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轻易言爱

十九


19
    一身书呆子酸腐味,杨棍听完我向朱晓梦坦白的经历后如是评价。
    “想亲就亲呗,这还要问。”杨棍狠狠的敲了敲我的榆木脑袋。
    “我就是觉得坦诚一点好些。”我吃着疼,为自己辩护同时双手罩住脑袋后退。
    “你这个呆子,你怎么不问…可不可以同床”杨棍恨铁不成钢边说边揍我,其武姿就像当年的那场群殴中的主力,雄姿英发、胸毛微露。
    我抱头鼠窜,楼梯传来清脆的声音“噼啦”,某个人挨了一耳光。
    我和杨棍打住脚步,顿时心情格外舒畅,这种心态临界于幸灾乐祸和痛打落水狗之间。我们看到马耀华和楼管张大力掐着架,马耀华没张大力有力处于被动挨打地位,刚才那一记清脆的响声正是张大力的厚掌和马耀华的脸发生振动的结果。
    马耀华在威逼猥亵未成年少女未遂后被政教处请去创作悔过书、签署有关记大过的文书、消费领取相关处分通知。这个程序中心理政治教育这个环节发生变化,牛逼的张大力再次发挥了他的神通广大,他把马耀华这个贴上“可以教育好”标签的同学从政教处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一我们全体男生的楼管室。如此这般,若某天张大力同志把内裤穿到外面,站到我们高中最顶端建筑物上拽紧个拳头宣称云城高中是他的,我也不会认为他疯了。张大力,一切皆有可能,耶。张大力对外宣称了几个理由。我按公布时间陈述。一、想要犯罪的嫌疑人在装了摄像头的寝室下便于监控;二、政教处做不了这种工作或者不想做这种工作;三、马耀华只是一时想不明白犯了错,而且没有犯大错,应该被原谅。不去计较这三点的逻辑问题,单就马耀华犯错这点谈论。这个错,犯的巧啊!一犯就把我那点自私懦弱的本性犯出来了。一、我可以为我所爱的人扛住所有危险;二、我要无条件的拥有我爱的人;三、若二不成立,则一作废。我痛恨着自己如此令人耻辱的胆怯,痛恨那个让我看到自身缺陷的人一一马耀华。
    方才“噼啦”一声又如擂台赛的铜铃声,公平的斗殴开始了,张大力揪着马耀华的头发,马耀华钳着张大力的下巴,活脱脱的市井泼皮形象。可别说这两人这样了还能爆粗口。
    “你妈的,我就是要喜欢朱晓梦。”这句话从马耀华嘴里说出来就很可耻了,这句话我说过。
    版权归我所有翻版必究,太无耻了他。
    “管他妈的朱梦什么的,动不了小姑娘动起老子来了。”张大力一说话脸皮被扯的老长,看不出来平时刻板的那张脸是如此的具有延展性。
    张大力不给力啊,这场掐架应该是毫无疑问以卵击石的。
    “老子要搞残的是朱晓梦,不是别人,哪个叫她不喜欢我。”马耀华的声音膨胀着小小的楼管室只为了纠正张大力的错误。
    “不管是朱梦也好,朱什么梦的也罢,你休想去碰。”张大力发着狠。
    “朱晓梦”是三个字,“朱什么梦”是四个字,张大力宁可麻烦些说四个字也不情愿叫对人家女孩子的名字,看的出来他讳一个字“xiao”,这个音让我首当其冲的联想到“小”。外面早有传闻:张大力不够男人,他老婆就跑了。莫非张大力对付女人最宝贵的武器不够尖端,达不到老婆白天晚上都精彩的指标,她老婆于是武断认为他是一个无可救药的ED患者,寂寞难耐就跑了。我这么推想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道理的。
    “你再拦老子,老子喊几寝室的人搞死你。”马耀华也发着狠。
    楼管室外面真的冲出一群怒气冲冲的人,他们统一装备着一根纸棍。可千万别小看这种纸棍,这玩意比霸气的钢管更有优势。卷一本封面为牛皮纸的薄书,拖把般粗细时用胶带固定,再用废纸夯实封住两端便完工了。这玩意质感比钢管硬,破坏效果比钢管阴。被这种纸棍击中的朋友不会出现红肿、淤血(软组织大面积受伤)什么的,只是以后每逢阴雨天总有那么几根骨头会疼得让你坐立难安。这种即时武器在张大力收缴完管制刀具后如同雨后的春笋般崛起。
