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轻易言爱

十一


11
    张大力何许人也,我问周围的人。我们的新楼管啊!你怎么还不知道。哦,是这样啊。
    被张大力召唤的校长留了一个很大的难题给我。放学后,210棍子们忙的不亦说乎上串下跳,我很不合群,我站在那里都稍嫌多余占地方,我很不开心我必须得做点什么。
    我猛一关门鸡探出脑袋的那一半身子便愤怒的问候了我十八代祖宗,留在寝室里头的另一半任由我收缴他手上的行李。
    “我还是不是你们寝室长了?”我大喝一声。
    “你还是不是我们寝室长了,都说来了再搞卫生。”个别激烈的棍子抱紧手中的行李企图要我妥协。
    “操,你们校长的话都不听了啊。”
    “操,就是校长也不能阻挡我们回家的欲望。”
    “操,我说你要么让我走要么把我拽进去,不管听谁的,好商量。”鸡在门外痛苦的说道。
    这是一个很生动的画面,一个愤怒的寝室长堵在门口,一群没心情打扫卫生急着想回家的人听着门外行李的拖曳声心驰神往,还有一个更焦虑的人被夹在门口进退两难。
    我打开门,把鸡拽进寝室,我依然堵在门口,死死的防守这个据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是我现在的这个情形。
    “哥,求你了,让我回吧,徐菲在等我,我的幸福等我一起回家。”
    “哥,可怜我那年老的老奶奶吧,我回晚了她又要前村后店的找了。”
    “哥,可怜可怜我们全家吧,就等我一个人回去吃满汉全席了。”
    “哥………”
    “哥,哥谁再叫哥,我割他老二,叫爷爷都没用。”我无情摆手拒绝他们。
    棍子们并不气馁,继续使用他们的分贝武器,我被吵的不行,众人拾柴火焰高,我只好妥协。
    “滚吧,都滚了我好打扫卫生。”我有点无奈。
    此语一出棍子们如遇大赦,林儿向我飞奔而来,精确的说他奔的是门,他亲切的握着我的手开始滔滔不绝,得了便宜就卖乖,我记得我自己擅长于此道。
    “师父,你以后就是我师父了,弟子的躯体虽然要回家了,但我的灵魂留在了这里,你无聊了可以和我的灵魂聊天。”林儿把我爱说风凉话的韵味学了个十足,彻头彻尾的“近朱者不赤近墨者黑”。
    “把灵魂带走,把零花留下。”我卡在门口懒洋洋的说,一副霸路剪径的模样。
    “我还要给我老奶奶买补品呢,她老人家腰酸、背疼、腿抽筋呢。”林儿泪流满面像是在做某钙片广告。
    “瞧你这智商,为师逗你玩呢。”我看着焦急的林儿一句不妥的话忍住“替我问候你家老奶奶。”
    “八戒,那为师就不相送了。”我让出门来。
    林儿很扯的向我鞠了一躬后远去,这个恶搞型的动作被棍子们纷纷效仿。
    鸡捏住我的手,使出吃奶的劲晃来晃去。
    “伟大的无产阶级狗头军师、性教材忠实的保卫者、我们的寝室长,我的躯体就要去陪美女了你的音容与笑貌将会永存于我心。”说完潦草的鞠完一躬,闪一下身子滚蛋了,速度之快我都不及目送。
    杨棍走了过来。
    “得得,打住,我以为我还活着,不着急盖棺定论,要滚趁早,待会儿就不好打车了。”我有点不耐烦。
    “你一定会上天堂的。”杨棍说完又是一鞠躬。
    “不劳提醒,您几个已经把我送上天堂。”我扒他出门。
    性长,潇洒相继鞠躬,出门。寝室除我外还剩下高哥,刚刚二人。
    “你们怎么不走了?不会是大发慈悲帮我打扫卫生吧?”我问剩下的人。
    他们点头。
    “行,行李都收拾好了,别压抑自己回家的欲望,这不好,他们都走了留你们在这也不公平。”
    “那你一个人怎么办?”有良心的棍子关切的问道。
    “就这么办呗,我家就在镇上,你们不知道,反正回早了也无事可做。走吧,这事也不怨你们,要怨就怨校长,迟了还真不好打车。”
