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月河

袁圆索性大声说到。
  “你说什么？国家需要你来排忧解难吗？你少添乱就万事大吉了。你个臭丫头，生孩子是女人的本分，是女人的义务，哪个女人不生孩子？都要像你这样，怕痛、怕麻烦，不要孩子，人类早就灭绝了。你还能站在这里废话连篇吗？”方润渝指着袁圆骂倒。
  “妈妈，就算你是我最亲爱的妈妈，你也不能强迫我按照你的生活方式去生活，我有自己的生活！怎么过是我自己的事，你就别管了。”
  “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你不听我的话，只怕到时候你连哭，都没地方哭。”方润渝气急败坏，拿指着袁圆的手指头，直戳袁圆的脑门。
  “妈，妈，你说就说嘛，别这样，当心气坏了身子。”袁方见状，连忙上前拉开他母亲。
  “润渝，别生气了，你进屋歇着吧，我来教育他们。袁方，扶你妈到里屋休息。”袁有瑞站起来，来到方润渝身边，温和的对她说到，完了他转过脸，神情严肃的对袁圆和鲁少杰说到：“你们这样不行，夫妻之间应该息息相通，相互关心，哪有你们这样的。袁圆，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你身上的毛病必须改。少杰，不是你妈说你，你的确太纵容袁圆了，这对她没好处，对你们的婚姻也绝对没有好处……”见袁有瑞和自己是一派的，方润渝也就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到了卧室。
  等到方润渝进了卧室，袁有瑞的语气马上就缓和了，他拍了拍鲁少杰的肩膀，对他笑了笑，和颜悦色的小声说到：“少杰，你妈刚才是在气头上，情绪失控，说了许多过火的话，别放在心上。袁圆身上的确有很多毛病，今天就不说了，你们都回家吧，我看你妈大概没有心情做晚饭了，都回家吧！”
  “对不起，爸。”尽管鲁少杰的性情已经变得沉稳了许多，不过莫名其妙的被岳母大人训斥一通，难免感到十分困窘：“妈的心情，我能理解，她说的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有些事情，是我没有做好。”
  “不说了，不说了，都回家吧。”袁有瑞摆了摆手，说到。
  “爸爸，我们走了。快走，快点儿！”袁圆听了她爸的话，立刻站起来，赶紧拉起鲁少杰就往外走。
  刚下完楼梯，袁圆就不走了，还不时回头向上张望。
  “你怎么不走了？”鲁少杰问到。
  “等袁方。”不久就听到了轻微的关门声，袁圆说到：“他下来了。”
  “少杰，对不起。我原来是想请爸、妈教训一下袁圆，没想到连你一块儿被骂了.。”袁方望着鲁少杰，歉意的笑了笑。
  “袁方，我可是你的亲妹妹，我低声下气、三番五次的求你，你置之不理，你真没有同情心，害得我挨了好半天的骂，差一点儿引发家庭暴力，你满意了吧！袁方，我已经结婚了，就算犯了天大的错，你也不该当叛徒，兴师动众的到爸妈面前告我。怎么，你小时候的德行到现在还没有改？”袁圆把心里的怨气一股脑的撒向袁方。
  “袁圆，我这全是为你好，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再怎么说，聚众赌博，玩儿到派出所去了，总是一件丢人的事，你也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你还想教训我啊？”
  “我看袁圆是病了，还病得不轻。”鲁少杰听了袁方兄妹的对话，已经猜出了事情的缘由，心里的凝惑是解除了，但是心情变得阴郁起来，他转向袁方，对他说到：“袁方，我们去喝一杯吧。”
  “改天吧，少杰，汪玉大概已经做好了晚饭，我得回家了。”袁方说完，朝自己家的方向走了。
  回家的路上，鲁少杰和袁圆谁都没有讲话。袁圆自知理亏，见鲁少杰一言不发，她更是不敢讲话，她打定主意，总之牌是打了，派出所是进了，骂也挨了，大不了再挨一顿骂，她听凭发落，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
  鲁少杰从袁圆的行为中，又窥见自己当年的放浪形骸，他深知掩藏在表面的越轨行为之下的心灵的空虚、颓废，令人窒息的无聊、苦闷，这种缺乏目标，没有信念的麻木生活，会造成可怕的后果——它让你的心灵日渐枯萎、荒芜，你感觉到自身正在被某种邪恶的东西渐渐吞噬，你想自救，极力想要抓住一些东西，于是到处寻求新奇的事物，以便获得全新的感官上的满足，越是让人兴奋就越好，只是，你不过是在饮鸩止渴，越是寻求刺激，就越是意志消沉，越是远离真正的幸福，到头来，只能坠入绝望的深渊！那段晦涩的日子，虽然已经过去，但是并不遥远，回想起来仍旧会刺痛鲁少杰，让他汗颜、让他后怕。就算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可以宽容的原谅自己的过去，但是，有些事情你永远无法忘记。沉睡在记忆里的往事，是一瓶陈年老窖，散发出令人心醉神迷的诱人酒香，你总是忍不住要揭开酒瓶盖子，倒上一杯，独自浅酌。
