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相贱成欢

第23章


  言厉和其他人不知道只以为她是真的报复纪若白对她的打击,所以都只是笑着看好戏,殊不知叶辛越却是在用别的方法告诉他,告诉纪若白,若是不珍惜爱情,它也会丢。
  她敢做里面的丑角,是因为她知道袁宝婷有多爱纪若白,因为她会一直爱,所以她才敢给他们制造一些小麻烦。
  任何人都会有自己的筹码,而纪若白的筹码,正是袁宝婷对他的感情。
  “这毕竟是郑氏,不要以为你是我的人就横行无忌的,如果真的惹急了他,我也救不了你。”言厉最终只道出这么一句。
  可是这一句微不可见的话,却让叶辛越僵住。
  不知是否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叶辛越敛眸不语。
  “累了?”知道她陪一群人玩了一个大上午,以为她是倦了,言厉低头问她。
  叶辛越摇摇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兴致勃勃抬起头,笑道:“不过我知道有个地方很值得一去,不知言总赏脸否?”
  揉揉她的头,言厉翻了翻行程,见到下午真的没什么事,就点头答应了。
  谁知道叶辛越托着言厉来的地方,却是一个高尔夫球场。
  占地颇大的绿草场此时没什么人,偶尔经过一架观光车,言厉眼尖见到是A市一所大企业的大人物。
  “于是?你觉得值得一来的地方就是这里?”言厉有些不置可否地看着叶辛越不知在哪里推来一辆双人自行车,颇有些诧异。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里是哥的地方,我有贵宾卡,普通的人拿不到的。”叶辛越穿着黑色套裙再牵着一辆自行车的模样,让言厉不禁发笑。他指了指两人的衣着,挑眉问:“你确定要这样骑?”
  闻言,叶辛越架好自行车,挑衅地学着他的模样更拽地挑眉:“言大队长的位置不是空喊出来的吧?一架自行车而已,你当它是阶级敌人?”
  “等下你露光了有你好受!”言厉最不容易受刺激,但是听到叶辛越这么一说当即也来了些兴趣,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带自己来这里,但是她总有她自己的心思,言厉也不想深问。幸好他刚才下车的时候已经脱掉了西装,他走到叶辛越身边,挽起袖子露出肌肉分明的小臂,试探着坐上自行车,摆了摆车头,然后很帅气地甩了甩头道,“不怕就上车!”
  叶辛越乐了,毫不揉捏地提起裙摆坐上去。刚坐稳言厉就一脚踩上了踏板,两人座的自行车言厉全当一人座的来踩,叶辛越心情大好地抱住他劲瘦的腰,感觉到自行车从有些不稳到后来堪称疾速如飞,叶辛越用手把挥动的长发捂在耳后,大声地笑道:“言队长的功力没有荒废啊。”
  如同回到了初中时期,那时候叶辛越刚刚回到叶家跟了叶青华,然后叶青华为了让她有更好的学习条件,特地把她安排到和叶景然和言厉一同的初中就读。
  那时候的两个好兄弟都不是爱炫耀自己家世的人,初中时期的两个男孩还是年少轻狂的时候,每人一架山地自行车作为行进工具,拒绝了两家人派出司机接送上下学的提议。
  那是一个凉夏的一个早晨,那是言厉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叶家大女儿。
  对叶辛越的身世也颇有听闻,但是看到却又不像那么回事了。
  那个时候的叶辛越喜怒无常,任何情绪都不会表现在脸上,身上有着一种淡漠疏离的感觉。
  言厉那个时候只是看着她,全然不觉自己的内心已经把这个女孩纳进了心中一个特别的位置。因为她眼底透着死水般的淡漠?亦或者是她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所谓的眼神?言厉说不上来。
  叶辛越也是第一次见到除了家人以外的人,见到言厉的目光犀利地看着自己,隐约带着探究,她心底自嘲:果然叶家杂种这个身份真的很受欢迎。
  而叶景然介绍完两人后,一脚撑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心底的怜惜让他对她根本没有她是私生女的嫌恶。他看了看自己的自行车,然后对她温声说:“小越,你跟言厉的车,我的车子没安载人的,这小子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是车技还是不错的。”
  对于叶景然,叶辛越是服从的,不是因为他是这个家未来的继承人,而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疼爱是真的,所以叶辛越除了叶青华的话,对于他也是言听计从。
  她点头,然后走到言厉的车前看着言厉,那头柔顺的卷发传来一阵馨香,言厉心底一滞,随即面无表情地侧过身子。叶辛越坐上了他的后座,然后言厉感觉到的是她紧抓住车后座的手,这个女孩,竟然不抱他的腰。
  也不知道是否故意,言厉冷声说了一句:“走了。”在叶景然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突然发力,性能良好的自行车一下子启动了起来。
