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越祯心

海锋叫我去喝喜酒，我断断是拒绝的，无论他说什么，我都绝对不会去的。
    而胤禛那日晚上，也来若月阁找过我。我说：“若是四阿哥是来看笑话，尽管看就好。”
    胤禛只说：“我知道十四弟对你的心意，你自己也同样了解，而你更应该明白，皇权至上，十四弟迎娶伊尔根觉罗氏就是命，绮月，你不该用这件事来为难自己和十四弟的。”
    “多谢四阿哥成全。”我说完就再没理他，他坐了很久，才离开的。
    数天后，胤祯纳侧福晋的事情终于肯消停下来，并且在那么长的时间里，我开始渐渐明白胤禛的话，可是我自己能释怀吗？
    那日在御花园游荡完，我失魂落魄的回了若月阁，竟发现海锋和瓜尔佳氏都在。我自然欢喜，连忙扑到了瓜尔佳氏的怀里，一句一句的额娘叫的欢。我笑问：“额娘，你怎么会亲自来了？”
    瓜尔佳氏握着我的双手，说：“过节见几次到底是不忍的，上次十四阿哥成亲你也没在的，额娘也总想着来看着你……”说着，瓜尔佳氏已经有些热泪盈眶的阵势了，我一听心里更是被堵得死死的。
    瓜尔佳氏又道：“你今年已是及笄之年，自然也是要成婚的，额娘如今只盼皇上能指一门好亲事了。”
    我一惊，想起了胤祯，心狠狠一痛，我几乎带着哭腔道：“额娘，我不想嫁人，算我求求你了，别再不要女儿了……”瓜尔佳氏没想到我的反应会这般激烈，连忙和海锋一起哄我，我却是越哭越厉害。瓜尔佳氏连忙说：“绮月，额娘应你就是，怎么还哭了呢？”
    海锋在旁边说：“额娘，别用成亲的事情再吓唬妹妹了，还是同妹妹说及笄礼上的事儿吧。”
    瓜尔佳氏只好转移了话题，跟我讲及笄之礼的事情，我原本就没什么心情，听着及笄之礼繁琐的程序，我更是心烦气躁。我还暗想，要是按照这样这么折腾一回，我还没有插上发笄就要跪了。
    于我而言，及笄之礼还是胤祯给我的一个承诺，如今他忙着新婚燕尔，哪里还会顾得上我，顾得上他曾许诺过来看我的及笄之礼？
    我在走神，瓜尔佳氏叫我了我几声我才回过劲儿来。瓜尔佳氏对我怜惜道：“额娘还要同海锋一起去看望德妃娘娘，额娘知道她一向喜欢你，十四阿哥又一向敬重我，而且十四阿哥刚成婚，上次你也没有去，这回你理应要去贺喜的德妃娘娘的，绮月，你就同我一起去永和宫可好？”
    我眼睛一瞪，惊的站起来，“不要！额娘，我累了，我不要去永和宫，叫哥哥陪着你就好了。”海锋却说：“妹妹，逃避不是办法的。”
    海锋的话一针见血，额娘没有明白，可是我懂了。我只能应允下来，然后亲自为他们引路去了。
    芙蓉通报之后，瓜尔佳氏和海锋尾随我进入正殿。
    那个时候我我一眼就看见了立在德妃旁边的胤祯。我早已经对他失去了希望，我不知道该如何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如果在塞外，他没有同我说过那番话，现今我也不会那么，那么的难过了。
    胤祯没有看我，而我再明知道退不回去的情况下，在行过礼后，躲在了海锋后面，连头都不愿意抬起来。我想，我再不可能没心没肺的扑上去了。
    瓜尔佳氏与德妃谈得甚好，又再度恭贺胤祯新婚之喜。瓜尔佳氏叫我，“绮月，还不快恭喜过十四阿哥和德妃娘娘？”我忍不住向后缩，可是我知道，我不能。
    “绮月祝福十四阿哥和侧福晋，——永，结，同，心。”我和他平静的对视着，一句永结同心早已昭示了我对他的失望。德妃这时候说：“老十四还没有嫡福晋呢，怕是要绮月届时再说一遍了。”
    听到这里，我竟愈发的平静，我微笑的对德妃说了一句：“绮月会的。”
    而后，瓜尔佳氏和德妃在言语之间竟扯到了我半月之后的及笄之礼上。
    海锋被我捏住后背，我试图以此来平复自己的心情。及笄礼？没有胤祯，就什么都是了。
    谈及到及笄之礼这处的问题上，瓜尔佳氏柔和着脸色，对德妃道：“绮月在宫中多得德妃娘娘照拂，臣妇真是感激不尽了。”德妃笑道：“完颜福晋哪里的话，多得绮月在陪本宫聊天解闷儿，本宫要谢谢你才是真的，老十四也跟绮月玩得好着呢，是不？”
    我连挑眉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只听见胤祯说了一句：“额娘开心，儿臣就开心。”
    瓜尔佳氏一听，止不住的笑意，“十四阿哥果真孝顺呢。”
    他，也放弃挣扎了吗？我不觉自嘲，可是我又能怪谁？这个节骨眼上，我发觉我竟除了躲避再没有别的法子了。
    几番周旋下来，德妃便跟胤祯道：“老十四，你去送送福晋吧。”胤祯应允下来后，我连忙说：“那绮月在这里多陪德妃娘娘一会儿吧。”
    瓜尔佳氏却笑骂道：“绮月，还嫌打搅得娘娘不够？少胡闹了你。”我刚要坚持，德妃便开口说，“你额娘也希望你陪她多待会子，你去吧，不必陪本宫的，本宫有芙蓉伺候着就行了。”
    话至此，我连一个能躲的地方都没有了，我只得起身告退。
    在去往宫门的途中，瓜尔佳氏拉着胤祯说个不停，胤祯也顺当至极，哄的她开心，我提着宫灯，和海锋并排走在后面。
    海锋问我：“妹妹，十四爷的心意我们都是清楚的，纳妾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其实你不必……”我啐他一口，“哥哥在说什么呢？若是哥哥真心心疼妹妹的话，还是同我嫂嫂商量一下送我什么及笄的礼物得好。”
