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盛花

第53章


  
  我不敢动,觉得很不好意思,羞于和他见面,可是饶是我丝毫未出声,子衿忽然在我背后轻轻问:“明空,你醒了吗?”
  
  我大窘,慌忙闭上眼睛,假装还在继续睡,背后子衿一声叹息,又紧了紧拥着我的手臂。我闭着眼装睡,却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什么衣服都没有穿,而子衿就在身后,我终于绷不住,稍稍动了动,子衿马上又问:“明空,醒了吗?”
  
  我终于再装不下去,小声说:“嗯。”
  
  背后传来一阵震动,是他的笑声:“你觉得还好吗?”我僵了一下,脸上火辣辣的,问得也太直接了吧?我不知如何作答,他却忽然把我扳过身子,面对着他,我忙闭上眼睛,皱着眉头不敢看他,他忽然轻轻地说:“你不是因为醉酒而……然后后悔了吧?”。
  
  我觉得揪心,赶忙摇头,睁开眼,慌忙道:“不是的,不是的,我觉得很好,你很好。”
  
  结果他眼里透露了一丝促狭的笑意,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我羞窘得不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可这里哪有地洞,只好钻到他怀里。可是蹭来蹭去,觉得他的身体起了某些变化,我忙往回撤,可是就变得坦诚相对了,连忙用毯子裹住自己道:“你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坏,这么色?”
  
  他无奈又玩味地笑笑:“有不穿衣服的心爱美人投怀送抱,我要是没反应,你才该担心吧?”
  
  我气得转过身不想再理他。这时门外,高德顺的声音响起:“陛下,该起了,早朝时间快到了……”
  
  李世民在身后一僵,然后高声打断:“朕今日身体不适,不朝!”高德顺瞬间被噎住了,半晌无奈的声音才响起:“诺……”
  
  我听了气得回身瞪他,低声问:“你要做昏君吗?”他一把捉住我,倾身而上,用手点着我的鼻子道:“偶尔一次,顾不了这么多了!”
  
  温馨满室,春意正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写H,不知道还能看不……某某扬太乖了,这一章写了好多字,好多事,好多情绪,大家不忍心霸王吧……要留言,要收藏~
☆、第六十一章 太子之争
  贞观十七年二月,大雪初融,寒冬将过,大约又将是忙碌平静的一年。这两年里,侍奉君王侧——陪伴子衿处理政事,照顾他的起居饮食,一切都平静而充实。因为陪伴在子衿这样的帝王身边,我确实见识了、学到了很多,越发明白了大唐为何可以在他治理之下走向一段辉煌的盛世。
  
  唯一的不平静,便是子衿一个月要临幸两三次嫔妃的时候。我不知从前后宫的女子日子是怎么过的,对于我,那就像把心放在烈火上灼烧一般。那样的夜晚,我竟必须跪坐于佛堂,口诵佛经才能渡过,青灯古佛作伴,仿佛才能有一丝丝平静。世人妄图勘破,然后放下,可是真的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可是我不能阻止他,他是明君,哪怕他自己也并不认同,但这个时代的价值观就是要帝王雨露均沾。为了朝堂稳固、势力均衡,为了没有大臣死谏不可红颜误国,招幸不同的嫔妃是不得不做的。
  
  最一开始,子衿接连来钟庆宫,也不再去其他宫里,明着暗着,虽是一再隐藏,可是不多久宫内、朝堂上皆有怨声——君王专宠,这是昏君误国的前兆。奏表折子一道接一道,连子衿一向器重的魏征也是苦谏不休,一时间我们都是焦头烂额。子衿一向圣明,可为了这种袭传千年的固有观念,此事上却也无可奈何。
  
  我不去劝他,我有我的坚持,如果劝了,叫我情何以堪?
  
  直到有一天,阿泰来见我。
  
  彼时,我正坐在花架下看书饮茶,院子里出奇得静,我边翻书边头也不抬地对新兰道:"新兰,再给我加些茶吧。"
  
  片晌,一杯热茶递到我手上,水蓝色的暗纹麒麟衣袖。我奇怪,茶还未接过,抬头便看见了阿泰。愣住了......有多久没有相见了?原来总有那么多机会见,可如今......
  
  原来要遇见或遇不见一个人,都是可以轻易做到的。
  
  阿泰微微躬了腰站着,还是递茶的姿势,身上原来的傲然之气竟大半退去,显得更加温和成熟,可是超拔的贵胄之气更显。虽不得见他,但于子衿如何厚爱于他,我一点也没少知道。
  
  他见我只一味看着他并不接过茶,忽地笑出来,灿若夏花盛开。我见他笑,忙把茶接过来,指了指旁边的藤椅,他立时坐下,我莞尔一笑。许久不见,非但没有陌生感,反而全是熟悉。
  
  我对他笑着道:"看来难题闹得不小,连你这不朝面的人也来了。"
  
  阿泰蹙了蹙眉,道:"你怎么还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我挑眉看他,说:"不然我该干什么?押着皇上到那些娘娘的床上去么?这于我有什么好处?"
  
