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茨希尔纪事

第19章


  纳温脸皮一红,干咳了两声:“抱歉,是我鲁莽了。还有,请不要叫我弟弟,我是任深琅的学长,今年十八岁,即将毕业,年纪应该比你还要大一些。”
  “哇!奥布第一军校的高材生啊!”任深深双手握拳,星星眼一闪一闪的,完完全全就是天真无邪的少女。
  纳温很不自在,被一个大方丝毫不做作的女孩子这样热情且“不怀好意”地直面盯着,他连冷静思考都觉得艰难。可是,明明就是觉得有很多可疑的地方,纳温抚额,干脆换了另一个话题:“你弟弟的腰怎么样了?明天回学校继续训练没有问题吧?”
  任深深依旧笑的大方:“刚刚我出门的时候,深琅去医院复查了,说是没事了,只不过这两天还是不要做剧烈运动为好。”
  纳温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两人在广场了转悠了几圈,大约一个半小时之后,那道让人厌恶的偷窥目光终于再也寻不到了之后,任深深才决定回家去,顺便要了纳温的号码,说是方便还钱。本来纳温是想说“让任深琅带来也行”的,但是转念又想起某些事情,还是果断留下了自己的号码。
  任深深走了之后,纳温回到服饰店仔细询问了导购小姐,果然跟刚才“任深深”说的一点都不差。那么,是自己疑心太重了吗?纳温叹口气,摁了摁眉心。
  店里的导购小姐正红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纳温看,丝毫不觉羞怯,大有“你跟我说句话,我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反正你女朋友不在”之势。纳温无奈地遮了半边脸,正打算出门去,转眼瞄到旁边任深深换下来的衣服,心里有了计较。
  “这些衣服我可以带走吗?”
  导购小姐忙不迭点头:“当然可以。这是您朋友的衣服吧?不过很脏了,需要清洗一下吗?”
  纳温摇头:“不用,帮我装一下就行。”
  第二天一大早,任深深就收到了纳温的通话请求:“你好,任深琅在吗?我没有他的号码,能帮我转接吗?”
  任深深抓了抓头发:“可是今天不是要回学校吗?深琅一大早就走了呀。”
  纳温“哦”了一声,又说:“那你能出来下吗?我有东西给你。”
  任深深正迷糊,但也知道最近不宜多见面,要不然很可能会引起他的怀疑,于是果断回绝了:“你给深琅吧,下次回家的时候让他带回来。哦,对了,买衣服的钱我也给深琅了,到学校之后他会还给你的。”
  挂了纳温的电话,任深深又联系了弟弟:“到哪里了?有没有见到纳温?”
  任深琅:“已经到山下了,是班主任安老师来接的我,说是纳温前辈请假了,要过几天才能回学校。”
  任深深“嗯”了一声,又叮嘱了一些特别要注意的事宜,然后说:“深琅,要是你实在不习惯活泼,或者表现的不太好,引起别人怀疑的时候,你就说交女朋友了,对方喜欢成熟稳重的男孩子,你正在努力转型。听懂了么?”
  任深琅:“……姐。”
  任深深笑眯眯地打趣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也十四岁了,情窦初开不是很正常么?”
  任深琅:“我知道了,姐,有事情我会及时跟你说的。”
  切断通话,任深深再次无力地躺回床上,瞪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的吊灯。虽然身体还是有些疼,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不大一会儿,就传来母亲的声音:“深深,有同学来找你。”
  任深深不大情愿地起床穿衣,嘟囔着:“谁啊?这么早?”母亲也真是的,自己在军校的那段时间,有同学来找不是都给推辞了吗?而且她真的不想跟以前的同学有过多接触,毕竟那段历史不怎么美好,相信所交的朋友也好不到哪里去。看上去母亲也是这个意思,让她带起弟弟去读军校,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这个吧?难不成这个同学是个例外?
  看到纳温优哉游哉地坐在自家客厅的时候,任深深脸上的抽搐几乎都要控制不住了,手指颤巍巍指过去:“你来我家做什么?”
