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越祯心

3 宝鼎茶闲(一)


我原本以为胤禛此人长得已是极好。而初次见他时,我倒是真愣住了。
    “倒真是没见你这般瞧过我四哥。”他慢步向我走来,轻蔑地语气倒是扯回了我的思绪。我自知失态,侧过头,双手揪着裙裾不发一言。
    他挑眼,又道:“手如柔荑,想必我四哥也十分受用,不过你凭这般姿色就妄想掳获四哥的心?”他说得越发难听,料想他刚才是撞见了胤禛扶我下马车的一幕。
    我仰头羞恼地怒视他:“绮月虽不知您尊称,但还望您慎言得好。”
    他眼睛极好看,冷讽的神色逐渐蒙上了笑意。“唔,心头只记得我四哥,这种境地倒是寻常女子难做到的。”说罢,径自饶过我,走向行宫去了。
    四哥四哥的,是位阿哥就了不起了?我凝着他远去,忽觉自己被他怄得血气攻心。
    我跟上胤禛,胤祥时,难免被海锋好生责问了几句。也许适才被那人似有似无地说破了一番,这会子我倒真是不敢去看胤禛了。
    胤禛、胤祥、海锋向她行了礼,我跪拜,给德妃乌雅氏请安:“礼部右侍郎完颜罗察之女完颜绮月参见德妃娘娘,愿德妃娘娘福寿安康。”
    “甚是乖巧,起来吧。”乌雅氏待我起来时,又笑道:“听老十四说,完颜家的大丫头来了,本宫那时候还不信呢。”
    老十四?我内心不由翻滚起来。不想他竟就是胤禛的胞弟,十四阿哥胤祯。
    “儿子想着额娘生辰,人多些也热闹。”胤禛说罢,乌雅氏欣慰的点了点头。
    他继问:“额娘,十四弟呢?”这时,胤祯从里屋迈步出来,冲胤禛一笑:“原是四哥找我呢。”
    我盯着他,嘴唇紧抿。果真是他,而他并不看我,直到我离宫之前,他都没有看我一眼。
    欲出宫门时,胤禛、胤祯二人简单的叙话。待胤祯离去,我鬼使神差地对海锋说:“哥哥,我我去去就来。”没等海锋答应与否,我踩着旗鞋疾步追上了胤祯。
    至他跟前,胤祯显然有些惊异。“适才是我失礼,绮月这厢给十四爷赔不是了。”我福身施礼。胤祯一笑:“此事我犯不着计较。”说罢,他越过我走远了。
    再见胤祯的时候,是在八贝勒府。
    八福晋携我去给八阿哥胤禩请安。进了堂屋,胤祯的身形就撞进了我的视线。因为上次照面并不友善,与之相视的目光极其生硬。
    “绮月见过八爷,”我顿了顿,才说,“见过十四爷。”
    胤禩叫我起身,胤祯显得漫不经心,对胤禩说道:“八哥,她与四哥玩的倒是很好。”胤禩果不其然淡了些神色看向我。
    我气得咬牙切齿,自知胤祯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他这么说不就是把我往火坑上推吗!眼睛凉凉地扫过他一眼,道:“原是十三爷误伤了绮月,心中过意不去才答应绮月,一同进宫去给德妃娘娘贺礼,上次正巧不也是碰见了十四爷?”
    胤禩点头,“这我倒是听十四弟提起过,福晋你也听见了吧?”