  阿泰无奈道:"好处?你知不知道暗中有多少人恨不得你死?仅太子的人我都挡下了十几次,可我不能保证每次都没有疏漏。明空,太子怕你独占盛宠,到时诞下皇子......"阿泰说得艰涩之极。
  
  我看着阿泰有些疲惫的神色,也是觉得累极,低声道:"我已经留在这深宫中了,身不由己,连自己的意志也要扭曲么?我真的做不到,我怕有一日我会疯了。"
  
  "你如此行事,情势只会越来越糟,宫妃们会联合起来敌对你,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大臣们会不断参奏,劝谏,甚至死谏,到时候父皇会如何?会因此逼死自己的大臣吗?"阿泰顿了顿,似有些不忍,可终于还是说出口:"江山社稷和你之间,父皇只会做一个选择,而你我都知道是哪一个。" 我心下悲凉,因为知道阿泰说的没错。
  
  阿泰接着道:"你不如在这风头还未到最劲的时候,上折子劝父皇,这样朝臣们后宫妃嫔都看着,拿不住你的短。就连父皇,只怕也会松一口气。"
  
  我一口气憋在胸口,虽知道阿泰说的多半真切,可还是不愿相信,于是只回答说:"我知道了,让我再想想。"
  
  阿泰目光沉沉,忽地说:"而且明空,算我求你,别......别为父皇诞育皇嗣......"
  
  我反声问:“不诞育皇嗣又如何?......”我看着阿泰的目光,忽然有些慌,阿泰想如何?
  
  阿泰开口,答案疯狂,又合情合理:"你若有了皇子,我们之间就彻底没了可能。而他也不可能争得过......"
  
  我想到那个结局忽然觉得讽刺和凄冷,今日的所有挣扎又怎么可能有什么结果?于是冷冷开口:"我不会有皇上的孩子,最后也未必会是你来......"
  
  "明空!"阿泰出声阻止,面色沉沉,"你等着看好了。"说完又缓和了面色,温声道:"听我的话,别为难自己。"
  
  我烦躁地摇头,却说:"知道了。"
  
  **
  没有上折子,只是有天夜里睡去之前,对背后的子衿说:"你明晚去别处吧。"
  
  身后呼吸一滞,然后渐重,然后渐轻,再渐缓,好久,久到我以为他睡着了,终于轻轻地传来一句:"好。"
  
  接着是一个怀抱,接着是一夜无眠。我不想睡,仿佛想要抓住这仅剩的唯一时光,仿佛害怕得到后的失去的来临。而子衿不能成眠又是为何?
  
  两年来每月有几晚,我都在佛堂度过,清晨破晓的时候,我才能勉强睡去,不知这是何时的孽债,又要偿还到几时?想到以后漫长的宫廷岁月,我就感到绝望,也许本就不该动心......
  
  由爱故生忧,
  由爱故生怖,
  若离于爱者,
  无忧亦无怖。
  
  虽然不再独宠,但武媚妃多年以来盛宠在身,还是让朝堂内外吃惊,众人都不怎么相信英明神武的当今圣上会独独对一个女子倾心多年。可在国事上,当今圣上英明而决断,治理子民仁爱而有方,对待臣下虚心而兼听,同时皇子众多,成年者半,又立有太子,宠妃武氏又无子嗣,所以无论是谁也对如此盛宠无可指摘,一时竟也风平浪静。
  
  可这份宠爱,还有我身后所站之人,总有人会到了不能忍受的地步。大哥如今已升任工部尚书。南英这两年几乎从未久留京城,孑然一身地来去,却已俨然手握重兵,山西和西北的兵权都已牢牢掌握,亲信的从将遍布军中,益州大小事务也悉数囊括,隐约有年轻一辈中的权臣之势。连和我素来亲近的燕妃、阴昭仪也颇受皇上眷顾——燕妃所生八皇子越王李桢颇受皇上关注,而曾经的阴昭仪如今已被封为阴妃,其子齐王李祐如今已领齐州牧,在齐州办差。
  
  对于太子承乾而言,最大的压力还是来自于阿泰。子衿对于阿泰有超越常理的疼爱和看重,曾一度要阿泰移居武德殿。武德殿是何地?离子衿的寝宫泰和殿极近,参政议政行走极为方便,又是东宫之西,有与太子分庭抗礼之意。
  
  侍中魏征苦谏,上奏曰:“伏见敕旨,令魏王泰移居武德殿。此殿在内,处所宽闲,参奉往来,极为便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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