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戒

师父正在书房里，见朝歌过来，德标自行退下。
    这个勾陈宫一下变得冷冷清清，教人难以适应，本以为在颜渊身边会好受一点，却想更加感觉到沧海桑田，人事变迁。
    朝歌倚着颜渊坐下，颜渊亦是伸手环住她，将她抱紧，“现在你还在我身边，就是上天唯一的恩赐了。”
    朝歌推开一点空隙，也不知如何开口，只低着头吞吞吐吐道：“今晚……今晚，朝歌可以来师父……房里吗？”
    平心静气的颜渊突然咳嗽起来，朝歌吓得手足无措：“师父你怎么了！你……我、我错了……我吓着师父了！”
    颜渊脸上红色晕开，不知是因为咳嗽还是别的，埋头在朝歌的脑后，轻声道：“你让为师……怎么回答你。”
    朝歌这才想起最关键的问题，脸红道：“对了！师父……师父身体不好，我……我忘记了，我以为……我以为——”
    颜渊沙哑着说不出话来，“为师……不是那个意思……”
    朝歌抬头对上颜渊的眼睛，又是害臊的低头做鸵鸟：“……是……吗？”
    颜渊道：“你才修道成仙，仙身不稳，一着不慎，很容易沦为堕仙。”
    “堕仙？”
    颜渊解释道：“触犯《神仙戒》，你额上的仙印便会褪掉，近来还是慎重些好。”
    “那……朝歌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近期不得饮酒……”
    “我从来都没喝过！”
    “不得杀生……”
    “我……我保证不去找神兽的麻烦！”
    “不得邪淫……”
    “我……以后不勾引师父了……”
    颜渊忍俊不禁，接着道：“最后一点，不得接近邪魔之气，千万记着。”
    朝歌点头，发誓道：“日后师父说什么，我便做什么，绝不违背！”
    颜渊又是将她纳入怀中，“为师只要你不离不弃就好。”
    有朝歌伴在身边，颜渊的气色也是逐渐好转，两个人在书房里，一个处理事务，一个读书修行，直到日落黄昏，再一起回去院子准备沐浴。
    颜渊执意不让朝歌服侍，想要遮掩轩辕剑留下的伤痕，朝歌也不再勉强，隔着屏风安分的候着。
    颜渊穿好中衣，朝歌为他铺好床，起身从身后抱住他，感觉上像是瘦了很多，让人辗转心痛，颜渊却是展颜：“不是说了不勾引为师吗？”
    “可是我只是想抱抱师父，以前在锁妖塔想念，现在师父明明在眼前了，还是这么的想。”
    颜渊回身，看她眼里倒影着烛火月色，流光溢彩，让人怦然心动：“歌儿……”
    颜渊正要吻上来，朝歌一下用手挡住，“不是……不可以吗？”
    颜渊拿开她的手道：“这一点……没关系。”
    感觉到颜渊贴着她的身体，朝歌亦是闭上眼睛，伸手扶上他的肩膀，任凭温柔的吻如潮水来袭。
    可是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接二连三，一吻再吻，似乎已经无法满足按捺已久的欲.望，等到噗通一声倒在床上的时候，朝歌才反应过来，欲拒还迎般□□：“师父……这样……”
    颜渊吻过她的脖颈，撑起上半身，神采奕奕的看着朝歌，原本打算撇开她衣领的动作亦是蜷住，收起，重新抚上朝歌的双颊。朝歌看他闭眼理顺急促的呼吸，咬牙一把将颜渊推翻过来，命道：“师父现在不许动，更不许睁开眼睛！”
    颜渊不禁问道：“为何？”
    朝歌支支吾吾坐在他半身处，“因为……因为我……我会不好意思，我会很害怕，总之师父不许睁眼！”
    颜渊便闭眼，等她拉开自己的腰带却是一惊：“歌儿你——”
    朝歌有种想哭的冲动：“求师父不要说话，装一下死人可以吗……”
    颜渊被她的嗓音吓着，只能直挺挺的躺好，不再多说一句话。
    朝歌战战兢兢的撇开颜渊的中衣，深呼吸一口，闭眼扯开他的亵裤，颜渊惊愕，朝歌更是瞪直了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巴，迫使自己不哭出声来。
    颜渊的坚.挺正是暴露在朝歌的视野中，似乎比起上回偷窥他沐浴的时候更加壮观，直直的挺立着，尖端甚至冒出了一丝冷汗。
