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越祯心

他错愕了一下。然后我挣脱开他扶住我的手，自己踩着花盆底一瘸一拐地自己走回若月阁去。只是累得冬梅给我捶了一晚上的腿。
    天渐渐暖了，玉石终究被我这么搁下了。
    我望着窗外，对一旁的冬梅笑道：“冬天过了，你这只冬梅啊，也就不开花了。”冬梅显然是无法理解我的冷幽默，在那儿站着低着头抿着嘴一句话也不敢说。我叹：“你可比那明秋还要没意思啊。”
    才出若月阁的院子，就看见了胤禛，胤祥，我连忙请安。胤禛问道：“刚才去了宁寿宫就不见你，这会儿皇祖母正找你呢。”我喔了一声就要往宁寿宫去，又被胤禛叫住。
    我回身行礼，“敢问四阿哥有何贵干？”胤禛还未发话，胤祥就走开了。“都一个冬天了，我总该要知道原因吧。”胤禛的语气倒是很温和。
    我冲他一笑：“原因很简单，一则我完颜绮月是一点都配不上你，二则我完颜家难以为四阿哥效力，三则——”我看着胤禛愈渐难看的脸色，我还是开口道：“三则，我已心有所属。”
    沉默，他沉默了好久。我看着他冷冰冰的神情，我竟松了一大口气。他凝视着我：“你们完颜家不能为我效力？”
    “我能明白，四阿哥与十三阿哥甚少与我完颜家走近的原因，同样的我们自知不能为四阿哥你效力，虽然我很感激四阿哥给我们完颜家这样一个机会，但着实是心有余力而不足，还望四阿哥明白。”我被他的目光逼迫得紧，只得移开。
    他忽而笑了一声，又道：“你自己倒是挺清楚的了。”又唤了一声胤祥就一同走了。
    我看着他走远，如释重负。
    “你，心有所属？”我闻声猛然回头，是胤祯。我瞥了他一眼，“原来十四爷有有偷听别人说话的癖好呢。”
    胤祯装腔作势地咳了两声，又挺了一下胸膛，“完颜绮月，这就是你跟阿哥说话的态度？”我嗤声道：“而且十四爷你，尤其是喜欢跟你四哥的后脚。”我说完，抬头就要往宁寿宫处走。
    “回来。”
    我只好停下来，胤祯走到我面前，蹙眉道：“你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听他语气不好，我才终于不作声。他继而问我：“你这是发了哪门子的火儿？”
    “我说得是实情，难道不是吗？每次你四哥对我有什么动作，你总是一门儿清。”我抬头浅笑地看着他，“喔，你该不会是……喜欢我，所以才会那么关注我，是吧？”
    我一语出，他倒是被唬了一跳，“胡说话，当心被人听去治罪于你。”他侧过身去不看我，我反倒上他跟前，偏就让他正对我，我说：“那你就承认你非常粘着你四哥，不过这样八爷会生气吧？”
    “左不过就是我上次捉弄了你一回，你至于这般打击报复，言语不饶人？”他欲走，我欲拉他的时候，他又冷声道：“你不用去找皇祖母吗？”我才讪讪地收回手来。
    看他走了几步后，我忍不住冲他轻呼一声：“十四爷你，你不是问我……”可是他再没有理我。
    除了孝惠皇太后那里，我也喜欢往德妃和良妃那边去。多去看看良妃也是我额娘和八福晋希望的，而出入德妃的永和宫是因为我答应了德妃给她每日诵诗文。
    这都是源于上一次，德妃来看皇太后的时候，听见我在教小格格念诗文。德妃就随口跟皇太后提了一句：“绮月的声音真好听。”然后，然后她每天都能听见我的声音了。
    一次我捧着《诗经》从永和宫出来的时候，看见了胤祯正走进来。我连忙请安后就要走，胤祯欲要跟我说话，我都装蹙眉作不理。我想他只当作我因为上次的事情还在生气。
    冬梅莫名其妙的被我指派了一项任务，每日送一篇诗文，插上一株金盏菊送到胤祯的宫里。他那时还住在青宫，即阿哥所里。为了送去的东西不太失礼，我特特儿在练字。
    至于为什么，我在佛堂跪着的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我想，我是喜欢胤祯的。
    自佛堂长跪良久，我思索了我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发现我自己竟然是认真的。所以明知道那时候他在戏弄我，我却还是赌气地跪到他来找我为止。并且在我踉跄地站起来，看见他的那一刻起，就毫无犹豫的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了。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而胤祯，却不知道。
