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医女

第158章


    她的黑眼睛雾蒙蒙的,痛楚却包容,柔和地凝视着她放纵任性的夫婿。
    萧寻喘着气,低声在她耳边道:“欢颜,舒服么?”
    欢颜迟疑了下,轻轻地点头。
    他一向可以带给她强烈的愉悦;但他力气似乎太大了些,愉悦过头的钝痛其实比寻常的疼痛更让她禁受不住。
    不过,她不在的这两三天,他一定也不好受吧?就当是补偿他罢……
    她闭上眼,已预备好承受他更深重的冲击。
    这时,小腹骤然钝痛收缩。
    她失声痛呼时,他已钳紧她,额上滚热的汗珠一滴接一滴落在她雪白的脖颈,亦是低吟出声。
    他痉.挛着,苦楚地呼唤道:“欢颜,欢颜,我……好恨你!”
    欢颜还在愉悦和疼痛里煎熬,脑中轰轰地响着,却已空白一片。
    无力地跌回衾被中时,她才恍惚觉得萧寻好像在说恨她。她不声不响离开他,又在昔日恋人那边住了两日,何况还有个亲骨肉在那边,怎么看着都是一家团圆的模样,难怪他恨她。
    恨她,却更爱她,所以才有这样的大喜大悲,才有这样无法控制的***,不是吗?
    她疲倦地偎在他胸前,默想了片刻,低低道:“阿寻,我只是出去住了两日,并没有对不起你。”
    “嗯。”
    萧寻应了一声,垂眸看着洁白的面庞。
    无论何时,都这般萦霜凝雪般莹透美丽着,无力低垂的眼睫像轻轻合起的蝶翼,巍巍地颤动着,撩人心魄。
    他抗拒不了,万卷楼里那位终于能看到心上人模样的男子,只怕更加抗拒不了。
    欢颜有些紧张,抱着萧寻的手在他胸膛上不安地屈起,伸直,屈起,伸直。
    好一会儿,她才继续道:“我盼着你好,也盼着锦王安然无恙,更盼着思颜一世无忧。”
    她的眼睫忽然间又湿了,便将头往他怀间埋得更深些,依旧阖着眼,继续道:“阿寻,别去和知言作对,好不好?便是他得登大宝,以他的性情,绝不会因为我或最近发生的事与你为难。他会是个宽仁贤明的君主。”
    萧寻捧着她的面庞,低沉问道:“你相信他?”
    欢颜睁开眼,眸光在他脸上一转,点头道:“我相信他,也相信你。”
    萧寻道:“嗯,都信。只是相对而言,他比我更可信,是吧?”
    欢颜茫然道:“是吗?”
    萧寻便无语,低低叹息着将她拥紧。
    欢颜卧了片刻,悄悄瞥向萧寻,见他也似倦极,阖了眼睡得正香,轻轻挪开他拥着自己的手臂,披衣起床,蹑了手脚走到自己的随身箱笼前,打开其中一只箱子翻找着。
    她的半边身体都快探到了箱子里,自是看不到萧寻已经睁开了眼,将手枕到脑后,默默注视着她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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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帘静,层楼迥,惆怅落花风不定(四)
     更新时间:2012-9-17 0:39:20 本章字数:3890
    欢颜很快找到了那叠用丝帕包着的方子,仔细地一一看了,才重又叠起,走到书桌边取了一个空白的信函装好封了,写上字,又找出几包药,同样标好药名,才推门走了出去。
    片刻后,便隐隐听到窗外她和夏轻凰的交谈声。
    “……一定帮我亲手交到楚相手里……”
    夏轻凰微有迟疑,“太子知道吗?”
    欢颜道:“这是我娘遗言要留给楚相的东西,难道也要告诉了他,才让我拿去给楚相吗?愠”
    夏轻凰沉吟道:“好,我这便亲自走一趟。不过你最好还是和太子说一声,他……这两日很伤心。”
    欢颜怔了怔,说道:“我知道。”
    夏轻凰正要去时,欢颜又叫住她囊。
    “我下午拜访楚相时,不慎腕上的白玉钏落在他那里了,记得帮我和他要回来!”
    夏轻凰应了,一径远去。
    屋内,萧寻慢慢拉过被子,蒙住自己的脸。
    从来不把这些金玉之物看在眼里的小白狐,如果不慎遗失了什么白玉钏,会记得落在了哪里,还记得让人特特索回吗?
    分明是故意留下,用以验证送的人到底有没有把东西交到楚瑜手里……
    什么时候起,她也会动起这些心眼呢?
