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花开

50 矛盾


    彻底放下了心事,项曼曼觉得一身轻松,心情好,脚步也轻快。
    到家没久,发现袁烈和田蓉没回,袁昭大概也去陪萧伯伯去了,除了保姆阿姨,家里没其他人。上了楼顶上的大阳台,总觉得想和谁倾诉一下,看看时间,给许秦打电话。
    总算许秦有点空闲
    项曼曼说了最近的事,提到了叶军歌。
    “你行啊,还能和情敌抢男人,项曼曼,你总算出息了!”许秦大笑,一边刷刷翻文件。项曼曼也得意,再提到和程哲的再次见面,又有点小小的感伤。
    说着自己矛盾的心情,慢慢转过身靠着阳台,才发现袁昭正在楼下洗车,抬头正看着自己呢,她顿时有被抓现行的感觉,笑着向他扬扬手。袁昭愣了一愣,咧着一口白牙笑起来。
    许秦没觉察,问她:“那到底怎么想啊?又舍不得啦?”
    “没有啊!”项曼曼连忙申辩,背过身又叹一口气,“只不过,就是觉得自己好像一点也不留恋,挺无情的……”
    “算了吧,你不想想那几个月你是怎么过来的?我都担心得要命,偏偏你还逞强说没事。这还要感谢袁昭及时出现,把你从负面情绪里救出来了!我可是看好他的啊,多帅气啊,爷们中的纯爷们!”许秦已经看过项曼曼发过去的照片了,觉得袁昭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英武神俊,“你要是再犹豫,我可不客气抢走了啊!”
    项曼曼笑骂:“呸!你有本事说给你家谢俊青听听!”
    “舍不得了呀?那就对了嘛。还多愁善感什么呀?”
    “不是多愁善感,只不过……”项曼曼再转过身往楼下看,没见人影了,想起袁昭刚才赤膊着上身,卷着裤腿,肤色如麦,被阳光染成了金色,还真有种别样的性感,她笑了一声,感慨,“每一个女人心底都藏着一个白雪少年,最后得到的却往往是黑炭男人。”
    “得了得了,又在那儿文青了,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可要开会了,不说啦!”
    许秦挂了电话。
    项曼曼笑一笑,许秦说的还真对,自己应该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
    她和程哲,都应该有自己的幸福。
    放下淡淡一点怅然,再看看楼下,还是不见人,司机把车也开走了,估计是去接人,小院里静悄悄的。她摘下几朵沁香的茉莉,下去找袁昭。
    下楼转过弯,盥洗室的门刷拉开了,袁昭一身湿淋淋走出来抱住她。
    项曼曼被抱了个满怀,吓了一跳。仰起头,袁昭发上残留的水珠滴落到了她脸上,他身上也带着水汽,一颗水珠从颈部滑到胸膛上,蜿蜒向下,项曼曼替他擦了擦,嗔他:“怎么也不擦干……”
    “你帮我擦……”袁昭粗声说,手臂牢牢搂着她。
    项曼曼没奈何,拿出毛巾,做贼心虚地要拉他去卧室,袁昭反手拉着她进了斜对面她的房间。
    袁昭坐到她床边,低下头,让她给他擦头发。一两厘米的短发擦擦就干了,又粗又硬,项曼曼手上刺刺痒痒的,让她联想到刷床用得马鬃,多揉几下挺有趣的,项曼曼笑出声来。
    袁昭把她拉得更近,搂紧她的腰,眯着眼打量她。
    “怎么了?”项曼曼提防着呢,袁昭总不安分,得了机会就动手动脚的,这一回还算“安静”。
    “跟程哲都说什么了?”袁昭问,挑着眉眯着眼,嘴角勾起一点,似笑非笑,面相不善。
    当初项曼曼就是被他这幅样子镇住了,敬而远之。如今不怕了,猜测着他的心思,说:“没说什么呀。”
    昨晚袁昭回来之后有点奇怪,问他原因的时候李丹进来了,项曼曼面红耳赤推开他,一打岔就过去了。现在一琢磨,他是吃醋了?
    项曼曼手指一点一点按着他的胸膛,咬着唇笑。
    袁昭抓住她的手,目光深深:“程哲送你东西了?”
    “嗯,嗯?你怎么知道?”顺着袁昭的目光看去,项曼曼把程哲送的礼物放在整齐叠好的衣物上,还没放进行李箱,“你怎么知道是程哲送的?”
    当然是他亲眼看到的,袁昭“哼”一声,沉着脸:“上午你什么都没买,这东西能从哪儿来?我给你买东西你不要,这个就收下了?”
    今天上午袁昭陪着三个女人逛商场,带她到珠宝专柜选婚戒,她一点也不热心。
    项曼曼哭笑不得,想不到袁昭为这个别扭。
    当时有田蓉和李丹在,她有点不好意思,听她们发表意见,要纯净度高,要一克拉以上,可以保值,还有切割工艺,镶嵌方法……要按她的想法,贵的虽然好,可她也不敢戴啊。图纪念意义,她比较喜欢程哲送的项链的感觉,不在乎钻石的大小,在于款式设计的精巧别致。问题是大家热情洋溢,她也不好扫兴,只能频频点头。不如回了武汉有空两人单独去买的时候再说,谁知袁昭就误会了。
    项曼曼把程哲送的首饰拿过来,打开给袁昭看,解释说:“这是程哲送给我们的礼物。”
    有意强调一下“我们”,可惜袁昭不买账,一根手指勾着项链掂掂,丢进盒子里,“啪”关上,警告说:“不许戴,以后我给你买!”