    颜渊缄口，本是平和下来的呼吸又急促起来，朝歌伸手握住他下身的一部分，脑子突然震了一下，冲击着所有的七情六欲。
    朝歌烫手一瞬，又是缩了回来，抱紧自己就要起身，再想已经走到这一步，也不容许她退缩，便狠下心来，弯腰跪趴，两手覆上那片禁区，小心翼翼的环住，欠身凑过去，张口含住顶端。
    蓄势已久的烟花，终于在这一瞬间于夜空中绽放，绮丽无边。
    一切就如《房中术》中描述的差不多，朝歌按部就班的做了下来，只是最后吞咽不及，一下子被呛得咳嗽起来，唇齿间弥漫的麝香味，比起迷迭香更要烈上三分，让人情.欲飘飘，有些晕头转向。而早就按捺不住的颜渊也是起身抱着她，给她一边擦拭一边毫无颜面的道歉。
    但见师父凑到跟前，朝歌吓得不轻，赶紧转身，不敢让他看见自己这副模样，颜渊更不知说何才好，为她拾掇一下耳廓的几绺长发，声音嘶哑：“歌儿……我……”
    朝歌捂着脸道：“师父快躺回去……我怕！”
    颜渊这一回却不听她指挥，从身后将她拥入怀中：“歌儿……不必这么做的。”
    “师父、不喜欢吗？”朝歌本以为自己这样做会让他开心，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竟是哽咽起来，颜渊赶紧改口道：“不是的，为师……十分喜欢！但是，我不想这样……为难了你。”
    只觉得生平所有的状况都没有现在这般棘手，颜渊将她转向自己，拇指抹去她的泪水：“傻瓜……”
    朝歌抬头还要大哭，颜渊却已经以吻封缄，将她按倒，目光流露着无可比拟的宠爱，深沉道：“现在……让为师好好爱你。”
    每天醒来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看到颜渊安静的躺在身边，但是这种幸福不得不被打断，因为再这样同床共枕下去，差的最后一步也会补齐，然后各种恶果接踵而来。于是乎两个人只好分房睡，无人情况下也尽量保持距离。
    书房里，颜渊处理正事，朝歌看着神兽图鉴，翻到腾蛇一章，不免好奇，其上曰腾蛇交.配时间为六个时辰，朝歌一时愣住，回想一下前一阵子同房，颜渊的□□维持不过两三个时辰，和上面写的相差甚远，有些起疑：
    “师父……的身体还没好吗？”
    颜渊正是头疼于天庭召人之事，含糊的答道：“尚未。”
    朝歌若有所思点头，想想也是，颜渊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拿了书本道：“在想什么？神兽图鉴也要你动脑子吗？”
    朝歌正是回想着先前的点点滴滴，等看到颜渊的脸色有一丝僵硬才反应过来：“师父？呃……师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师父你现在精力不好，匹配不上平均水平是可以谅解的……”
    听她这话，颜渊脸色更是黑得可以，却不知从何解释，只能一字一顿道：“腾蛇……的交.配时间……那是化为腾蛇之躯的时候……如果化为人形这样的话……难道朝歌没有听过一句话……叫……”颜渊忍着一股气说出道，“叫精.尽人亡吗？”
    朝歌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对，纵.欲过度不好，所以五戒才不得邪淫！”
    颜渊看她根本是怀疑自己的能力，恨不得将她就地正法，面上却只能伪善的微笑着：“等仙魔大战之后，为师有的是时间收拾你。”
    朝歌顿时没了底气，只道：“师父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过。朝歌还想继续做神仙呢，等我做腻了，以后每天都陪着师父翻云覆雨。”
    颜渊一把将她的脑袋按上桌子，不再理会。
    颜渊先行沐浴，朝歌还在书房里收拾，无意间拾得天庭急召，说是要昆仑首座大弟子前去凌霄殿领旨，以册战神之位。
    说来昆仑历来的仙剑大会，天庭中人都有所耳闻，在如今爱才心切的状况下而言，就算不慎失足一次的积原也倍为关注。昔日的战神来自昆仑，那么下一任继承由昆仑弟子也是无可厚非。只是现在积原的状态，恐怕只有昆仑的几位元老知道。