  碍于惯性,叶辛越死咬住牙也止不住身体向后倒,无奈只能一手拽住言厉翩飞的衣袂,孰不知,正是那一下,两个人的命运便死死纠缠,如同针线相缝,一针一线都带着疼痛。
  “不是每个人都有幸坐我的车。”言厉也似乎想到了什么,脚上的劲缓了缓,车速慢了下来。
  不知道言厉为何忽然无语,叶辛越把头靠在他宽阔的背,这样久违的感觉让她有种想要叹息的冲动,她打趣道:“小女子不胜感激。”
  “说吧,这是来带我念旧事还是说古今?”言厉行了一段路,然后在如此和乐融融中开口。
  叶辛越似乎不意外他会这样问,或许她一直等着他这样来问自己。她理了理头发,声音清澈可以让他听得一清二楚:“小厉哥,我知道你还记得我们的曾经,除了伤害,你还记得我们之间那些美好的事,只看你的态度,我知道。”叶辛越没有对他说,那段短暂却美好的时光,是她全部的真心,他带给她的不只是那绝望深潭中的阳光,更是她深渊中的细绳,让她努力想要攀附着离开那层层叠叠的黑暗。“我想,和你在一起。”是认真的那种。
  叶辛越的言下之意不难懂。她知道,虽然自己和他已经确立了某种关系,但是言厉对于她,仍是处在观望状态。她可以是他的女人,但仅限于此,他这样表明。
  但是,时间无多,真的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让他们这样挥霍。她等了五年等他回来,只为了要延续甚至弥补两人那段未曾开始,但是纵然有千万的苦衷,也只能化作这样清浅的请求。
  她已经不能再说更多,这样的后果她无法想象。
  言厉忽然刹车,她抬起头看着他的后脑。言厉的身体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他牵起嘴角有些自嘲地问:“你是认真的吗?”
  要认真?谈何容易?
  “叶辛越,你以为当初的我,不是认真的吗?我告诉自己,只要五年,就可以得到你,你以为那么多年了,我隐忍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言厉的声音有些微冷,“我可以不计较你那样做,以及后来你在军队里对我一味的打压,但是叶辛越……”言厉的声音忽然间压低,隐忍着某种情绪般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道,“当初你怎样对我我都没有怨言,但是你为什么会下得了手?”
  叶辛越心尖一颤,她感受到他压抑住的暴怒底下的悲怆。
  “那个时候我不过是个新兵,就因为陈源对我照顾有加,你竟
  然这么对他……”言厉一字一句,充满决绝,“我连他的尸体都没有见到,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恨你?”
  泪,倒流回心底。
  她知道的,他怎么会对这件事一概不知?那个人那么狠决,她怎会保留有那一丝奢望他会不知情。
  那具血淋淋的尸体,硬生生地被剖开在自己面前的景象,在脑海里清晰地上演,她每晚做噩梦,梦到的都是那道惊恐愤怒到极点的眸。
  “我只会往前,不会往后看,五年前是我第一次求你,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求你了。我爱你,却仅仅只能抵过我对你的恨,你懂吗?”过了许久,言厉的声音恢复成淡漠,他用陈述的口气道。
  叶辛越有些怔忪,随即更深地搂紧他,眼底泛起几分湿润。
  她懂,如何不懂?只因他说了那个字,她便可以湿了眼眶。五年前的他已然是天之骄子,他的高傲,自信,在她的面前输的一派涂地,那或许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开口求一个人,但是却被她当做垃圾一样狠狠踩在脚底。
  “小厉哥……我知道……”叶辛越的心在颤,她什么都知道,那么他是否又知道,在自己狠狠践踏他的真心时,自己的真心也同时被她亲自踩成了碎片。
  “叶辛越,五年后回来,要你做我的女人,恨你是最初的原因,我谈不上对你是否有原谅,我累了,五年了,如今的我选择屈从于现在的幸福。我可以像你的男人一样宠着你护着你,只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要知道答案。”他终于转过头,眼睛里是犀利而探寻的光,“你爱我吗?你……爱过我吗?”
  叶辛越狠狠一颤。
  不因为他间接拒绝的话,因为他此时的问题。
  千言万语,只能化作唇间一道轻抿,叶辛越看着他,眸里是万分的颤抖与隐忍:“我是真的……喜欢你……”
  叶辛越拼尽所有力气,却只能说出喜欢。那个字,她多么想要不顾一切说出口,但是那把让她心尖发颤到恐惧地步的声音却在她脑海里荡漾着,让她只能把一切都生生混血咽进肚子。
  “喜欢?呵。”言厉冷笑,却一把抬起她的下颔,亲昵地凑近她的脸蛋轻吻,姿态仿佛两人是最亲密的恋人,“我想我已经知道我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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