    项曼曼心情好,不和他计较,拿回了盒子,依旧和叠好的衣服放在一起,装进箱子里,接着抓紧时间整理其他东西,田蓉说晚上还要请萧伯伯吃饭,估计也没多少时间收拾。
    看她小心翼翼收好那个碍眼的首饰盒,袁昭没完全驱散的郁闷又涌上来了。一步跨过去从后面抱起项曼曼,压在床上。
    “哎!你……”项曼曼被他翻过来,吻落在她脸上,嘴上,脖子上,霸道,炽热,项曼曼赶紧阻止他向下的趋势,“别闹,我清理东西呢!明天一早……”
    袁昭把她两只手按下去,从上往下虎视眈眈。
    项曼曼看着他一张黑脸,讨饶:“好好好,我保证不戴行了吧?你堂堂大丈夫,怎么小心眼呢!”
    袁昭满眼怒火:“我小心眼?”
    这是小心眼的问题吗?
    他兴冲冲上楼来找她,谁知就听到那么一句,什么“每一个女人心底都藏着一个白雪少年,最后得到的却往往是黑炭男人……”
    这话怎么听怎么透着股无奈,袁昭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烦躁火似的腾起来。
    程哲他十几年前就看不顺眼了。从对他无比崇拜的妹妹李丹一天到晚提得最多的是“阿哲”的时候开始,连爸妈也时常拿他和程哲作比较。程哲比他小了好几岁,他还不如他了?
    那时候年轻气盛,难免耿耿于怀。哪料得到冤家路窄,他们还成了情敌!项曼曼对他十几年念念不忘,如果他没有干涉,两人会怎么样?
    袁昭想起来心里就不痛快,项曼曼眼里他怎么就成“黑炭”了?不就是长得黑点么,男人要那么白干什么?
    他战胜了程哲,再怎么样,项曼曼没选择那个家伙。他也相信她对自己的感情。可是还不够!什么叫做“心底里藏着”?那意思就是一辈子也挖不掉了?
    这个人还不是路人,以后交道不少。以后项曼曼见一次就要失落一次?
    不行!项曼曼是他袁昭的,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头,全须全尾;心里也只能有他,绝对不能有其他人,尤其是程哲!
    袁昭性格本来就是说一不二,进部队以后更是习惯了令行禁止,霸气就养出来了。为接近项曼曼,收敛了很多;两人这一段时间在一起相处比以前加起来都多,他渐渐故态复萌。
    而项曼曼一向很能迁就人,两人也算是“小别胜新婚”,袁昭又多是为她着想,她能依从的就依从。可这回袁昭越说还越认真,最后阴沉着脸跳起来,从行李箱里翻出那个首饰盒就要丢到窗外去。
    “袁昭,你怎么这样啊!”项曼曼也生气了,还有点小小的失望,在她心里,袁昭虽有些大男子主义,总算是很有气魄和担当的,这回却斤斤计较,太难看了。
    袁昭冷笑一声:“我怎么样?”手里一捏,拳头咔咔作响。
    “你心胸狭隘,疑神疑鬼,不像个男人!”项曼曼气愤,袁昭计较程哲送的东西,其实不就是对她不放心吗?难道在他心里她是用情不专没有原则的人?
    袁昭牙咬得咯咯响,把首饰盒狠狠往地上一丢,拔腿出了房间。
    随着门“砰”地一响,项曼曼眼泪下来了。她和程哲说了再见,一心早点回来,想和他多单独呆一会,谁知他这样对她!
    抹了抹眼泪,捡起被袁昭摔到墙角的首饰盒,盒子已经被他捏变了形,纽结也断了,盒盖分离,项曼曼也没心情多看,把项链用小袋子包起来塞进箱子里,心里悲凉。
    她怎么就忘了呢,袁昭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因为他对自己好,就忘了他曾经做过的事。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才多久?也许他们根本不合适,自己千里迢迢来一趟,就是认清这个事实?
    眼泪又涌出来,项曼曼也分不清自己哭什么,是觉得两个人不合适而难过,还是气袁昭这样对自己,她只知道很委屈。
    项曼曼委屈,袁昭觉得自己更憋屈。
    气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怎么狭隘了?怎么不像男人了?
    程哲要和她单独见面,他都大方允许了,还要怎么样?程哲送东西,他也没阻拦,还说他计较?
    自己费尽心思让项曼曼住进家里,指望着两人多一点时间在一起,谁知这两天单独相处的时间还没有住院时候多,她不在乎这个,反而见了程哲就魂不守舍,他还不能说了?
    他是太放纵她了,难怪有人说女人就是不能娇惯!
    袁昭恨不得再冲回去给项曼曼定下十条八项的规定。
    两人各自生着气。
    楼上楼下都静悄悄的。
    袁昭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坐不住了。出来走到项曼曼房门口,站了半天。久久没有动静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小小的抽泣,接着是箱子挪动的声音,袁昭又放下了手。开始纠结,是绷着脸进去给她提规定,还是……哄哄她?
    一抬头,走廊尽头楼梯口,袁烈不知什么时候悄没声息地上来了。
    袁昭头一次有种尴尬的感觉,咳了一声,板着脸要下楼。
    走过袁烈身边,下了两节楼梯,袁烈背着手“哼”了一声,低低骂他:“看你这点出息!”
    袁昭心里窝火,倏地转身:“我怎么了我?”
    “连老婆都哄不住,你还出息了?”袁烈冷笑,斜眼看站在楼梯上的儿子。
    袁昭也冷笑:“你有本事,怎么我妈跟你吵了三四十年?”
    “臭小子,至少你妈跟我过了三十年,你这老婆,可还没到手呐!”袁烈眯着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摇头,“大丈夫能屈能伸,你懂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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