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朕非你不娶

35 伏杀


小乞儿一见我手里的银子,立时双目放光,“公子尽管吩咐。”
    我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连同银子一起递给小乞儿,“帮我带封信给一个人……”
    小乞儿眼珠滴溜溜一转接过信,大喜过望,银子竟然这么好赚?
    我淡淡一笑,“不过……要两刻钟以后再送。”
    本来么,我又不是老妖,哪来那么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小乞儿捏着银子,“公子放心,包在我身上。”
    我转身离开,对小乞儿又嘱咐了一声,“记住,两刻钟。”
    “公子放心。”小乞儿拍着胸脯向我保证,我轻笑着点了点头。
    我穿街走巷,最后在一个偏僻小巷的茶楼里吃了点东西,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出门去雇了辆马车。
    这个时候封言肯定收到我的信了,若我估算没错的话,他们应该追出城外去了。
    “这位公子去哪?”车夫是个敦厚老实的中年人,扬着马鞭回头问我。
    我略微思考了片刻,轻笑道:“洛阳。”
    “好嘞,公子坐稳喽。”车夫一声吆喝,驾车向城外奔去。
    曾经煞费苦心的逃跑计划在老妖身上果断流产,换了个对手,故技重施不知能不能成功?
    没错,这是我第二次逃跑。
    其实,我从找到太子的亲笔信就已经开始筹划了,只是逃跑并非易事,思来想去还是要不动声色,出其不意。
    封言收到信肯定会追问小乞儿,肯定也能从他口中知道我已经“离开”两刻钟了。
    他们发现我逃跑了,肯定会追向城外。
    既然先入为主的认为我是逃跑,自然认定我是不会去洛阳的。
    我半靠着车板闭目小憩,但愿老妖看到我交给封言的信不会迁怒封言和雪落。
    太子的亲笔信算是我还他的救命之恩,我也不需要他帮我找先知了,我们的交易就此终结,两不相欠,两不相见。
    我隐约感到马上会有一场夺嫡大战,老妖算无遗策,运筹帷幄,我相信最终的胜者会是老妖,无论有没有我。
    这里于我是镜花水月,我于这里是局外之客,我不想参与皇室夺嫡的血腥清洗。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我一趔趄摔在车门上,连忙问车夫:“怎么了?”
    “公……公子,好像,好像,是劫匪……”车夫吞吞吐吐的说,声音不住的打颤。
    我撩开车帘,倒吸了一口冷气,十几个手持利刃蒙面黑衣人向我们走来,把马车围了个滴水不漏。
    “在下的家当都在这里,诸位好汉高抬贵手。”我连忙从怀里掏出钱袋,扔到雪地里。
    黑衣人眼睛都没眨一下,提着利刃杀气腾腾的向马车围过来。
    我心一沉,果然不是为财,他们身上都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分明是杀手而不是匪徒。
    “看来诸位是专门为洛某而来了?”我冷声问道,这些人就像没听见一般,展开阵型小心翼翼的向马车移动。
    我心下着急,却一时间也理不出头绪,虽然他们一言不发,分明是想直取我性命,到底是谁?和我有这么大的仇,非要置我于死地?
    “各,各,各位……”车夫牙齿咯咯作响,瞧这个阵势已经被吓破胆了。
    “能跑多远跑多远。”我一咬牙,夺过车夫的马鞭,一脚把他踹下了车,狠狠的抽了马两鞭子。
    马儿吃痛,向黑衣人飞奔而去,他们的目标无疑是我,车夫应该可以趁他们来追我的空隙跑掉。
    黑衣人非但不躲闪,反而拔出长刀对着马头,马儿一惊,渐渐的慢了下来。
    我拔出匕首往马儿的屁股上一刺,马儿嘶鸣一声不要命的向黑衣人冲过去。
    黑衣人连忙闪身躲开,马车趁机冲出了一个缺口。
    我挥着马鞭死命的抽打马儿,黑衣人就像丛林里的猎豹,静寂无声,黑影蹿梭,刀剑寒光,像是在演绎一出追杀的哑剧。
    他们下手毫不留情,招招致命。到底是谁?我所识人本来就不多,更不要说仇人,谁这么狠?
    我一荒神,一个黑衣人已然直取我面门,我吓的一低头,刀尖擦着我的头顶削下了我一缕头发,发带断成两节掉在地上。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手下越发加劲。
    马儿虽奔的快,但密林本身就不利于疾驰,况且天色也黑了,慌乱之中我又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黑衣人就像跗骨之蛆死咬着我不放,在马车后穷追不舍。
    我转头焦急的高呼,“你们到底是谁?我和你们素不相识,为何要杀我?”
    苍天保佑,他们最好是弄错了。
    黑衣人就像没听见一般玩了命的追我,不知谁想飞刀取我性命,只偏了一分,“嘭”的一声钉在了车板上。
    我彻底死心了,他们下手这样狠辣,毫不犹豫,哪可能认错人?
