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丹青凤凰城

第49章


  出云抬起悲伤无比的双眼看了一眼凤箫,嘴角抽搐,双目通红,无不在诉说着他心中的暴怒,而宫中侍卫则纷纷抽着刀,严密的注视着出云的一举一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公主,你怎么啦,快醒醒啊,你醒醒啊——”凤箫一手扶起浑身湿透、全身冰冷的东方秋寒,伸手探了探她的鼻孔前,眼珠子断线一般的直往下淌,而出云听到了凤箫的哭声,也是忍不住的哭了出来,手中的力气稍减,苏贵妃才有空吸上两口空气,朝着走到河边,却一言不发的千羽扶桑喊道:“王上快救臣妾,臣妾是出于自卫才不小心推她的——”
  “谁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凤箫悲痛的大喊一声,千羽扶桑冰冷的目光扫向苏贵妃的贴身侍女,那侍女两腿打颤,慌忙跪了下来,说道:“刚才奴婢陪贵妃娘娘在河边散步,突然那边的树丛中飞出了一颗石子正打中了娘娘的脑袋,然后就看到王后娘娘从草丛中拍着手跳了出来,娘娘大怒,只是让奴婢,让奴婢——”侍女胆怯的看了一眼千羽扶桑,千羽扶桑沉重的喝了一声“说”,那侍女浑身发抖的接着说道:“贵妃娘娘让奴婢上去扇王后娘娘一个耳光——然后王后娘娘发了疯的扭起贵妃娘娘就打,奴婢不敢劝,只好喊来侍卫,哪知道回过头一看,就看到王后娘娘被、被推下了水——”
  “你,你这个死奴才,竟然敢背叛本宫!王上一定要相信臣妾,是王后要推臣妾下水,臣妾只是自卫——”苏贵妃尖叫着,那声音听在了凤箫和出云的耳中,觉得分外的厌烦,凤箫虽然已经哭得快没有力气了,可是依然勉强的抱起了东方秋寒;出云见凤箫打算回宫了,眼中闪现着凶戾之色,准备置苏贵妃于死地,却听到千羽扶桑的叫停声。
  “你若是今日敢有胆杀了她,朕就诛你九族!”
  出云的手一下子停住了,可是心中的恨怒却依然不减,仇恨的看着千羽扶桑,然后看向凤箫的背影。
  “国王以为一国王后被人谋杀就可以这样了结吗?那以后是不是随便一个王妃都可以杀人了?这个国家是法制的!”
  “楹儿,我会给你交代的,只是现在不是惩戒凶手的时候。”千羽扶桑感到特别的为难,虽然对于东方秋寒的死他不会伤心,可是她毕竟是凤箫在乎的人,还是自己亲自册封的王后,是先王的亲生妹妹,就这样死了,自己终归要给出一个交代的;但是若真的一命抵一命,那自己可真是重蹈覆辙,因为苏相贵为三朝元老,自己登基就仰仗他对东方璧杀女的仇恨,现在自己毫不留情面的杀他的侄女,一定会引起他的异心。他千羽扶桑初登基,王位未稳,若是被那苏相勾结着其他的大臣谋反,那他可就岌岌可危了!权衡再三,只有先稳住凤箫再说。
  “楹儿,请你一定要劝住出云,之后的事我们容后再议。”千羽扶桑低声在凤箫耳边说道,凤箫当然清楚千羽扶桑的顾虑,看着怀中的东方秋寒,想要大声的骂身边这个无情无义、醉心王位的畜生,可是还是忍住了,生硬的语气说道:“除非你答应我,立我的儿子为太子!”
  “你——”千羽扶桑万没有料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让他有种跌入陷阱的感觉,但是回头看一眼冲动的出云和娇弱的苏贵妃,以及那么多的侍卫——也许其中就有苏相的人,只好暂时答应道:“好,我答应你!”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千羽扶桑,你可不要反悔!”
  “只要是楹儿想要的,只要我能够给,一定会给你的。”千羽扶桑发誓一般的的说着;凤箫则已经转过身去,对出云说道:“出云,暂时放了她吧,想想你的家人——公主会明白的——”
  出云极为不忿,狠狠的看了一眼苏贵妃,然后重重的将她松开了,走向凤箫,从她的手中夺过了东方秋寒的尸体,飞快的朝前面跑去,整个人就像是发疯了一样!
  没有和千羽扶桑再多说话,凤箫跟在出云的后面快步向忆梦殿走去,嘴角却扯出了一丝不经意的笑容——
   
