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澜之舞

瑞龙吟
    飞花碧柳，不过一场春醉，蝶舞蹁跹，试问芳踪何处，连天风声，影过留痕。
    城头断瓦，夕光残照人面，挽花妆重，盈盈淡眉纤指，双雁并飞，红尘漫漫。
    （一）
    “你别跟着我了，好吗？”陈允之无奈道，停住脚步，瞪着身后抱着个大包裹的少女。
    陈允之无奈，他不过解决了家里的一堆事情后再次出来，便去了沉烟谷参加乔晟阳和苍澜的婚礼。哪知道婚礼结束了，这个叫李玉秀的少女就赖上了自己。
    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何他走的时候苍澜笑的诡秘了。
    陈允之脚下速度加快。
    身后少女踉跄了两步，陈允之的心也抖了两下。
    “唉。”陈允之放慢速度。
    李玉秀一喜，抱着包裹的手紧了紧，激动的攥紧自己的五指。
    陈允之比谁都要明白少女眼中闪动的明灭光芒，那是眷恋。
    他的容貌出众，喜欢的人很多，多到自己也数不清。
    只是他是陈家之后，自己也习惯了除魔之道，也不想牵连上寻常女儿家。
    可是这女子，打也不好骂也不好，真是呆子！陈允之却只能就这么让她跟着。
    来年。
    秋风萧瑟。
    秋水被风吹出道道涟漪。
    一身白衣风华绝代的陈允之，怀里抱着把桃木剑，翘着二郎腿靠在树上。
    大概四米高的树。
    粗壮的枝桠横着延伸出来。枝繁叶茂。
    陈允之将脑袋靠在树上，悠然自得。
    树下有烟升腾。
    烤鸡的香味丝丝缕缕飘入鼻孔。
    陈允之抽抽鼻子，站起身，抖抖长袍，纵身跃下，稳稳落地。
    “可以吃了。”李玉秀将其中烤好的野鸡抵到他面前。
    陈允之毫不客气接过，坐到李玉秀此前就铺好的地方。
    李玉秀温柔一笑，又低下头耐心的烤另外一只鸡。
    “好吃吗？”“我……”陈允之啃了一半，两人同时开口。
    李玉秀还是那副秀秀气气的含笑模样，“你先说。”
    陈允之咽下嘴里的食物，深吸一口气。
    “前些日子，我已经写了家书回家了。”
    “嗯？”李玉秀笑，铁杵磨成针，当初苍澜就是这般告诉她的，现在，这根针已经快磨好了？
    陈允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咬咬牙继续道，“我让家人准备提亲的彩礼了。”
    “啪。”李玉秀惊呆了，手里烤着的鸡掉到了地上。
    陈允之白皙的脸上飘上绯红，微恼，“你说话啊。”
    玉秀响起苍澜说过的话，女追男，隔尘纱。现在这层纱，已经被撩开了吗？
    “好。”玉秀含笑道。
    陈允之恼，这次是结结实实的恼上了自己，自己怎么老在这女人面前感觉自己矮了那么一截啊。陈允之抱着绯红滚烫的脸颊一溜烟去抓野鸡了。
    留下一句话，“那只野鸡掉地上了，你等我再去抓两只，烤了晚上吃啊。”
    (二)
    杭州。
    江南的烟雨迷蒙，天空浸透了蓝。
    南郊的山，此时多情婉转。
    山下凹地，村庄，人声。炊烟四起。
    此时是接近正午，家家都忙着烧饭。
    山下，一座三进的大宅院，一看就是富庶人家，里面有闹腾声响。
    “臭小子，你给我下来。”苍澜叉着腰，怒气腾腾得看着站在房顶上的小男孩。
    小男孩七八岁样子，那样子，看着讨喜，笑得也扎眼。
    “娘，你怎么老是盯着我啊，干嘛不找爹的麻烦。”
    “乔木，你找抽。”
    正当两人对峙时，一个人跃上房顶，将乔木抱了下来。
    苍澜正要冲过去，却被人抱住腰，是个六岁的小女孩。
    苍澜顿时如同被扎坏的气球，“烟儿，你怎么也在。”
    “娘，奶奶说饭菜已经好了，让你和哥哥去吃饭。”
    苍澜瞪那个在穆野怀里呲牙咧嘴的乔木一眼，拉起烟儿立刻闪了。
    穆野在乔木屁股下拍了两下，“小坏蛋，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你娘。小心大舅不疼你。”
    乔木抱住穆野的脖子，用力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裂开嘴，“大舅，你和小舅才不会那么小气呢，小气的人一直是娘。”
    “走，吃饭去。”
    夕阳西下。余晖将这个小村子照得温情脉脉。
    乔晟阳将晒干的草药细细收拢，苍澜取了扁将草药一叠叠放在里面。
    “小澜。”
    “嗯？”苍澜拖长了音调。
    “齐司浩，他也喜欢你。”这句话，其实在乔晟阳心里盘桓了九年之久。如今，他们的孩子也渐渐长大，他们也渐渐老去。
    苍澜看着乔晟阳略带紧张的脸，不由扑哧笑 ，“如果我不喜欢你，就不会嫁给你，更不会和你生出两个孩子。”
    乔晟阳将苍澜手里的草药扁收到屋内。然后又出来，拉着她往屋子后面的山上走。
    夕阳暖暖。
    苍澜看着乔晟阳被夕阳映红的脸，笑得开怀，“齐司浩从未说过什么，所以即使我察觉了又如何。我更喜欢那个握着我手的你。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夜晚，幽深的地道里手里紧握的温暖。”
    乔晟阳从背后抱住苍澜，手探上她的手，紧紧相握。
    “此生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