    领头的年纪不大,脾气不小,他面部颜色分明,绿的是凸起来的青筋,红的是激动的嘴脸,他嘴里说的又快又杂我没听出是什么,但这在他同伙的眼里就是冲锋的口号,他一脚踹开了楼管室的门。
    张大力揪着那人的衣领掷出门外,自己也紧跟出来。张大力一出门便受到了纸棍的热烈欢迎,纸棍全往他身上招呼过去。若想要躲过袭击退一步回到楼管室便是最好的办法,可张大力不,他迎了上去。
    一身运动衣的张大力运动了,我反应实在是太慢,看不清张大力是怎么闪躲和出脚。一个事实是:张大力安然无恙,攻击他的那些人都虾米似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嗷嗷叫唤,纸棍子也丢开在一边。
    张大力大喝一声“起来”,这话不用他说,嗷嗷叫唤的人们从被踢中肚子的那一刻起就没停止尝试站起来。他们中有站不起来的干脆佝偻着个腰像个老头子一样扶着楼梯扶手,急迫而又缓慢的行走。他们大概在想,怎么都好,赶紧的离开一楼。
    当时的张大力如同神一般,但他在攻击者的眼里马上就变成了恶鬼。他的每一句话都让袭击他的人不可抗拒。
    “回来站好,是不是要我把你们闹事的录像交到学校里。”张大力又喝道。袭击者们这才如梦方醒老实了许多,拖着踉跄的步子朝张大力面前靠拢。
    “快点死过来站成一排。”张大力暴喝。
    这一句宛若灵丹妙药消除了几个掉队的体能上的不利影响,这也便宜了刚才逃的慢的家伙,他们爬起来刚好和跑开又转回来的人站成一条线。
    “你抽他耳光,你抽他的……”张大力在线面前指指点点。
    简言之,张大力要他们玩个游戏,规则是从头到尾的打耳光,完了再换过来,直到他满意时便停止。
    “线”上的人面面相觑,就是迟迟不行动。张大力迸开双眼,脸色的血色退去的一干二净,嘴里发出只有野狗啃骨头才有的“呜呜”的声音,他向“线”头举起巴掌,“线”头缩成一团一只胳膊曲着护住头脸,另一只手象征性的在身旁人的脸上摸了一把,于是游戏就开始了张大力呢,他若无其事的用举起的手在后脑勺上挠着,仿佛那儿真的很痒。等“线”上的人察觉已经晚了,其中有的人怪同伙上一轮失手使力不知觉遵守了张大力的游戏规则。击鼓传花似的耳光声也越来越流畅且富有节奏感。
    “好,可以了,都滚吧。”张大力看着眼红了的“线”大方的说道。
    这“线”一听争先恐后的挤上楼梯,快到二楼时这伙人活了,有怪同伙太傻的,有怪狗日的张大力挑拨关系的。
    “这事做的太丑了,本想给他几棍子就跑的。”一人说道。
    “是啊,那个晓得他这么狠,楼管室里的那个傻逼怎么还不出来?”另一个人道。
    “我不认得,你认得?”
    “我还以为他和你们是一起的呢?管那个傻逼,反正没他好果子吃。”这人愤懑的说道。
    他们所说的那个傻逼正是马耀华,刚才的事他一直看着,张大力进去了他还呆在那里。
    “刚才的人和你什么关系?”这句问话如同肉包子打狗一样,半点回应都没有。
    “你还是要找朱什么梦的麻烦是吧?”张大力和蔼了许多。
    “她和你什么关系?”马耀华揪着个脑袋。
    “没有关系,你先回去吧,我下次找你。”张大力的第一堂心理课到此结束。
    想要犯罪的嫌疑分子也就这样逃过了一劫。直觉告诉我,马耀华不可能去找朱晓梦的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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