☆、第五十七章
  凤凰国王宫,一辆精致的马车朝宫门行驶,被守军拦住例行检查。当他看到车内坐着的竟然是王上亲自接进宫的肖王妃以及似乎睡去的东方秋寒,还有一个宫女,于是恭敬地请安,说道:“禀王妃,王上有令,王妃不可以私自出宫,还请请来王上的令牌,卑职才敢放行!”
  “哦,你小小一个禁卫军竟敢拦住本宫的去路?本宫出宫还需要许可吗,你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车里坐的是谁!”凤箫怒斥道,那守军唯唯诺诺的,可是却不敢私自放行,只得说道:“恕卑职无礼,须得请示了王上才行!”
  出云早已经不耐烦了,抽出剑架在了守军脖子上,威胁道:“还不放行吗?”
  “卑职就是死,也不敢违逆国王的旨意,还请出云侍卫谅解!”这人还挺有骨气的,出云反而失去了杀人的冲动,而远远的已经传来了一个声音喊道:“出云侍卫何必和一个守军过不去,岂不是自降身份?”
  出云放下剑来,朝后看去,认出了走来的是自陈照溪登基后就官运亨通,平步青云的谭焱华,眼里闪现着轻视的神色,说道:“在出云的眼中众生平等,没有什么降与升之分的。”
  谭焱华含笑,已经走到了车旁,问道:“车内可是王后娘娘吗?”
  “是!”出云毫不畏惧的答道。
  谭焱华有些赞赏的打量着出云,问道:“私自带着王后的凤体出宫,你该当何罪?”
  “这个王国早已经抛弃了法制了!我希望它还可以讲一点人情!”出云是在打赌,赌谭焱华还不至于冷血无情胜过陈照溪,赌他所听闻的谭焱华——禁军统领,是一个讲义气的人,“王后娘娘已经死了,生前她就喜欢四处游玩,无拘无束;如今却这么孤单凄凉的死在了这旧日的宫闱之中;我希望可以实现她生前的愿望,带她到那远方的圣女国去,看看那美丽的水草平原——”出云的眼中是悲伤,更是希冀,遥望着宫门之外,似乎就看到了那美丽的平原。
  谭焱华沉默了一会儿,本来就心地善良的他听到了出云这一番动情的话语,似乎有些不忍了,叹口气说道:“并非谭某冷血无情,不愿意实现王后娘娘的夙愿;只是国王命我前来拦截你们,还请回去吧!”
  “谭焱华!”车内走出了凤箫,看向一年多未见的谭焱华,忽然觉得他好像长大了许多的样子,浑身都散发出男子汉应有的气质,再不是当年的他了!
  自从在凤凰城目睹“顾花楹”死刑之后,谭焱华就回到了清河县,直到陈照溪登基,宣他入宫,才在凤凰城住下了,故而一直都未曾和凤箫见过面,但是此时侯看到凤箫,还是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谭焱华,让我们走吧,别忘记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凤箫徐徐说道,谭焱华迟疑着,迎着凤箫恳求的眼神,犹豫不决。
  凤箫走上前来,递给谭焱华一张绢帕,紧紧地按到了他的手中,淡然的说道:“回来后一直想要给你,却没有机会——放王后走吧!”
  不等谭焱华首肯,出云已经坐上了马车,一扬马鞭子就要驾车走,守军却依然拦住宫门,等着谭焱华下令。
  “让他们走吧。”谭焱华一手抛出了一张令牌到了出云的手上,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也不知道私自放走王后的遗体会有什么后果,可是马车已经很快的通过了宫门,然后消失在了青石街道的拐弯处了——
  谭焱华打开自己的手掌,看向那张绢帕,却被凤箫再次的将他的手合拢,说道:“回去看吧,我也出宫了,谢谢你!”
  连王后娘娘的马车都放行了,守军再不敢来拦凤箫,凤箫缓步出宫,虽然没有察觉到有人跟上——却可以肯定,千羽扶桑必定会派人跟踪的。
  进入集市中后,凤箫专门往人多的地方挤,然后频频往后看,感觉到有一个影子怎么也摆脱不了,暗中诅咒着千羽扶桑,在人群中胡乱的钻着钻着,直到看不到那个影子了,才朝一条小巷中拐去,而出云的马车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王妃无须担心,有我护送公主到圣女国必定平安无事的。”除了王宫,出云的精神也轻松了好多,对凤箫却怀着永远的感激。
  “我还有东西没有给你。”凤箫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递到了出云的手中,“这是我写给端木彦的信,他会想办法请神医为公主治病的,以后就委屈你们照顾公主了!”
  “王妃严重了,这是出云的职责。”说及此,一个八尺男儿,竟然红了眼圈,“没有您,我们的下场肯定不堪设想。只是不能够保护王妃和小王子,出云感到十分的愧疚。”
  凤箫笑了笑,催促道:“快出城去把,要是晚了被陈照溪反悔了来追人可就坏了!”
  “珍重!”说完,出云跳上马车,出岫此时从车窗伸出脑袋来,对着凤箫露出感激的笑容,扬着手道别,而马车再一次的飞驰离去了——
  凤箫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因为小巷中阵阵阴冷的风而打了几个哆嗦,想要转身回去,却看到拐弯处站着一个人,一双眼睛中写着疑惑、惊讶、喜悦,看着凤箫。
  “你什么时候到的?”凤箫心虚的问道,在心里揣测着他们刚才的对话谭焱华有没有听到,心中又担心既然谭焱华可以找到他,那么千羽扶桑的人是否也跟来了,只是想想,就不寒而栗,紧张的扫视着这小巷的角角落落,谭焱华大概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沉声说道:“国王的人暂时没有跟来,不过很快他们就会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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