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老者回忆道:“这事要从秋家两个嫡系说起。秋家拥有无影剑技和无影诀这两门相辅相成的绝技,在古武界久负盛名。不过如今的古武界已经不复当年的情势简明,许多家族因为利益冲突而结成仇敌,族内矛盾也越来越多,数十年来已造成大量古武者消亡和流失。秋家也是如此,传到这几代嫡系只剩秋立松和秋立枫。兄弟俩原本都是明智之人,相处十分和睦。秋立松身为长子继承了族长之位,却将秋立枫之子秋浩然定为下一任的族长。秋立松管理家族事务,而秋立枫负责族内弟子的武学教导,两人将秋家打理得井井有条,秋家也有复兴的苗头。之所以会闹到分裂,却是因为一桩婚事。”
“一桩婚事?”炎峰脸上露出一丝惊疑。
“唉……”
高瘦老者叹惜了一声,示意炎峰坐下长谈,接着道:“这本来是一桩美事,最后却闹得悲剧收场。秋立松对秋浩然十分看重,对他的期望甚至高过自己的两个儿子秋江南和秋江平。也正因为这样,他对秋浩然也极为严厉,待得秋浩然到了成婚之龄,他为秋浩然指定婚事。结婚对象也是古武世家赵家族长的次女,那女子也是芳华绝代、天赋极佳,确实是理想的对象。说起来,这其中也有秋家自身处境的原因,秋家在扬州还有个死对头宋氏家族,秋立松不想家族还未复兴就遭受到打击,因此与赵家联姻。可惜秋浩然是个专情之人,早已有心仪对象,哪怕秋立松答应让他纳妾也不愿接受。”
“纳妾?”炎峰目光充满诧异,如今法制严明,早已摒弃一夫多妻制,何来纳妾一说?
高瘦老者猜出他心中所想,抚须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在古武界里,有能力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我们古武中人一身不太受中国律法的约束,只要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政府一般睁只眼闭只眼。而且古武界非常看重传宗接代,为了使家族壮大,嫡系男丁基本上都会娶两、三个老婆。如果与政府合作,政府还很乐意促成这类事情。”
“中国还是拳头大才是道理,这古武界也太无法无天了。”炎峰暗暗嘀咕,他看着高瘦老者轻描淡写的表情,眼神也变得古怪起来。
高瘦老者见他这般反应,有些哭笑不得地道:“臭小子,你这是在鄙视我吗?告诉你,我身为族长,一切都要以岳家传承为重。你可别跟我说什么合法不合法的狗屁道理,在古武界里,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你愿意维护法律,可不代表其他家族愿意,这延续香火的意义可没你想象中的简单。如果哪天你陷入古武界,你就知道了,到时说不定你会想着娶上十个八个老婆好建立一个大家族呢。”
“你以为是生儿子组建足球队?”
炎峰一阵汗颜,不咸不淡地道:“古武界没有这样的限制,为何到今天还是这么少人?”
高瘦老者正色道:“古武界是没有婚姻限制,但很多家族只默许嫡系男丁纳妾,而且也不是随便找个女子就结婚,一般的古武世家都会考虑联姻,以继承优良的古武血统,不过女方未必愿意啊。就算娶了两、三个老婆,能生下一、两个有资质的孩子就不错了。而且古武家族一代传一代,那些血缘关系疏远的旁系也会被淘汰到外界当中,有的甚至连古武界的事情都不晓得。”
炎峰恍然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秋家那桩婚事后来怎么样了?”
“秋家与赵家婚期已定,又有宋氏家族在虎视眈眈,秋立松说什么也要促成婚事。但秋浩然却是宁死不肯答应,秋立枫又疼爱自己的儿子,这才与秋立松闹僵。秋立松迫于赵家的压力,以族规要挟,婚宴如期进行,但到得拜堂那天,新郎官却缺场,秋立松一怒之下下令捉拿秋浩然,打算赶鸭子上架,赵家觉得蒙受奇耻大辱在婚宴上扬长而去,秋家自此分成两派,相互大打出手,血溅婚宴。秋立枫一系势弱,败退逃离秋家。”
高瘦老者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接着道:“我当初受秋家邀请参加了婚宴,目睹秋家婚事告吹。秋立松在赵家离开后便送走了所有宾客,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也只是耳闻。秋立枫一系到底是真的失踪,还是被软禁就不得而知了。”
“秋立枫一系自然是逃离了秋家。”炎峰平静地道。
高瘦老者一愣,心下大感诧异,秋家当年发生内讧的时候,炎峰只不过是个一、两岁的婴儿,而且并非古武界中人,又怎么知道秋家的事情?好奇道:“你如何确定他们是逃离了?”
从高瘦老者的谈话中,炎峰已经确定岳家的立场,心想也没有必要刻意隐瞒,回道:“岳前辈,我之所以会与秋家起冲突,还是因为教授我武功的师父,他与秋家有点渊源,秋家的人认出我的武功路子才会缠上我。”
高瘦老者眼睛一亮:“那教授你武功的可是秋立枫,还是他的儿子秋浩然?”
炎峰到今天方始知道秋立枫还有个儿子,觉得事情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摇头道:“到底是秋立枫还是他们一系的其他族人我无法确定,不过肯定不是秋浩然,教我武功的是跟你年纪差不多的老头,而且我没发现他有其他亲人,最近才知道他有一个孙女。”
高瘦老者眉头微微皱起:“孙女?年纪多大?”
炎峰琢磨了一会,说道:“十八岁左右。”
高瘦老者琢磨道:“那就是秋立枫没错了,当年秋浩然心仪的女子确实身怀六甲,算来时间也差不多。这么说来,秋家不与你为难也是考虑到你是秋立枫的弟子了?”
炎峰冷哼一声:“只是他们一厢情愿而已,秋立枫可从来没把我当弟子。那老头行事风格古怪得很,这两年我吃的苦头早晚要加倍还给他!”
他才不会在乎秋家当年出了什么乱子,之所以问起只为了解炎老头的背景,他是希望能够从中查出老头带着炎冰加入冥炎组织的原因,对炎冰父母已经身亡的事情却完全不知晓。
高瘦老者知道炎峰与秋立枫之间没有什么仇怨,说道:“既然你为秋立枫所救,你的武功又源自秋家,勉强算得秋家的半个弟子。秋家在古武界中还算作风正派,这几十年来对国家安全做了不少贡献,若没有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你尽量不要与他们发生冲突。秋家现在实力锐减,又承受宋氏家族的压力,他们这些年也不容易,无影剑技和无影诀是他们镇族之宝,针对你也是情有可原。换作是我岳家,在不知道你为人的情况下,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你,毕竟这关系到一族的存亡。”
炎峰认真地回道:“岳前辈教训的是,晚辈也并不愿与秋家为敌,只要他们没有越过我的底线,我自不会跟他们过不去。”
高瘦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我看得出来,你并非好斗之人,或许是因为秋立枫才会被牵扯进古武界,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相信以你的心性和睿智肯定能排除重重难关。”
“承岳前辈吉言!”
炎峰恭敬地施了一礼,突然想起荆州王氏家族和梁家的事情,说道:“岳前辈,我有还一事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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