    再不迁移话题就是自己笨拙,我对一旁的郭络罗氏盈笑,“八福晋待绮月素好,绮月定当是最尊敬八爷和八福晋的。”
    话无破绽,胤祯一时找不到话来围剿我,不再逼过来近,我因得逞笑意更胜了。
    八福晋将我安排至姚轩住下,再一同用午膳。回去时越过拱门,远远见到胤禩一行人上了谵语楼。谵语楼是舞文弄墨的地方,又供饮茶,听曲下棋,是个消遣的圣地。我禁不住好奇,向谵语楼走近了一些,因烈日当头,明秋撑伞也跟紧了我。
    我细细打量胤禩身后的几人,知道是九阿哥,十阿哥还有十四阿哥。胤禩眼尖,一眼看到了站在拱门下的我。他冲我喊道:“绮月,你上来罢。”
    大喜,我连忙向楼梯上的那团光影福身致谢,顾不及明秋就跟上了谵语楼。进了谵语楼的堂屋,我才正式行礼:“给各位爷请安。”十阿哥胤誐上前打量我,我只低下了头,不敢轻易发言。他道:“既然来了这处,你可是要露两手的。”
    我愣住,我如今算得是身无所长,贸贸然进了谵语楼,不是让人逮个正着,自取其辱。
    “绮月愚钝。”我面色尴尬的想要搪塞过去,但总觉得胤祯在旁,他肯定不会轻易给我台阶下。
    “怎么?我们轻易请不动你?”胤祯笑得似乎无害,我听他说话就头疼,知道他在介怀我和他四哥走得近。他句句刺人,比胤禛挖苦人的功夫更甚。
    “是十四爷抬举绮月了。”我着实不愿意看他,只望着胤禩,“闷在府中自在不得,绮月来,不过是为凑个热闹。”
    胤禩点头,又对胤祯道:“十四弟,我们来对弈一局。”于是两个人挪了位置,对坐在棋盘前。胤誐嬉笑,对我说:“反正干看着,倒不如随我品茶去。”
    知道十阿哥胤誐近人,同胤禩一样没什么架子。我却道:“博弈精彩,十爷还是别错过了为好。”胤祯冷哼一声,执起黑棋,“听这语气想必是绮月格格棋艺非凡,适才怎么妄自菲薄起来了。”
    “真真儿不敢再十四爷面前班门弄斧。”原先忌讳他们是古人,现在我才记起自己的围棋其实也有七八段的水准,但如今听他开口阴损我,若是旁边有鞭子我真恨不得抽他一顿。
    胤禩听罢温润地微笑起身,将位置让于我,“来。”
    胤祯斜身望他,“八哥真是抬举她了。”胤禩只道:“绮月姑娘家的,十四弟你可要谦让几分。”话至此,我也不再推辞。谢过胤禩后便落座,我对面前的胤祯说道:“我只是略懂皮毛,自是赢不得十四爷这样的个中高手。”
    “所以?”他挑眼看我。
    “若我多得四目半棋,十四爷要赏我个愿望才算公平。”我微笑得大方,右手已经将白棋摸索在指尖当中。
    “甚是有趣,十四弟还是允了罢。”胤誐哈哈笑起来。胤祯道:“只听说过赢了讨赏,没听说过输了也要讨赏。”话虽如是说,胤祯的黑子已落在棋盘。
    我从来不敢奢求博弈中能胜古人,只盼多得一些棋,好名正言顺地让他能听我一言,给我一个跟他澄清我与胤禛之间的事情。我真是受不了与他才见三回,已经擦枪走火了数次。和平解决纷争,素来都是我的原则。而我的原则,就是看心情和看对象了。
    胤禩和胤誐,胤禟坐在一侧饮茶。九阿哥胤禟却一直没有开口,静坐在旁阅读。
    行云流水中,我以惨败收场,我颓然起身,叹道还是高估了自己,不甘愿地认输:“果真是我输得干净,确是我自取其辱了。”胤禩走上前看了看满满当当的棋盘,安慰道:“倒是胜过十弟不少了。”
    胜过胤誐,我可没有什么成就感。胤禩笑道:“若讨不了十四弟的,不妨去问问十弟有无赏赐。”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可就要多谢十爷了。”
    而胤祯拨弄棋子不再理我。
    早间下雨,空气倒是好得很。明秋又一贯面无表情的伺候我起身,她说:“大少爷适才给八阿哥请过安后,知会奴婢来问问大小姐,十三阿哥邀约庄园一游不知去是不去?”
    十三爷。我瞬间想起了胤祯看我的目光甚是不爽,烦扰的摇头企图拨去他的模样。在一想,在八贝勒府终究是要避嫌,我道:“就跟哥哥说,说我不方便去,让他自己玩吧。”明秋答应下来便出去了。
    翌日依旧雨点淅沥,我觉得甚是舒心,遣开明秋自己撑着油纸伞出了姚轩。
    觉得院子中的杏花开得比自己家的好,一时间欢愉就伸手想要折下来。伸手出伞外,雨点迅速打湿腕臂,只是穿着花盆底难以垫起脚来,撑着伞又碍事,总是差些够到那杏花,苦恼极了。倏然杏花被一只手顺意的摘下来,我微愣,顺着玄色锦袖向上看去。
    “四爷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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