    正坐在若月阁的廊子上发呆，突然发现，胤祯已经坐在了我的旁边。我微惊，正要起身请安，被他一把摁住。我有些心喜，又有些不安。他是明白了吗？
    “绮月。”胤祯静静地看着我，我没有说话。他又说：“你上次说，我爽了你的约？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扬了扬眉头，只笑了一下：“在八爷府的时候，你带我出去放纸鸢然后约我去博弈，可是你没有来。”胤祯看着我，也笑了笑：“我，我忘记哪次了。”
    我摇头，示意他没事，继而两个人陷入长久的沉默。我正想开口，胤祯又道：“这就是你拒绝我四哥的原因吗？”他终究是那么问了，我的心也终于安稳了下来。
    我看着他，用一种我从来都没有的镇定的语气，回答他，是。
    可是他是这么回答的我，“其实，我没有想过你是这样想的……”我还没有回过味儿来，他突然起身就疾步走出了若月阁。
    过了很久，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呵呵，原来是我误会他了，原来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
    我以为他对我很好，愿意花很多时间同我玩，会忌惮我与四爷，都是因为他喜欢我。可是他现在告诉我，一切都是我误会了？可是十四爷，如果你不喜欢我又为什么对我好？你害我当真了，你知道吗？
    已经初夏了，暖风慢慢的吹过了我的脸颊。我随手摸了一把脸，就站起来走回了寝殿。
    “你在外面守着就行了。”我跟冬梅说完，就将门关得紧紧，之后无论她再怎么叫我，我都没有理她。我一直抠着手中那块不合时宜的玉石，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后来再去德妃那里的时候，都是避开胤祯请安的时间段才敢去的。我没有办法去面对他，我只能躲着他。就算我再厚颜无耻，他这般拒绝了我，我还能这般坦然地面对他吗？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我给德妃一字一句地念完这一段，又叹道：“原来两个相爱的人却只能落得如此下场，更何况是一厢情愿呢……”
    德妃拍了拍我的手，“绮月，有些东西强求不来的，刘兰芝和焦仲卿就算是两厢情愿，却还是求不来在一起的缘分的，何苦呢？”德妃并不知道我对胤祯的心思，她只是这样站在局外劝我。
    当这话是最疼爱胤祯的德妃亲口跟我说的，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碰到胤禩迎面走来时，我连忙过去请安。胤禩笑问：“十四弟最近走往我这里跑，他没有跟你一起玩吗？”
    我没有想过胤禩会提起他，也知道他这么问是好意，可是我还是觉得下不来台。“我想，他以后都不会来找我玩儿了吧。”胤禩还想再问，我已经匆匆告退。
    我有一段时间一直都在想，幸好当初自己没有问他，愿不愿意娶我，否则岂不是更加尴尬了？
    我给皇太后做了些松糕，正想着要不要给德妃送过去呢，德妃的近身宫女芙蓉来找我，她先行一礼，对我道：“德妃娘娘叫格格过去呢。”
    我嗯了一声，就叫冬梅帮我把松糕带上就往永和宫去了。还没有跨入永和宫的宫门的时候，就瞥见侧旁的人腰间挂系的那块白玉镂空双鹤的玉佩，我下意识地把头低得更低，把脚步放得更慢，让他先进去。
    “德妃娘娘吉祥，十四爷吉祥。”
    胤祯说：“你起来吧。”于是我站了起来，低着头说了一句谢十四爷。德妃笑道：“好久都不见你们两个在我旁边拌嘴了，还真是不习惯了呢。”
    依旧不敢看他，我道：“十四爷那么忙，我们有时候在娘娘这里碰不上，也是正常的了。”
    我也不是没有表白失败过，或者说没有被人甩过，而他上次是那么淡淡地拒我千里，却是我第一次那么难受。我还要在他面前笑，在他额娘面前笑，而且，是要那么的自然。
    “这是你做的吗？”胤祯站在德妃的另一旁，面色平静地问我，那松糕是我做的吗。
    我看着他，盈盈一笑：“是我教冬梅做的，太后很喜欢呢，所以想着德妃娘娘也许也是钟意的。”说着，我的目光已经回到德妃的身上。
    走出永和宫的时候，我叫冬梅想回去，自己想一个人走走。朝着一个跟胤祯相反的方向走去时，我竟发现他跟着我，我侧头看他，却赌气的不理他。我也不知道自己赌哪门子的气。
    我终于忍无可忍的转过头来看着他，我问：“十四爷有事吗？”
    “好久没有跟你下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