    师父没有将任何□□透露出去，积原仍旧是那颗耀眼的星君，天庭百万大军都期待着他的到来。
    朝歌整理完毕之后，带着册子去了祠堂。
    门口的藏睦照例拦住：“上次没有向掌门领罚，这次不准进去。”
    朝歌这才想起：“你……告诉师父了？”
    藏睦摇头，朝歌随意道：“我有急事，待会儿回去领双倍。”
    藏睦还在犹豫，朝歌已经推门进入，随即关上，与世隔绝。
    积原依旧跪着，从未走出过这里一步，身上已经结了蜘蛛网，看到朝歌过来，幽幽的睁开眼睛：“小师妹。”
    朝歌开门见山道：“你可曾想过离开这里？”
    “我不想离开，就算师父原谅，我也不会选择离开，让我就这样自生自灭的好。”
    朝歌眯眼坐到他对面，郑重其事道：“天庭宣你去就职，位及战神，怎样？”
    本是面无表情的积原，突然傻笑起来：“战神？我配不上。”
    “可是你是昆仑修真唯一登峰造极的弟子，是仙界的一大希望。”
    积原道：“是你抬举我了，我什么都不是……轻而易举的受魔尊蛊惑，甚至差点送出自己辛辛苦苦修炼来的仙身。”
    朝歌知道他现在心已死，无论如何都不会接下这个任务：“听闻你曾经在仙剑大会上赢过战神数回。”
    积原不屑道：“赢得过战神，不代表打得过魔尊。”
    “你是在害怕吗？”
    “不是。”
    “那就是在逃避。”
    “……”
    朝歌有条有理的分析道：“你现在对昆仑心存内疚，但你可知，如果你不去，很有可能就是其他十二宫去，到时他们建功立业，为昆仑增光添彩，你却在这里吃灰尘，如何回报师父对你的大恩大德？”
    “我——”
    “如果你不去，天庭若是瞧不上其他的十二宫，必然会直接找上师父，大家都不知道师父的身体状况，而师父也会义不容辞的前往，届时若是再度受伤，你如何回报他对你的培养？难道就是临阵躲避，让恩师以身犯险吗！”
    被朝歌这样一说，积原有些发怔，捡起她放在地上的奏折，看过几眼，确认无疑道：“所以……”
    朝歌站起，一身孑然：“所以现在跟我离开昆仑，在师父还没有发现之前，去给天庭一个回复。”
    虽然修得仙身，但却不代表朝歌已经对御风御剑信手拈来，本是居高临下带着积原去天庭的她，到最后还是被高空的狂风刮得不得不抱紧积原。
    积原回头看着她，疑惑道：“小师妹已经修炼成仙，怎么还是这样……”
    朝歌知道他要说什么，怒道：“我就是胆小，你不许嘲笑！”
    积原也便不再说话，转过头去，只觉得腰间被她这样抱着，原本灰暗的心头仿佛点亮一丝光芒，逐渐温暖起来，“若是师父追究起来，你该怎么说？”
    朝歌无所谓道：“师父不会怪罪我，就算他生气了，我也不会后悔现在的选择，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他为了维护任何人而不惜牺牲自己了。”
    积原低头笑道：“也是。”
    到达南天门之际，一路畅通无阻，直达凌霄殿。
    朝歌在外头等候，半个时辰过后，积原才抱着金装铠甲出来，闪耀的光芒为他灰暗的五官点上一些表情，似是欣慰，似是释怀，“小师妹。”
    朝歌亦是感慨着这一切的顺利：“以后，你就是战神了吗？”
    积原轻轻点头，“明日开始领兵操练，百日后攻入魔界。”
    朝歌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快，这才想起如果让积原作为战神的话，他便是义不容辞的上战场打头阵，至死方休：“你……会怪我吗？”
    积原伸手想要触摸朝歌的容颜，却是半空中停住，低低的嗓音回道：“除了怪我自己……已经想不到别的了。”
    转眼各路神仙下朝，一个个经过他们之间对着新上任的战神恭贺，本是下定决心的朝歌，却不知此刻为何这么懊悔，只能隔着人群，留下最后的祝福道：“大师兄……永远是我们师兄弟心目中……最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