    宫门口简单话别后，就剩下了我和胤祯两个人。我本来想直接走的，胤祯突然叫住了我。我回头冲他笑笑：“十四爷有事吗？”
    “我答应过你额娘要送你回若月阁。”他一边说，一边走到我的旁边，很自然的拉过了我的手带我一同走。
    我没有直接甩开他的手，我只是对他说：“放开我”。
    他没有理我，只是一直往前走。走在永巷里，我终究是忍无可忍，刚想摔掉他的手，向他痛骂的时候，胤祯已经扳过我的身体，正视着我，“绮月，嫁给我好不好？”
    “你才娶了侧福晋多久？你就又想着纳妾了？”我竟觉得好笑，笑出声音来。胤祯急道：“不是妾，我是要你完颜绮月做我的嫡福晋！”
    我掰开他的手，后退两步，“你骗我。”胤祯说不是。我敛下眼色，自言自语：“我要嫁给你吗？不嫁吗？如果我要为这么一个女人而放弃你，这样又真的值吗？”
    他见我语气发软，讷讷的叫我，“绮月，你真的喜欢我吗？”我闻言，终于仰头看向他。
    胤祯倏然一步迈向我，用臂弯揽过我的身体，待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中的宫灯忽而撞掉落在脚边，他的唇已经压下来，吻住了我。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瞳孔，脑子却还没有清醒过来半分。我原本想要挣脱的，可是我却没有这个勇气，望着他的眼，我终于落下了眼泪来。
    见到我哭，他有些无措的放开了我，手依旧环住我的腰身，“绮月，我……”
    我努力扯出一个笑来，我说：“我知道了。”然后慢慢推开他的身体，径自捡起了宫灯，然后向后走去，我想要回若月阁，夜深了，天好冷。
    “绮月！”他在后面喊我，我却不再回头看他，他说：“绮月，我一定要娶你。”
    而我也再没有别的念想，只除了想要和他在一起。而他愿意吻我，我很开心。
    而接下来的数天，我们依旧是无视对方的存在、举动，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眼见着我及笄之礼就要到了，孝惠太后特特儿的将柳眉找来给我做“辅导”。瓜尔佳氏已经答应下太后，我的及笄礼由她老人家掌持。
    这可是厚恩，我阿妈额娘就差对孝惠太后山呼万岁了。
    而我在魂不守舍，因为我早已经被胤祯那句：“绮月，我一定要娶你。”勾去了所有的魂魄了。而他那时亦跟我承诺过要看我的及笄礼，我依旧放在了心上。
    我想，我已经学会了接受，除我以外别的女人了。
    那一日，待在宁寿宫的后殿中，我沐浴后，经由柳眉和一位嬷嬷的打理，将一头长发披下来，又梳得极顺。又换好采衣采履，安坐在后殿内等候着，音乐演奏开始。而当穿上花盆底那时，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个时代就要成年了。
    我今日只希望不要再为旁的事情影响了自己
    音乐响起时，“奴婢带格格去出去吧。”郑嬷嬷说着，作了一个请的动作，柳眉则是负责给我引路。
    而观礼的人都已经待在了宁寿宫的正殿里。几乎都是熟悉的面孔，我微微的心安下来。
    我还没有进殿，完颜罗察和瓜尔佳氏站在正殿中央，将为我加笄的正宾孝惠皇太后从内殿迎接进来，我缓缓的从外面迈步进来，走到了他们的面前，我却又不敢仔细打量起观礼的人。
    经过一番宾盥、初加、一又三拜，再置醴、醮子、字笄、聆训、笄者揖谢之后，我绾上孝惠太后给我的白玉桃杏簪再行跪拜，才终于完事。我也终于松下一口气。
    大家随后都在给太后、我的阿妈额娘祝贺，而我喀什左顾右盼在找胤祯，在座的人一一扫过：德妃、良妃、哥嫂、一些熟悉的阿哥们……我此时还觉得我这及笄之礼挺热闹非凡的。
    可是没有，他竟没有在，我一瞬间失望透顶后，又绝对相信他，我一定要相信他。
    我立在离人群远一些的地方，试图将自己置身事外。突然我被孝惠太后叫了回来，“绮月，这边来。”我只得欠身，走到她老人家跟前。
    太后上前握住我的手，对完颜罗察和瓜尔佳氏笑道，“皇上向来也是喜爱绮月这个孩子的，皇上还同哀家商量了好久，说要给绮月指一门好婚事呢。”
    我大惊，刚要扯开太后的手跪下来，正要一口回绝的时候，我的阿玛和额娘已经磕头谢恩了。而我欲哭无泪，又要跪下时，太后却抓住我的手紧紧的，不让我动颤。
    “太后娘娘，我……”
    太后笑盈盈看向我，说道：“绮月，做哀家的孙媳妇儿，好不好？”
    我愣住，随即又好像明白过来，但是又难以置信，我结结巴巴的想问清楚，“太后娘娘的孙媳妇儿，我，我……”
    太后扭头对瓜尔佳氏说，“十四阿哥文武双全，德才兼备，又跟皇上和哀家提过好几次要赐婚，皇上也寻思着的确不错，就是要看……绮月她自己的意思了。”说着，太后已经松开了我的手，笑眯眯的望着我。
    我大概是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给吓住，动也不会动了，我木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好。我真的，可以嫁给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