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狼烟

40 借刀杀人


开战三日,死伤无数,虽雅莫士兵伤亡极为惨重,可士气却未消退,个个挥舞着拳头要跟着达塔将那喀人赶出雅莫境地。
    达塔心头一热,原本他以为自己在雅莫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任何人都不曾将他放在眼中,可没想到在雅莫的存亡之际,自己的出现还是能给族人带来这样的力量。
    “雅莫的士兵忽然变得不一样了嘛。”哲罗端坐于帐内上眯起眼道。
    “因为达塔也上了战场……”拖索台解释道。
    “达塔那小子竟做到这个地步啊,不过即使是这样,面对那喀与赫林联合的力量雅莫也不会有胜算的,像今天这种停战,不过就是雅莫垂死前的挣扎。”不等拖索台说完哲罗就不屑的打断道。
    拖索台单膝跪在哲罗面前:“小人认为士气这种东西不可小觑,人多、力量大自然是取胜的前提条件,但任何时候都有例外发生,我们不能轻敌,应该考虑可能发生的所有状况。”
    “不能轻敌,这话我赞成。但你说雅莫会胜,我们会败?”哲罗听了拖索台的话有些不满,眉宇间闪过愤怒的神色。
    “小人不是这样的意思,只是远征作战,我们就已经有了很大的劣势,要考虑到所有的不利因素,才能有最大的胜算。只要不是已经完成的事情,随时就有失败的可能。”
    哲罗仍然眯着眼不动,从一个普通的少年到“那喀第一勇士”,哲罗清楚的看着拖索台的成长与成熟,他按捺下浮躁的心细想了一下拖索台的话,觉得胜败之事确实不容忽视。
    这时站在一边的师氏宁特开口道:“族长大人,拖索台说得有道理,我们这次既然联合了赫林的兵力,本来就是抱着势在必得的打算,应该做好一切准备才是。”
    哲罗听了宁特的话点点头道:“那依师氏大人的意见是……我也应该去像达塔那小子一样上战场?”
    “那倒不必,族长大人只要站在观战台上亲自指挥作战就行了。”不等宁特回答,拖索台便抢着鞠了一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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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开战,依旧战火连天,狼烟不断燃起,远远传递着信息,报告着战况。索图御马战抢在头阵:“什么时候动手?”
    作他对手的拖索台手中□□不停,嘴角微挑:“不急,这次重新开战我已引他观战,找个何适的位置,一举成功,若是一击不中,就有防备了。不过我相信大人的箭术。”他一个枪花,索图假装被刺中,退回到雅莫军中。
    索图大刀一挥,拖索台假意被砍中,退回那喀军中。索图抬头见远处绣着金雕的藏蓝色先锋旗摇摇晃晃,最后忽然倒下。
    先锋旗本是指引一个军队如何前进的重要象征,此时那喀军中见先锋旗忽然倒下,顿时都慌了手脚。
    ——就是现在!
    还未等战场上的人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索图瞄准站在远处高地上观战的哲罗,一弓拉满,手指一松,离弦之箭划破空气,带着低低的嚎叫,直朝着哲罗飞去……
    拖索台离开索图后翻转自己的□□,一咬牙用枪尖在自己右胸狠狠一划,看着胸口的牛皮护甲被划破,鲜血如花般绽放,他满意的看着伤口,嘴角微微上挑,冲回那喀大营翻身摔下马来,摇摇晃晃站立不稳,一把将一旁的先锋旗扯倒。
    哲罗正关注着战场上的变化,身旁宁特手执令旗负责指挥,当察觉到忽然袭来的箭时已是不到三尺,但哲罗毕竟戎马半生,千钧一发之际侧过身去,颈上微感疼痛,却是箭尖贴着皮肉而过。哲罗大怒,向前望去,黄土翻飞,双方兵马厮杀在一起,又如何看得得到是谁放的冷箭。
    此时忽有武士来报:“族长大人,师氏大人,拖索台被敌方砍中胸口,虽是皮肉伤,但也着实伤得不轻。”
    宁特大惊,连忙建议:“族长大人,看来今日出师不利,拖索台一伤我们只剩阿朵格尼带兵,若是给了赫林统领我们那喀的机会,今后会有不利啊。而且今日先锋旗已倒,军心已动,不如停战两日,整顿军队,两日后让阿朵格尼……”
    “哼!雅莫欺人太甚,拖索台受伤我就亲自带兵!”哲罗在气头上,不等宁特说完,一甩肩上的披风就要走下观战台。
    “族长大人!你……你脖子上的血……”宁特盯着勒达被箭尖划伤的地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刚才不过是被箭锋掠过,那一点小伤哲罗并为放在心上,此时被宁特一说,他确实发现划伤之处感觉不同寻常,似是……似是有麻痹的感觉。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摸,小小的伤口竟然一直有血渗出,低头看时,手指上沾到的血却是不正常的黑色,瞬间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在脑中闪过,他和宁特异口同声的低呼出来:“箭尖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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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喀向雅莫送出停战书,双方安营扎寨,在雅莫境外对峙起来。
    “族长大人,这个仇不能不报!”拖索台捂着胸口的伤处挣扎着坐起身道。
    只见哲罗躺在榻上双目已睁不开,但脑中依然清醒,听了拖索台的话,吃力的摇了摇头。
    “巫医大人,真的没有办法吗?”宁特关心的并不是报仇,而是哲罗的性命。
    随军巫医叹了口气:“恐怕这毒并不是我们大漠上的,如此之小的伤口竟然一直无法凝固,而且这么黑的血……恐怕……”果然,小小的一个伤口不断渗出的浓黑色的血似乎不时的在宣告哲罗生命将尽。
    拖索台狠狠的捶了一下地上的垫子:“怎么能这样就算了?”
    宁特眉间已皱成一个川字:“拖索台,我以师氏的身份命令你暂不可再提报仇之事。族长大人命在旦夕,你又身受重伤。现在只有阿朵格尼压阵才能防得住赫林的反客为主,那喀不能再有损失了。”
    ——真是讽刺,自己一生擅射,最终竟然死在箭下。
    哲罗强撑着勉强睁开眼睛,缓缓抬起手指了指拖索台,然后又钝重的垂下,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族长大人,我明白,按规矩的话接下来应该是拖索台继任族长之位吧。”宁特握住哲罗垂下来的手。
    哲罗听了松了一口气,永远的闭上了眼睛……他到最后都不知道,他一生算计,却死在别人的算计中。
    “族长大人,先代族长已去,请下令!”宁特转过身躬身对拖索台道。
    拖索台一愣,随即缓缓闭上眼对身后的英武男子说道:“先代族长的事肯定会影响军心,阿朵格尼,传令下去,整顿军队,天亮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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