    我回过头来,一个黑衣人已经赫然站在马车前,扬手就是一刀,马的脖颈被割破,身体骤然倒下,马车也随着翻倒。
    我从马车上跌下来,翻了几翻,黑衣人立时就围上来,我慌乱间从怀里摸出石灰粉,扯开纸包就撒向黑衣人。
    一切都太快,黑衣人也没有防备我有这一手,有几个甚至中了招。
    我连滚带爬,顾不得疼,起来就跑。
    只是慌乱间,漫无目的跑,虽然心知肚明他们追上我是迟早的事。
    我也别无他法,现在我面对的是一群亡命之徒,就是我真的能舌灿莲花,也无法说动他们放弃取我性命。
    我究竟是得罪了谁?我得罪的最苦的就是慕容琰,可他已经死了。
    太子?莫说消息没走漏,就是消息走漏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派杀手来杀我,这里可是永州……永州?
    忆轩!你当真是不领我的情!
    我高喝,“你们以为杀了我,就能守住秘密?”
    黑衣人果然迟疑了一下,为首的终于阴测测的说了第一句话,“主上死命,格杀勿论。”
    我真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巴掌,忆轩,果然是你,你居然连永州地界都不让我出?
    做了次好人,上天当真是马上就打了个响雷劈我!
    黑衣人复又追上来,把我团团围住,为首的黑衣人手起刀落,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我闭上眼把头一偏,只听“铛”的一声,我被人拉到了一旁。
    “公子,你没事吧?”
    那个熟悉的声音让我鼻子一酸,真想放声大哭。
    此次不同于被慕容琰绑架那次,那次我好歹有□□分把握,这次是一分胜算都没有。
    封言慌了神,上下打量已经吓傻了的我。
    我还有几分理智,生怕他分心,脖颈僵硬的摇了摇头,骨节咯吱作响。
    为首的一摆手,黑衣人又像我们扑杀过来。
    封言拉着我的手,挥舞长剑,把我挡在身后。
    他的招式并不花哨漂亮,但招招致命,在黑夜中剑光犹如一条银蛇,冷冷的夺取对手的性命。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封言武艺如此高强,一轮攻击下来就折损了三人,立时毙命。
    为首的一扬手指向我,黑衣人立时会意,几人配合挥刀向我砍来。
    封言顾此失彼,黑衣人又人多势重,一时间封言就落了下风。
    封言拉着我节节后退,黑衣人步步紧逼,而我此刻就像个废人一般左避右闪,能做的只是闭嘴,不让封言分心。
    突然封言撒开我的手,长剑一挥,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您别是被打傻了吧?企图自残?
    不只是我,连黑衣人都是一怔,紧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哀鸣,几个黑衣人倒地不起,七孔流血,当即毙命。
    为首的惊叫,“封杀人言?”
    “既知道是‘封杀人言’,不怕死的就上来……”封言举着手臂,鲜血滴沥沥像水一样,看的我眼圈一红,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封言,本身就是一剂见血封侯的剧毒?封言,封言,封杀人言?
    “主上下的是死令,上。”
    仅剩的三名黑衣人虽怕封言的毒,但略微犹豫了一下后,咬了咬牙,又攻了上来。
    虽说干不掉我,他们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但显然他们选择了“横”在这里死!MD,柿子都挑软的捏,我就是那个最软的!
    只是有了先时的教训,他们再也不盲目进攻,转为严密防守。
    几人小心翼翼的躲着封言的剑锋和毒血,耐心的周旋。
    他们打定主意消耗封言的体力,待到他体力耗尽,鲜血流光之时再取他性命。
    我心下着急,封言也不是铁打的,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 “你们就不怕你们小姐在我手上的把柄?我要没命了,你们小姐也别想活踏实。”
    果然有一个黑衣人迟疑了一下,立马被封言长剑刺穿了胸口。
    “我们只管奉命行事,其他的自有人处理。”为首的高喝一声,稳住另两人,三人车轮战围攻封言。
    我望向黑衣人后面,高叫,“雪落,杀了他。”
    黑衣人一惊,猛然回首,电光火石间被封言一剑封喉。
    “老夫先要了你的命。”为首的见又一人毙命,提剑转向我。
    封言以剑挡下,对两人,他游刃有余。
    只是久战对封言不利,封言一回身提剑割破手腕,左手出掌,为首的不敢以掌相对,闪身躲避,封言手腕一挥,把毒血甩向了为首的人,左臂的一处伤口上。
    为首的大惊,当机立断挥刀断臂。
    我喜出望外,招着手高叫,“雪落,快来帮忙。”
    “臭小子,老子先解决了你。”另一黑衣人提剑向我攻来。
    我闭了眼睛扭过头去,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雪落的长鞭就刺穿了黑衣人的胸膛。
    我还未及长舒一口气,只见又一队黑衣人向我们围过来。
    封言因为久战已经脱力,兼之失血过多,脸像纸一样白,雪落势单力孤,再加上我这个累赘,再战一队亡命徒一般的黑衣人绝无可能。
    恐怕今日这枯林就是我们三人的葬魂之地。
    我轻叹一声,“雪落,带封言走吧!他们要杀的是我。”
    并非我打了鸡血,一转眼视死如归了。反正他们是要我一条命,何苦再白搭给他们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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