双手接过材料,表示决心:“孙**您放心,在座领导都放心,我们马上就开始清查,毫不留情,凡是涉及到地贪官,我们一个都不会放过。  ”
    门又被推开了,秘书小王走到孙**面前,递给他一封信,正是靳柯写给孙**、让汤洁寄出的那封。
    孙长海一看寄信人是靳柯,十分意外,站起身来:“你们看嘛,靳柯这皮娃儿,给我写信,还说要我亲启,我看看,到底说么子啥嘛?”
    他撕开信封,坐下来仔细一看,大惊失色。
    靳柯在信中说道,他的确收了童大为10万元,但已于当日下午交给了局监察室,是副局长刘尔康和纪检组长宛建成接收的。  10万元现金,银行的封条都在,原封没动,款已封存在局监察室保险柜,请孙**叫人去点收。
    他还说,那封检举信是他自己写的。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不愿去河北任职,是你孙**逼我的嘛。  当然,他这么做主要目的,是感觉到局新办公楼工程,可能有人存在重大经济问题,想引起组织地重视和调查。  但如果自己不躺下来,露出肚儿皮,这手术人家就不会开嘛。  没想到,还真有大鱼上钩,还闹出了人命案,这是始料未及的,说明问题不小,请组织上一定要一查到底。
    另外,他还写道,深感不安的还有一件事,实在是对不起孙**和省委。  他天生患有一种遗传病,名叫亨丁顿舞蹈症,是一种无药可治的绝症。  是自己官瘾太足了,怕说了组织上就不让他当官了,因此这些年一直瞒着,没向组织交待,愿意做深刻检讨。  但请孙**放心,自己为官这么多年,一直牢记党的宗旨,没有在原则*的大问题上,做对不起党地事情。  现在,由于自己病情已开始发作,已经不能从事领导工作了,向省委正式提出,辞去省地税局党组**、局长职务,建议由副局长刘尔康暂时主持。
    他最后写道:这些年,自己从没有休过一天年休假,想抽出最后一段时间,出去跑跑,看看祖国大好河山。  对隐瞒病情和未经同意擅自离开工作岗位、擅自出游的行为,他愿意接受组织的任何处分……
    孙长海看完信,一拍桌子:“**个巴子,这龟儿子涮坛子,耍……耍了我们!”说着,他把信狠狠扔在桌上,“你们各位都……都看看嘛,这瓜娃儿,在搞啥子嘛?”
    大家一听孙**语调不对,都抬起脸,吃惊地看着他。  没想到,孙**看完信,竟然控制不住自己,老泪纵横,跌坐在扶椅里,一动不动,任凭泪水满脸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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