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下来,许蹇墨的妈妈被判了二十年,虽然没有给自己
母亲偿命,但是陶诗序也觉得足够了。不是因为觉得许蹇墨的妈妈被判了这二十年就足够了,而
是许蹇墨,她不愿意再在这个男人心里划上一刀,他对她的珍视,一点一滴她都看在眼里,她说
了以后要好好地对他,自然不会食言的。从今往后,她都要好好地对他,还有他们的孩子,她也
有了家人,从此以后,再也不孤单。
陶诗序生的是个女儿,许蹇墨取名“唯一”,其中寓意不言而喻。倒是齐子琪听见孩子这个
名字的时候还笑着和陶诗序说道,要是他们两个人还打算生小孩,那第二个是不是要叫“唯
二”?还说还好当初取名字的时候许蹇墨没有投简便,直接叫“一一”,否则岂不是加起来就是
个“二”?那她下面的弟弟妹妹,可就是加倍“二”了。齐子琪开玩笑的话自然是可以忽略不计
的,陶诗序也不会当真跟她较真,只是李宁本来是和她差不多时候怀的孩子,可是中途不知道因
为什么原因孩子掉了,具体怎么样,那是别人的事情,陶诗序本身就不是八卦的人,如今又有了
孩子,更加不会上心了。
因为唯一满月的时候家里忙着打官司,所以没有办,等到百天的时候,许蹇墨一反往常低调
的处事风格,几乎将跟他、跟许家有交往的人都请了过来。还有齐家夏家锦上添花,小小孩童的
百日,竟过得无比的热闹奢华。陶诗序知道他这是疼爱女儿,说了两次见他没有收敛,便也不再
多说了。反正他现在最喜欢的就是那个成天只会流口水的小孩子,她才不要去讨人嫌呢。
唯一虽然才三个多月,可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儿,礼物多得陶诗序和齐子琪两个人拆了一下
午才拆完。在那些豪华奢侈的礼物当中,有一个用粉红色的包装纸包起来的盒子显得格外的引人
注目。陶诗序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她再也熟悉不过的旧铁盒,上面还画着两个胖娃娃,漆已经
脱落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因为她太熟悉了,根本就认不出来上面的图案。那是八十年代几乎每
个家庭都会有的一个盒子,最开始是用来装什么的陶诗序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从她记事起,她
就记得,这只铁盒的底部被人蒙了一层厚厚的红布,上面写着他们一家人的生辰八字。她将盒子
翻过来,上面已经新添了两行字,是刚舔不久的,是许蹇墨和唯一的生辰八字。字迹还是和很多
年前的一样,除了墨迹稍新,竟看不出有什么其他不一样的地方。她还记得,这里面放着一对小
孩子戴的银镯子和一只长命锁,那是她百岁的时候,妈妈爸爸给她打的。银镯子几乎是上了幼儿
园就不能再带了,那只长命锁倒是带了好多年。后来大了,妈妈翻出来,还颇为追忆地感叹道,
当初她和父亲两个人,几乎是用了半年的工资才找人打了这样的一套,就为了她的百天纪念日。
还说,等到将来,还要留给她的儿子女儿,告诉他们,这是外公外婆留给他们的。那个时候,爸
爸还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边看报纸边吐槽,说,等到她生小孩儿的时候,白银早就不值钱了,你小
心被你外孙嫌弃,我看呐,要打就打个金的,顺便还给他打个金饭碗,那样陶陶他们也不用担心
孩子将来的工作了……
陶诗序看着那套旧银饰品,眼眶有些热,原来一晃眼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上面的花纹还
是二十多年前流行的款式,已经有些老气了,也有些模糊,但是她握着那对银镯子,却能够感
到,曾经的记忆一阵一阵地朝自己涌来:曾经的自己,是不是也是被父母这样爱护在怀里,父母
是不是也像她现在这样长久地凝望这眼前这个散发着奶香的孩子,努力想要从她并不分明的眉目
当中寻找到自己的影子……她只觉得心里有些发堵,拿着那对银镯子看了许久,却又把它放下,
装进盒子里。刚刚盖好盖子,又突然将盖子打开,犹豫了几下,又将那镯子拿起来,戴到了唯一