    正觉有些心灰意懒之际,身上被子一动,却是被子被从头部拉开,盖到了脖子以下。
    见萧寻睁着眼,欢颜道:“你怎么睡呢,看把脸都给蒙上了,跟个孩子似的。”
    萧寻心里不觉舒坦了些,微笑道:“谁跟孩子似的呢?说你自己吧?睡都不肯睡安稳,跑来跑去做什么呢?”
    欢颜看了看外面天色,说道:“还没吃晚饭呢,这便睡了?那夜里怎么办?何况我有东西答应给楚相的,也得趁早给他。”
    萧寻道:“你便是为了拿那东西才肯跟我回来的吗?”
    欢颜怔了怔,“你说什么?”
    萧寻忙笑道:“没什么,太饿,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这几日你不在,我吃都吃不香,睡也睡不好!”
    他说毕,甚至很夸张地做了个十分忧伤的表情,重重地叹了口气。
    欢颜一笑,便扯他手臂,“那快起来吃饭,我也饿死了……”
    她说着,已经禁不住去揉了揉肚子。
    话说,某些双人运动虽然是男子出力,但似乎女子更容易被折腾得体力透支。
    连萧寻都听到她的肚子在咕噜噜地叫,便觉好气又好笑,“噗”地笑出声来。
    而满心满怀的猜忌和不安似乎也在这笑声里烟消云散。
    似乎而已……
    欢颜等去用饭时,被冷落的小白猿大黄狗终于有机会奔上前,鞍前马后地大献殷勤。
    侍女道:“太子妃,你不知道,这两日你不在,小白和阿黄跟丢了魂似的,不好好吃饭。”
    欢颜闻言,拍拍那两只畜生的头,转头吩咐道:“呆会拿大鸡腿来给阿黄吃;上回小白爱吃的那种榛子,再去找找还有没有,拿给它吃。”
    侍女应声去了。
    一时吃完了,夏轻凰却也回来了。
    她看着满桌狼藉,惊叹道:“太子妃,你不知道,这两日你不在,太子给丢了魂似的,也不好好吃饭。”
    欢颜看看萧寻面前堆着的一叠饭碗,叹道:“你看他不丢魂时吃那么多!顶我四五个了吧?好生浪费,而且容易长膘。不如一直丢了魂的好。”
    萧寻吃得再多,也给郁得快要消化不良了,“咦,我这是混得连狗都不如了么?”
    夏轻凰道:“只怕俭省不了。他每天都喝很多酒,酒可比饭菜贵多了!”
    欢颜斜了他一眼,“下回他再要喝时,喊小白过去往酒坛里撒泡尿,让他喝两口反胃了,自然不会喝了!”
    “好主意!”
    夏轻凰看一眼萧寻那副受气小媳妇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笑了几声,才从袖中将白玉钏递过。
    “看看是不是这个。”
    欢颜接过,随手套到腕上,问道:“楚相有没有说什么?”
    夏轻凰摇头,“我亲手交给他的,不过楚相喝得醉醺醺唱着歌儿,虽是收了,也不知会不会一转头就给丢了!这钏儿还是他身边的侍女帮我找出来的。”
    “不会的,他不会丢的。”欢颜说着,却也惊讶,“他在喝酒唱歌?”
    夏轻凰道:“可不是呢!他身边只怕没人敢在他的酒里放什么猫尿猿尿……唱的歌也怪,荡漾荡漾的,难不成他老大不小的,还春心荡漾不成?”
    欢颜一呆,“不会吧?”
    “那是受什么刺激了?你白天过去和他说什么了?”
    “也就……叙了叙他和我娘亲当年的旧事。”
    萧寻道:“什么旧事?当日你整天和你娘伴着,也不理我;现在和人去叙旧,同样不乐意理我,是不是呢?”
    欢颜忙道:“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他也就讲了小时候摘榆钱的事儿。”
    榆钱……
    欢颜顿了顿,眸光已是怅惘,“我知道他唱的是什么了。”
    “是什么?”
    “一枝咏榆钱的小曲儿,我听我娘唱过。”她悠悠地唱道,“荡漾,谁傍?轻于蝶翅,小于钱样。抛家离井若为怜?凄然,江东落絮天……”
    也许,从当年少年捡起第一枚飘落的榆钱时,便已注定了后来的悲剧。
    他只听到了那红衣少女银铃般悦耳的清脆笑声,却没想到,他所期待的爱情,便如这榆钱般,抛开故枝,无根无绊,被命运之手推着,在不经意间荡漾随风而去……
    回卧房的路上,欢颜听到那边角门口传来隐隐的惨叫,一声接着一声。
    她纳闷道:“又怎么了?有人犯错了?”
    萧寻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什么,一个奸细,我不想留着。”
    欢颜不觉打了个寒噤,“杖杀?”
    十七岁那年冬天,她险险便成了杖下游魂,至今想来心有余悸,便对这种刑罚深恶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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