  打开房门，鲁少杰独自坐到沙发上，任凭自己在往事的漩涡中沉浮，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身边的袁圆。袁圆打开台灯，光线照在鲁少杰的脸上，浓浓的眉毛，看上去比本身显得更黑，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茶几上的茶杯，但是可以肯定，他什么也没有看见。他脸色抑郁，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袁圆注视着鲁少杰，有些害怕了，自从他们结婚以来，她从来没有见过鲁少杰这么阴郁过。
  “对不起，你别不理我，我知道是我不对。我，我其实也不想这样的。”袁圆站在鲁少杰的对面，她望着鲁少杰，小心翼翼的说到。
  鲁少杰抬起头，双手从脸颊上慢慢抚过，仿佛把自己从往事中拉回到现实一般，随后他伸手拉过袁圆，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温和的对她说到：“袁圆，认识你以前，我也有过一段非常荒唐的生活，比你犯过更加严重的错误。今天，你让我又看见了以前的自己。我能理解你的行为，但是，我不赞同你这样做。是我平时对你关怀不够，让你生活的空虚、无聊，我会改正的。”
  “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没出息，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鲁少杰的话是袁圆始料未及的，她原以为会被痛骂一顿的。
  “我不反对打麻将，小赌怡情，大赌乱性，娱乐一下是可以的，但是一定要把握好尺度。希望你顾及家人的感受，不要叫你爸你妈再为你操心了。”
  “夫君说的极是，小女子保证以后不再打麻将就是了。”袁圆忽闪的转动着眼睛，拖着京剧念白的腔调，一边说着，一边对鲁少杰行着古代女子的礼节。
  “好了，我相信你。”鲁少杰宽容的笑了笑。
  “没事了？你，不生气了？”袁圆不相信的问到：“这事就算了？你不追究了吗？”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鲁少杰笑到。
  “天啦，我亏大了。早知道你这样好说话，我就不该打电话给袁方，直接打给你简单多了，还不会挨我爸、妈的训！”袁圆简直后悔到了极点。
  “这事呢，因为你已经有了深刻的认识，也做了保证，我才不追究的。不过，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袁圆，你看雁鸿都快做妈妈了，你也应该考虑一下，我们要个孩子吧。”
  “开什么玩笑，我是坚决不要生孩子的，怀孕是件麻烦的事，身体会变形，会发胖的，往后要是成了大妈级别的人物，身材走样，我还怎么穿漂亮衣服？你别拿我妈那一套来折磨我了，我会神经衰弱的，求你了。”
  “好吧，今天暂时不说了，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儿。”鲁少杰看着袁圆瞬息万变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他想：虽然她自私、贪玩，可是还算诚实。
  
第三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1-7-9 21:05:59  字数：3841
 三十一
  这事过了一个多星期，一天下午，袁圆百无聊赖，就跑到雁鸿的打印店里消磨时光，她帮他们复印、装订材料，但是她的热情有限，比起帮忙，她倒更愿意帮闲。呆了不多久，就没有耐心了，她请求雁鸿陪她逛街，可是雁鸿哪里有空？袁圆只得独自跑到街上闲逛，一个人东游西荡，实在没什么趣，心里寻思着，还不如租个肥皂剧碟子，回家慢慢看。于是，袁圆租了十几本碟子，兴冲冲的回到家。
  一进门，袁圆就看见一个女人和鲁少杰面对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鲁少杰侧着脸，那女人仰着头，他们谁都没有说话，显然他们的谈话陷入了僵局。那女人脸上略施粉黛，衣着很时尚，尽管妆容恰到好处，却无法掩饰眼神的疲惫和倦怠以及失望和无奈。等到她看见袁圆，脸上刹那间又流露出失意、落寞的神情。然而，她的一切表情变化，都没能逃过鲁少杰的眼睛，鲁少杰随着她的目光转过头，看见袁圆站在身边，他连忙站起来，走到袁圆旁边，向那女人介绍到：“这是我的妻子——袁圆。”
  “你不介绍，我也猜到了——我的继任者！”那女人强扮了一个笑脸，傲慢的说到。
  “她叫杜小月，是雨田的生母。”鲁少杰没有理会杜小月的冷笑，转过脸对袁圆说到。
  “她不是在广州吗？怎么跑到家里来了，你怎么把她带到家里来了？”袁圆脸上的笑意立刻消失了，她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一天，鲁少杰的前妻杜小月，会理直气壮的跑到她的家里来，她脑袋嗡的一片空白，冷冷的也不看杜小月，冲鲁少杰喊到。
  “看来，我这个前妻不太受欢迎，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