    他们听了我的话安心了,沉默的高哥从我面前经过,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忽然意识到我要阻止他即将做的事情,但已经晚了,他弯腰深深的鞠了一躬。刚刚走的时候当然也很自然的鞠了一躬。我经历了一件荒诞的事情。一个生机勃勃的活人受到了一群活着的死混蛋的躬礼,这件事完全可以把它和中学时候站着睡着相提并论。我没法描述自己独自一个人打扫宿舍有多么的孤苦。所以我的描述跳过了一个半小时。
    我气喘吁吁的拖着沉重的步伐迈出了寝室门。我也想早点回家,为了恢复体力,我不得不缓慢行走,终于回家的欲望支撑着我到校门口。
    校门外男生撸起袖子,准备随时投入到肉搏中,有点姿色的女生则将书包反背在胸口,防止不轨分子借拥挤之机揩油。一辆辆大巴车飞驰而来,车厢饱满后便呼啸而过。这里一遍一遍的上演着现代版的铁道游击队,大巴车还来不及完成减速运动,剽悍的男生就踩着车轮子从车窗里进去探出双手来拉自己的同伴。“爬上了飞快的大巴车,像骑上奔腾的骏马”。稍有点姿色的女生冲四肢发达的男生挤眉弄眼,央求他们帮忙占座位,男生当然欣然同意,这便与好不容易挤上车的学生产生矛盾发生不大不小的纠纷。
    我既庆幸又担忧,我庆幸210的棍子们都早已滚蛋回家;我担忧的是在未来我将和在场等车的这些人(当然还有更多)一起争着上大学,找工作,买房子车。然而这仅仅是全国最最普通的一个城乡交界的云城高中。
    一路上等车的人排成了一条线,这倒不是因为这批人多有素质,他们认为也许车会在前面一点停下,或许风景那边独好。我沿着其中一条线走过去竟然回到了家中。
    我撒了一个慌。一大批学生回家,我家生意必然要火爆,我也必然要忙起来。回到家,我妈一边向我嘘寒问暖寒暄了一边解我书包,我家老头子看到我只怪了一句:“怎么才回来,快点去帮忙。”这与他以往风格不同,我居然没接受思想教育。我很愉快的往身上套了个围腰服务去了。
    老头子在我英语考了个鸭蛋那个夜晚便认定我在学校学习上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蠢蛋,他认同了我中学英语老师的另一观点——我太懒惰。也许我在其它方面才华横溢,但影响才华爆发出来的最大因素还是懒惰。他还直言不讳的说要不是看在我在学校还算勤快的完成作业份上,他早就让我辍学了。更过分的是他还借我太懒惰为由让我承包所有家务活,还说什么勤能补拙。他给过我一次机会舌战这种吃饱了撑着式的教育,我当时还以为自由民主来了高兴的不得了。结果他胜利了,用他长辈的身份,父亲的责任,高大的嗓门及坚固并挥舞着的拳头。
    以上皆可以作为我毫不动摇的坚持住宿的理由。
    忙完了收餐具我又得洗餐具,我电话一阵抖动餐具差点掉到地板上。我掏出手机,里面一条短信,发件人电话上显示的两个字“猪太”。
    “哎呀,到一个亲戚家了,电视不好看,又没同龄人说话,无聊。”
    我给她发了一条我记起来的笑话,我自己忍俊不禁,我妈在外头说,儿子快点洗人家等着用。
    “哈哈,太好笑了,还有呢。”电话那头果然很无聊。
    “没有了,要忙了。”我把电话往口袋塞去,还没完全塞进它又抖了。
    “你忙啊,我不介意你边忙边和我聊天。”那头不依不饶。
    “啊,这样啊,那换个话题吧。”我长叹一口气。
    “嗯嗯。”朱晓梦显然很满意我的态度。
    “你三围是多少?”我等着电话最后的一次抖动。
    “算了,你还是忙吧。”对方果然不出我所料。
    于是我安然的洗餐具。
    很快就会见面的,我把这句话存进心里向那个写着“猪太”的号码发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但愿没谁说我是在记流水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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