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之凝视的视野中,大公鸡和六只老母鸡正在散发不同寻常的亮光,光源位于它们的身体中,是一个鸡蛋大小的卵状物体。如果老母鸡一起怀上什么超不寻常的宝蛋,肚子里有光彩明亮的东西,萨迦还是可以理解,但大公鸡肚里有鸡蛋……这是不是太扯淡了,难道它是传说中的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鸡?!还有埋在后院下的那个发光体,它正在散发一**的光晕,每一波光晕扫过七只鸡时,鸡体内的发光蛋都跟着明亮。萨迦不是很理解七只鸡和这装置的用途,但能感觉得到七只鸡是傀儡,埋在地下的东西是总控制器。
总控制器的频闪周期一直很稳定,大约三秒钟左右,七只鸡也很稳定,该刨土的刨土,该聒噪的聒噪。可六姐妹来到篱笆外后,总控制器和七只鸡渐渐有些变化。总控制器的光波渐渐有些急促,七只鸡该刨土的不认真刨土,该聒噪的不认真聒噪,时不时抬头看向六姐妹,做一些卖弄的小动作,比如拍拍翅膀,歪着脖子眨眼睛,咕咕咕的热情叫唤。这让六姐妹更加怀旧更加激动,盯着鸡看得更加入神。她们看得越是入神,总控制器的光波越是频繁,七只鸡的小动作越来越多。它们的小动作越多,六姐妹看得越是呆傻……
萨迦看了好一会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六姐妹、七只鸡和一个总控制器的关系。人看见故人旧物时总会心生怀念。对曾经养过的鸡也是一样。所以某些别具匠心的高人利用这种思念布置这个机关——这些鸡是感应器,可以感应到别人发出的强烈情绪,然后把接受的信息传给总控制器,总控制器接受信息之后,通知监视者的同时启动这些鸡的隐藏功能——魅惑。这些鸡是真正的‘鸡’,不是娱乐会所中的失足女青年,说它们能魅惑有些荒唐。但事实确实如此,对于那些曾饲养、爱护它们的特定目标。它们能扩大她们心中的激动。
所以六姐妹看见七只鸡就痴呆了,傻傻的回想自己怎么挖蚯蚓喂小鸡,怎么半夜里守在鸡舍旁打黄鼠狼,怎么给鸡涂去虱子的草药,怎么相互炫耀母鸡剩下的鸡蛋……。她们想得越多。遭受的魅惑越深,只想留在这里看着鸡发呆,一遍又一遍的怀念童年的欢乐时光。
“这机关确实很高明,但这样利用别人心中的善意,也实在太卑鄙。”
萨迦苦笑着摇摇头,从地上捡起七颗石子准备杀鸡。可注意到六姐妹痴呆的眼神又有些迟疑。尽管这些鸡是假的,但她们的怀念是真的,他有些不忍心打断她们的思念。而且机关已经被触动,教堂中的那四个人已经被惊动。萨迦能听到他们迅速跑来的脚步声。如果杀掉鸡,后果是他带着六姐妹急匆匆的撤退;如果不杀鸡,后果也只是六姐妹继续发呆,那四个教会的狗腿子过来被他干掉,然后他与六姐妹一起撤退——后一种选择似乎还舒坦些。
“这倒也不错。”萨迦扔掉三颗石子,拎着金属棍走向脚步声的方向。他并没走多远,在桑林间的小道上停下脚步,没有拿武器也没有隐藏。大咧咧的站在路上的等着。如果去红岩港之前,他对人类强者或许还有些忌惮。会认真准备对付四个强者。可在红岩港干掉一个智库馆长和一个圣骑士小队后,他对塔兰帝国那些有名无实的强者已经失去兴趣。塔兰帝国太久没有战斗。强者们就像一件件象征力量和荣耀的艺术品,好看华丽然中用。
过了一会,萨迦见到四个急匆匆跑来的黑衣教士,冲他们的脸掷出手中的石子。四颗石子不是人手掷出,而是最强力的魔力弹弓射出,破空声尖啸,快得不留下残影。两个较年长的教士侧头避开,只是一个被刮破耳朵,一个被擦破额角。另外两个较年轻的教士反应慢了,一个被射中锁骨,石子打碎碎骨之后弹到脖子上,把脖子侧面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大口,破裂的大动脉顿时喷发大量的鲜血;另一个被直接射中眼窝,当场噗通到底死去。
被撕开脖子的年轻教士严重失血,只能倒在地上捂着伤口哀嚎;被擦破额角的年长教士伤势不重,却被打得头晕眼花,只能弓腰站着呼呼喘气。唯一站直的教士反应倒挺快,扬起一根古铜魔棒指着萨迦大喊咒语,杖头上立刻有电光劈啪作响,随后啪啪的射出一束闪电。
人不可能比闪电更快,但在闪电射出之前,教士握着魔棒对着萨迦喊咒语的时候,萨迦已经侧身跨出一步,刚好避开随后射出的闪电束。他随后扬起左手指着教士,一束金色火焰从指尖上轰然射出——火焰不会比闪电更快,但只要快到一定程度,对人类而言是没有区别的。这束金色火焰就足够快,在仓促应战的教士反应之前射中他的脸。就像沾满油膏的棉花被点燃,教士头立刻烧得跟火炬一样,接着全身从内而外的喷火,瞬间变成一个火人。