白嫩的小手上。唯一现在还想,对什么都好奇,看见自己手上带了个白白亮亮的东西,立刻眉开
眼笑,努力将小短手伸到自己的嘴边,哈喇子流了一身。陶诗序看见她这幅样子,也一下子笑了
出来,将手里拿着的那只长命锁又重新放回了盒子里。唯一这个样子,明明牙也没有,却硬是要
把什么都放进嘴里去咬,长命锁这样挂在身上的东西,还是等她大一点儿的时候再给她吧。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如果不是看着唯一一天一天地长大,从小班到中班再到大班再
到学前班再到小学一年级,陶诗序甚至已经忘了时间的流逝了。几年前,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齐
子皓那根异乎常人的神经,他像是突然看见了身边原来还有一个齐子琪可以给他爱,终于放弃了
那个李宁,转过头来追齐子琪,可是那个时候齐子琪已经和夏暮回在一起了,他就是回头了也没
用了。如今齐子琪的孩子都已经能够成天跟在唯一屁股后面要糖吃了,齐子皓却还是孤身一人。
每当在电视上看见那个男人的时候,陶诗序都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还好,还好她和许蹇墨并没有
错过。
许蹇墨如今已经回到了许家,虽然没有主事,但是事情并不少。他也会抽空出来去看自己妈
妈,那个女人进了监狱却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觉得都是天下人负了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她有
今天,究竟谁谁造成的,甚至还埋怨当初许蹇墨没有伸手拉她一把。许蹇墨曾经带着唯一去看过
她一次,陶诗序并没有阻拦,一方面是因为她毕竟是唯一的奶奶,她没有理由要拦着唯一去见
她,二来也是因为她实在是太了解这个女人了,知道她进了监狱也不会安分,她那么厌恶陶诗
序,又怎么会对唯一有好脸色?她对唯一态度恶劣,许蹇墨必定也会觉得没什么意思,伤伤许蹇
墨的神也好。果然,他后来再也没有带唯一去见过她,甚至自己都很少去了。
一切都很好,但是有一件事情还是始终压在她的心头,让她经常担心,害怕这一切都是假
的,害怕许蹇墨会发现,然后再也不原谅她了。当初她是抱着另外的目的到的许蹇墨身边,如今
虽然一切时过境迁,她也的确爱上了这个男人,可是难保将来被发现的时候,许蹇墨不会介意。
她有好几次想要跟许蹇墨坦白,可是每当话到了嘴边,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讲。她害怕她现
在拥有的这一切到头来只是一场空,害怕她的丈夫女儿都离她而去。她再也不是十年前的那个陶
诗序了,那个时候她无牵无挂孑然一身,如今她有夫有女,再也输不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至于许蹇墨,他那样聪明的人,难道就真的不知道么?陶诗序只是关心则乱,要不然也会想
得到的,他纵然不知道当初她跟自己父亲的约定的具体内容,但是当看到那份告倒自己妈妈的那
份证据的时候难道还猜不到吗?当初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的确生气了一下,然而也仅仅只是一
下,很快他就释然了。当初陶诗序还在姜可晨身边的时候他只盼望着能够和陶诗序在一起,如今
陶诗序在他身边了,他却还要介意着当初陶诗序答应和他在一起时所抱的目的。人太贪心了不
好,况且,那个时候陶诗序已经怀上了唯一,她愿意为他生儿育女,凭着他对陶诗序的了解,这
就已经是她对自己的爱最明显的表示。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她,许先生但笑不语。他才不会承认,看着自己老婆为他担心伤神,其实
他心里也有小小的成就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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