  “找你。”纳温从杂志中抬起头,淡淡说了一句,“我们出去一边走一边说,任深琅。”最后三个字纳温并没有说出口,而是以口型示意。
☆、16所谓补救措施
  任深深本来是抱着“死不承认”的态度,很有底气地跟着纳温走出去假装散步的。但是随后纳温递过来的一个文件袋子,彻底宣判了她的死刑。
  那是一份基因检测的对比报告。上面明确显示了上个月在学校里的“任深琅”衣物上的毛发DNA,和昨天的“任深深”换下来的衣服上的汗水毛发的DNA,与基因库里帝国公民“任深深”的基因排列完全一致。
  任深深几乎都要忘记了,在奥茨希尔,全帝国所有公民的基因是面向大众开放的,如同国立图书馆一样,奥茨希尔帝国有一个“基因库”。从这里可以查询到所有帝国公民的DNA基本信息,甚至在公民死后的五十年内都会保留着这部分信息。
  一开始基因库的建立是为了方便捕捉各类型罪犯的行踪,后来官方也渐渐默认了“亲子鉴定”这一类的民用功能,并且大大降低了医院的检测费用。想要得知一个人的真正身份,基因无疑是最安全有效且准确率几乎可达百分百的方式。
  纳温不说话,任深深也不敢擅自开口,唉,要是有个金手指啥的就好了,让纳温赶紧忘掉这点破事儿。不过以纳温那种古板严谨的个性,没有第一时间跟学校告发,而是来找自己谈话,大概还有其他的什么事情吧?
  要是能够以此来要挟一下纳温就好了。任深深脑子里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每次跟纳温在一起她都觉得紧张无比,舌头经常跑路,胡言乱语。现在更是闯了大祸,犹如人家砧板上的鱼,怎么可能平静?
  任深深不安地搅着手指,耷拉着小脑袋等待纳温的最后宣判,同时又忍不住幻想自己能够通过某个细节抓到纳温的小辫子。——可是,通过面部表情来判定一个人的心理活动,这项工程实在是太浩大了!尤其对方还是一个面瘫的时候,就算你有火眼金睛,也瞧不出端倪来啊。
  任深深表情更蔫了,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纳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半路,走出好远才开口:“你父母知道你做了这么愚蠢的事情吗?还是说他们也同意了?”
  任深深顿时提高了警惕:“你想做什么?”
  纳温看她一眼:“若是不想连累你的父母,就主动跟我去学校坦白吧。”
  任深深咧嘴嗤笑:“有病吧你?就这么点破事儿,让我弟弟退学?”
  纳温皱眉,语气也变得严厉:“军校的训练就读绝对不是儿戏!你冒充他人入学,这不仅是对第一军校的大不敬,也证明你的品格有问题!”纳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我已经看在过去一个月的情分上,对你足够宽容了,我保证你弟弟可以参加下一次的考试。”
  任深深恼怒,突然就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碍眼。虽然这番话听上去很有道理,也没有任何个人情绪掺杂在里面,但是任深深就是觉得不舒服极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大富翁轻蔑一个辛苦赚钱求生的穷人,心里的愤怒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特么的你要不要脸!你爹是元帅了不起啊!妹的你敢说离了你老子的光环,你还能像今天这样趾高气昂地站在我面前讲大道理?”
  纳温眉角抽搐了几下:“这件事情跟我父亲没有任何关系,我的长辈和家人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请不要迁怒。”
  “……卧槽!果然是个外星生物!”任深深脸皮狠狠抽搐了几下,已经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纳温的脑电波,似乎从来就不能跟她处于同一频率上。
  深吸一口气,任深深毫不犹豫地回答:“死心吧,我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情毁掉弟弟的前途的。”
  纳温皱眉:“这件事情不是你说了算。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的话,任深琅就会被按照‘作弊’来处理,后果是什么,你应该清楚。”
  “哟,小姐,他在威胁你呢,要不要我帮忙?我让他消失好不好?这样,就没人知道你的秘密了。”耳边突然传来似乎有点熟悉的声音,伴随着低沉的男子笑声。
  任深深微愣,随即“啊”地一声惊叫起来。
  “怎么了?”纳温迅速向四周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异常。
  任深深转头,茫然地看他:“你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吗?有个人,说要杀了你。”
  纳温淡淡“哦”了一声,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但也不觉得任深深的话有太大的可信度,于是垂了眸子,继续说:“谢谢关心,不过还是先把学校的事情结了吧。”
  “你看,他不相信你哦。”男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次,纳温确确实实听到了,立刻循着声音望过去。就在距离他们不足5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身形高挑的男人,和一个长着翅膀的长发少年。
  “跑!”任深深拉起纳温,往后稍微退了一点。
  纳温反过来抓了她的手腕:“论速度的话,两条腿怎么比得上长翅膀的?”然后,轻轻握了任深深的手,安慰,“放心,不会有事的。”
  “的确没什么大事,把那位小姐交给我们,你就可以走了。”男子笑眯眯地看着纳温,一点都不忌讳。
  任深深咬牙,十分不厚道地把纳温拖下水:“我已经告诉他了。”
  男子微愣,随即眯起眼,拖了长长的尾音:“哦~~~”不知是在质疑还是在考虑该怎么处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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