萨迦打了一个响指,火人顿时像牵线木偶一样僵硬的走动几步,然后转身扑在那个正捂着脖子哀嚎的年轻教士身上。年轻教士也被点燃,嚎叫和挣扎随即结束。这道出乎萨迦的意料,他嫌惨嚎声太聒噪,打算驱使圣火分一部分到年轻教士身上,哪知道燃烧的教士整个人都扑上去。他想了想就恍然大悟的笑了:“当火焰燃烧到一定程度,燃料和火焰混在一起,就像正在燃烧的太阳。这个时候强行分离火焰,会把燃料也带去一部分。”
被打破额头的年长教士很是着急,也不等不到让头晕消失,就抬起魔棒对着萨迦,张开嘴巴要咏唱咒语。但萨迦有打了一个响指,两个叠在一起的火人轰然爆炸,爆炸声如同惊雷,强烈的冲击波把最后的教士先倒在地。一些火花溅到他身上,立刻急遽的蔓延扩散。这教士连忙打滚灭火,但火焰不论怎么也无法熄灭,直到萨迦又打了一个响指。火焰熄灭了,危机暂时缓解,但教士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萨迦又啪的一个响指,旁边地上的一朵火花像蝴蝶一样飞落到他身上。熊熊大火再度燃烧,教士吓坏了,扔开魔棒大叫:“我投降。”
萨迦也不过分,控制他身上的火焰熄灭,然后饶有兴致的打量这教士。刚才的遭遇战瞬间发生又瞬间结束,但在短暂的一瞬间中,萨迦察觉到这些教士的微妙之处。他们的力量与塔兰教会的武装修士不同,不是施展的法术和使用的招式不同,而是力量的驱动远离不同。他们的力量并非来自精神,也不来自**,而是身上的一些物品。如果这些物品是法术卷轴和魔力饰品,萨迦不会感到奇怪,只是这些物品不是随身携带,而是在身体里面。
萨迦打了一个响指,散落一地的燃烧碎尸全部熄灭。刚才的爆炸中,两具重叠的尸体炸得支离破碎,这里一根腿骨,那里一块排骨。分不清它们的原主人是谁已经不可能,但嵌在骨头上的金属零件依然可以清楚分辨,几乎每块大骨头上都嵌着一些零件。
“你身上也有这么多的零件?”萨迦好奇的问。
趴在地上喘气的教士点点头,随后惊讶的问:“你不知道钢之炼金师?”
萨迦曾经听火女和软红提起过钢之炼金师,虽然当时没有认真去记,但是被教士提醒后很快想起来。钢铁炼金师工会是塔兰帝国最大的一个炼金师组织,与教会来往非常密切。钢铁炼金师工会认为**是脆弱的,只有金属才是永恒不变,所以喜欢在身体上植入各种金属零件,甚至直接用金属器官代替血肉器官。据说低级的钢之炼金师身上只有零散的一些金属植入物,随着资历和能力的增加,金属零件越来越多,最后几乎全身都是金属的。
就在这时,被爆炸声惊醒的六姐妹匆匆跑来,全都面色冷峻严肃,即使看见完好无损的萨迦和散落一地的尸体。妖狐在萨迦的肩膀上用力推一把,瞪着眼睛大吼:“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们被那些鸡……机关控制思想,你应该叫醒我们,然后……”她突然又扑入萨迦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背,脸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口,哽咽着说:“对不起。”眼泪从她眼中涌出,浸湿了萨迦单薄的前襟,她的肩膀正在簌簌发抖,似乎在悲伤,也似乎在恐惧。
萨迦亲吻着妖狐的额头,同时环顾其他的姐妹。除去炕清容颜的陨星,其他姐妹都是神情复杂,红着眼睛又咬牙切齿,肩膀在轻微的颤抖,仿佛有憎恨也有悲伤,有愤怒也有恐惧。她们都是最优秀坚强的女强者,但现在的她们让萨迦感觉到……脆弱。
萨迦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当时他或许不该离开她们。
不论她们平常多么成熟和多才多艺,但某些方面只是十几岁的少女。
在萨迦前世的那国家,十几岁的少女还都是一些崇拜偶像明星的中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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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真尴尬,这篇稿子我白天就写好了,可下班后回到家,纠结于一些措词用语和萨迦的战斗方式,修修改改的折腾了整整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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